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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豪格,已经出落的仪表堂堂了,五官眉眼比起皇太极来,倒是更像他额娘多些,棱角分明,俊俏不凡,分明是很讨人喜欢的类型,偏偏在这方面,脑子还没开窍。
他是皇太极唯一的儿子,又身为嫡长,虽没有正式册立,但人尽皆知他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爷,盛京城不知道多少大户人家想把女儿嫁给他攀亲戚,他都无动于衷,捣弄些舞刀弄枪的把式,或是跟索尼、鳌拜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们厮混,活脱一个长不大的青春期少年。
海兰珠这回亲手绣了个平安符,她绣工不怎么样,还是请教过了哲哲以后,才勉强用红绸做了个像模像样的平安符给他。
半个月后,全军大胜而归,不仅如此,豪格还亲手斩杀了扎鲁特部的鄂尔塞图贝勒,立了大功,连皇太极也大为吃惊,设宴褒赏他。此战还生擒巴克贝勒父子及喇什希布、戴青、桑噶尔寨等十四位贝勒,并俘获其子女人民牲畜。
月末,金国的使臣回到盛京复命,并带回了一封袁崇焕亲手所写的议和书信。
自皇太极继位之后,海兰珠能见到他的日子一只手都能数得出来,他常常是一大早就去了大政殿,处理政事,夜深了才能回宫。
迁都近两年了,许多宫殿的建造修缮都进入了尾声,十王亭与大政殿乃是最早完工的。继位之后,皇太极没有移宫北城的汗王殿,一向不主张大兴土木以免劳民伤财的他,也没有再大兴修建皇宫,而是将四贝勒王府在原基础上逐步扩建成为新汗宫。
他的两位福晋,哲哲顺理成章地成了大福晋,而布木布泰则为侧福晋。
这天海兰珠才去看望过了哲哲和布木布泰,返回自己的屋子,就遇上了神色惶惶的范文程。
“我正要去找你。”
范文程穿着一身文臣的朝服,连连道:“出事情了咱们进屋说。”
这两个月风平浪静,一直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海兰珠寻思,多半是今日早朝上出了什么事,才会令他忙不迭就赶来找她商议。
范文程进屋入座,先是连饮了三杯茶,才说道:“你可知道袁崇焕写信来,要与金国议和的事情?”
她点了点头,此事非同小可,她又随时留意着时局的风吹草动,怎么可能不知道。
“汗王他虽然表面谦和,与明朝使节有言,希望议和休战,可是今日早朝时有一名汉人生员,名叫岳起鸾,他力主与明议和,奏疏说若不议和,汉民便会逃亡殆尽,若和好,就应速行放还汉人,或归其绅士。汗王听罢,未动声色,而后将他给杀了。”
海兰珠倒吸一口凉气,只听范文程继续道:“汗王嘴上说要议和、要休战,此举看来,不过是作戏给那袁崇焕看的。明廷如今的态度很是强硬,宁远一战后,袁崇焕主掌了关外军政大全,大修城池备战。还大张旗鼓地派使臣来看金国笑话,汗王明面没有动怒,心里肯定是气得不行。今日这岳起鸾,简直是撞在了枪口上,从今往后,约莫是没人敢再提‘议和’二字了。”
“他当然是气的。那袁崇焕明知努…尔哈赤是死于自己的红夷大炮之下,还装腔作势地派个使臣过来,两国交战,不杀来使,说是吊唁,不如说是来羞辱他的。”
她虽未亲眼见到皇太极接待明朝使节时的情形,但想也知道他一定是忍着怒火,假意言笑。
海兰珠在脑海中前后梳理了一遍局势,不免叹息道:“可是议和,确实是如今唯一的法子”
“谁说不是呢?宁锦是明朝在辽东的死防线,说什么也得咬住,宁远攻不下来,不如议和以缓解眼下剑拔弩张的局面。何况汗王初登大位,威望不高,三大贝勒皆和他平起平坐,金国如今处于劣势,正是要革新的时候,再去碰宁远这块硬石头,只会内伤更甚。”
范文程忧心忡忡道:“我们这些汉臣是不敢再说什么了。若是你的话,兴许汗王还能听进去半分”
于是入了夜后,海兰珠特意留神没有睡熟,待皇太极回了屋,换下了黄袍褂,她才下床点起一盏火烛。
“这么晚了,还没睡下?”他有些诧异道。
海兰珠不急不缓地倒了两杯茶,“听说你今个在早朝上发火了,可是真的?”
