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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醒了？”阿努比斯的方向正对着李沐，她刚一睁眼就看到了。
“你们。。。”
劳伦斯立刻凑过来，轻声问：“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么？”
“好多了。我想。。。好像有点渴。”李沐本来想说自己想喝水，转念又觉得她是人类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现在没有法力还好糊弄，因为劳伦斯的法力也用不了。但是一说要吃饭喝水，那真的就藏不住了。一时间也拿不准该怎么说才好。
阿努比斯倒是很爽快：“这里有水，我专门让人给你备了水和食物。不过都是赈灾的应急食品，我们这里也没人做饭，没有炉灶，公主先凑合吃两口。”
“啊？”李沐完全没想到阿努比斯会跟自己说这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看向劳伦斯。
劳伦斯点点头：“他知道你是人类了，赛特告诉他的。这个符石灯也是他为你准备的。”
“啊？”李沐被这句话搞得更糊涂了，满脑子问号：圣金龟里那个声音真的就是赛特么？他不是很久都没有动静了么？怎么又跟阿努比斯说话了？还说到自己？都说了些啥？现在咋办？
阿努比斯似乎看出来李沐的疑惑，急忙解释说：“其实那个祭坛是我们和赛特沟通的桥梁，我们的祭祀通过特殊的符石和咒语，可以听到神谕。其实在仪典上我就觉得您有些不对，最后你们离开时候用的那点法力还是我帮劳伦斯弄的。等到族人都散了之后，我特意去和赛特沟通了一下，他告诉了我您的情况。您的人类身份希泰族不会暴露出去的，我们也知道您现在身边还有诸多危险，不过您放心，无论如何发展，我们希泰一族永远守护您。”
“啊？”李沐在阿努比斯的一长串解释中成功解锁了迷糊三连问成就。
“咳。我是不是越解释越乱了？”阿努比斯有点委屈地看向劳伦斯。
劳伦斯叹了口气，拉起李沐的手：“沐沐，赛特长老是老师的朋友，他认识你，也一直在暗中保护你。只不过魂魄不全，法力也有限，所以，咳，对你的保护也有限。比如在欧洲的时候你受的枪伤复原、嗓子复原、还有这几天你感觉不到疼，都是赛特长老在关照你。”
“他。。。咳，我是说，阿努比斯，请你替我谢谢赛特长老。”
“公主可以亲自去。”阿努比斯认真的说：“长老想见您，在您准备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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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的母亲（）
“那就现在吧。”李沐也不是个喜欢废话的人，当下指挥着劳伦斯再把自己抱去祭坛。劳伦斯不置可否，本来他也没打算让李沐自己走路。倒是把旁边的阿努比斯看的一愣一愣的，怎么也接受不了传说中那个心思又深手段又狠的劳伦斯和眼前的老婆奴是同一个人。
不过阿努比斯到底还是忍住了一句话也没有说，带着两个人开了祭坛，指挥着劳伦斯把李沐放在祭坛的正前方坐好，又发动了族中秘术，总之一顿捣鼓之后，祭坛上的赛特塑像终于有了反应，两只眼睛发出了像鲜血一样的红光。
“你们出去吧。”整个祭坛内都震荡着来自远古神祗的声音，也是李沐熟悉无比的声音。尽管只是在危急时刻听到过几次，却也记忆尤新。
阿努比斯和劳伦斯行礼出去了，顺带关闭了祭坛的大门，也隔绝了从外面照进来的符石荧光。整个空间又变成黑漆漆的样子，只有赛特塑像的一双眼睛泛着幽幽的光。
李沐想了想，还是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晚辈礼：“赛特长老好。”
“好姑娘，快坐下说。”此时的声音听起来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点也不威严，反而像是个慈祥的长辈。
“谢谢长老。”李沐听着这个声音心里一松，就脆生生的答应了，也拿出了跟长辈讨巧卖乖的劲头来。
“长老，阿努比斯都跟我说了，我之前的枪伤和嗓子都是您替我治好的，一定费了您不少力气，真的谢谢您。”
“你是阿水的孩子，应该的，只可惜我如今法力差了许多，你这腿，我实在是没有能力再帮你了，唉，你受苦了。”
“阿水？您是说我妈妈么？”
“是啊，她是个很漂亮的天使。”声音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很像她。”
“我没我妈那么漂亮。”李沐吐吐舌头。
“傻姑娘，我是说性格。你的长相倒是一点儿没有阿水的样子，随老李。你这姑娘真会长，幸亏只随了你爸的长相，要是跟他一样脾气那就不可爱了。”
“您似乎。。。对我爸有点。。。”敌意两个字在李沐的喉咙里滚了滚，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哼。他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混蛋，早知道他保护不了阿水，我才不会让给他！”
李沐听到这句话直接变了脸色，自己的父亲原来还有个大情敌这种事，放在其他时候自己或许还有八卦一下，但是她更关心这句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
“我妈怎么了？”
赛特大约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气息明显一顿，半晌才叹了口气说：“唉，丫头，今天找你来，其实就是想跟你说你妈妈的事情。她很爱你，也是个很称职的母亲，并没有不要你。”
