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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箭并不想置你于死地?”
皇太极摇头,若有所思道:“带红的箭羽,若在战场上,便是威胁退兵之意。出现在这里”
“是警告!是在警告我们不要插手此事!”我立马反应了过来。
他将箭横置于手中,左手握住箭镞,右手用力一拧,那箭镞便脱落了下来。
这箭居然是空心的!箭管中滑出一卷宣纸来。我看得呆了,原来这箭中藏信并非武侠剧中捏造出来的桥段。
皇太极将纸展开,我凑上前去看,上面写着各种药材的名称,若我没有猜错,这应是解箭。
皇太极略读了一遍上头的药材,确定道:“这是乌头毒的解药不错。”
他将纸翻过来,只见后头用着端正的汉字写着——“八爷自重”四字。
“哼,真是别有用心,当年华佗为关云长刮骨疗毒,疗得正是这一味乌头毒。”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我推测着,敢在这汗宫之中,公然行刺,却没有惊动外头的侍卫,想必不是泛泛之辈。
会用汉文给皇太极发出警告,肯定知晓他从小便学汉文,所以应是内城中人所为;而对于皇太极的行踪了如指掌,说明是潜伏在皇太极身边的人我将所有的线索都串连起来,可是,会是谁呢?我陷入了苦想。
皇太极单手撑着桌子坐下来,小心翼翼将外衣褪去,那伤口处的溃烂渐渐扩散开来。我拿起药单,紧张道:“我这就让姬兰去抓药!”
“慢着——”皇太极面色铁青地喊住我,谨慎道:“重新抄一遍再送过去。”
我在书桌前坐下来,桌上的四方砚中有磨好的墨。我挥笔利落地抄着药单,却仍对刚才发生的事心有余悸,问道:“行刺的人,会是谁?”
“不可说,”皇太极草草地清理了下伤口,又补了一句,“说不得”
他的回答倒更让我有所疑虑,难道此事牵扯甚远,远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幕后指使者,是个连皇太极都得罪不起的人?
我抄好了一份药单,将原单还给皇太极,仍旧惊魂未定道:“看来这汗宫也不安全晚上你一定要小心,多派几个侍卫守着。”
“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会再冒险偷袭第二次。”
他这样说也有道理,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啊,这又不是现代,医疗技术这么落后,要是伤到了要害可真是救不回来了!
我想到方才姬兰的提醒,于是说道:“我得赶在闭门前回去,不要落人把柄才对。你自己多加小心。”
“倒是你,”皇太极面色忧虑,“回去的路上要多加小心。”
他话音刚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脸色大变,一拍脑袋喊道:“糟糕!”
只见他连忙拿起外衣,起身欲离去,连手臂的伤也顾不得包扎。
我追着问道:“怎么了?”
“塔尔玛!”他顾不上和我解释,快步就冲出了屋子。
候在屋外姬兰着实被吓了一跳,我虽不明就里,但瞧一向稳坐如山的皇太极这样仪态全失,明显是情况危急,否则他不会如此一反常态。
我也连忙在后面追着,出门时将药单递给姬兰,顾不上多言,“按这个去配药!”
看似静谧的赫图阿拉城,在那黑云的压盖之下,是此起彼伏的暗涌。
皇太极一路朝大贝勒府上狂奔,城中巡夜的侍卫见状,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也连忙跟在皇太极后头跑。
我步子跑得不快,只能勉强吃力地跟着,眼看就要到大贝勒府了,只见一个丫鬟惶恐地冲出大门来,喊道:“不好了,府上失火了!”
皇太极步子一滞,口中仿若骂了一句:“该死。”
见他冲进了大贝勒府,我连忙敦促赶来的卫兵:“着火了——快去喊人来救火!快!”
大贝勒府上一下子乱作一团,我一进府,便瞧见奴才们都提着水桶朝西屋方向跑,闻讯从东屋赶来的褚英见状,顺手捉住一个家奴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贝勒,可不好了!嫡福晋的西屋失火了!”
西屋是嫡福晋的寝屋,若我没有猜错,塔尔玛如今就住在西屋!
果然这是冲着塔尔玛来的!
褚英眉头一拧,面色冷峻。在家奴的带领下朝西屋的方向赶去,我也匆匆跟了上去,四处搜寻着皇太极和塔尔玛的身影。
距西屋越来越近,我感受到了大火的热度。那火光将城里的夜空都映亮了,伴着浓烟滚滚,一股刺鼻的焦味扑鼻而来。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前来救火的人亦乱作一团,大贝勒府上充斥着喊叫声。
褚英捂着口鼻,一脚跨进西屋的府门,朝正在救火的卫兵们吼道:“快救人!救人要紧!”
我紧随其后,睁大了眼睛搜寻着他们的身影,可奈何浓烟呛人,我的眼睛都生生被熏出了泪来。正朦胧间,却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没入火海之中。没错,是皇太极!
