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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不知。”
“你不知不知居然也敢开口。”他的语气有几分轻蔑。
“汗王,奴才”
“夫人就把你教成这样来见我?”
我先是一懵,转眼再瞧哈赤的表情,马上明白了过来,改口道:“夫人夫人希望奴才能说服汗王。”
“说服我?”他眼皮微微跳动,“说服我放了那个不孝子?”
我咬着下嘴唇,不知该如何接茬,稍有不慎,只怕惹怒了哈赤,到时候反倒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突然转身,声音压低了数个分贝:“还是根本只是你自己想救他。”
“奴才不敢。”
我慌忙跪下地。我还未敢有所言辞,他已经先发制人,将我心中步步的计谋都抖露了出来,眼下且不说要向他求情,只要怕为我自己辩白都很难。
“不敢,哼,我看你倒是敢得很。”
他临近发怒的边缘,我被吓得虚汗不止,不敢言语。
“你——”他一把拽我起来,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拉扯吓得不轻,他力气大的惊人,我只感觉我整个右半边的肩膀都被扯开了一般。紧接着,他又扬手来拉我的衣服。我的第一反应便是躲避,谁知根本是避之不及,他已然将我半边的内衫拉下,幸得里面穿着小衣,我急忙想要整理衣衫,哈赤却震怒般地上前来掐住我的脖子。
他的额头青筋暴起,双眼布满血丝,手上的劲也丝毫不含糊,我被扼得无法喘息,整个人呈半悬空的状态,血气齐齐往头顶涌。
“你——你到底是谁——”
我憋得满脸通红,这种情况,根本无法出声,只对着空气在干呕嚎啕着。
“说!”他松手将我扔在地上,我剧烈地喘息着,然而刚刚的惊险显然还没有完全过去,“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手臂上为什么会有那一道疤!”
手臂的疤?我不知所云,茫然地朝自己的手臂望去。确实有一道疤!当初在羊鼻子山上被狼所咬的那一道疤!
“这这是被狼咬的疤”
他微微平息怒火,“狼咬你没有骗我?”
“奴才断不敢有所欺瞒。”
哈赤仿佛如释重负一般,恢复平静道:“夫人可见过你身上的这道疤?”
他口中的“夫人”,应是指六夫人,我只好据实答:“未曾。”
他沉默片刻,不停地打量着我,从头到脚,无一遗漏。我对这样直接的审视有些畏惧,方才的险遇我仍是惊魂未定,对哈赤,我不禁又多了一份忌惮。
“你不是什么赫舍里氏,说实话,你叫什么名字。”
我惊讶他居然知道我的身份,但如斯局面,我唯有坦白道:“我叫范筝筝。”
“范筝筝,”他默念一遍,眼神飘向了远处,似已有了决定。
“刚刚掐的你疼不疼?”
我受宠若惊,答道:“回汗王,不疼。”
“说辞就免了。你先前所求之事,我早已做好决定,再无回旋的余地。”
我心底冰凉一片再无回旋的余地
第66章 【无力挽转遂认命】()
我长跪汗宫的事情,不知怎么地,在城中传成了各种匪夷所思的版本。
丫鬟端上来一盅热腾腾的银耳汤来,“主子,这银耳汤是汗宫的额么其吩咐做的,说是能治主子的肺热。”
我半卧在床上,闻言点了点头,示意她退下。
我这么一直卧床不起已有数日了,除了塔尔玛常来探望我外,便是汗宫大殿那边的丫鬟奴才们,整日似监视我一般寸步不离,轮流服侍我起居。
就我现在的情况,就是插了翅膀,怕是也飞不出这赫图阿拉城。
我摸不清哈赤的心思,他这么做,难道真如外头所传,是想纳我做妾?若真是如此,为何又只是监视,不曾有过任何暗示和举动?哈赤不比常人,他那日的贸然举动,并定别有深意,只是他似乎也只是在对我的猜测阶段,并且关系到六夫人,这之中似乎更有迹可循了
六夫人是范筝筝的亲生母亲。而且以我的推断,六夫人极有可能跟我有着相同的遭遇,并且知道我是来自另外一个时空的人,不然,她又怎么会对我说出“逆转历史”这样的话来?
然而这些线索,却没法联系在一起。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臂上的那处伤疤、这是致使哈赤失态的原因,莫非便是将一切联系起来的关键?
我沉下心来,无论是与否,我都要顺藤摸瓜地查下去,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非同寻常的秘密。
正在此时,屋门被人推开,玄黑的貂麾应着皇太极被寒风吹得有些泛红的双颊,他第一眼便朝我望来,直到确认我安然无恙后,才缓身斥走了门外守着我的那群奴才。
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
我强打起精神,舔了舔干涩的双唇,直腰坐起来。
他的动作快我一步,温热的手掌已经触到了我的手臂。他小心翼翼地扶我起来,也不忘将我下半身的被子掖严实,然后转身又瞧了一眼桌上纹丝未动的银耳汤,皱眉问:“怎么不喝?”
“够不着而且已经凉了。”
他有些恼地瞪我一眼,我只好齰舌缄唇。
“让我看看。”他沉声道。
我默默地伸开手臂,他不动声色地检查着我身上有没有伤处,从头到脚,细致入微
我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沉默的举动,他那般阴鸷的性子,越是平静,越是令我有些忌惮。
“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爷不是都知道了吗,又何须问我?”
