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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趴倒在他胸前,哭得肝都疼了,根本直不起身子来。哪里还想的起来要质问他,或是想出瞒过哈赤的办法。
“两年了,我知道我出不去了”
褚英慢慢地拍着我的背,此时此刻,竟是他在安抚着我。
“别说傻话”我一边抽搐,一边紧紧握着他的双臂,“虎毒尚不食子,汗王他他不会的”
“虎毒不食子呵呵,若是从前,他只有我这一个孩子的时候,倒是可能如今,他有一群孩子喊着他阿玛,要他杀了我他该怎么选呢?也许他多半就已经不记得了,就如他不记得额娘一样”
说完这一段话,褚英连着咳嗽了许久,方才缓过劲儿来,“我在这里,生不如死,倒不如让他给我个了断”
“褚英,我不想你死”我咬着下唇,眼眶早就被泪水浸湿。
“没关系的,不要哭,”他捡起一角干净的衣袖,轻轻地帮我拭去脸上的泪花,“若是你真于心有愧,便答应我一件事吧”
“你说,无论是什么,我都答应你!”
“代善我不希望,他步我后尘就算他无法坐拥汗位,你一定让老八放他一条生路”
“好——我答应你!”
褚英,哪怕是这时,你还是挂念着代善难道你甘愿舍身,也是为了给他铺好一条帝王之路吗?
“好你答应了,我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说着他扶着墙,慢慢站起身,从腰上取下那一串玉坠来,“既然你来了,我就应该把你的东西还给你。”
那陨石在昏暗的光线下散着浅青色的光,仿佛在见证着我们所有人的命运。
“这是你的东西,我不能带进土里”
我从他手中接过这串玉坠,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是这样吗?命运的陨石将我带到这里来,就是未来让我看着这一出出的悲欢离合吗?就是为了让我经历失去的痛苦吗?
褚英或许历史不会记住你,但我会永永远远地记住你。记住你统帅着大军杀出乌碣岩的英勇,记住你骑在马上的风姿,记住你帮我劫囚的义气,记住我们在沈阳同骑一马的潇洒
“你走吧。”他仿佛完成了最后的心愿般,扭过头去,再不看我,“我不喜欢告别,所以我是不会跟你告别的”
这一瞬间,我所有的懊恼、悔恨都涌上心头,我为什么不再努力一点,让他放弃这场夺嫡我明知道他会落败,就该拼尽全力,也不要让他去争的现在,一切都晚了。
“褚英,你听我说你去跟汗王道歉,去认错,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的要不我去求求费英东他们,或许念在旧情上,他们也会帮你求情的”
“事已至此,无须再争了这三十几年,我也累了”褚英瘸着腿,来到我身前,那目光里似是有千言万语,“筝筝,不要再为我烦扰了。你还是走吧”
“我不走不要赶我走,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这次机会至少,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如今,已是个无人问津的残废了,原先还有个奴才来帮我洗漱,现在呢这牢房里臭气熏天,你还是走吧”他坚持。
“我不走!”我拉住他的衣袖,“褚英,我怀孕了!”
这个消息,我第一个告诉的人,居然是褚英。
他涣散的目光突然汇聚,异常惊悚地望着我,仿佛听见了什么可怕的消息一般,“你是老八的孩子?”
“对!”我点头,“我不想带着对你的愧疚和悲伤活着,所以不要自暴自弃”
他却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只是重复地问着:“是老八的是老八的?”
“你怎么了?”
“这个孩子,不能生下来!你不能生下来”
褚英发了疯一般地怒吼着,将我重重地推倒在地。
“褚英,你怎么了”我吃疼,还好用手撑着了地,没有摔倒肚子,但却不解他为何会这般发疯。
“你不该爱上老八的更不该怀上这个孩子”
第70章 【真相大白饮鸩酒】()
我步履沉重地走出了牢房。
命运真是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或许就连这四百年的光阴,也不过是一个玩笑。
褚英最后的嘶吼声仍旧不绝于耳
我是他的妹妹
我是皇太极的妹妹
原来六夫人被李家追杀,是因为我竟是哈赤的女儿难怪李家会把我当做孽种。
我的脑子轰隆一声,所有的思绪和理智都瞬间坍塌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老天让我转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给我一个这样的真相吗?
褚英,你一直以来这样袒护我,是因为你早就知道了真相吗
我无法相信,我的头如撕裂般地开始疼了起来。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对,六夫人我一定要去找六夫人问清楚!我到底是不是哈赤的女儿,这个世界,我只相信她的答案
我握着褚英留给我的坠子,我要去立刻出城去找六夫人。可是我没有马,也没有敕书,我就这么懵头懵脑地往城门跑。没想到却遇到了大妃的手下们,显然是恭候我多时了,对,我还欠大妃一件事情。
可眼下我哪里有功夫再想大妃的事情,情急之下,对那手下道:“我要出城,帮我出城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们主子!”
那领头的人说道:“放你出城了难保你还会回来?”
“要是不信,你跟着我就是了。”我指着他身后的人道,“你们那么多人跟着我,还会怕我跑了不成?我这个人言而有信,既然答应了你们主子,便不会出尔反尔。但是眼下我必须要出城一趟!”
