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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这幅模样,打小就是这样。妹妹虽然乖巧可人,可就是喜欢讲些歪理,偏偏听的人一时间还没法反驳。
“我都知道的”柳淑淑凑到柳阔跟前,就像以前那样与柳阔并排坐着,抬头望着静谧的星空,“哥哥不愿让我趟这趟浑水,只希望我能好好过日子。可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世上又有几人能独善其身。如果父王真的只是希望我懵懵懂懂的活着,又为何要送来那些书呢?”
“那是王上怕你闷了,给你解乏的。”
“坤舆地图志也是解乏的?”
柳阔被问的一愣,没好气的横了一眼柳淑淑:“你就与哥哥拌嘴吧,我总是说不过你。”
柳淑淑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神色坦然:“哥哥到底没有阻止萧慕延来见我,可见此人是可以信任的。”
不,我想阻止的!
柳阔心里呐喊,可话至嘴边,好像又没有足够的底气。
“越骑将军,非父王心腹不能任之。父王在位时,越骑将军便是萧慕延,父王去后不久,他便被革了职。其中缘由还用得着细究吗。哥哥,你真的觉得刘昱瑾能够治理好鲁国,成为鲁国的王吗?”
“我的傻妹妹啊,你可知那萧慕延到底是什么品性吗?”柳阔无奈的伸手揉了揉柳淑淑的发顶,“诚然,你只见过他一面,他武艺高超,为人可靠,方才对莫兰河防线也分析的颇有道理,是个非常优秀的将领。”
柳淑淑心忖,我知道可比你还多呢,连他穿多大尺寸的衣服我都知道!
“然而此人颇为冷血,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柳淑淑默默点头,可怜的王泰就是这么连忽悠带威胁上的贼船呢。
“他对你尊敬,是为了利用你王嗣的头衔。他与刘昱瑾不合,可他是臣,刘昱瑾是君,天然就是劣势。如果你站在他这边,他就能举着你的大旗去对抗刘昱瑾。然而”柳阔心疼地看着柳淑淑,“淑淑,你是女子,刘昱瑾当不上鲁王,你也当不上。而那时萧慕延手握兵权,又素有威名,他可以完全撇开你,重新从宗室里挑选一个毫无威胁的幼童继任王位。到那时,你又该怎么办?到头来,都是为他人做嫁衣,你愿意这样吗?”
柳淑淑垂眸,半晌不语。
月光将她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手中的茶早已微凉。
柳阔站起身,将她扶起,叹道:“回屋歇息吧。天下大事,自有朝廷诸公去操心。豪言壮语说的容易,可每一句的背后又是无数的斗争与鲜血。”
谁料柳淑淑脚步一滞,目光灼灼的看着柳阔:“哥哥,你觉得我能活多久?”
这个问题,自柳淑淑出生后,所有人都不避而不谈。不是因为疏忽,而是忌讳。
“我的身体我知道。”柳淑淑苦笑,“哪怕日日用药吊着续命,能活过而立之年也就差不多了吧。哥哥,现在北方已有七成的土地都在赛罕手里,眼看整个北部都要湮灭,我们还要在乎这些门户之见吗?还要在乎谁掌权,谁不能掌权吗?你说的那些,是基于鲁国还在的基础上,如果鲁国不在了,如果鲁国被赛罕灭了,哪怕这世上有十个八个鲁王,又有什么用?”
“萧慕延是有野心,没有野心他也做不成越骑将军。如果他的野心能够救鲁国,又为何不可?我本将死之人,那些身外之名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淑淑!”柳阔急忙截过她的话,“住口!哪有这样咒自己的!”
见柳淑淑面色如常,柳阔又生气又心疼,只好道:“为兄知道你的心意了。罢了罢了,你既然拿定了主意,想来也没有人能够劝得动你。你现在就更好好好养好身体了,行了,快去睡觉!”
“遵命!”
柳淑淑笑着眨眨眼,抱着披风回到里屋。
柳阔一直在外厅里守着,经吴嬷嬷确认柳淑淑的确睡着后,这才放下心来。又沉默的站了好一会儿,似下了什么决心般,这才大步离去。
明月高悬,银光笼罩下的灵泉寺平添几分超尘脱俗之气。
方丈禅房内,木鱼声不绝。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老方丈见到来人,毫不意外。
“你可想好了?”
“嗯。”
“拿去吧。”
一方紫檀木匣静静的放在柳阔手中。
“刘观之一生磊落,没想到他的幼女竟也有此胸襟。她身上留着鲁王的血,不得不去蹚浑水。可你呢?你又是何苦。”
“大约连自家妹子都这么霸气,我一个当兄长的还往后缩,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
“你们姓刘的都是疯子。”
“呵呵,方丈此言差矣,我们现在都姓柳了。更何况我对姓刘的可没什么好印象。”
第63章 六十三章()
杨参将在家睡了个昏天暗地;要不是想到地牢里还关着那些御林军;压根不想离开床半步。
他慢腾腾的用完早膳,不情不愿的换上官服,乘轿到了府衙地牢,一眼就看到了萧慕延。杨参军也不敢在磨蹭了;两部走到身旁:“柳将军这是还没歇?”
“睡了一会儿,倒也精神。”
萧慕延说的是实话;只是前后加起来不到两个时辰就醒了。若非生理需要,他现在压根就不想将时间浪费在睡觉上。
“习武之人果然不一样啊。”杨参军羡慕萧慕延的精力,突然发现地牢似乎过于安静了,不由看了看四周,“咦?那三个关押在此处的人呢?”
