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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一听到关于老鲁王子嗣之事时,柳淑淑就觉得心里闷得慌。此刻她也明白了,刘昱瑾拖得起,老鲁王却耗不起。一旦他死了,皇上依旧可以找个宗室给他承嗣,若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一个死人还能做什么呢?还不如在活着的时候将承嗣一事定下来。
刘昱瑾与承平帝同父异母,但只要他身上流着先帝的血,在理论上他依旧可以竞争皇位。可一旦出继了,那就相当于不是先帝的儿子,而是鲁王一系的,可以从根源上断绝他对皇位的威胁。所以刘昱瑾阴险的地方就在于,他用身份的优势打压其他竞争对手,还买通了裁判(皇帝),以一种“反正你要承嗣就只能选我,活着的时候不选我,死了我也可以让我哥把我出继”的作弊手段,强硬的继承了鲁王之位。
刘昱瑾和承平帝这俩兄弟,一个想着整日提心吊胆不如干脆去北地当个实权藩王,另一个则是想方设法减少皇位的威胁者
于是鲁王,就成了这一场皇权斗争下的牺牲品。
如果刘昱瑾来到北地后,能够像鲁王一样一心抗击赛罕,萧慕延或许还会继续秉持着君君臣臣的那套,将对老鲁王的忠诚延续在他的身上。
可他别的没带来,承平帝朝廷里的那套弯弯绕绕倒是都带来了。
“说起来,刘昱瑾还欠我三百万两白银呢。”萧慕延似乎想到了什么事儿,“按照你给我说的那套利息算法,唔现在大约以达四百万两的吧。”
“你的年薪哦不,你的俸禄这么高???”柳淑淑尾音不住上扬。
“是越骑兵的军饷。”萧慕延道,“培养一支骑兵,可不是读几本兵书,也不是一朝一日就能成的。无论是骑兵自身,还是马匹都是需要银两支持的。”
“让我来算算啊”柳淑淑掰着手指道,“就目前来看,刘昱瑾不仅是欠了你一条命,还附带了四百万两的白银。”
“我又不曾救过他,这一条命你是怎么算的?”
“莫兰河呀!他假意收缩防线来引起你的不满,让你不听军令擅自出兵,要不是本大人,你是不是已经死了?!”
“听你这么说好像挺有道理的。”萧慕延赞许的点点头。
“而我柳淑淑,在莫兰河救了你一命,所以你现在欠了我一条命,相当于刘昱瑾也欠了我一条命。”柳淑淑道,“你有没有想过,这笔账要怎么还?”
萧慕延目瞪口呆,没想到在厚脸皮这一项技能的比拼下,他的盔甲精怪竟然不输于他!
柳淑淑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你有没有想过直接咔嚓了刘昱瑾?!”
本以为受到君君臣臣思想教育下的萧慕延在听到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后会大惊失色,可实际上——
萧慕延非常果断,没有任何迟疑就点头直接认了:“在他继任鲁王时,我就想动手了。”
柳淑淑擦了擦汗,好吧,是她错了,萧慕延丧心病狂的程度不是她可以想象的。
“那你有什么计划吗?”柳淑淑道,“刘昱瑾的确不是个东西,可以你现在的状况来说,要咔嚓掉他很困难吧。”
萧慕延,男,前越骑将军,失业。全身上下的银子加起来还不到五十两。大柳树村土匪那里讹来的银子已经送给清河镇让孔县令分发给遭受匪寇袭击的村子了,而东望城讹来的这两笔,都给了薛景之做军饷。从清河镇到东望镇的一路开销,全是公孙昊掏的。
一穷二白,可谓是萧慕延现在的真实写照了。
柳淑淑叹口气:“先不说潜入鲁王宫刺杀刘昱瑾,恐怕你还活着的消息走漏出去,刘昱瑾的杀手就先来了。我看啊,你还是早点离开为好,免得拖累了公孙昊他们。”
萧慕延道:“你以为我什么要跟着公孙公子同行?”
