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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接下来确实没自己什么事,苏澈离开了片场。
从影视城出来的时候,苏澈再一次地感觉到了饥饿,而且很渴,买了两瓶矿泉水,还没走到地铁站就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光了,乘着地铁一路坐到公司拨给的住处,苏澈直奔着楼下的一家面馆就去了,这家面馆价格相对便宜分量相对充足,是囊中羞涩之人的最佳选择。
苏澈自从搬来这住,中饭晚饭就都在这里解决了。
走到附近,忽然“哗啦啦”一串脆响,是杯盘摔碎在地上的声音,很像是从面馆里传来的,苏澈循声望去,果然面馆里的地上已经汤汤水水的一片,旁边是一个拿着托盘手足无措的小服务生,一个十六七的少年,好像是面店老板的一个什么堂侄儿。
老板娘很快地从里头赶了出来,倒抽一口气似的叫了起来:“——怎么搞的?怎么搞的?啊?扣钱!扣钱!必须扣钱!上回我就没跟你计较,这回连着上回的一起算,我告诉你扣你一百不屈了你!”
小服务生一听就不干了,当场同老板娘争辩了起来,当着客人的面,口气还挺冲。
老板娘的嗓门也当即高了八个度,面馆里很少开空调,两扇玻璃门一贯大敞四开着,尖锐的吵闹声足以让路人听得很清楚,苏澈听了两秒已经觉得头疼,里头男老板扯了嗓子很不高兴地喝道: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还不快点拿东西扫扫,还做不做生意!”
苏澈脚下一转,已经决定换个方向,往前一拐弯就是一家比较上得了台面的中餐馆,环境舒适,价格想必也配得上它的环境,苏澈自从学会把一分钱掰成两瓣儿来花,就把这种档次的餐馆自动地从视野中屏蔽掉了,可是今天,他忽然想对自己好一点。
苏澈点了一份麻辣米线,麻辣米线果然够辣,辣得可过瘾了。
周围是舒缓的音乐,环境安静典雅,苏澈又点了一客奶油冰淇淋,口感挺浓郁,而且吃完辣的吃冰的,感觉老爽了。
从中餐馆里出来,苏澈心满意足,原路返回,准备回家,路过小面馆,老板娘的声音竟然又钻进耳膜:
“——我可告诉你,不愿意好好干活就给我滚蛋,今天摔我一个盘儿明天摔我一碗面的,哎这都不是钱啊?你叔是看你可怜,家里没人了才给你领这来,哎这可倒好给我领一祸害来,整天拉着张脸好像我欠你八百吊似的——你自己什么情况你心里没数怎么的?要啥没啥连年龄你都不够,我告你就你一未成年你离了我这你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blablabla的,很是忿忿地唠唠叨叨,苏澈加快脚步,只求自己赶紧路过。
小服务生有一会儿没吭声,然后忽然又口气很硬地顶了两句。
苏澈有些不以为然,他并不了解这里头的是非曲直,也无意评价这里头的是是非非,可是小服务生这样的行事说话,于他现实的处境绝对无甚裨益。
老板娘声音复又高了几度:“——你这意思的我还亏待你了?那你觉得哪儿不亏待你你就上哪儿呆着去,我还阿弥陀佛了我还!我倒想知道除了我这谁还能供着你这尊大佛——就你这样的,你说就你那几本破书你自从你来了这你撒没撒过手?都辍学了你还看看看……”
苏澈不自觉地就停下了脚步。
他想,他也许是对“辍学”这个词有一点点敏感。
回过头往小面馆里看去,少年的身量有些单薄,此刻沉默地擦着桌子,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梗着脖子,有些倔强,有些不服气……透着一点可怜。
苏澈知道辍学是什么感觉,那不是没学可上了,那是整个世界忽然就天翻地覆了,熟悉的老师、熟悉的同学、熟悉的环境在你辍学的那一刹那就永远地成为了过去,你已经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这个地方,没人给你遮风挡雨,一切须靠自己。
以前老爸在的时候,虽说他家老头子也没什么大本事吧,可是哪怕天塌下来,好像也砸不到他头上——可是现在必须得靠自己。
那个时候大学里的老师曾经非常认真严肃地同他谈过话,规劝他、警告他、试图帮助他,家里有困难可以努力拿奖学金,不然还可以申请助学贷款,学院里会想办法帮他拿到特殊情况补助——只要决心念下去,总会有办法。
可是苏澈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他不能只考虑自己,他还有一个老爸。
老师非常惋惜,最后一次让他务必考虑清楚,因为以后不会再有学校给他念了。
苏澈站在这个纷乱嘈杂的市井小道上,有人在围观,还有老板娘没完没了的诅咒抱怨——他想,老师是大错了。
他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也许从来就是一所大学,它叫做社会大学。
这里不需一桌一倚,不费一纸一笔,没有人正儿八经地站在讲台上给你讲什么人生大道理,可是枝枝节节、琐琐屑屑,已经足以教会你许多。
原本他也和其他同学一样,有着一份挺平常的计划,想要从一所有名气的大学毕业,找一份有前景的工作,可是现实告诉他:“不行了,不能再那样,需要换一个地方,重头开始。”
于是他只好给换到了这里。
苏澈不觉得委屈,这没什么好委屈的——以前只有一个老爸让他靠,现在老爸的事也只有他一个人会管,苏澈想,这很公平。
视线从那里收回来,苏澈就像所有偶然路过的陌生人一样,终究是无动于衷地离开了,他没有那个心力去关心别人的事。
