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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褚英的脸上突然覆雨翻云般流转了千万种神情,最后留在脸上的,却是满满地憔悴我竟是看着于心不忍了起来。
不行,我要收起我这该死的心软来,他是那个一手捏造了殊兰纵火,还得皇太极不得不娶了塔尔玛以堵悠悠众口的人啊!我不该再怜悯他半分!
正巧这时,大妃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斜睨着我,声音仍旧娇艳欲滴。
“呦,这演的是哪出啊?”
“见过大妃。”我和褚英一齐躬身请安道。
阿巴亥没有正眼瞧我,只是一脸媚笑地走到褚英身边,柔若无骨的玉手搭在他的身上道:“行了,大贝勒的礼我可受不起。”
褚英一笑,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手,口气极其客气,“大妃抬爱。”
阿巴亥吃了瘪,一掩嘴哂道:“你啊你啊,和你二弟比,就是缺了些人情味儿。”
“嗯。”褚英也是面带笑容,可是那笑中却带几分鄙夷带几分敷衍,“得空儿臣定向母妃好好讨教讨教。”
他特地将原本称呼的“大妃”改成了“母妃”,意在提醒他们之间的辈分关系。果不其然,那大妃一听,脸色立马阴沉了不少。
现在城中谁人不阿谀奉承这又得宠又得势的大妃?偏偏褚英不吃这一套,该如何就如何,丝毫不怕得罪人,倒真不愧是堂堂大贝勒的底气。
我还躬身立在那里,此刻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在一边凉快着。
“不过大贝勒,喊我‘母妃’有些不太合规矩吧?”阿巴亥眼神一冽,抓到这个反击的机会说道:“这城中的大大小小,无论品级无论辈分,可都当喊我一声‘大妃’。”
褚英丝毫也不输这一点口舌,忙不迭道:“若要这样说,儿臣以为,称‘大妃’也不合规矩的,这赫图阿拉已经有大福晋富察氏了,哪里轮得到后进门的福晋?儿臣以为,最合规矩的叫法,就是称‘妾’!”
“你——”阿巴亥被气得两眼差点翻白,难为一个绝世美人,被褚英一番挑唆成了个面目狰狞的凶婆娘!我在心里偷笑,终于有个人能治治这嚣张跋扈的大妃了,偏偏这个人还是如今城中唯一一个她得罪不起的人!
“你休要逾越!”阿巴亥气得一跺脚,怒道。
褚英却仍旧是弥勒佛一般的笑容,可惜此时那笑中带奚落,字字锋利如刀,“儿臣何来逾越?倒是母妃嫌儿臣不够逾越了吧”
我看这样下去两人定是一番口舌之争,只好拉拉褚英的衣袖,低声说:“别惹事。”
褚英冲我点了点头,随即放下脸色来,那阿巴亥见状,脸上颇有惊恐之色,好像生怕褚英会活剥了她一般。
褚英故意将颀长的身子逼近她,那嗓音低沉却不乏磁性。
“别以为在朝堂之上我帮你说话,就跟你是一伙人了。先前你跟布占泰合谋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我警告你,你的那些脏水,别泼到我二弟身上。否则有得你瞧的!”
语气中充满了味,字字清晰入耳。阿巴亥瞪大了眼珠睨着褚英,又羞又恼。
褚英又挂出那副笑容,装作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对阿巴亥客气道:“母妃,若你冥顽不灵,便是儿臣也帮不了你了。”
阿巴亥的惊愕稍纵即逝,随即摆出那副她惯有的娇媚嘴脸来,用手绢一掩嘴道:“大贝勒真是会说笑。不过——”
她的话锋骤地一转,卸下往日的姿态来,有些狰狞道:“你可别站错了立场!”
褚英又岂是等闲之辈,既然能肆意出言挑衅,必然也想到会有这样翻脸不认人的局面。他也收起先前的儒雅的君子做派,口气诡异道:“不劳您费心。”
阿巴亥怒得正要发作,正巧身边经过几个卫兵,纷纷侧目请安,她只好收敛怒意作罢。
褚英皮笑肉不笑,而我正一副瞧好戏的模样看着他们两斗嘴皮子,谁知阿巴亥临走时居然狠狠瞪了我一眼,弄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心里嘀咕着,我在一旁凉快了那么久,你吵架吵不赢也别迁怒我啊
不过大妃斗不过褚英很正常,虽然大妃算是长一辈的人,可要论年龄,褚英可是整整比她大了一轮呢!褚英跟着哈赤上战场的时候,只怕这阿巴亥还在吃奶呢!
虽然我对褚英亦是有积怨,但看他这么挑衅大妃,真是出了一口在乌碣岩受的恶气。
褚英冲着阿巴亥的背影冷哼了一声,面上带着些不屑与嘲讽。
我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褚英一手挥在我眼前,“走吧,还杵着干嘛?”
我推开他的手,板着脸道:“大贝勒,其实大妃说的也不尽然是错的。”
“怎么说?”
“大贝勒眼下若不选好立场,只怕你我再难有交集。”
我这番话颇有些逼宫的意味,从刚才剑拔弩张的情形来看,大妃与褚英关系也不见得好,甚至是在对立面的。
虽然昨晚闹了一出火烧大贝勒府,但褚英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为了袒护他弟弟,从情理上而言,并无大错。若能将褚英劝说投入皇太极的阵营,要我与他冰释前嫌也是可以的,这样至少能够帮到皇太极一些,让他能在当前的时局中占据一席之地。
可他马上就要娶塔尔玛了,还会需要我吗?我是谁?我又算什么?想到这里心中的隐痛又加重了几分
褚英想必听出我话中的意思来了,这样也好,省得我绕弯儿。
“那你呢,你又站在哪一边?”
