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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先生明白了,“收拾一个房间让他住进来就是,我会交代管家一声,这是小事。”
苏澈笑嘻嘻地跟他道谢,易先生点点头要离开,走之前交代他:“把棋盘收拾了。”
苏澈脸上笑吟吟的,挺愉快的样子,上下点头地“嗯”了一声,易先生出去了,他脸上的笑才慢慢地垮下来,不知不觉就有种失落的感觉。
其实他们一直相处得不错,他觉得他可以自信地说一句,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当然了,他清楚他们之间是怎么一种关系,可是两年了,要说他们之间只有交易和肉\欲,那是胡说八道,可是易先生总是能把他和那个叫池衍的从心里头就搞得泾渭分明的,他嘴上不说什么,心里默默地就在想,难道感情和爱情,真的可以分得这么清楚吗。
第六十四章()
七月初《红苹果》剧组如期举办开机发布会,苏澈首次担正,第二天拍了定妆照发到网上,含情脉脉、斯文俊秀的角色形象,引来粉丝一片尖叫。
邬鑫早先也被安排搬进了别墅,住宿条件显著提高,他自然高兴,苏澈之前让他考过驾照,现下又出钱买了车,以后剧组之间来回接送他除外,这辆车就归他开了,这事儿必须瞒不过小美,小姑娘果断嫉妒了,私底下嘟嘟哝哝地说他偏心,她不就比邬鑫晚来那么几天么,这待遇怎么就差这么多捏!
苏澈陪着笑脸,半是实话半是哄着小姑娘道:“开车接送人这都是粗活,让他一男的干去,你一女孩子,得负责细致的事儿,这种粗活抢它做什么?”
小美才不被这种花言巧语所迷惑,于是他的罪名果断又多了一条,重男轻女、性别歧视!
苏澈就逗她:“那要不你去做个手术去?我给出钱?这样我以后想歧视也歧视不起来了,怎么样,您考虑考虑?”小美一听直接暴走。
苏澈是觉得,偶尔逗一逗小助理什么的,有利于工作放松,实乃有松有弛、调节身心之良方啊。
当然小助理也会报复回来。
比如说上妆的时候,小助理就跟忽然想起来似的,灵光一闪似的建议他,也建议化妆师,“哎?我想起来了,现在电视上那男主角们不都搽口红呢么,现在是不是就流行这个啊?要不咱也跟个风呗?我给你选个漂亮点的颜色!”
被建议搽口红的某人一个眼神斜过去,小助理麻溜地跟场景去了。
这次他给《红苹果》担正,化妆造型方面的待遇也相应提高,剧组请了深资历的化妆师造型师专门负责他一个人,其实他化妆一向不费什么事的,不过据说这回情况特殊,以前他给人做配,男一一律高富帅,这回好容易轮到他演男一号了,结果高富帅轮到男二号来当了,他这个男一身份上反而草根了,于是乎剧组特别重视他的形象问题,用导演的话来说,他得用他优质的外表、翩然的风采、迷人的谈吐,以及无与伦比的气质,把一众“高富帅”们碾压成渣渣!
化妆师的话就简单又臭屁得多,表示他的任务,就是用他精湛的技术,把他的美色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地展现出来,让那些个小女生们眼睛大吃冰淇淋之余压根儿就想不起来“高富帅”是个什么东东!
嗯,就是酱肤浅!就是酱粗暴!
这天花哥见缝插针地把他带出来去了卡拉ok房,点了首歌就让他唱,等他唱完了花哥一点头,“嗯”地一声,“还成,这回的片尾曲就你自己唱吧,跟你们剧组说好了。”
苏澈“哦”一声,说知道了。
改天便去了录唱室,曲作者也来了,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经小有名气,自己填词自己编曲,挺有才华的,就是顾盼间偶尔扬着一边的嘴角邪气一笑,狭长的丹凤眼,一脸的风流长相。
苏澈随着旋律唱:
哦,流转的眼波
比天上的星子还要明亮
我已是俘虏
只能虔诚地向你仰望
……
曲作者指点了他几处,苏澈虚心受教,曲作者又表示歌词还得再改,这个苏澈更没意见,曲作者说到时候可能也需要他的意见,苏澈说没问题。
要录唱要拍戏的日子忙得不行不行的,崔长安没再出现过,苏澈暂时也没空搭理他这一茬,不过他又想着,等这一阵儿忙过去了,崔长安要还不露面,他就去找他。
这天百忙之中跟着花哥来参加了一个酒会,是圈子里的一个酒会,各大导演、投资商、各线明星,与会的不少,花哥的意思,他也是时候该多出来交际交际了,苏澈也觉得,是时候该认识更多的人了。
被引荐给很多人,也跟相熟的导演明星打招呼,您好您好哎呀好巧啊你也来啦呵呵承蒙夸奖您太客气了,呵呵呵哈哈哈,场面话说了一箩筐,脸上笑得都快不会笑了,一个转身,差点撞进一个人怀里去,苏澈忙退后一步,面前之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依然是玉树临风的身姿相貌,可是陌生得他都要不认识了。
崔长安好像是专程来找他的,脸上并不惊讶,只有一种关切的神情,苏澈对着他上下一打量,未语先笑了,“你怎么在这?”
他指指对面会厅,“我来参加那边的宴会,正好看见你了。”
苏澈往那边一看,是,那边也是觥筹交错的场面。
“这么巧。”他笑。
崔长安也对他笑笑,“相请不如偶遇,能借一步说话么?”