他已经自顾不暇。
第10章 室友a和室友b()
周末时候统筹姑娘把时间表邮件给了花哥,花哥又邮件给了苏澈。
接下来的一周安排了苏澈两场戏,具体时间则介于中午和下午之间,不过要求是早上七点整个剧组在影视城集合,不可以迟到。
这两天苏澈都是早早地就来了。
两场下来苏澈和整个剧组也比较熟了,碰上谁基本上都可以聊上两句,有人从他眼前路过,苏澈差不多都能很快地叫出对方的名字。
张口就叫出对方的名字,其实对对方来说,是一种不着痕迹的恭维。
有人会认为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人,怎么可能记得住,然而每个剧组人员脖子上都挂着一个胸牌,上面很清楚地写着他们的名字,只要你用心,一次两次的总能记住。
剧组里的工作其实很累很繁琐,所以偷个空大家就要聊个天解下乏。
等戏的时候苏澈很快地了解到刚刚剧组又有谁谁谁中暑了,靠,每天都得倒下两个,不然这一天的工简直就不完美,另外昨天道具组的谁谁谁早上迷迷糊糊地坐反方向了,害得大家要用的道具到处找不着,弄得人仰马翻的,到今天还被他们组长逮着狠批,唉也算倒霉了。
你会很容易地发现,头顶上的大太阳虽然还是那么的活力四射,但是和剧组的关系融洽了,整个环境无形中就会舒服很多。
许云老师过来了,这几场都是许云老师和饰演珍妃的女明星在同他搭戏,这两位有一定的名气和资历,大概也是自觉同苏澈不是一个出身来路,所以不上场的时候一向不怎么理他,不过苏澈已经很快地站起身来,很自然地就展开一个笑容:
“许云老师,早啊。”
许云老师礼貌地对他一点头:“你也早。”
许云老师只稍微站了一下就离开了,苏澈已经重新在背阴处找地方坐下,不远处场景已经开拍,苏澈坐这可以看得很清楚,成导就站附近,ng的时候叫演员过来谈话,苏澈呆这也能听个差不离。
大热的天呆外头看别人演戏,有人会觉得很无聊,但是苏澈几乎在每一场里都会发现,这样的实地观摩,其实可以让你学到一些什么。
肩膀上忽然被什么东西给敲了一下,苏澈偏过视线,微微抬头,明晃晃的阳光几乎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统筹姑娘手里卷着一小沓影印资料,笑嘻嘻地弯下腰来用手指往他头上的遮阳帽一点,小小声地说:“哟,准备得很充分嘛。”
苏澈现在已经跟这位统筹姑娘很熟了,把帽檐往下压了压,也小小声地说:“必须的。”
成导那“卡——”地一声,这场过了,片场瞬间嘈杂起来,挪动摄影器材的挪动摄影器材,忙活道具的忙活道具,统筹姑娘音量也放开了:“今儿你还是大中午的戏,记得提前去剧务那领盒饭啊,万一饿了肚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苏澈瞄她一眼:“大小姐,虽然我跟你说过我时间很方便,但你一次次地把我排在这个点上,你说你良心上过意得去吗。”
大中午的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又赶上饭点,提前吃不大吃得下,不吃又指不定要挨到哪个点,苏澈这些天已经了解到,大多数人都宁愿多等个一两场也不愿意给排到大中午的这场。
统筹姑娘毫不羞愧地哈哈笑:“你是新人嘛——都是这么过来哒!”
饰演珍妃的女明星过来了,十公分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咯噔咯噔的,旁边有私人助理给她撑着阳伞,听见这俩人的动静,苏澈自然而然地站起身来,微笑着打招呼:“何嫣老师,早啊。”又对旁边的私人助理轻轻点头致意。
女明星不慌不忙地抬头瞅他一眼,又不慌不忙地给了他一个明显的假笑,站了一站,觉得没意思,很快掉头走掉了。
苏澈完全不受影响,笑眯眯地坐下,接茬看戏——他知道自己不受人待见,要是女明星突如其来地对他友善起来,他反而会心里奇怪,不过要是因为不受人待见就把“我知道你不待见我”摆在脸上,那你就输了╮(╯_╰)╭
中午苏澈的戏份照例在ng君say过n个hello之后,艰难地过关了,苏澈脸皮很厚,跟这个再见跟那个再见的,卸下衣服又照例到成导那晃荡了一下,苏澈每次都做好了挨说的准备,可是成导忙着指点江山,照例是没空说他——也许是因为很难换掉他,索性懒得说他。
从影视城出来,苏澈乘坐地铁回到家里,打开门,客厅里两个室友都在,苏澈一露面,两个室友的目光就齐刷刷地看过来,苏澈把门带上,轻微的“咔嚓”一声,室友a才反应过来了似的,看着他问:
“你——从片场回来了?”
苏澈矮下身来解鞋带,“嗯”了一声。
换下鞋子去卫生间洗手,水凉凉地拂过手面,带来一点凉爽的感觉,苏澈问外面的两个室友:“你们那个试镜怎么样了?”他知道其他几个新人被安排去试了一个什么角色的镜,当然是淘汰制的。
室友a摇摇头:“结果还没出来呢。”
忽然“砰”地一声,苏澈回头去看,却是遥控器给扔在了茶几上,那个室友本人几个大步进了他自己的房间,又是“砰——”的一声,房门从里头摔上了。
毫无预兆的,另一个室友忽然把手里的遥控器“砰”地扔茶几上,几个大步进了他自己的房间,很大的“砰——”的一声,房门很快从里头阖上。
室友a瞅瞅摔上的房门,回过头来小小声地跟苏澈说:“神经病!”
苏澈神色默然地关上水龙头——他也听说了,公司原本是安排四个新人都去参加那个角色的试镜,可是最后只去了三个,好像是嫌角色小,竟然还要跟这么多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