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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傻妹子,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这抵押不过是做个样子,只要骗过你嫂子,把钱拿出来了,这房子不还是你的么?”
“可是,可是。。。。。。”
“可是个甚呀,妹子,你倒想想,如今除了这样,你还能有其他的法子不成?五千两银子,除了你的亲人,谁会借给你。哥哥这回去还得与你嫂子斡旋一番,让她答应不收你利息。我呀,只能为你做到这样了。”
刘鑫说罢,坐在谢刘氏一旁,叹了口气:“哥哥知道这些年你在谢府受苦了,好不容易媳妇熬成婆,如今让人截胡自然顺不下这口气。我们这一家子人,哥哥自小是最疼你的,当初为了把你嫁过来也没少使劲。若是可以,哥哥自然不想让你受了这些委屈,我要是有个私己,不要说借条了,就是全全交与你也不碍事。坏就坏在,你的兄长如今只有这么大个本事了,你其他的兄弟又隔得远了些,纵使有心帮你,也鞭长莫及。妹妹若实在信不过哥哥,我也只能撇下这张老脸去外边给你寻个钱庄,让人把钱支给你。”
谢刘氏一时心烦意乱,黄千山限定的日子实在紧,如今在身边的也只有这么一个哥哥。儿子年纪小又是个不懂事的,霎时间没了仰仗,只能泪眼婆娑道:“哥哥说这些干什么,知道哥哥为了妹妹好。这字据,妹妹立了便是。”
说罢,便叫了外头的丫鬟进来,准备了笔墨纸砚,照着刘鑫的意思立下了字据,按了手印。
小门小院本就没有秘密,谢宣要去京都的消息,一个下午便传开了。这几日李麽麽有心问他,却总是说不出口。到了第五日的晚上,李麽麽照例帮着谢宣收拾妥贴了,却迟迟没有出门。
“麽麽有话便问吧,宣儿据实以告。”谢宣自然知道李麽麽的心思,他本也想着临走之前交待一番的。
“听后院儿讲少爷要跟李大人入京,可是真的?”
“是真的。马车已经赁好了,后日烧完父亲头七便走。”
“那,那老身。。。。。。”
“此去京都,本就是客居,自然不能带上麽麽。再说了,即便我有心,却不能这般自私了。麽麽待我极好,难道要让麽麽抛家弃子,跟着到京都伺候不成?”
“让老身留下来伺候那位,还不如跟少爷去了。”李麽麽恨恨道。
谢宣说话间走到床边,拿出了一个小匣子,又从匣子里头拿出个信封。“谁说让麽麽去伺候她了。麽麽当初与我娘亲签了十五年的契,也只剩下两年了。宣儿能平安长到这么大,麽麽操碎了心,宣儿不敢忘怀。”
谢宣将那信封拿出来,一张工契,一张银票。“这工契,如今我便还给麽麽,今日起,你便不用在谢府做工了。至于这五十两银子,是娘亲的意思,我便代她给了。”
“这,这,老身,老身怎么敢要?”李麽麽一脸惶恐,她只估摸着谢宣心善,此去定会将工契交还给她,却未曾想过要再拿人这么一笔银子。
谢宣又将摆出来的工契银票规规矩矩收入信封中,塞到了李麽麽手上。“麽麽这些年操劳,本就是你应得的,哪里来敢不敢一说。辛苦了这些年,有了这些银子,麽麽正好可以歇几年。正巧麽麽前段时间得了金孙,在家带带孙儿,享享清福,不也挺好么。”
“可是,可是。。。。。。”