“熬不住苦刑;死了。”萧慕延说着;顺手又指了一下更深处的几处牢房,“那几个御林军也一样。”
“什么?!”杨参军大惊;顾不得官员仪态,拔腿就往里跑去。果然那些御林军均已没了呼吸。
“这这这”杨参军吓得原地打转,可一对上萧慕延的眼神;顿时停下了脚步;脑袋也清醒了不少。
他们关押了孙厉海抓捕了随行的全部御林军难道还会放他们出去吗?远的不说;孙厉海等人在宣城里强行征粮征银;着实闹出了几条人命;又欲夺宣城守城之权;头脑发昏的要堵城门;若不是东望将士及时赶来,整个宣城上上下下快五千多百姓都要跟孙厉海陪葬。
“北方本就不太平。”萧慕延拍了拍杨参军的肩,“御林军深入北地,不巧遇到了赛罕伏兵,以身殉国,着实令人钦佩。”
杨参军:
还没出地牢就这么睁眼说瞎话真的好吗?
“说起来此功倒是可以表上一表。”萧慕延道,“杨参军可有驿站?”
“有。”
“写封折子给皇上吧。”萧慕延扔了下一句,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那些御林军的盔甲倒还找到了几副,不妨在立个衣冠冢,以告慰那些御林军的家人。”
要不是知道自己做过什么,杨参军真的有些恍惚了。不过立衣冠冢?杨参军不傻,仔细一想顿时明白这份用意。
御林军可不是无名小辈,尤其里面还有位二品大员孙厉海。这些人都与南边世家有关系,全折在北方,所说有赛罕人来背锅,但他们的家人说不定也会怨上宣城。如今宣城给他们立衣冠冢,倒像是真与这些人并肩战斗过,对这些人报以无比的敬意。如此一来,那些世家也没有理由来怨恨宣城。
难道东望的人在下杀手时就把这些都想到了?
杨参军只觉后背一凉,庆幸自己这次没站错队。
东望的兵自然不能再宣城待呆太久,处理完御林军这摊麻烦事,萧慕延也要回东望交还兵权。
临走前,萧慕延做出了一个自以为十分大胆的决定。
——避开所有人偷摸去见一见柳淑淑!
战场上来去自如的萧大将军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警觉,从探听情报到最后着手行动,一路上小心翼翼。
等他终于偷摸到了竹林厢房矮着身子半蹲在墙壁下,正沉思要用什么方法引起柳淑淑注意,只听头顶上方的窗户吱呀一声开了。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上方飘来。
萧慕延尴尬的咳嗽一声,略后退了两步,站直了身子。屋里的柳淑淑单手托腮撑在窗沿旁,似看一出好戏般看着他,看的萧慕延莫名有点口干舌燥。
少顷,总算是稳住了心神,萧慕延好奇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你既然要回东望,难道不会与我来打个招呼吗?”
“你连这也知道?”
“孙厉海那点破事还用得着费很大心思吗?”柳淑淑不屑笑道,“我走之前把他们的老底都告诉你了,你若还不能速战速决,那才叫闹笑话。”
萧慕延沉思片刻,眼里还是止不住的好奇。
柳淑淑一看他那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炸毛:“本大人是人!是人!!之前那就是个意外!这世上千奇百怪的事多着呢,遇到一二容易离魂的也不奇怪好吗!”
不不不,这足够离奇了!都可以写一出话本子给说书先生谋生了。不过柳淑淑说的也有道理,不仅本朝,往前推几百年的前朝也时有侠客隐士出若市庭,更何苦此处乃灵泉寺,寺庙之下有一二离奇之事也可以理解。
能理解,不代表就能全盘接受之前的那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看不见实体的时候倒还好,现在萧慕延只要一闭眼就会想到自己以前穿着盔甲侧卧的时候,柳淑淑当时在哪儿呢?!!
由于他爱干净,还时不时擦拭了一下盔甲
那时候柳淑淑又在哪儿呢!!
柳淑淑看到偷摸潜到自己窗户底下的萧慕延耳朵根子莫名的渐渐红了起来。脸皮比城墙还厚,厚黑学集大成者的萧慕延这是老房子着火了?
“你来了又不说话!”柳淑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她故意将吴嬷嬷与李婶支开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好么,可不是来跟萧慕延玩干瞪眼的。“还是说”柳淑淑眉目流转,“啧啧,萧慕延,你也是不过如此,都是被这皮相误的登徒子啊。”
“唔”萧慕延到没反驳,深深看了柳淑淑一眼,突然走到她窗前,“刚才我只是想到一件事。等柳阔兄看到清河镇发出的公折后,你又要如何解释呢?柳,淑,淑,大人。”
柳淑淑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初为了好玩和一丝恶趣味,见萧慕延不方便报真名,便让他用了自己的名字。如今柳淑淑这个名儿可都跟在公孙昊等人后面,一起剿了狮子山的匪寇,击退了东望赛罕围兵。
“柳兄怕是一直都认为他的妹妹乖巧可人吧。”
萧慕延已恢复了常态。无论柳淑淑再怎么变幻,她那自恋无比又喜欢张扬的性格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如今更是持美行凶!
还是原来那个女精怪,还是原来那个柳淑淑!
他太熟悉了!!
柳淑淑豁出去了,干脆道:“那又怎样!我昏迷不醒,说不定你这居心叵测的越骑将军早就知道了鲁王子嗣的名字,故意这么写的!你觉得我哥信谁?!你觉得世人信谁?!”
萧慕延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柳阔到底是怎么一直认为柳淑淑天真善良又懵懂的?!
“总之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你帮我就是帮你自己。再说了”柳淑淑横了一眼萧慕延,“我还没说你是登徒子呢,当初你可没少轻薄我!”
萧慕延:!!!
“柳淑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