他忽地面色一沉,道:“我想听你自己跟我说。”
我咬了咬唇,“我在大殿跪了一天,所以”
“真傻,”他不由分说,将我的右腿搁在他的膝盖上,上手帮我轻缓地揉着,“疼不疼?”
我摇头,心里霎时间酸酸的,像是一种说不出的眷恋。
“爷这趟去蒙古迎亲,可还顺利?”
他低头专心地替我揉腿,头也不抬,“如你所愿。”
“我的腿没事,额么其也说不会落下病根的,爷放心”
“可是我害怕。”他停下动作,怔怔地望着我道。
他的目光是我从未见过的卑微,那样无措、茫然这样的皇太极,不免让我有些心慌。
自我认识他起,他从来都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心思显露出来,哪怕是还未成年的他,也懂得坚韧地保护自己。一直以来,他都是那么自信,那么桀骜、深邃而此时此刻,他眼底的脆弱一览无遗
他像个孩子一样抓住我的手,“我很害怕,筝筝在科尔沁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你倒在血泊中,在一个很陌生的地方。我想去救你,却发现我动不了,我怎么呼喊你,你都醒不过来在梦中我很绝望很害怕,我感觉我再也见不到你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城里的探子来报,说你在汗宫里昏倒了,父王把你抱回寝宫,对你失态我心里怕极了。我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在以为阿玛要纳你为妾的时候,我整颗心都空了”
他的一字一句都如刀刻在我的心上,揪心的疼。
“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来在去科尔沁的路上,我便开始不安。我明明知道你的脾气,不撞南墙不死心。你一心想救大哥,谁也拦不了你可我偏偏不肯放下面子,我怪自己为什么要那样自持清高,明明只是我举手之劳,我却眼睁睁地看着你去低声下气地求别人,也不愿放下面子帮你。只要遇到有关你的事情,我就我就不知怎地乱了方寸,我想自私地拥有你,自私到见不得你对旁的人有情,哪怕是那一点怜悯之情我都吝啬我想要的东西,就不允有人夺走,便是谁都不行。”
“可是现在,我真的很害怕,筝筝我怕像梦里一样,有一天你会离我远去,我找不到你,我遇到绝境,我救不了你”他死死握着我的手,挫败地摇着头,几近哽咽,“是我错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我让你伤心方才看到你平安无事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什么汗位侯爵哪里抵得上你在我身边重要!是我不好原谅我”
“好了,好了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这样哽咽落泪的他,让我的心碎得一塌糊涂,眼泪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哗哗地落下来。他是我的皇太极啊我不怪他,只怪这是命,早就注定好了的命
我抱住他的头,吻着他脸上的泪水,“记住。就算你有朝一日拿剑指着我,我也不会怪你因为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谁,你扮演着什么角色,而是因为你就是你。你是好是坏是善是恶,都无法阻止我爱你。”
两人的泪水交融,他紧紧环住我的身子,像是要发泄尽这一路以来的担惊。冰释前嫌,多么好。人们常说七年之痒,七年的这个坎儿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也许老天真的愿意给我们再多一次的机会,再多一次相拥对方的机会
“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半步,再也不会让你吃这样的苦,”他的声音铿锵而坚决,“哪怕豁出所有,我都会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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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这蒙古福晋过了门,于情于礼咱们都该去请个安。我瞧今儿早上,新福晋府上请安的队伍排得可长了,就连才生完十五阿哥的大妃娘娘,都亲自跑了一趟呢”
新的小丫鬟名叫可绎,是塔尔玛特地从身边调来照顾我的。我大约也明白她的用心,这个小丫鬟精明通达,懂规矩,在这城里待得也久,放这种明事理的丫鬟在我身边,无非是想帮我省一些事端。
只可惜现在的我对这些毫不关心,也不想遵从什么所谓的礼数。因为在这个时空里,除了那一人,再没有什么能让我担心挂念。
“八爷呢?”
“爷在书房批公文呢。主子,您看咱们还是去一趟新福晋哪儿吧”
我掸了掸衣服,充耳不闻道:“你带上些糕点,跟我去书房。”
可绎眼看劝说不成,只有变着法儿讨我开心道:“点心随时备着呢,不过爷见着主子了,估计也无心吃点心了。”
我嘴上也不多做解释,如今八爷府已是我的栖身之地,府上大大小小,新人也好旧人也好,无不知晓我与皇太极的关系。不过这样也好,这样,起码不用遮掩回避,秘密被公开,有时也是一种方便。
只是这种时候,听着熟悉的唠叨声,我想起了姬兰。自上回城中一别后,我便再未见过她。我也曾问过塔尔玛她的下落,只说自打我离城之后,姬兰便决定辞别回乡,这件事情,最后是皇太极亲自准允的。听到她已经回乡的消息,我便觉心中好受一些,她跟在我身边这么些年,主仆一场,我却早已拿她当做朋友,倘若她能就此觅得好归宿,我定然为她开心。只是不知是不是就此不再见了,心中难免感慨。我向来没有什么细腻的感情,唯一有的,就是一份义气。便是在现代也是一样,别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对待他们,对我好的人,我便会对他好。
“可绎,帮我上些脂粉吧。”临行前,对镜匆匆一瞥,连我自己都觉得见不得人,虽然我和七年前看起来还是一模一样。但约莫是因为没有休息好,所以脸色暗沉,气色不佳近日来一直在喝哈赤给赐的补药,反而有些内分泌失调,影响气色。
“看来可真‘是女为悦己者容’呢,奴才跟了主子,还是头一次听说主子想上些脂粉亮亮肤色呢。”可绎笑嘻嘻地上前来帮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