“好了,麽麽,在这么可是就是不把宣儿当自家人了。东西你尽管拿去,宣儿一去怕是有时间不会回来了。逢年过节,劳烦麽麽帮宣儿在父亲坟前尽个孝心了。”
李麽麽泪目,扯了袖子抹眼泪,“少爷从小还没离过老身。这般年少就要远走他乡,老身于心不忍,可怜少爷如今早早没了娘,如今刚失了爹,又不得不走。老天爷不长眼,怎么忍心让个小孩子遭这么多罪。。。。。。。”
“麽麽别哭了,我这哪里算遭罪了。自幼便得母亲疼爱,母亲走后,父亲也从未亏待过我半分,一心为我绸缪。况且我又不是没有一瓦遮顶了,此去京都虽是客居,但李伯伯却不会亏待我半分。等到再过几年,我中了举,便也能在京中有一席之地。比起太多人来,我已经很幸运了。”谢宣慨叹,有句话他没说出口。他最幸运的便是重生了一回,让他有时间弥补上一世的种种遗憾。
头七这天早晨,刚刚用完早饭,刘鑫便来了。掏了五千两银票给他妹子,谢刘氏整了整,将前几日变现的银票放在一起,一万两整,当着黄千山的面交给了谢宣。谢宣留了个心眼儿,从商行里请了位先生过来一一验过银票真假,方才立了字据给谢刘氏。李恒也将谢卓的私印交还给了谢刘氏。如此也算货银两讫。
那日下午,照着阴阳先生给的时辰,一行人去给谢卓烧了头七。谢宣在坟头狠狠叩首,直到李恒看不过了,将他拉了起来。东西一早收拾好了,放在马车上,三人也就没再回谢府,拜过谢卓,便直接上路了。
丧父之痛,离乡之忧,即使再过一遍,还是让谢宣喘不过气。谢宣坐于马车上,久久未能回过神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只胖乎乎的小手忽然伸到了他跟前,耳边响起了一个糯糯的声音:“哥哥吃糖。”
谢宣转头,正是身旁的李之源,一如上一世的模样。懵懵懂懂,看着自己不高兴,小心翼翼拿了糖出来哄自己开心。
第8章 入京(一)()
回程的时间留的倒是足够。之所以赶在头七那天走了,李恒也是有所考量。一来是免得谢宣再神伤,二来,总归不是自己主场,只恐夜长梦多,徒增变数。李恒拖上两个小儿,于戌时三刻终于到了沧州边界处的淄阳县。本就还在冬天,夜幕早已垂下,此时街上只剩下零星几家客栈还亮着灯笼。
饶是选择不多,李恒还是让车夫驾着马车走了一圈,最后找了个店面看起来宽敞的客栈,停下了。
一路奔波几个时辰,谢宣倒是有心想撑着,却耐不住自己这副大孩童的身子体力不支。李恒让车夫停马之时,对面两个小东西东歪西倒睡的正香。谢宣稍好一些,像个小大人一般,即使睡着了,仪态倒也端正。这么一对比,自己的儿子,便有些不忍入目了。此时的李之源面朝谢宣,一头倒在谢宣腿上,瑟缩着身子睡的正香。两只脚也抬在坐垫上,再看仔细些,却是脱了鞋子,谢宣伸了手把那小脚丫子给捂着的。
李恒看到这副场景只觉得十分愧疚。一来他在反思肯定是自己平日里对李之源的关怀不够,才让自己的儿子整天腻着这个对他好的大哥哥,连亲爹都不要了。二来则是觉着谢宣对李之源太好了些。这么副小身板,还抱着李之源一路走了这么久,肯定累了。本想着接他入京是去享福的,谁知摊上这么个儿子,让人先做了伺候小孩儿的老妈子了。顿时暗下决心,以后要对这个小侄儿再好些才是。
李恒一只手将自己儿子从谢宣身上提了起来,谢宣跟着动静也醒了,揉了揉眼。
“到歇脚的地方了么,李伯伯?”