他皱眉坐下,“不提也罢。”
“杀了一个求和的汉生,可是解气了?”
皇太极喝一口茶,低咒了一句,“杀了袁崇焕那小儿,我才解气。”
“我知道你想一雪前耻,早日入主中原,只是对明的战事,是急不来的”
“你若是想说和那岳起鸾同样的话,最好立刻打住。”
皇太极沉下脸来,迳自去了卧榻。
海兰珠见直言无益,又知道他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只好转变攻势,跟着他一并睡下,一双纤纤玉手柔若无骨地覆在他肩头,细声道:“你每九晚五的,人影也见不到。我不过是想替你排忧解难罢了,哪知道弄巧成拙,反倒是触了你的霉头”
皇太极转过身来,沉吟道:“最近烦心事多,也没什么时间陪你。你若是闲不住,我便安排你回文馆,如何?”
“文馆有太多故人了我还是不要回去得好,再说我在这汗宫也有哲哲、布木布泰作伴,不觉得无聊。”
她望着他眼眶深陷,翻着青紫,心疼道:“倒是你,成日这样操劳国事,要小心身体才是。”
“不碍事。”他揉了揉她披散的发丝,柔声说道:“等过了守丧服孝之期,我便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娶你过门。”
“你说什么都好,我都听你的。”
她香了香他的嘴巴,撒起娇来,“不过,你现在都是汗王了,若是要打仗,就不要带兵亲征了。大金那么多能征善战的勇士,我可不舍得你去冒死陷阵”
“若是要伐明,我自然要御驾亲征。我必亲自取了袁崇焕的首级,才算不负先汗的厚望。”
“这半年前才吃了宁远的败仗,怎么说也得再休养一阵子吧?”她旁敲侧击地问。
他眉心紧拧,不容置疑道:“休养?等袁崇焕将关锦防线都给建好了去吗?”
“皇太极”
“好了,”他阖上眼睛,不愿再与她多谈,“我乏了,今日还是早些休息吧。”
她知道,既然他打定了主意,任是怎么劝,到头来也只会适得其反。
于是议和的事情便一直拖到了年末,皇太极也未有定夺。他不提此事,众臣也不敢提,袁崇焕的来信便一直被压到了新年。
天聪元年,正月初一,金国举行新汗继位改元后的第一次新年朝贺仪式。
金国统领下的各城各部,文官武将,女真人、汉人、蒙古人都来到盛京朝觐。
海兰珠跟着哲哲一通去了朝贺,只见皇太极一身庄重威严的褂袍,明黄的朝服上镶着藏青锦绣蛟龙,朝冠上覆以红色的珠穗,正中饰三层金顶,四面绕金顶各镶东珠一颗,并以金龙为饰。
皇太极居中坐着,而三大贝勒则分坐其左右,四人并肩端坐殿上,接受群臣叩拜。
这样的皇太极,看得她心中感慨万千。
从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二十年,仿佛弹指一挥间。
她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如今,再也没有人会喊他“叶赫小子”了,再也没有人能凌驾他的权利之上,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他的征途。
海兰珠的脑海中蹦出了两字来。
天子。
明一者皇,察道者帝。皇天佑之,号称天子。
第147章 与明议和(二)()
天启七年(1627年)初,后皇帝皇太极一面派遣方金纳为首的九人代表团,前往宁远与当时的辽东巡抚袁崇焕议和,以疑惑明朝方面。
