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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识到，自己说不定是歪打正着踩中了一条大线索，所以这个时候，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的。
王楚怡不负我所望，用娇媚的声音说：“去，开个灯吧。”
李合狼狈地站起身来，踉跄着撞到了墙上，然后随着“啪”的一声，仓库里顿时亮起了灯。
昏黄老旧的灯泡照亮了仓库，我一眼就看到正前方的墙壁上，画着一颗巨大的红色眼镜。
这颗红色的真理之眼和我之前看到的那些比起来，最大的差别就是细节程度的不同。
这颗真理之眼上，眼白上一根细小的血丝都清晰可见、眼球内的每一道纤维都描摹出来，乍一看去，就好像是真的面对着一颗巨大的独眼一般。
真理之眼的末端有一大片红色的痕迹，看上去像是鲜血在流动的过程中直接凝固在了墙上一般。眼球四周有无数粗大的血管神经向外扩散，如同蜘蛛网一般，布满了整面墙壁。
仔细看上去，那瞳仁之中一圈一圈的，都是某种难以辨认的复杂符文。说来也奇怪，我几乎有种过目不忘的本领，可这些符文看在眼里，却半点都没有留下印象，相反，烧得我脑中一阵刺痛，就好像我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一样。
情绪影响了我的能量，连带着，让我觉得一阵气血翻涌。我不敢再盯着墙上那颗巨大的真理之眼看，只是收回视线，将注意力转移到李合带回来的盒子上。
那个长方形的盒子高约二十厘米，整体看上去像是那种装高级领带的礼物盒。
盒子外面包着一层暗红色的布料，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看上去水光潋滟，一时之间，几乎让人以为那是真正的血水在流动。
坐在一张太师椅内的王楚怡站了起来，张开双手，转过身去面向着巨大的真理之眼，高声唱颂：“感谢伟大的尸蛊之神，为我们带来珍贵的圣餐，给我们以长寿、赐我们以力量。”
她的声音颤抖着，皮肤在灯光下折射出不正常的粉红色。
王楚怡身上此刻穿着一件高开叉的旗袍，脚下踩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此刻她的身体绷的紧紧的，因此，一双紧致的大腿和圆润的臀瓣也就显得格外突出。
仓库里除了她之外，其他的都是男人。他们不怀好意的视线落在王楚怡的腰间、腿部、以及胸前的傲人上，齐刷刷地吞了一口口水。
这些人，全部都是沈如初给我的嫌疑人列表里的人、也就是上善若水医药公司的高级管理层成员们。
此刻，他们身上的打扮也有些不伦不类，穿的衣服不像是马褂、但也不像是现在流行的复古风，黑色的对襟长衫上秀满了红色的花纹，看得我觉得脑袋一沉，连忙再次挪开了视线。
我并没有忽略王楚怡说的话：这是我第一次从反派人物的口中明确地听到尸蛊神三个字。这么看来，真理之眼和尸蛊神教果然是一体的么？
王楚怡完成了情感丰富的唱祷，然后，便吩咐李合将地上的东西打开。我也很好奇这所谓的圣餐到底是什么，于是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看。
盒子被打开，里面的布料上整齐划一地排开的东西，却差一点让我喊出声来。
一、二、三……
那盒子里头摆放的，竟然是七个发育完全的婴儿胚胎！
第165章 狂欢*（）
王楚怡当先一步弯下腰去，伸出涂着鲜红指甲的双手，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只胚胎给抓了起来。
“感谢神主！”她神情激动地说完，然后将胚胎放到了不知哪里取出来的白色瓷盘上。
然后，她为自己系上了餐巾、取出了一副纯银刀叉，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始切割起盘中的胚胎来。
首先是细小的臂膀，如同小香肠一样被银叉刺穿，然后送进了王楚怡的嘴里。
我死死盯着她的烈焰红唇背后露出的洁白牙齿，看着那一只刚刚发育成性的小手在她的牙齿之中被咬成碎片，却偏偏一动都不敢动。
因为，那巨大的红色眼球让我觉得自己此刻正在被人监视着。
或者说，是这场圣餐正在被人监视着。
那种感觉实在太过真实，以至于我完全不敢赌。我只能这么僵硬地站在原地，等着眼前疯狂血腥惨无人道的一切结束。
观察的同时我也留了一份心：仓库里头，事实上就只有李合没有吃下胚胎。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是自愿的，而是因为不够资格，所以才没有得到圣食。最好的证据，就是盒子里的胚胎数量不多不少，刚好没有他的份儿。如果他想要吃，就只能从别人手中去抢。
可是别说是普普通通的李合，就算是我此刻也心生畏惧，根本不敢接近那些食用着胚胎的衣冠禽兽。
胚胎小小的一个，就算吃的人再优雅再慢条斯理，吃个十分钟也算是撑破天了。
我看着他们盘子上的残骸渐渐少了下去，还以为这一切即将结束了。
可我哪里知道，事实上，这完全超乎我想象的疯狂那才刚刚拉开序幕。
最先开始进食的王楚怡同样最先将盘子里的小小胚胎吃干抹净。她将盘子随手放下，然后站起身来，开始在墙壁上巨大的血红独眼下方跳起舞来。
她的长臂曼妙、腰如水蛇，一对长腿踩着火焰一半的红色高跟鞋，在仓库内灵巧地跳跃着。
她一边跳，一边状若癫狂的甩动着脑袋，同时双手在身上毫不留情地抓了下去，身上穿着的旗袍顿时被她亲手撕裂开来，甚至于皮肤上都因为用力过猛，而被她的指甲拉出了一道道血肉模糊的痕迹。
王楚怡却仿佛感觉不到痛，鲜血在白皙的皮肤上星星点点地散开，如同盛开的红梅。