那手下身后的人,低语着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好像是有了大妃的授意一般,当即答应随我一同出城。
哈赤和众贝勒都不在城中,守城门的卫兵皆是大妃的亲信,所以出城易如反掌。
我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沈阳,这一夜波折后,已是晨曦微露。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的马,道青乌药铺门口,用力地捶着门。
“六夫人——龚老伯——开门呐!是我——”
我拼命捶着门,街坊四邻都被我给惊醒了。一直敲了许久,才有人出来开门,正是龚正陆。
我抓着他问,“六夫人呢?我要见他。”
只见他脸色苍白,身着一件素色的布衣道:“你来晚了昨夜,李总兵薨了,六夫人被连夜接去了辽阳”
沈阳到辽阳八十多公里,我就算是现在去追,也来不及了怎么会这样。
“李成梁薨了怎么会”
我深陷走投无路之地,一下力气全无,跪倒在地。
龚正陆将我扶起来,“你想知道的事情,六夫人都写在留给你的信里了临行之前,她让我交给你。”
他从胸前拿出一份信来,还有一只小的锦囊,颤颤巍巍地递到我手中,“六夫人不会再回来了她的苦衷,都在信里了。
龚正陆说完,摸了摸我的头,像是要跟我告别一般,“龚某也要告老还乡了。这青乌药铺,我会交给文程文采兄弟打理这是夫人交代的最后一件事情,我已经做完了。”
我将那锦囊握在手心,看着龚正陆步履蹒跚地回了药铺里,我独自靠在墙边,用背上的力量勉强支撑着已经精疲力尽的身体,打开了这封信。
信上写着:
万历二十年,十一月末,我在沈阳诞下了一个女婴。
你双颊通红,哭声洪亮,你有着一头乌黑却带着卷儿的头发,眼带异色。这是因为,你身体里淌着女真人的血。李家的一纸休书,让我不得不流落失所。为了躲避李家的追杀,我不敢给你取名,亦不敢说出半点关于你生父的事情,我知道子贞心地仁慈,会护你周全,所以那日你被子茂所夺,我在你的手臂上留下了印记。
三十年前,总兵府上来了两个少不经事的女真族少年,年长的那个天资聪颖,在府上一边干苦差,一边学着汉学。那时我初嫁到李家,在得知他们姓爱新觉罗后,便明白了命运的神差鬼使。我可怜他们二人,于是便出于私心,悄悄放走了他们。后来东窗事发,犯了大忌的我不得不四处流落。几年后,那个年长的少年在抚顺找到了我,为了报恩,他决定将我接去费阿拉悉心照料。那时龚先生是费阿拉里的大学士,与我一样同为汉人,我原以为能在胡人城中就此偷生下去,谁知女真族与汉人间的仇恨和矛盾愈加不可调和,我不得不离开费阿拉,哪知离开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已怀了身孕。龚先生是我在费阿拉最好的朋友,他得知之后,抛下了一切来照料我。这二十年来,我未曾后悔。我一直知晓你在范楠家中长大,却不敢连累范家,更不敢前去与你相认,身为母亲的失职,我无法企求你的原谅但万历三十五年,你大病一场后,竟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从前我以为,这世间只有我一人飘零,却没想到,你——我的女儿,竟是有着同我一样的宿命。也罢,也罢,我这一世已是功德圆满,即便归去,也是解脱。
筝筝,我自认不配做你的母亲,所以也无颜面与你相认。但我希望你知晓,一切都有天定,尽人事而知天命。过去不可逆转,未来也无法预测。
若是有来世,奈何桥下,一定记得要忘却前尘。一定不要像我一样,念念不忘,贻误天机。陷入无尽轮回,永不超生。铭记。
母,王氏如意。
若有来世,忘却前尘
她给我的答案,便是这一句吗?
原来,我的生父正如褚英所言是哈赤!所以那日他才会暴怒地掐着我的脖子,问我手臂上的疤痕何来。他才会如此清楚关于六夫人的一切
确认过真相后,我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我是哈赤的女儿,也就是说,我和皇太极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了呵呵,那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我怎么能够生下来呢?他会是个畸形儿或是天生就体弱多病的孩子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穿越了四百年,我等到却是这个结局!
我将那信捏成一团,难以置信。目光呆滞地望着手中的另一只锦囊。
这锦囊里头,居然是一对婚戒。一对,我再熟悉不过的婚戒
这是我和叶君坤结婚时的婚戒,一对纯金戒指,没有多余的装饰,唯有戒壁内侧刻着我们二人的名字缩写。只不过六夫人给我的这对,明明和我们的婚戒一模一样,那戒指内侧的刻字却无迹可寻。
叶君坤说,这对戒指是他祖上世世代代传下来的,他想要拿这对戒指做婚戒,虽然有些旧了,但却意义重大。婚后我们便在戒指上刻上了对方的名字
我终于恍然大悟。
一直以为,我和叶君坤的那一世,是前世。如今,看到这对戒指,我才明白。
这里,四百年前的这里,才是我们的前世啊!
这对戒指,是从这里流传下去的。而我腰上的这块陨石,也并非从二十一世纪而来。而是一直是这个时代东西,只不过流传到了四百年后罢了
我穿越回到了我的前世。遇见了叶君坤的前世所以他才会记忆全无,因为那些是在下一世才会发生的故事啊叶君坤这个名字,是皇太极的传承啊!
这是现在为止,我唯一能找到的,合理的解释了。
老天,你带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让我明白前世的重重因果吗?然后再生生地把叶君坤从我身边夺去,因为我们是兄妹我们,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