“我知道。”李沐神情严肃的点点头。
“你知道？”赛特倒是有点惊讶了。
“是的。从我看到她留给我的天使之泪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她会在我小时候离开我，我爸会经常躲着我不回家，都是一样的原因。因为我没有法力，也不能自保。他们远离我，是为了不让我被血族发现。这些我都知道，可惜有些事躲不过，我爸终于还是用他剩余的力量，把劳伦斯困在我的宿命里，然后消失了，也许和您一样，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才能重新苏醒。可是我妈呢？她那么早就离开我了。。。”难道仍旧没逃过和我爸一样的下场么？
“唉。。。还担心你记恨他们，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懂事。”
“我妈怎么了，您能告诉我么？我昨天还梦见她了。”话说道后半句，几乎已经变成了轻声的呢喃。
“你母亲。。。不在了，不是像我和你父亲这样蛰伏在某处，而是彻底地不在了。”
李沐咬着嘴没说话，眼泪却瞬间就留下来了。
既然最难的部分已经过了，赛特也不再遮掩，完完整整地讲了当年的故事。
“我已经在这颗石头里住了上千年了。因为最信得过阿水，一直把自己交给她保管。所以这些年发生在你们身上的事情我基本上都知道。我是看着你出生，看着你长大的，直到你5岁的时候，才随着阿水一起离开了你家。”
“那年你们一家差点发生车祸，是夜魅和血蝶干的。你父母终于意识到你作为人类的脆弱，却因为始终无法激活你的神力，只好选择下下策——以自己做引子，引开魔党的视线，而把你留给那些个血奴来照顾，像个普通人一样平平安安的长大。”
“阿水离开你之后收到了血蝶的邀请，说如果答应她的一个条件，就愿意放过你一个普通人类。阿水和血蝶都是天使，只不过后来一个爱上了你父亲，一个爱上了夜魅，双双成为堕天使，也算有些昔日的交情。所以这次邀请，阿水就独自一个人去了。”
“结果呢，他们把她杀了？”李沐的声音听起来彻骨的寒冷。
“是夜魅杀的。血蝶是真心想要谈条件，夜魅却狠心连血蝶一块骗。那里是上古诸神的战场遗迹，夜魅早早布下了神罚的阵法——你应该知道，堕天使只能用神迹才杀的死。血蝶也差点殒命，却被夜魅用一半的法力救了回来，从此血蝶就对夜魅心冷了，却又舍不得。也是个苦命的人。”
“血蝶前阵子也死了。劳伦斯杀的。”李沐补充说。
“我知道，那半条命最终还是死在神罚之下。”
赛特是一个经历过大生大死的人，对于世间事免不了有些冷眼旁观的心。所以即便血蝶害死了阿水，他也没有恨，而是一种菩萨看众生的悲悯。
可是李沐不这样想，她脑子里全是恨意：“我一定会去找夜魅报仇的！”
赛特叹了口气：“老李从来没有告诉过你阿水的死，对不对？”
“没有。”李沐摇摇头。
“我和老李都很爱阿水，也很爱你。我们不希望你充满恨意的活着。”
“可是劳伦斯就是这样的，恨是他的强大的动力。我也会强大的。”
“不，你不会。劳伦斯也不会。恨只会带人走向毁灭。你是神的孩子，你要走的是另外一条路，我们这些老骨头做不到，但是你能。”
“我不是神，我什么法力都没有，我又怎么可能做到你们都做不到的事情呢？”
“好姑娘，不论你会不会法力，都改变不了你的神性。你当然能做到，因为你已经在做了，而且还做的很好。支撑你做这些事的力量不是仇恨，更不是与恶魔的交易，你应该是明白的。”
“可是我。。。”
“沐沐。”赛特打断了李沐的话：“我今天其实只想告诉你两件事情，没想到一下这么多。我的精力有限，请你让我说完好么？”
“好的长老，是我的问题。您说。”
“第一件事是要说，你的母亲其实很爱你，而你已经知道了。第二件事，我想认你做干女儿，你愿意么？”
李沐对着赛特的塑像楞了几秒，再开口时眼眶有些微微泛红：“我愿意，爸。”
“好孩子，如果可以，真想伸出手去抱抱你呀。哈哈。”赛特的声音也有些不稳，只好干笑两声作为掩饰。
李沐想了想，撑着腿站起来，又一瘸一拐地蹦到了赛特的塑像跟前。她的身形很小，只能抱住塑像的一只脚。但她还是很用力的抱着这枚塑像，轻轻地说：“谢谢您跟我说这些，爸。”
“一定要好好的生活啊，好孩子。”
“嗯。”
“我的时间不多了，去让劳伦斯进来，我也有些话要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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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撕毁契约（）
“赛特长老。”劳伦斯站在雕像前，老老实实地行了一个觐见礼。
“你师父跟你签了魔鬼契约。”
“是。”劳伦斯。没有得到长老的起身许可，劳伦斯就只能跪着答话。
“什么条件。”
劳伦斯顿了一下，回答说：“保护公主殿下。”
“呵，她的腿伤成那个样子，这就是你保护的成果么！？”
“这是个意外，晚辈也很心痛。”
“上次的嗓子被人毒哑了，也是意外么！”
“。。。是晚辈无能，感谢长老屡次出手相助。”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脸面享受神格！你太让你老师太失望了！”
面对长老的震怒，劳伦斯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只是把头埋的更低了。
“把契约祭出来吧，我代他收回。”
劳伦斯听到这句，猛然把头抬起来，眼睛里有些不可置信的神色。
“祭出来！”
“是。”
其实面对权威，劳伦斯一向是不屑一顾的。但是眼前的这一位却不算在内，他是老师的挚友，更是神，与自己这样的所谓“长老”有着本质的区别。契约里的这些条件，说给就给，要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