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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侧妃这话是直接对着许倾落喊的。
她话一出口,方才只是对着她指点的百姓面上都有了些难看。琅晟于他们虽然是保护边关的英雄人物,离的有些远,事不关己,最多说两句公道话便已经很客气了,而王氏现在的态度,却是真的犯了众怒。
王家的女儿,太子的侧妃,在一品大将军的府邸前都能够如此嚣张,对待他们这些个升斗小民不更是想杀就杀?
除了许倾落没有人发现将军府门前那些百姓眼底面上神色的变化。
“废物,还不赶快砸了!今日将军府不砸,我便砸了你们这些奴才的脑袋!”
太子侧妃声音更加尖利。
那两个宫人被太子侧妃两巴掌打的脸歪到一边,听着对方如此说,咬了咬牙,一个人眼睛左右逡巡,便要找合适趁手的工具。
“不能呀,不能摘牌匾!”
被方才一系列惊变吓到的琅母终于回了神,她沙哑的喊了一声,踉跄着走来便要阻拦那已经找到趁手工具的宫人。
“老虔婆,滚开!”
对方也豁出去了,一把便要推开琅母。
他的手还没有碰触到琅母,哎呀一声呼痛,手上一溜血珠冒了出来,许倾落掌心中掂量着一把匕首,一把染着新鲜血珠的匕首,将琅母牢牢的护在身后。
“你居然敢伤本妃的人?”
太子侧妃不敢相信的望着许倾落手中的匕首。
“可笑,只准太子侧妃您打到门上,伤人毁名,不许旁人反抗,这大庆律法在您的心中看来也没有多么重。”
“你们的一条贱命如何能够与本妃的人比!”
太子侧妃已经失去理智了,要不是许倾落手中的匕首明晃晃的还滴着血,她自己先冲上去抓花少女的脸了。
“许姑娘,今日的事情与你无关。。。。。。”
琅母望着许倾落挡在身前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院子中将自己缩成一团,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黄依依,心底对自己的外甥女,忍不住的便多了那么一分气恨。
事情是黄依依惹来的,结果被人打上门来,她不止不说清楚,到了这个时候,还只顾得保全自身。
这个她期待已久的儿媳妇。让她真的是失望了。
忍不住的就对许倾落低声道了这么一句:“我是个老婆子了,这位娘娘不会对我如何,待到晟儿回来就好。。。。。。”
许倾落面沉如水的站在那边,对琅母的话听若未闻,只是执着手中的匕首,冷冷的望着太子侧妃:“太子侧妃好大的能量,一个凭借身子伺候太子的后院女人便能够纵容手下对凭借战功封赏的一品将军府的老夫人动手,不知道这京城中还有哪几个儿是您看在眼中的。”
她口中虽然称呼一声您,语气却是讽刺至极。
太子侧妃的脸色乍红乍白,精彩的很。
那一句凭借身子伺候太子。许倾落说的没错,可是在这么大庭广众下说出,却让她像是赤|身裸|体站在所有人面前一般,脸面丢了一半儿。
她看着许倾落那张娇艳至极的脸蛋儿,眼中涌现嫉妒,眼睛有些泛红:“把这个贱人一起拿下,将军府?本妃看着就是和青楼一般的藏污纳垢之地,一个个出来的女儿都是些贱人,专门勾引男人!”
她说着话,因为太过激动,甚至忘记许倾落手中匕首的威胁,往前了好几步,尖利的指甲对着许倾落的脸挥去。
下一刻,女人尖利的喊声响彻了天际:“啊,你做什么!”
许倾落一手按住了太子侧妃的腰身软穴,一手却是将匕首横陈在她的脖颈处。
汨汨的血迹顺着那脖颈与匕首相互接触的地方向外溢出。
王氏的面上全是惊恐,眼睛瞪大,望着自己眼角下方那明晃晃的匕首锋芒,腿脚一阵发软:“你,你居然敢伤我,我是太子侧妃,我是王家的女儿,你敢伤我分毫,你一家九族性命都不保!”
别说王氏被许倾落这突然一下吓住了,便是站在许倾落背后的琅母还有那些个百姓也被少女这突如其来的一手给吓的够呛。
“许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琅母愕然的望向许倾落。
“你敢伤害侧妃娘娘,太子殿下定然要你九族的性命!”
“快放了娘娘!”
太子侧妃带来的宫人有十几个,此刻没有一个人面上还能够镇定的住,王氏若是出了事情,许倾落九族如何不确定。他们这些个奴才的命却是没有定了。
他们一步步向着许倾落逼近。
少女的手微微一紧,在王氏更加惊恐的痛叫声中,那几个逼近的宫人停住了动作。
许倾落的手稳的很,她望着这些个人:“我敢不敢伤害她,不是我说的算,而是你们自己决定。”
“一人一个,都互相绑住双手双脚。”
许倾落面上的笑收敛,这句话说的格外的沉冷。
宫人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有动。
“我不是侧妃娘娘,没有她这么硬的后台敢当众杀人。但是我若是手划动一下,在她的脸上只是这么一下。。。。。。”
许倾落手中的匕首慢慢的移动到了王氏的脸颊上。
王氏又是一声尖叫:“不要,不要伤我的脸!”
比被许倾落顶着喉咙并且划出血痕还要害怕的样子,对女人来说,脸比生命还重要:“你们这些蠢货,还不按照她说的去做!”
王氏嘶吼一声。
王氏身边的宫人寻到了绳索,两两一对,互相将对方给绑住了,只是一会儿的功夫,现场便只剩下一个双手还自由的宫人了。他的脚上被自己绑住了。
对方望着许倾落:“这位姑娘,我实在无法了,但是也算听你的话了,可以放过我们侧妃娘娘了吗?”