柳淑淑:?
“他是刘昱瑾未来的小舅子,就算鲁王使者来了,有公孙昊顶着,我也能更安全几分。”
柳淑淑抓狂:“能别这么不要脸好吗!!”
“好吧。是公孙公子主动邀请我一路同行的,因为他需要我这个骑兵当向导以及保护。”萧慕延正气凌然,“所以我不顾安危又跟他往北而行,一路护他周全!”
柳淑淑想要反驳,可事实上当日在清河镇的确是公孙昊主动邀请的萧慕延随他一同去莫兰河,而当时的萧慕虽不不太赞成毕竟他才从莫兰河死里逃生,但也没有拒绝,反而十分耐心的帮助公孙昊适应北地的种种不便。
第36章 三十六章()
薛景之身为靖平守将不能在东望久留;第二天一早便带着人马离开了。王泰趴在城头上,声泪俱下的喊道:“薛将军,之后你会支援我们东望吧。”
薛景之笑道:“当然了!我们靖平与东望都是兄弟;王大人你就放心吧。”
王泰还要在说什么,曹师爷在他耳边小声道:“咱们还有二十万两银子没给呢,薛景之肯定会来的。东望被攻破了,他可就一分银子都拿不到了,哼哼。”
王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还挺得意?”
曹师爷理直气壮道:“钱都给了;自然是要物尽其用啊。”
旁边几个副将也一同点头:“曹师爷说的有理。薛将军还要回来拿剩下的二十万两;肯定还会来的。”
“合着你们还挺期待!”王泰气急败坏,他到底是造了哪门子的孽,摊上了这么一群猪队友。
还留在城内的公孙昊和萧慕延几人不像薛景之有差事在身,他们几个并没有急着走。送别薛景之后;公孙昊则回到屋里打算写一封家书寄回去,算起来;他已经离家快四个月了;也该给府里的老太太还有公孙柔报个平安。范大力听说他要写家书,也吵吵着想要公孙昊帮忙写一封也寄回去。
古代文盲率高的吓人;像沈煜、范大力这样的算是好的了,他们能识得几个字,但并不多。他们是公孙家的曲部;相当于公孙家的私人武装;从出生到死亡以及他们的下一代都是公孙家的人。公孙家有族学;但只有姓公孙的子弟才能到族学里获取知识。沈煜范大力这样的;只需要能懂得主人们下达的命令,对于文化知识而言,并不是必须学习的内容。在上位者看来,沈煜他们与一双筷子,一把刀没什么两样,都只是工具般的存在。
唯有公孙昊,这个被世家认为是行事偏执又怪诞的人,才会去教“工具”们认字,才会去考虑“工具”们的安危。
沈煜听到范大力提出写家书这种无理要求,立刻道:“不许打扰公子!”
旁边的三个侍卫也笑道:“对啊,就算写信,你娘老子又看不懂。”
此刻公孙昊已经研好墨铺好纸,缓缓道:“到时候让你娘去找长姐,她会帮忙念的。”
范大力先是一惊,而后狂喜:“真的吗?公子真的要帮我写家书?”
公孙昊点点头,又看向其他几人:“每个人都写。大家都出来这么久了,当然要给家里报声平安了。”
范大力还在一个劲儿的傻笑,被沈煜狠狠拍了一下脑袋,这才回过神:“对对对,让我想想写什么”
其他几个侍卫也赶紧思考自己的“第一封家书”的内容。
此刻萧慕延正在东望城内四处溜达。与上次来东望不同,经过东望保卫战后,王泰等人对他们没有任何限制,整个东望随便他们逛。
现在的东望城内几乎没有百姓,能算得上百姓的也都是军队的家属们。萧慕延走到一处小酒馆门前,只见门前一副字迹斑驳的对联,看来已经有些年头了,也不知是哪个落魄书生写的——“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且饮两杯茶去;劳心苦,劳力苦,苦中作乐,再拿一壶酒来。”
“还真够消极的。”柳淑淑叹道,又打量了一眼这小酒馆,虽然是正是吃饭的时候,但酒馆里颇为萧条,只三三两两的坐了几人。
萧慕延刚走进店内,店小二便迎来了,引着他坐到一处。萧慕延随口问道:“你们还有粮食酿酒吗?”