随后,后金铁骑乘冬季冰坚,进攻与铁山仅三里之隔的云从岛。毛文龙率部英勇反击,派部将毛有见、尤景和等逆袭后金军。双方在冰面上展开激烈战斗。东江健儿面对武器、装备和人数都占优势的后金军,毫无惧色,浴血奋战,双方互有杀伤,后金军强攻多日,始终不能前进一步。后金主帅阿敏见部队伤亡太大,占不到半点便宜,遂迁怒于朝鲜人,转而进攻朝鲜义州和安州,攻破城池,大开杀戒。得手后,又率大军移向朝鲜首都王京,准备灭掉朝鲜称王,朝鲜国王李倧一面仓皇出逃,一面遣使向明朝和毛文龙请罪,说导敌不是自己的主意,而是臣子所为,请求援救。
天启皇帝认为朝鲜虽然协助后金,但不应该计较属国的过错,才是气量。于是下诏给毛文龙,要求毛文龙不计前嫌,出兵援朝。他说:“奴兵东袭毛帅,锐气未伤,深慰朕怀。丽人导奴入境,固自作孽,但属国不支,折而入奴,奴势益张,亦非吾利。还速谕毛帅相机应援,无怀宿嫌,致误大计。'3'”
毛文龙接到诏书以后,不顾自身粮饷短缺,毅然率部进入朝鲜,反击后金大军。在天寒地冻的环境中,东江军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每日“拉死尸为食'4'”,仍在毛文龙的激励下,顽强作战。双方在宣州、晏庭、车辇、义州等地反复拉锯,而随着天气逐渐转暖,战事逐渐向有利东江军的方面转变。随着河水、海水的解冻,东江军逐渐依靠朝鲜境内的大小河流,把以骑兵为主的后金困住,多次重创敌军,“三战三捷,困奴于银杏江'3'”,随于千家庄、瓶山一带与后金主力展开决战,“文龙自率兵出,大战,杀固山三、牛鹿八人,斩两千余级。'5'”阿敏不得不放弃在朝鲜称王的打算,“杀出一条血路回到本土'6'”,东江军取得了战役的最后胜利。
“丁卯之役”之始,后金判断明军主帅毛文龙极有可能在铁山,遂于朝鲜方面勾结,冒充朝鲜人突袭铁山,若成功便能成为一次出色的“斩首行动”,体现了其首领皇太极一惯大胆、果断的作风。但是,由于非常偶然的原因,毛文龙不在铁山,后金突袭失败,使得战事变为持久战,一拖再拖,最终让明军反败为胜。
后金主帅阿敏在突袭铁山失败,强攻云从不下的情况下,迁怒朝鲜,又想“东边损失西边补”,在朝鲜捞一票,甚至打算在朝鲜称王,不但没有成功,反而将朝鲜推向明朝方面。战役后期,随着天气转暖,骑兵为主的后金军十分被动,甚至有可能被困死于鸭绿江以南,阿敏却一再拒绝撤军,终于令后金军在瓶山决战中蒙受重大损失。
“丁卯之役”使得皇太极用军事手段解决东江镇明军的战略失败了,不得不转而寻求外交和政治手段解决的途径,“通款崇焕,求杀文龙'7'”。但是,他至少利用明军削弱了牛录比自己还多的两个旗:阿敏的镶蓝旗、阿济格的镶白旗的实力,解除了此二人对其汗位的威胁。可以说,无论后金“丁卯之役”在军事上成功与否,对皇太极个人来讲,都是胜利的。
影响编辑
朝鲜被迫与后金互市,并向后金进贡。在与明朝关系恶化之后,后金的经济至此得以恢复。
战后,朝鲜仍旧视明朝为宗主国,并派人上表,将战争经过告诉明廷。
学者徐东日认为,丁卯战争使得朝鲜蒙受巨大屈辱和苦难。在此之前,朝鲜人一直自视为文明之邦,将女真人视为蛮夷;丁卯战争以后,朝鲜人对女真人的态度由蔑视转为敌视。
虽然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