许倾落的眼睛望向在那边被这发展惊的愕然的黄依依:“你去,绑住他!”
她直接命令的语气。
黄依依面上还带着红肿,可怜的很,她望着许倾落,又望了一眼被许倾落压制住的王氏,突然站起身子:“许姑娘,那是太子殿下的侧妃。求你不要为我们将军府招祸了,事情只要我和侧妃娘娘解释清楚就可以了,你为什么要挟持侧妃娘娘还伤了她?”
黄依依这话说的格外大义凛然。
即便对许倾落如此处事有些无语,但是当琅母听到黄依依的指责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儿,方才她怎么就只是知道哭,不知道站出来,现在却是。。。。。。
许倾落看着黄依依那大义凛然的控诉样子,忍不住想笑,她发现对黄依依这样的女子。真的是不能够期待更高了。
“你是哪位?凭什么说出如此的话?”
许倾落的声音很淡。
“我是将军府的表小姐!”
黄依依这句话脱口而出。
许倾落嗤笑了声:“将军府的表小姐?那我可真同情将军府,同情琅将军,同情琅老夫人。你在出口此话之前,能否说说自己方才干嘛去了?”
“。。。。。。我只是一个弱女子。。。。。。”
黄依依不敢看向琅母的目光,呐呐的说道。
猛的抬起头:“但是就算是解决事情也不是许姑娘你这般的,你分明是将将军府推到风口浪尖上,你这样做置将军府于何地!”
她越说仿佛越觉得自己方才真的是忍辱负重一般,眼睛都亮了起来。
王氏哼笑了一声:“是呀,你现在可才是给将军府和自己招祸呢。”
黄依依的行为话语,让方才被许倾落震住的王氏重新恢复了一脸的骄傲:“识相的便放了本妃,那你和那什么琅晟还有的保全,否则的话,本妃今日砸的不止是将军府的匾额,便是这将军府的人,也一个别想要活!”
“啪!”的一声,许倾落一巴掌落在了王氏的脸上。
王氏话语戛然而止,她愣在那里,半晌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你,你居然敢打本妃,你向天借胆!”
“我不是向天借的胆子,而是向这大庆的律法借的胆子,侧妃娘娘一直说没有人敢拿您如何,说便是在这里杀了人京兆尹也不敢受理您的案子,那小女今日便去那京兆府尹中试一试,究竟这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
“是否任凭着是谁都可以去陛下敕封的将军府中打砸伤人,不止言辞侮辱还意图杀人!”
许倾落一拽王氏的袖子,却是真的出了将军府的大门口,径自向着京兆府尹的方位而去。
外面的百姓不知不觉的给她让出了道路,所有人看着少女反剪着王氏的手挺直行走的背影,眼中忍不住多了些热切:“对。便是太子侧妃难道还真的就能够无法无天了?这里可是天子脚下,我们也跟着去看看!”
“贱人,你敢!”
“来人,来人还不赶快救本妃!”
王氏看着许倾落来真的,彻底慌了神儿,想要挣扎却是全身发软,她对着那个没有绑住手的宫人大喊,对着那些被互相绑住手脚的宫人大喊。
“你这民女大胆!”
那宫人眼中露出了急切,大喊着便解开了自己脚上的绳子,要去阻止许倾落。下一刻他的脑袋一痛,却是被一块石头击中,再然后好几块石头连着其他杂物往他身上扔:“狗腿子。。。。。。”
如雨点儿落下的杂物中夹杂着百姓的喝骂声。
望着跟着许倾落一起向着京兆府尹位置移动的许倾落,黄依依愣在那里:“姑妈,姑妈不能够让她去,那是太子侧妃,那是王家的人!姑妈您赶快喊她回来!”
她拽着琅母的衣服,面上全是慌张,今日的事情先不说和太子侧妃结仇,若是真的上了公堂,这么闹开,一旦王氏说出为什么来找她麻烦的原因,她的名声就是全毁了,不论是琅晟还是太子那里,她都要艰难太多。
琅母握住了黄依依的手,将衣服从对方的手中拽出,在黄依依不明的目光中,抬头望了一眼将军府那三个字的匾额,那是她儿子用命换来的东西,一手狠狠挥出。
黄依依捂住了自己本来便红肿的面颊。望着那举着手掌放下的琅母,面上全是不敢置信与一丝丝隐隐的怨愤:“姑妈,为什么?”
“我也想要问你为什么!”
琅母眼中带着些凛然,突然转身向着百姓人潮涌动的地方而去,只丢下一句话给那边站在那里委屈到了极致的黄依依:“你若还是将军府的表小姐,那便跟着我一起去京兆府尹,说清楚!弄明白,一是一,二是二,我们将军府不受那些无谓的污蔑欺辱!”
不论许倾落的做法有多么的激烈,有多么的冲动,她起码保住了将军府的牌匾,保住了将军府的声名,保住了将军府的尊严。
琅母是个乡下妇人出身,可是她也有自己的见解,也有自己的判断。
此时此刻,她要做的不是和黄依依一般退缩,而是直面。
许倾落不论和琅晟如何有情,她现在还是未嫁之身,她不是将军府的人都能够如此尽力,作为将军府的老夫人,作为琅晟的母亲,黄依依的姑妈,这个时候,她是最不能够退却的人!
从许倾落的身上,琅母仿佛学到了一些新的东西。
——
许倾落身后跟着的百姓本来便不少,她压着王氏一路行来,更是吸引了不少闲人,待到了京兆府尹门前的时候,许倾落身后跟着的已经有百十个人了。乌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