这对苏澈来讲是个机会,什么也不如偶遇来得自然,他跟花哥说了一声,花哥让他快去快回,两个人来到面朝花园的凉台上。
第六十五章()
凉台和外面会厅之间有两扇玻璃门隔着,门一关上,夜色幽静,凉风袭袭,是一个适合谈话的所在。
有一瞬间的沉默,崔长安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来,问他:“抽么?”
这举动让他陌生,崔长安是个模范生,他是从不抽烟的,苏澈笑笑地拒绝了,崔长安便给自己点了一根,很熟练的一套动作,苏澈看在眼里,以一种略奇异的目光看着他,崔长安发现了,想了想,明白了,解释道:“在国外的时候,慢慢地就学会了。”
苏澈“哦”一声,点点头。
崔长安在旁边慢慢地抽了一口,眼睛望着远处,想到什么似的,脸上带上一点模糊的笑,“我倒记得你高中的时候老想学抽烟,有一次还被班主任给抓到了,还罚你写检讨。”提起以前的事情,让他脸上显露出一种遥远的怀念和快乐。
苏澈面上也露了笑,往事让他心里也起了一点波澜,好多年了,他一个人在外漂泊,这是另一个世界,沉沉浮浮、冷暖自知,前途可能是光明的,然而一个人终究不能没有过去、没有依托,可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和过去断了层,这让回忆也变成了一种奢侈,现在忽然从那份过往里走来一个人,自然而然地就同他缅怀起那些尘封在记忆里的过往,他心里一点不受触动是不可能的。
往事是幸福的,不会因为那么一两个人就变得不堪回首。
他笑了笑说:“现在可不能抽了,我得上镜,抽烟对皮肤不好。”
崔长安脸上有点黯然,想了想一点头,笑,“也是。”
指间夹着香烟又抽一口,一抹单薄的红亮,燃烧着晦暗不明的光,周围很安静,两扇玻璃门,就和觥筹交错的会厅隔成两个世界,崔长安忽然转过头来,认真地问他:“阿澈,你为什么要进娱乐圈?”
苏澈笑,“因为我长得好看啊,也许有一天我会大红大紫。”
崔长安却摇摇头,“你一向就长得好看,不是到了大二才突然变得好看的。”
这话让人唏嘘,他脸上依然带笑,却不再敷衍他,“可是大二之前我老爸没进监狱啊,”他语气平常,崔长安看着他,他笑笑地接着道,“我这个做人家儿子的,总不能看老的死在那里头吧,这个圈子光怪陆离的,机会也多,谁知道哪天会突然哪样呢,你说呢?”
崔长安神色默然。
苏澈略过这个话题,转而问他:“你叫我来就是问我这个?”
崔长安摇摇头,“不止,”苏澈看着他,洗耳恭听,他嘴唇动了动,终于问出口,“你不想知道当年我为什么忽然出国?”
苏澈闻言垂首笑了笑,崔长安盯着他这种笑,心里发颤。
终于苏澈抬起眼睛,眼睛里有沉静的光晕,沉静得像一座佛陀,他看着他,神色平静道:“我想你有苦衷。”
崔长安心头大大地一颤,千言万语都堵住了,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苏澈微笑着摊手,“你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我还是了解你的,是不是?”
崔长安喉咙发紧,里面有无数话语在翻滚,可是阿澈脸上有种神情,又或者是一种其他的什么东西,这让他只能焦灼地静待他讲下去。
苏澈面上只是平常,一双平静而智慧的眼眸静静地瞅着他,直瞅到他心里去,“我是知道你的,没有什么特别理由,你不会那样不辞而别,”说话间摇头笑笑,“有一段时间挺恨你的,可是后来想想,你不是那样的人啊,不能怪你,怎么办呢,我们都不是神,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是不是?”他笑,“那时候我说要退学,我们的系主任好说歹说地劝我,最后差点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知珍惜,是个混球儿,浪费父母的血汗,他又怎么能明白我的难处。”
崔长安心头沉沉的,只能听着他讲。
“我不怪你,”他摇摇头笑,“所以你也别以为我现在拿你当仇人似的,不是那么回事儿,其实上次就想跟你说了,只是没说出口,过去的都过去啦,我们是一起长大的,难不成做不成朋友就要做仇人?那又有什么意思?”
他现在说这话,就跟个老朋友似的,神色间俱是平常,全是过往云烟一般。
崔长安忽有所悟。
没有责问没有愤怒,这不是一个心里还有他的人会讲的话,他还来不及难过,只是觉得心头萎靡,使不上力气,不过他现在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说的对,都有难处,凭什么他的就比别人的更深更重呢,这一路走来,对方曾经经历过什么,他觉得难以想象,他无言以对,无话可说,他还能这样跟他讲话,已属大度,其实本来就没有希望的,只是心里老抱着一分侥幸,归根结底,是他太懦弱。
而苏澈只是神色坦然地站在那里,面带微笑眉眼平和的样子,跟一幅画似的,他眼底忽然有点湿润,不敢去想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而苏澈只是在对面模样轻松地笑,“把话说开了我心里就好过多啦,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挺好的,你要是也盼着我好呢,过年时候上庙里替我多烧两柱香,祝我早日大红大紫当上大明星,至于你呢,”他笑着指指他手上的烟,“这个别抽太多,对身体不好。”
说完他背过手,笑一笑,就要走了。
隔着两扇玻璃门的地方,衣香鬓影,那是另一个世界,而这个小世界里跟他有关的一切,都说清楚讲明白了。
“阿澈。”他声音有点颤抖,出声叫住他。
苏澈脚下一顿,浓密的睫毛遮下来,盖住了里面的眸光,他转过头来,不明白的样子,“还有事?”
崔长安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你爸爸的事,我会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