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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近黄昏,草坪上亮起绿莹莹的『射』灯,骆刃随手将书包甩到肩上,空闲出的右手滑动手机,看到微信和短信app右上角几个红彤彤的数字,忽然手痒想消灭一批,他点开微信,果然看到孟瑾发来的“姨妈来了,我好难受。”
对话框里还陈列着他懒得删掉的、日期并不统一的“我错了”、“对不起”和“我想你”。
第10章()
许依诺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路去了趟打印店,学校附近最不缺打印店,可她打印的东西,不知道遇到熟人该怎么解释,另外许依诺也有些心急,等不及向父母揭发“家族企业”里的蛀虫。
无论是出于‘复仇’的私心,还是不想看到许宝林和杨凤芹被人欺骗——整理出来的数目庞大,早该超过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的忍受范围。
许依诺最终选了家离麦当劳很近的打印店,经过删减修改后的纸张还带着温度,她点了杯可乐,用记号笔在纸质版的‘证据’上勾勾画画。
可乐里细小的气泡不断炸裂,发出细碎声响,许依诺握笔的手很稳,像是在一笔一划地一点点讨回许依姗欠她的。
书包里多了厚厚一摞a4纸,看着却没什么区别——原本的作业和习题已经太多。
刚进门,阿姨就已经准备好晚饭,杨凤芹不大下厨,夫妻俩都忙于生意,可自从许依诺回到松城上学之后,许宝林和杨凤芹都尽量回家吃完饭,多陪陪失而复得的女儿。
“今天怎么回家这么晚,又轮到你值日吗?”许宝林皱眉看着埋头扒饭的女儿问,咕哝一句:“你们原来的实验中学都是请阿姨打扫的吧。”
“实验中学每天都跟军训似的,除了学习什么也不让干,我看是过犹不及。”杨凤芹夹了一筷子鳕鱼给许依诺,也有些心疼,话锋一转:“要不哪天再请王校长吃顿饭吧,顺便问问囡囡学习环境怎么样,是不是马上就要月考了?”
听到“月考”二字,许依诺吃饭的动作一顿,原主成绩一直不错,可惜留在她脑子里的记忆只有排名和模糊的分数,公式定理等等太过细致复杂的知识,还要自己重新学。
想到这里,一筷子鳕鱼,便怎么也咽不下去了。居然这么快就要月考了吗?回到学校这段时间,她一直念念不忘“报仇”,课业上远没有全力以赴,许依诺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为了考试而发愁。
见女儿小。脸皱成一团,秀气的眉愁苦地揪在一起,小小年纪心事重重的,看着可怜巴巴。
杨凤芹的心又软了几分:“囡囡,考不好也没关系……”许宝林抢答:“你一学期没上课,跟不上也正常。”
为了保护女儿脆弱幼小的心脏,夫妻俩默契地咽下了“昏睡那么久,说不定会影响记忆力”的推测。
许依诺暗暗松了口气,同时也有些庆幸,影响自己学习的事情,今晚就可以了结了。
“爸、妈。”许依诺默默扒完最后一口饭,忽然正『色』道,“我有件事想跟你们说。”
“什么事儿这么严肃?”杨凤芹差点以为女儿要坦白早恋,神经不由得绷紧,一脸戒备,惹得许宝林也坐直身子,等许依诺的下文。
阿姨不打扰他们谈话,很有眼『色』地去厨房忙碌,许依诺在父母的瞪视下,也忍不住紧张,她在心里飞速复习了一遍演练好的说辞,从书包里掏出那一沓a4纸,递给严阵以待的两口子。
短暂的沉默中,杨凤芹已经脑补出那个带坏自家女儿的坏小子长得如何歪瓜裂枣,自己应该怎样棒打鸳鸯,却没等到“坦白”,只看到一沓花花绿绿的纸,崭新的纸张,记号笔荧光闪闪,还带着油墨的香味,两夫妻对视一眼,很快明白过来这是什么。
迅速浏览完,杨凤芹的脸『色』率先变了,许宝林却是抬起头,审视着女儿,眼神说不上愤怒,只是有些锐利:“你从哪儿弄的?”
许依诺还是第一次见到许宝林这样看自己,不过这在情理之中,亦在意料之中,她定了定心神,镇定道:“是姗姗姐u盘里的。”
许依诺两辈子都是老实孩子,从小到大撒过的谎,一只手数得过来,却也知道,说谎不能加太多细节,既然是假的,便说多错多,也不能含糊,态度必须笃定。
“电子版,”许依诺不紧不慢,“我没注意一起拷出来了,可是我同桌说这账本有问题。”
她半真半假,话说得偷工减料,关于骆刃的部分倒是多提了几句,“他和我打赌,他真能找出来,就是赢了,输的人要给对方带一个月早餐。”
“所以,”她严肃地得出结论,“我能不能多要点零花钱?”
杨凤芹:……
许宝林:……
杨凤芹:“你有没有告诉他这账本是哪里的?”许宝林:“他一个高中生怎么会做假账?不对,怎么会识别假账?”
