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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可不得了,”他用一种极夸张的调调儿,张口就来:“别看他身板儿小,可是刚从鬼门关上淌了个来回的,这小子当时没救的肺癌,愣是咬着牙挺过来,穿刺化疗那都是一声没吭,手术才三成不到的成功率,居然也给他熬过来了……”
哎呀,瞧这话说的,白安揉了揉被拍疼的肩,听着这话,就是以他城墙拐角似的脸皮厚度,也有点透热了。
“这不!养了一个半月恢复不错,就牵过来给您看看。”梆子笑。
卧槽!你敢换个词不?“牵”这个字是能随便用的?你当是遛狗呢!
不止是白安,连林远脸色都有点黑,怎么说话来着。
“哦?”那洪姓的老人也露出点惊讶的颜色,锐利利的目光转过来,这才算拿正眼打量。
可就是一眼,先前白安半低着头还不显,他这回看清了,面色就是一变,眉头皱起来:“怎么是个异邦的小崽子!”
这话一出,林远和白安的脸色瞬间就变的难看了,林远知道这人的身份只是哼了声,目光看向那大汉,示意给个交代。
白安却不管那么多,湛蓝的眼眸冷下来,淡淡扫了那老头一眼:“观念狭隘到这地步,看你医术也不会有多强,洪当圣手?”
“呵。”他转身便走:“名不符实,也只是虚名罢了。”
有些坚持,比命重要。
何况,他有零蛋,别人忌惮这位所谓的圣手,他却没必要惯着。
白安这转身是潇洒了,可其他几个不知道这其中的道道啊,林远也是心里一急,连忙跟上去想要劝劝。
洪姓的老头只是不阴不阳的嗤笑一声,再不拿眼睛去看人,想他洪博钻研歧黄之道多年,治病救人无数,力有未逮的情形也不少,这一世颠簸下来,见的各色人物与不同嘴脸,已是常人数倍,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还气不到他。
这回连那梆子都苦了脸,两边不讨好:“哎呦,洪老爹这可就是您的不是了!”
“人家混血咋滴碍着你了?爹妈给的皮囊,这也不是人能决定的不是!”这汉子却是说了回公道话:“您不能把您不喜欢西方医学的情绪带人小孩身上啊!何况人家父亲白伯清可是正正经经的华颐人,人小孩姓白,国籍也在咱这儿……”
“你说什么?!”那老人乎的眼睛一瞪,猛地打断了:“你说他是谁儿子?”
梆子一脸懵逼:“……哈?”
老人瞪着他:“你说他是白伯清的儿子?!”
汉子下意识点了点头,就看见他高冷无比的臭脾气二爷一掀衣摆,撒丫子就追了出去。
第三十九章 让其响彻(二)()
第三十九章让其响彻(二)
身后,有急促的脚步沙沙传来。
“你是白伯清的儿子?”
林远刚好拉住白安,正站在院子门口,听见响动,两人同时回头。
正见着先前那张挂着冷漠与傲气的老脸,挂上了急切的颜色,那眼神便像见了热腾腾包子的……咳咳。
要尊重老人。
总而言之,先前的高冷嘲讽全碎了个干净……
白安首当其冲的面临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一脸懵逼,二脸茫然,随后满身鸡皮疙瘩乱蹦。
“你是不是白伯清的儿子?”没等两人反应过来,这老人又加重了语气,认认真真的再问了一遍。
这次两人听清了,白安虽不喜此人先前我老大天老二的傲慢,眼神淡漠之余,却也点了点头。
实在是这态度转换的太突兀了,让人不免好奇。
林远这会儿也淡定下来,商人大多最能察言观色,看着老人家的情态,他也猜这人估计和他那位兄弟有些交情。
这回就是我方市场了,不用急,等着对方解释就行。
看着白安点头,那老头挑剔的从上到下打量一遍,追问一句:“你是他亲生的?”
怎么说话来着!
“当!然!是!”白安咬牙切齿,字一个个的都是从牙缝里吐出来的,这时候脸都要黑成碳了。
不是亲生的,老子还能是捡的?!
旁边林远咳嗽一声,无言以对的别过脸去,这老货一张嘴,真真是完全没缀那京城一毒的名号儿,名副其实的——太他妈能得罪人了!
难怪连皇帝都受不了这人……舍得这人一手顶尖儿的医术,早早地打发他返乡了。
老人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好像是,这五官是有点儿那小子的影子,我还记得那小子后来确实是娶了个外国婆娘……好像是英国的那个什么公主?”
落后一点跟出来的大汉洪梆正听着了这话,一巴掌糊在自己脸上,对这位洪家二爷的情商不忍直视。
白安的面色彻底的成了坚冰,一句话都懒得再说了,袖子一甩,直接就要走人。
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他完全不能忍受,有人侮辱那位已经永远沉睡的母亲。
却听身后老人声调沙哑:“唉?你先别走,既然你是他儿子,怎么白伯清那小子没来?”
白安忍无可忍的猛然转身,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剑:“老头,不管你什么身份,你有多讨厌我这双眼睛,也没必要侮辱两个去世了的人!”
“你这嘴脸,真让人恶心!”
白伯清与艾米利亚车祸去世的消息,整个华颐,没有人会不知道。
“你说什么!”老人的脸色却猛地变了:“什么去世?!你说清楚!”