她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很快就已经完全赤裸。然而，她仍旧只是旁若无人地跳着舞，甚至向四方伸出手来做出邀请的动作，那模样看得我都有些蠢蠢欲动。
我察觉到情况诡异，连忙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舌尖。剧痛撕拉一下如同电流般刺次进身体里，将我的神智唤回。我这才发现，不过是短短一秒不到的恍惚，我竟然就已经迈出了腿，赫然是想要加入战局一同舞动的模样。
太可怕了。
我的心里一阵发寒，连忙远远地向外退开了几步，同时用尸气悄悄封闭了自己的嗅觉和听觉：空气之中弥漫着一种古怪的甜香，不断瓦解着我的精神防线。而王楚怡的红鞋哒哒、哒哒地敲在地上，那声音也仿佛催眠的鼓点，一下下挑动我的神经。
所以，将这两个主要的感官封锁掉之后，我就觉得好受了许多，虽然视觉上的刺激仍旧香艳无比，但至少不至于被干扰得心神不稳。
只不过我仍旧不敢轻易转头开门离开，唯恐打草惊蛇。
就在我纠结着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却已经在一次升级了。室内诡异的香味和摧人心肝的鞋跟敲击声牵动了周围男人们的魂魄。他们早已经加入了舞蹈的团队之中，只是动作却完全不像是王楚怡那么美艳动人，反而像是做工粗糙的牵线木偶一般，僵硬尴尬到了一种诡异的地步。
这些男人们如同努力一般，弯腰屈膝地围着王楚怡转着圈，同时也开始不断托起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来。
我吓得立刻闭起了眼睛，然后想了一下，觉得自己来这里是为了调查情况，如果秉承这什么非礼勿视闭上眼睛，那岂不是什么都调查不清楚？
无奈之下，我只能强迫自己重新睁开双眼，看着眼前逐渐失控的景象。
赤条条的胴体在血红的真理之眼下疯狂舞动，渐渐的，彼此之间就开始摩擦碰撞起来。
血红的眼睛唤醒了人类最严实的欲望、也已经彻底摧毁了这个社会建立的羞耻感和道德心。王楚怡作为唯一的女性，赫然成为了所有人进攻的目标。然而，她却露出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喉咙里不断发出尖锐的笑声，就算我堵住了听觉，却仍旧能够听到模糊的声响。
那笑声如此歇斯底里、而她的表情又像是嗑药嗑过头的瘾君子一样，整个人陷入了癫狂之中。
其他动作慢了一步没有抢到女人身体的几个人，则睁赤红的双眼对着自己人开始上下其手，那画面污秽得我不忍直视。
仓库化作了罪恶的天堂，人性消失，面前赤裸的身体如同狗一般进行着最原始的活动。
就在何时，一个狼狈不堪的身影却忽然从混乱当中逃了出来。
原来，因为没有吃下圣餐的缘故，李合对四周那些气体、以及王楚怡的催眠节拍的抵抗力要比其他人更强一些。因此，后方被无情贯穿的剧痛短暂的换回了他的神智。李合顾不得自己狼狈的姿态和还在出血的身体，疯狂地向着仓库大门冲去。
我趁机尾随而上，跟着他逃离了这疯狂迷乱的仓库。
外部的空气从不曾显得如此让人神清气爽。我贪婪地呼吸着，即便身体不需要氧气，我却仍旧迫不及待地吞咽着，只为了能够用泠冽的空气将胸口那诡异的甜香冲散。
当然，同时我还不忘将李合给捆绑起来。
李合看到我凭空出现在他的眼前，顿时吓破了胆。随着一阵古怪的气味，他的双腿之间顿时传来了液体流出的声音。
居然活活吓尿了么？
我厌恶地皱起眉头，然后一挥手，用尸气将李合给裹了起来，摔到铜雀的背上。
今天看到的情报实在是太劲爆了，我需要时间来好好消化一下。
至于李合，刚好，我需要从他口中问出所有关于真理之眼和人体试验的情报。算他倒霉，今天自己撞进了我的手里。
我微微一笑，控制着铜雀展翅飞起。
我想，作为一个专业的调查机构，沈谙的异类调查所里一定有着各种功能各样的审问道具。
不只是道具，刑讯逼供的专业人员估计也少不了。
我咯咯笑了起来，看着挂在铜雀翅膀边缘，随时随地可能昏过去的李合说：“我要是你，等一会儿就有问必答，不然，可就要白白吃苦头咯。我看你只是个普通人吧？啧啧啧，怎么那么不长眼，非要和王楚怡混到一起呢？”
李合浑身发抖，心理防线明显开始崩溃。我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恐怕，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圣餐当中清醒过来吧。或者说，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参加王楚怡他们举办的仪式。
有了这样的阴影，加上李合本来就对王楚怡心怀怨恨，我看，以后再要他心甘情愿帮王楚怡做事，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但是这也就意味着王楚怡随时随地可能对李合下手。现在她是不知道我刚才混了进去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所以大概只是一味李合不争气被吓跑了。如果等她发现我和李合已经接触过，那么，不论李合等一会儿是不是向我透露出消息，恐怕他都难逃一个死字。
我在心里盘算着，同时重新将手机打开，给沈如初发了一条信息，然后便控制着自己的坐骑，降落在了异类调查所顶楼。
沈谙早已经察觉我的动静在楼上等着了。等看到我身边被尸气五花大绑的李合，他不由得挑了挑眉头：“顾小姐的口味有点重啊。”
不说，李合现在衣衫褴褛、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双腿之间还有血迹的模样，的确挺容易让人想歪的。
我狠狠瞪了沈谙一眼，说：“就你老司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