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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眼中钉了,幸亏杨谦的母亲绿娥只是一个没有姿色身份宠爱的婢女,无足轻重。
秋姨娘却是不同,她可是正经的妾,还是杨太尉宠爱的妾。
曹萍已经打算着待到将许倾落收拾了之后,要如何收拾秋姨娘和她腹中的贱种了。
许倾落悄然抬眸,望见曹萍眼中的狠辣算计,唇角咧开一抹浅浅的笑意。
说起来,一开始曹萍让人上门侮辱的仇,她可没有一时一刻的或忘呢,只是希望等会儿给她上的好戏足够精彩。
——
“三少爷这怎么还没有回来?不会是路上遇到什么事情耽误了吧”
“哎,我倒是等得,就是担心我这肚子里的小少爷饿坏了呀。”
“留人家许姑娘用饭,却是让人干等,夫人你这待客之道也太没诚意了吧。”
准备好的酒菜已经热过了两遍,说是一会儿就回来的杨云平,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几位姨娘已经在边上说开了,尤其是秋姨娘,端着那没有显怀的肚子,怎么戳曹萍的神经怎么说。
曹萍心底有些急了,暗自抱怨儿子怎么还不回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一边却是恨不得亲自上手撕烂秋姨娘的那张嘴。
许倾落稳稳的坐在那里,心底比谁都明白杨云平为什么还没有到。
“说的也是,不论如何也不能够饿着客人,来人,先开宴。”
曹萍又看了许倾落一眼,想到今天准备了这么多,咬牙想着先把人留下再说。
“许姑娘,多吃一些,这些都是京城中的名菜,那厨子还是从宫里退下来的御厨呢,也就是我们老爷面子大,才请到了府中,这次到淮县没有带多少人,这位御厨却是平儿吃惯了的才特意给带上。”
曹萍看似亲切的给许倾落夹着菜,一边带着些隐隐的自傲与炫耀。
看这一整桌子,可都是按照小御膳的菜式来的,也真是胆大。若不是许倾落深知此刻的杨府自从三皇子倒台之后是个什么境况,就这家宴的一桌还真看不出来杨府的底子。
“多谢夫人。”
曹萍夹什么,许倾落就吃什么,看起来丝毫没有戒心的样子。
曹萍心中暗自骂了一声蠢,却是放心的给了许倾落身后丫鬟一个眼神。
“吃菜怎么能够不喝酒?落儿我一见你便投缘,鸳鸯,还不给落儿倒酒。”
“是,夫人。”
许倾落认出了这便是当时羞辱杨谦的母亲绿娥的丫鬟。
汨汨的酒水落入杯中,晶莹剔透,散发着甜甜的香气,曹萍亲自将杯子送到了许倾落的面前:“这是百花蜜酿,最是清甜可口不易醉倒,还有些养颜美容的功效,京城中许多女眷都喜欢喝这个,这一次从京城过来,也就是带了五坛子,今日专门开了这么两坛,许姑娘你且尝尝。”
许倾落方将酒水凑近了鼻端,极其灵敏的鼻子已经闻到了里面被清甜的花香掩盖的很深的某种东西,眸色一瞬间黯沉如夜,她抬眸看曹萍脸上那隐隐期待的表情,眼中的黯沉敛去,微笑。
“只是闻着便觉得味道极好,夫人有心了。”
可不是有心吗?对付她还寻来那么好的东西,许倾落慢悠悠的将杯子凑近了唇,曹萍眼睛中是一丝丝的期待与隐隐的狠辣。
“偶然见过一本游记中曾言,粤西平阳等地,山中多猿猴,善百花酿酒,樵子入山,得其巢穴者,其酒多有数石,饮之,香美异常,故此得名猿儿酒,只可惜深山难入,猿巢难觅,多有人想要得这猿儿酒却不可得,引以为憾。我闻此酒中应该是加了桂花,桃花,杏花,牡丹,梅花,还有——”
许倾落手中的酒盏停放在唇边仿若细细嗅闻,一边说着游记中的见闻,一边如数家珍一般说出了手中酒水的好几种原料,她的声音悠缓动听的很,让人听着颇觉享受,更兼许倾落拿着酒水侃侃而谈的样子,此刻在席间众人眼中看来,却是别有一段名士般的风流味道了。
一时间大多数人都听的入神,没有劝酒的意思,门口一个少年也听的入了神,望着许倾落眼神有些发愣。
只有曹萍极其不耐,她心底另有算计,哪里耐得住听许倾落去说什么游记见闻,她只恨不得捧着许倾落那只手往高处一提,直接将酒水灌进去许倾落的嘴里。
“许姑娘果然是博文广识,这百花酿我是不知道是否与那猿儿酒一般,但是起码却是可得之物,且先饮了此杯才能够知晓味道如何。”
曹萍劝酒的意思分明。
“夫人说的也是,味道如何,究竟要自己亲自尝试的——”
许倾落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笑容更加好看。
“夫人,夫人不好了!”一个小厮闯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喊。
许倾落的指尖按在小巧的酒盏之上,歪着脑袋看这一场她等待已久的戏,这是第一场。
“你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曹萍本来心里就窝着一把火,好容易许倾落喝了酒就好,却被小厮撞进来一声声不好。
“杨禄,还不把他赶出去,重重的打。。。。。。”
“夫人,是少爷,少爷出事了,少爷被县衙的人抓走了!老爷也被请走了!”