他问得直接,问得也明白,但我却不好作答。对一个对宫斗任何概念的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我的确不太适应这样的日子,像是一头钻进了某个狗血辫子戏,然后化身里面的女主角,各种惊心动魄的宫斗桥段发生在我身边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历史的结局,择良木而栖。
我委婉地说道:“自然不会是大妃那边。”
“我听懂了,”他神色一黯,眉峰微皱,“你站在老八那边。”
我不置可否,因为他的话本就带着肯定。褚英也是个聪明人,想必早已知道我的立场了。
“你为何如此相信老八?”
我如何确信?因为我是从四百年后穿越来的啊!这条理由很充分也很有说服力,可是我苦笑一下,有谁会相信呢?
我想拉褚英入伙,一方面是想帮皇太极,再之我想保全褚英!
因为我知道,他若是能站在皇太极这边,那么他的结局,就不会落得如舒尔哈齐一般!且不说晋王封侯,但足以保全自己全身而退了!
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后,我还是发自内心的,希望他能有一个好结局。
见我迟迟没有作答,褚英口气缓和地劝诫:“在他还没有娶你之前不要太信他!人是会变的,老八现在是不够狠,他若狠起来只怕没人是他的对手。”
这字字句句都听得我五味杂陈。的确,皇太极现在不够狠,面对这些年长于他的兄弟手足,他仍旧处于被动状态。若是有一天,他发起狠来会像历史上那些君王一样,手足相残吗?
褚英所言的确很有道理。我一直对皇太极信赖有佳,之一是因为他是范文程所托之人,二是因为我知道他会成为未来的清太宗。可我却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如今仍是年少,所以孤立无援,所以正直睿勇,可等他长大了,在这权势争斗中待得久了,怕是也会变的吧
他日褚英真与皇太极合谋,保不齐得势后的皇太极不会反过头来对付褚英。我有些可悲地发现,一直以来,我认为跟着皇太极,是一条能够安身立命之路,可我又如何能确信,他得到了江山后,不会像汉高祖刘邦一样,登上帝位之后,便铲除掉身边所有跟他出生入死之人呢?
第24章 【移居文馆从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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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真人常说:武将当为巴图鲁,文臣当属巴克什。巴克什,蒙古、女真语中乃文儒谙悉事体之称。女真族中兼通女真、蒙、汉语之臣,频频出使,传宣汗谕,招纳降服,被努…尔哈赤赐号“巴克什”,乃赫图阿拉城中的文官要职。与武臣赐号“巴图鲁”一样,都属官爵称号。
大殿风波过后,皇太极生怕出了岔子,连夜安排好了我的身份。一向同巴克什们情同手足的他,在文馆帮我打点好了一切。
我就这样以赫舍里碧落的身份住在了文馆。
文馆的工作主要是负责编制女真语书册,撰写汗王实录以及掌管老档,这些巴克什们不仅允文,有些还身兼军务,随时能披甲出征。
我能够顺利地在文馆安置下来,真要多亏了我能说女真语和汉语。而先前在朝堂之上自称是我“师父”之人,乃是巴克什赫舍里硕色。赫图阿拉城中约莫有七八个这样的巴克什,而主要负责文馆工作的是硕色巴克什和他的族弟,名叫赫舍里希福。
赫舍里氏也是这赫图阿拉城中显赫的一族了,这个名字似乎在各种日后的清宫剧里,也屡见不鲜,证明其日后的发展也甚是兴旺。
而皇太极与赫舍里二兄弟的关系,亦师亦友,希福的年纪只比皇太极长几岁,二人志趣相投,所以有些交情,而硕色则是以文会友。
据说有一次,文馆内吟诵汉诗,硕色巴克什的一番言论,令在场的众人都五体投地,连皇太极都直说:“以硕色巴克什之才,堪为吾师。”
硕色知道我通晓汉语,便将许多手上的汉书译文拿给我修缮,这倒不是什么累活,以我的水平足以胜任。只是偶有闲暇,我便会在文馆的书桌前发呆,一张一张地写着“叶君坤”三个字,写了连自己都数不清的张数。
硕色偶会来点拨我几分译文上的事情,一日路过,见我桌上密密麻麻写的皆是这三个字,便好奇地问我,这三个字何意。
我却是一阵心酸,只答是个故人的名字。
硕色主掌文馆,自然公务繁忙,并没有过多追问,只是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我还以为是个字谜呢”
我轻笑着摇头,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也没有去深想“字谜”后面更深的隐喻。
这文馆里,值得一提还有一位皇太极曾特地介绍给我认识的巴克什,名叫博尔济吉特氏武纳格。
他与府上其他的巴克什不同,武纳格是个蒙古人,却是在叶赫长大的,据说是皇太极的额娘孟古生前的挚友,所以皇太极从小便跟着这位武纳格巴克什学蒙语。
这位武纳格能舞文弄墨,也能舞刀弄枪,前日一见,倒真长了一副武将的模样,身材健硕,哪里像是做学问的人。
皇太极是努…尔哈赤儿子中,唯一精通汉文的。他的书房里摆了不少的书,四书五经,礼易春秋,可谓是无一遗漏。
皇太极对汉学的精通,似乎也奠定了他日后入主中原的文化基础。想到这里我才隐隐约约记起,努…尔哈赤的谥号是“武皇帝”,而皇太极的谥号里则是“太宗文皇帝”,看来这谥号中的“文”字,并非空穴来风。
在我的刻板印象里,女真人与汉人间的民族情绪是极强烈的,就说努…尔哈赤,不说对汉人是恨之入骨,至少也非能和睦处之的。赫图阿拉城中,对汉人有着十分严苛的禁令,不许通婚,不许私藏,不许叛逃等等。
未入关前,会说一口流利的汉话,又精通汉学的爱新觉罗家人更是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