他不知道?白安眯起眼,冷冷的打量这老人一眼,考量他表情是否是故作姿态。
“二爷!白伯清与艾米利亚车祸去世的消息您会不知道?”这次连洪梆都看不过去了,踏前一步,眉头紧皱,面色也严肃了。
这回可是过分了。
洪博宽大的袖子一震,脸色却猛地白了,满脸震惊:“白伯清车祸去世?”他急急几步踏过去,扯住汉子的衣服:“怎么可能?我昨天才刚刚收到过那小子给我寄的信!”
他从衣襟里摸出张信封来,猛地抖了抖。
白安刷的一下就把信给夺了过来,到手就拆,林远和洪梆谁都没怪,反而都凑了上去。
展开信纸,白安一瞬间就确定了,这确实是记忆里白伯清的字迹。
横扫下来,这信中并无其他重要类容,尽是些医学上的交流,满纸的中药药名。
他将左手信封一翻,细细一看,整个人都有些失望的脱力。
信件寄出的时间,竟然是两个月前……白伯清车祸的前一天。
他摇了摇头,心中很是不好受,直接将信塞在林远手中,走一颗散着树荫的灌木底下,怔怔发起了呆。
林远和洪梆也仔细看了看信封,看完面面相觑,却皆是无言。
洪梆叹了口气,拿着信去给怔在一旁的老人解释。
两人说话中途,很是有些动静,洪老爷子似乎怎么也不信侄子的话,一直在怒斥,直到洪梆将手机里的新闻调出来。
并给老人看了新闻中白家夫妻葬礼的照片。
老人怔怔的看着一张白安捂着眼睛,孤零零站在两张黑白照前的留影,一瞬间仿佛老了许多。
林远轻轻瞥了那边两人一眼,又看了看一旁发呆的白安,静静的呼了口气,抬头望天。
这回要不是不太放心白安的手术效果,也为了给这个孩子调养身体,他都压根儿不想来,这老头的名声太臭了,想想也知道嘴毒成什么样。
可实在是…不能放心啊……
当初袁主任亲口说的,是手术的效果能维持二十年,以后看命。
可二十年才有多长……一溜烟便能过去了,加上白安现在的岁数,也就是说,只能确定这孩子能平平安安活到三十四岁。
三十四岁。
男人三十一枝花,这个岁数,可是正值壮年啊……成天提心吊胆,担心着自己随时会丧命,算个什么事?
又有谁能受得了!
这儿和地球不同,中医那几支都是完完整整的传承下来的。
比起西边传来的手术医疗,华颐民众,打心底的更信自家流传了几千年的中医一些。
之前是癌症来得急,必需手术化疗的西医手段,不然,林远可能早就给白安转去中医科了。
这回手术刀完了,小孩身体也养的稍微好了一些,林远和陈龙你所当然的一起动了点关系,想找这位洪姓的前御医给白安诊诊脉,开几个药方,保养一下身体。
恰巧林远和洪梆这人有些交情,就正好的牵了条线。
那叫梆子的硬汉姓洪,与这位洪当圣手是一家出来的叔侄,不过一个人军队里扒食,一个在御医院里讨饭,不在一个系统,血脉注定关系不远,却也并不十分亲近。
别看洪挷这人浑,可做事自有一套花和尚鲁智深似的派头,粗中有细。
四十出头的年纪就混到中将级别的,怎么可能是什么简单货色。
但自从洪博退隐山林,洪梆这糙汉子就成了洪家对外的唯一线索,这可就捅了马蜂窝。
无论哪个世界,这华夏大地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
原地球十三亿,这边儿可发展得更好,土地广大,人也爆多,得一二十亿的人口,有点这样那样毛病的达官贵人不计其数。
于是倒霉的洪梆天天接待这些人,要是他家二爷好说话,那事儿还好办。
可洪博医术没的说,要不也成不了圣手,就是那一张臭嘴往死里得罪人,洪梆只好斟酌了又斟酌,只能东等回去,审核通过几个好脾气讲道理的,加上和自个儿有交情的带过来,最后还得两头打圆场。
除了能承点牵线的人情,洪梆基本就是吃亏不讨好。
纯粹因为是家里的长辈……看着老人失了魂似得模样,洪梆又叹了口气。
这位,也是个苦命人。
第四十章 让其响彻(三)()
第四十章让其响彻(三)
一封信,将两边给联系起来,谁也没有心情再去争别的什么了。
知了在林中哗哗鸣响,喧哗出一种无人发言的寂静。
老人盯着白安看了半响,缓缓走过去,抓着他的肩膀,颤颤巍巍,刻着深纹的脸上满是认真:“从今天开始,我就当你是我亲孙儿……”
洪梆:“……”
白安淡淡扫过老头脸庞上的褐色斑点,肩膀一抖,将那只枯瘦却干净的手抖落下去,眸光清冷。
林远走过来,带着“难为你了”的目光,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洪博不在意的转身,声音依然沙哑低沉,像破烂的铜锣:“我把你当我亲孙子,那是我的事儿,你怎么看没所谓,总之,你这副身体,以后归我管了。”其中的淡定自然态度,却丝毫不作假。
别过头去,白安轻哼一声,面上依然冷漠,心下反而对这老头有点刮目相看。
如今能把性格坚持到这份儿上的,也不多了。
磨磨蹭蹭的,拉拉扯扯,几个人终是又回到了那个破旧的小院。
踏过土砌的门槛,那一瞬间,白安感觉,气温仿佛凭空的降了几度,与空调机械的冷气不同,这是一种明显的森凉。
手掌轻轻抚平衣摆,白安一路走进去,裸露的皮肤接触空气,有点凉。
偌大的房子,空空荡荡的,只有一排沿墙放着旧椅,灶清锅冷,笼着废墟之感。
全然不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