李恒将自己那软若无骨的儿子给扶正坐好了,让他穿鞋,一边看着谢宣说道:“到了,县上客栈不好找,这一家看着不错。”
谢宣只点了点头,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麻的双腿,清醒过来没一会儿,看着身旁拿着鞋子一脸睡意的李之源,便蹲了下来。一手拿过李之源手上的鞋子,帮他穿好了。
李之源不知是睡懵了还是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倒是一旁的李恒又不禁擦擦汗,想着还不如自己刚才亲自给这小东西穿了。如今又麻烦了人家一回。
“小源,没规矩了么,跟哥哥道谢。”
李之源还没说话,谢宣倒是快些答了,道:“无妨,小源很乖。”说罢便跟着李恒下了车,又转身过来,把李之源给抱了下来,放稳。哥俩手牵手跟着李恒进客栈了。
好赖是李恒百般考量挑出来的客栈,店里倒也亮堂,炭火烧的也旺,室内室外一春一冬。四人从外头进来,都如春风拂面般舒爽了许多。
李恒估摸着时候,点了些好消化的吃食,叫上车夫四人同桌用了饭。跟着又要了一间套房,给车夫买了个通铺,嘱咐他今日好好休息,明日可晚些再走。打点好这些,才带着两小儿回了房间。
李恒要的这个套间是两张床的,中间隔了道滑门,门一拉上,与两间房无异。三人刚把东西放好,店小二打了两盆热水上来,让他们洗漱。
李恒看见热水便挽起袖子上阵,终于抢先了一回把他们家那位少爷拉过来,囫囵洗了把脸,又拧了个帕子给他擦了擦。大约是心里急,又想在谢宣面前表现一番,手下的动作便大了些。李之源被他老爹的粗暴待遇折磨的很不爽,本来吃饱了,正是饭气攻心想睡觉的时候,被他这么一,反倒醒了瞌睡。鼓起了一张包子脸以示抗议。
然而李恒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儿子的不满,盯着那张被自己揉红的脸,内心甚是满意,觉得总算是尽到了一回做爹的责任。心满意足间,完成了自己的洗漱。
等到了该上床的时间,李之源还是站在那儿鼓着个包子脸的时候,李恒才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些反常了,好像没平时那么乖顺了?
谢宣伸手捏了捏李之源鼓起的腮帮子,道:“小源怎么不高兴了?”
“爹爹欺负人,麽麽平时不是这么洗脸的,我要睡觉的。”李之源撅着嘴,对他爹粗暴打扰自己安眠过后还不带一丝歉意的行径再次表示不满。
“小源乖,洗干净了现在就能睡了,不生气了好不好?”谢宣柔声哄着,眼里尽是温柔。“明日可以睡的久些。”
谢宣仔细哄儿子的情景就在眼前,李恒只能抠了抠脑袋。本来想表现一下的,结果这是适得其反了?一时觉得自己真是在这个小侄儿面前丢够了脸。
还没等到李恒想个法子出来哄李之源,李之源又嘟着嘴说了句:“今晚跟哥哥睡。”
谢宣有些惊讶,又喜不自胜,摸了摸李之源的脑袋,道:“好啊。”
于是未等李恒执一辞反驳,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跟谢宣手拉手去了隔间,谢宣拉上那滑门之时,还不忘说了句:“李伯伯,好眠。”
李之源跟着谢宣回了房,顿时玩兴大起,跳上床,裹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谢宣走过去,把他从那被子下面捞了出来,帮他脱了衣裳挂在床边,又把他塞进被子里,裹严实了。自己才脱下外衣挂好,吹了蜡烛,摸黑上了床。
一到床上,李之源便扑腾到了他的怀里。他自然是高兴的,上一世到死都未曾与这小孩儿这般亲近过。
一开始是因为他空有一身傲骨,总觉得自己在李家是客,又是吃白食的,低人一等,便不愿与这小孩儿接触。后来是发现自己对这总是缠上来的小孩儿有了丝不寻常的感情,但于他当时,两人是绝无出路的,便趁早考上功名搬了出去。到最后,自己锒铛入狱,李之源几次去大牢探他,哭成泪人儿的时候,他都想拥人入怀,抹干那人脸上的泪痕,却又怕唐突了他。如今终于有机会抱着怀中的小孩儿,身心都是说不出的满足。
谢宣一手揽了李之源过来,把他固定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帮着他掖好了被子,让风灌不进来。
“怎么突然高兴了,方才不是还在生气么?”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