店小二一愣,不解的看着萧慕延,这家伙难道是来砸店的?不由朝着他打量了好几眼,斟酌道:“咱们东望的粮食虽不多,但酿几坛子酒还是有富裕的。”
此时坐在旁边的客人道:“又不是什么好酒,鬼晓得你们用的是什么粮食来酿的。”
“有的喝就不错了。”店小二没好气道,“这世道,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喝下一碗酒呢。”
“给我来一碗。”萧慕延边说着,又看向酒馆里的菜牌,只有两样咸菜而已,便也点了一盘。
旁边桌的那个客人不由道:“小兄弟出手大方啊,是刚发了军饷吧。”
萧慕延瞬间明白了这人的话意,便点头道:“是啊。”
那客人又道:“还没娶婆娘吧?”
坐在一旁的柳淑淑不由瞪大了眼,这人什么毛病,这么八卦?
不等萧慕延回答,那人哈哈笑道:“一看你这样的就知道还没娶了,要是娶了婆娘,哪里还有银子出来喝酒。”
正说着,店小二已经将酒和小菜都端来了。萧慕延喝了一口,脸色如常,心里却道——好烈!
总所周知,除了某些天赋异禀的人,酒量这东西都是需要练的。萧慕延自幼从军,军中对饮酒是有着非常严格的规定的,萧慕延的酒量不说一碗就醉,也高不到哪里去。
不过他身为越骑将军,自然也在王宫里喝过好酒。眼前这碗酒品质颇差,放在太平年代不会有人会花钱来买这种酒来喝,可现在嘛,酒已经是一种奢侈品了,萧慕延喝的这碗,姑且也能算的上是轻奢。
东望城里的士卒们大多都是单身汉,在军营里不能喝酒,但下了值都会花上一部分军饷来这酒馆里买醉。年复一年的战争,让他们看不到尽头,还不如喝酒来的痛快。只有那些好运娶了婆娘,有了家室的士卒们才会精打细算的过日子。
坐在萧慕延隔壁桌的那人,正是东望众多单身汉中的一个。见到萧慕延来喝酒,自然也就将他当做一个普通的东望士卒。
不过他想的也没错,萧慕延的确是个单身汉,上没爹娘管,下没婆娘管。亲生父母去世后,八岁的他便被带到了鲁王王宫。老鲁王位高权重公务繁忙,在他入军营前,见到老鲁王的次数屈指可数,王妃身体不好没有多大的精力,于是整个王宫里也没什么人管他。等他去了骑兵营,由于是从王宫里来的,带他的老将领也对他颇为客气
可以说,在萧慕延的前半生,就没遇到过管他的人。
直到——
“你还真打算把这碗酒喝完?”柳淑淑托腮坐在一旁,“要不点碗饭?这咸菜你还打算白口吃啊。”
此刻萧慕延被那碗烈酒炸的有点上头,直着眼睛默默道:“少啰嗦,不就是一碗酒么。”
“哟呵!”柳淑淑来了气,“我关心你你还嫌啰嗦?!萧慕延,你别不识好人心啊!我还就告诉你了,喝酒对人的伤害可大了,什么酒精肝、肝炎,肝硬化,高血压,心血管病,中风和胰腺炎”
“小二,给我来碗饭!”萧慕延一声高喊,赶紧打住了柳淑淑的唠叨。虽然她说的那些病名他都不曾听过,可在让她说下去,萧慕延都快怀疑自己就要不治身亡了。
“对嘛,空腹喝酒最伤身体了。”柳淑淑满意的看着萧慕延,“而且你身为将士,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