我不知为何,一瞬间竟是理智全无,脑子一热,追着他就要去。
我只知道,我不能看着他送命
我顾不得那么多,跟着一头扎进烟雾里,温度越来越高,四下都是烟,根本看不见什么人影。我被这呛人的浓烟逼得进退两难,前头是滚着熊熊大火的浓烟,我一急,欲要再往里寻,横空而来一只手,将我死死拽住。
我剧烈的咳嗽着,眼泪鼻涕呛了一脸,什么也看不清。那双手力气很大,硬生生地将我拖离了火海。
由于刚才鲁莽地冲进去,未做任何防护措施,我自然是吸了不少烟尘。新鲜的空气仿若将我这脱水的鱼解救回来,大口的喘息着。
离开火海的我,眼前一片模糊,大脑缺氧令得我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栽倒在地。
我抓着身旁人的衣袖,歇斯底里喊着:“皇太极——”
那人却毫无动静,只牢牢的搀着我。待我终于缓过来,挣扎着抬头看去,竟然是面色森冷的褚英
火势越蔓越大,我无暇及他,脑海中残留着皇太极冲进火海的背影,抓住褚英的手臂道:“他还在里面,快去救他”
褚英如同木偶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冷酷。我意识到了什么,眼泪一下子翻涌而出,央求着:“他不能死我求你,进去救他出来”
我脚一软,跪倒在他面前,哭着拉扯着他的衣服,心中如撕裂般疼
第20章 【水落石出恩情绝】()
我哭得声嘶力竭,何其狼狈。
明知道皇太极不会死,可是偏偏心里的堆积着害怕、担忧、惶恐还有绝望,害怕真的会失去他。面对这场大火,这些藏在我内心深处的情绪,犹如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这大约是我有生以来,哭得最残的一次了。
不知过了多久,褚英将我扶了起来,没有言语,只示意我看身后。
我泪眼朦胧地望去,两棵海棠树一半被烟雾笼罩在其中,树下分明地屹立着一对人。
毫发无损的塔尔玛正在啜泣着,而抱着她的那人正是皇太极。
他一只胳膊还在流着血,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他的动作异常温柔,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好像在安慰她,背后的海棠树应景地垂着头,多令人动容的一幕啊。
见到他安然无恙,我便彻底放下心来了,别过头去,不想再看,伸手抹掉脸上狼狈交错的泪痕。这一刻,看见他们相拥的身影,心中竟是前所未有的刺痛,仿佛被无数细细密密的针在扎着。
也只是这一瞬间的心痛,我就已经可以确认自己对于皇太极的感情,早就超过了我的想象!
救火的人越来越多,火势渐渐小了下去,这样的局面,我实在不愿再呆下去,唯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今天晚上你不在这里,失火的事情你什么也不知道。”
身后传来褚英冷静的声音,夹杂在顺风而来的烟尘之中。
我当做没有听见他的话,自顾自往前走。他冲上来死死抓着我的手腕,我努力想要挣脱,却是越挣越紧,看他的样子,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我筋疲力尽,无力再反抗下去,麻木地站在他面前。
“到底是谁,要这样做”
“听我的话,回去!”
“你一定知道什么”
眼前发生的一幕幕令我难以置信,我唯有将希望寄托在了褚英身上。我握着他的双臂,请求道:“告诉我!”
他双手握拳,咬着唇,却只字未吐。
“你不告诉我?好我自己去查。”
我步履蹒跚地转身,“先前塔尔玛来找八爷,说她阿玛成了二贝勒的刀下鬼,自己却是那个帮他磨刀的——”
“火是我放的!”未待我说完,褚英已厉声打断我。
我震惊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若你非要知道真相,我便告诉你好了!”他目光坚定,一字一句道:“火是我放的。”
我望着他阴晴不定的脸,从始至终,褚英对于这场火的发生,都有些超乎寻常的冷静,仿佛他早就知道会发生一般如果,纵火的目的只是为了除掉塔尔玛灭口,分明有很多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为什么偏偏要大张旗鼓地放一把火呢?
不对,这分明是想把祸水东引!
我冷笑一声,“呵,原来如此”
如果这此之前,我还完完全全地被蒙在鼓里,那么现在,我心里的疑惑已经全部解开了。褚英啊你当真以为你能骗得过我吗?
“原来如此,原来是他。”
褚英身子一僵,似被我说中一般,瞳仁骤然收缩。
“能让大妃不惜涉险放冷箭来警告八爷的,又能让你不惜一把火烧了自己的府邸来杀人灭口,转移视线的人”
见他神情越发难看,我反倒笑了笑,“若我再猜不到,那真真是折煞了大贝勒的一番苦心了。”
他锋利的目光缓和了一些,打算转硬为软,“算我求你,这不是你该牵扯进来的事情。”
“我是谁?我什么都改变不了你不必求我,还是想想怎么堵悠悠众口吧!”
“只要你不说,便没有人会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漠然地盯着他,“你这样做你的好弟弟,可会感激你?”
褚英粗暴地打断了我的话,“住口!”
他怒目瞪着我,那满是怒意的眼神中,竟带着一丝恳求。
“怎样?我猜得可还准?”
从大妃假借通敌信欲嫁祸褚英时,我就开始猜测她的目的。从家宴上的献舞,到后来塔尔玛、放冷箭、纵火,让我不由自主的将一切都联系到了一块来。
得出的答案,统统指向了一个人——代善。
“那又如何?你今天没瞧见大妃的眼神吗?老二分明已经是大妃的入幕之宾了。”
这就是为何连皇太极也避讳禁忌,对我绝口不提此事的原因了因为代善和大妃有私情!这名义上的母后与儿子有了私情,此事不仅关系到了爱新觉罗家的声誉,更关系到了努…尔哈赤的威望。
努…尔哈赤众多的儿子里头,唯一能与褚英竞争的只有代善,大妃的亲生儿子——十二阿哥阿济格今年也不过两岁,根本无法与这些贝勒们相争。所以代善才是她想要扶持的对象。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乌碣岩一战,大妃处心积虑地想要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