那小厮将这一段话磕磕巴巴的说完,脸上全是惧怕惶恐。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儿怎么可能被抓——”
曹萍站起了身子,脸色刷白,差点儿将自己跟前的碗筷都扫到地上。
曹萍这一起身,桌上的人更是慌了手脚,人人都坐不住了,私语阵阵,乱七八糟的。
许倾落今日特意穿的比较宽松的袍袖,起身离席前状似不经意间在曹萍跟前桌案拂过:“夫人勿急,今日本来便是杨府发放救济物资的日子,无论如何官府都要给杨府一个面子的,我想其中定然是发生了什么误会。夫人先前便有些心火上升气虚之症,且先饮一杯百花酒压压神,才好更有精力询问处理事情。”
许倾落瞪了曹萍身后不知所措的鸳鸯一眼:“还不赶快给你家夫人端酒压惊!”
鸳鸯本来在一边被这突然发生的事情惊的不知所措,被许倾落有些凌厉的眼神一瞪,心底一阵发寒,她下意识的听从许倾落的命令将曹萍位子前的那杯酒水端到了曹萍的跟前:“夫人,您先压压惊,许,许姑娘说的不错,许是误会呢。”
曹萍面色还是难看,瞪了许倾落一眼,觉得对方对杨云平太不关心,顺手接过鸳鸯手中的酒盏:“许姑娘也一起将酒喝了吧,权作压惊,鸳鸯。”
许倾落望着曹萍将鸳鸯送上的酒水浅浅的抿了一口,微笑着将自己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曹萍眼看着许倾落喝的痛快,眼中全是恶意,就算这个时候都没有忘记要算计许倾落。
“大家且都散了吧,许姑娘,现在天色已晚,你也暂且在这里歇下,待到我——”
曹萍捂住了额头,眼前有些发晕。
“夫人你怎么了?”
鸳鸯扶住了曹萍,六神无主的很。
039:抓奸在床()
“你家夫人今日才方晕眩,不宜劳神,方才又遭大惊,需要好好歇息,否则的话,于日后身体有碍。”
见到曹萍这个模样,许倾落并不奇怪,淡淡的笑了一下,说了一句。
“可是老爷和少爷——”
杨禄左右看,有些犹豫,一下子不知道该找谁拿主意了。
“鸳鸯,你先扶夫人去休息,还有报信的人,让他过来且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和我说清楚。”
少年沉稳的声音突地从外面传来,往屋内走进来的是杨谦,他身上还带着些寒气,不知道在幕天中站了多久。
许倾落望着鸳鸯扶着曹萍走远,看着那些个姨娘也各自神色难安的离去,眼中现出一点异色,却也只是一闪即逝。
转头,看着杨谦镇定沉稳的样子,暗自可惜他的气度这般不俗却偏偏托生在这杨家,而且是个庶出的儿子,不得宠不说还要被曹萍这个主母各种打压,真真是叫人惋惜得很。
那边那个报信的小厮到了杨谦的跟前,也许是因为杨谦沉稳的面色,到底镇定了些,将事情说明白了。
有人到县衙举报杨家图谋不轨,名为救灾,实则是为三皇子储备人心,证据则是杨家的救灾银两中有三皇子曾经私铸的官银。
淮县县令可是太子的人,正愁着要如何将杨家这个太子的眼中钉拔下,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在得到消息之后,官府便派了人前去,果然在杨家发放的救灾银两中寻到了一枚银锭,是三皇子私铸的官银,这一下子可是捅了马蜂窝,杨云平当场便被带走,而杨太尉也在半路上被官府的人请走了。
“许姑娘,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我会派杨府的马车将你送回许家,今日多谢你相救嫡母,日后再登门道谢。”
杨禄还有其他的下人听到小厮说的图谋不轨什么的吓得六神无主的,杨谦却是若有所思,没有丝毫被吓到的样子,吩咐人将杨家的护卫全部集聚,转身却是让许倾落先行离开,他心底一直觉得曹萍还有杨云平把许倾落往杨府中留是有些不对,现在正好将许倾落送走。
杨禄一边六神无主的担心着杨家是否能够脱身,现在一听杨谦的提议,下意识的要反驳。
许倾落深深的望了杨谦一眼,感受到对方的好意,乍然扬起了唇角:“那就多谢四公子的好意了,一事不烦二主,既然是杨管家带我来的,便让杨管家送送我吧。”
杨禄一听,连连点头,想着自己送人的话,是送出府还是送到少爷的房中可是看自己的决定了。
杨谦皱眉:“杨管家,一定要平安将许小姐送出府。”
杨禄是曹萍的亲信,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也只能够做到这里了,他在杨家的地位极低,现在能够说出这几句话不被立马驳斥羞辱也只是因着家中出了乱子,没有人能够主持大局罢了。
“许姑娘,现在天色确实是太晚了,今夜家宴本来是为了感激你,只是出了这种事情,不如你在府中再留一晚如何,否则的话夫人心中也会难安,还要怪小人不知礼数——”
杨禄自然知道些曹萍的打算,离得饭厅远了些之后,不止没有带着许倾落往外走,还引着她抄所谓的小路,一边嘴里说着劝解的话。
那分明便是往杨云平的院子中带,说实话,这杨府中其他的地方许倾落不熟悉,杨云平的住处,她却是闭着眼睛都能够找到的。
抬头望了望天色,那东西估计已经发作了,许倾落停住了脚步:“杨管家。”
杨禄下意识的回头,一股浅浅的香气扑鼻,心底莫名的一热,抬眼却看见许倾落正在掸袖子,宽大的袖摆随着夜风飘舞,宛若是蝶翼一般,翩跹着优雅的弧度。
“我方才想起来,家父在这淮县医术也算高超,长年在县衙中出入走动,家父仿佛说过,走动的多了,他和这淮县的县令大人有些不一般的交情,要不然你去请你家夫人出来,我想着若是夫人有心,也许我们家可以帮上些许的忙。”
杨禄觉得脑袋有些晕,大致还是清醒的,对面少女的话他听在耳中,确实有理。
许倾落的事情,其实可以劝说夫人以后再办,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