许依诺对杨凤芹的问题立即做出回答,坚定表示没有,倒是关于骆刃,只能真诚地摇摇头。
她自己也想知道骆刃一个高中小崽子为什么技能点点亮得如此诡异,杨凤芹和许宝林又问了许依诺几句,见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又恰逢阿姨从厨房出来,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两人便放她回书房写作业了。
许依诺知道他们没有理由怀疑自己的亲生女儿,但关上房门之后,还是长长地舒了口气,有种大考过后的轻松感觉。
不过她还有真正的考试需要准备,许依诺拿出课本,先把数学练习册摊在桌面上,和练习册对视两分钟之后,觉得心理建设还没做够,她『摸』出手机,指纹解锁,界面还停留在微信上,和骆刃仅有的几条消息记录,已经被她删除。
许依诺不会『操』作『性』很强的游戏,但挨不住郭红豆的吐血推荐,下载了个十一区的游戏,叫“旅行的呱呱”,她退出微信,打开游戏app,看看呱儿子回来了没有,只见一只憨态可掬的绿青蛙,正坐捧着书认真阅读。
而它绿油油的脑袋上,忽然冒出个对话框。
骆刃:喂
许依诺:……
许依诺觉得她不能再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了,否则以后看见绿『色』就会想起骆刃……
不知道是不是对明早的食材有了新的构想,许依诺不想翻书,便等着骆刃的下文,下定决心对方说完话,就开始写作业。
可对话框一直显示“正在输入”,却迟迟没有信息发过来,许依诺瞪了足足两分钟,终于放弃,可能他脸砸在触『摸』屏上了吧。
骆刃在对话框里输入“你有没有看到孟瑾的微信”,删掉,再输入“其实孟瑾和我已经分手”,再删掉,“放学的时候你笑什么。”也不好,又删掉。
骆刃反反复复几次,终于放弃,随意将手机扔到一边,长。腿交叠在一起,鞋也没脱,就那么半躺在大床。上,这幢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没人限制他不许穿鞋上床,反而生出些孤独。
今晚是满月,他干脆关了灯,月光『舔』过窗帘,柔柔落在他的脸上,将骆刃高。挺的鼻梁镀出一片阴影,衬得眼睛更深邃。
骆刃睫『毛』颤了颤,自言自语:“我怎么会这样紧张?”
许依诺没等来骆刃的微信,倒是等来了许宝林的告诫:“账本的事情,不要再告诉别人了。”许依诺乖巧应了,心却是微微沉了些许。
第11章()
许依姗一家是徐宝林的亲戚,却和杨凤琴没有血缘关系,据说日升酒店当初能拿到二十年的租赁权,还是靠杨凤芹拉到的关系,日升酒店也是她的心血,每一分钱都有她的功劳,“贪污”的证据送到眼前,她自然要发火。
许依诺不敢站在父母门前听太久,只听到些类似“一定敲打他们”“不会再二再三”的只言片语,她回到房间,尘埃落定的不真实感渐渐消失,
许依诺抱起横亘在床头的巨大布偶熊,将头埋进去,缓缓地舒出一口气。她现在只有十七岁,还没成年,很多事情不能做,人生也才开始,因此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做。她告诉自己,这不是最终的冲锋,但已经是个很好的开头。
如果说拔。出毒瘤是个抽丝剥茧的过程,那么她算是替杨凤芹当着许宝林的面指出了症结所在,她相信这部账本只是冰山一角,许依姗家既然敢在一笔钱上贪这么多,又把账目做得漂亮,轻车熟路,自然有更多把柄,何况人一旦吃到不劳而获的甜头,也不会轻易改邪归正。
剩下的事情,交给杨凤芹就好了。
她只需要等待,她现在只有十七岁,有的是时间。
月考前,许依诺的生活相当规律,早上给骆刃带早餐,晚上和郭红豆手拉手一起走,学校和家两点一线,并且毫不留恋地摒弃了课上看手机的坏习惯,如临大敌地专心备战月考。
许依诺很担心自己考不好,她想改变命运,不再依靠男人,想做医生,就必须考取更好的医科大学。
许依诺觉得自己精神绷得有些紧,多亏郭红豆每天给她讲八卦,新鲜不重样,从某某某好像是化了妆,硬说自己皮肤好,到谁谁谁收到了情书结果被老师截胡,再到学校的游泳馆终于开始启用,据说以后都在那里上体育课……种类繁多,不一而足。
天然无公害的弱碱『性』校园八卦,令许依诺稍微放松了精神,但也不是所有八卦都有积极的功效,比如关于自己的:
郭红豆神神神秘秘问许依诺:“你是不是暗恋骆刃?”
许依诺差点一口『奶』茶呛死:“你是怎么分析出来的?”她哪有闲心喜欢高中小崽子?能得出这样离谱的结论,脑回路得多清奇!
郭红豆一本正经:“都在传呀,因为你每天给他带早餐,全校都知道了。”
“……带个早餐为什么全校都知道?!”许依诺一双杏眼瞪得圆溜溜,“早餐是我打赌输给他的,只带一个月。”
许依诺的惊讶毫无破绽,郭红豆舒出一口气:“那就好!”
许依诺:“……你干嘛这么紧张?”
郭红豆认真道:“千万别被骆刃的美『色』『迷』『惑』,除了长得帅身材好、篮球打得好、脑袋聪明,也没有特别大的优点。”
许依诺很想提醒郭红豆先收一收她的星星眼,就听对方话锋一转,果然等来了“但是”,“但是,骆刃对女生从来不上心,当他的女朋友除了满足虚荣心,其实挺惨的……”
“你到底要说什么?”许依诺戳了戳郭红豆卡在校服领子上的小粉球球,她虽然话多,可一向内容充实不重复,是一台高速运转的活体八卦小喇叭,若是平时,早就挑重点讲出来,现在怎么听怎么有些顾左右而言他。
“听说孟瑾要找你的麻烦。”郭红豆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看着许依诺,像是生怕吓到对方,急忙补充,“其实你不用怕,反正你也不是真的暗恋骆刃,而且她可能就是那么一说,暗恋骆刃的人多了,她想报复也报复不过来。”
许依诺:……
现在的孩子,连女生也那么中二的么?
郭红豆越和许依诺接触,越觉得她是个又软又糯的萌妹子,理所当然认为对方胆子必然很小,生怕自己好心办坏事,出言提醒,反而吓到了对方,一连几天都刻意避开这个话题。
许依诺却根本没放在心上,早就把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