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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拿过心脏，然后双手高高将它举起，口中念念有词。
不多时，他手中的心脏便化作了一团红光，飘飘荡荡地悬浮在空气里，然后光泽向外扩散，最后形成了一个门洞的形状。
真是神秘莫测的手段。
我盯着那红灿灿的门洞，一时不敢迈步。
老人催促道：“快进去吧。你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记录下来，三小时之后，整个存储空间都将坍塌。”
这话让我下了一大跳：“这里头的资料，我不能带走吗？”
“带走？”老者一愣，然后会意过来，“原来如此，那孩子是误会了。存进这里的东西只进不出，从来没有什么带走不带走的说法。就算是那孩子生前自己想要查阅什么东西，也得要亲自来这里。”
好吧。
老者说得那么明确，我自然只好放弃了。我正准备招呼沈谙一起走，却又一次被老者阻拦：“小姑娘，只能你一个人进去。”
哪来那么多的规矩？
我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放心将沈谙一个人留下来。
老者却哈哈笑了起来，说：“放心，老头子我和这位小哥无冤无仇的，不会对他动手！”
沈谙也跟着傻乎乎地对我挥手：“是啊顾小姐，你放心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你。时间有限，一分一秒都很宝贵。”
沈谙最后那句话说对了：我现在还真没有时间浪费。
我看着那个老人家深深鞠了一躬，说：“既然如此，就拜托千百照看一下我的朋友了。他蠢，要是说了什么让前辈不高兴的话，还请前辈不要计较。”
老人家摇了摇头，笑着说：“小姑娘，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放心，你身边的人我不会动。”
啊？
我一愣，一时之间不明白这老人家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认识我？
我想着这老者的形象，心中奇怪的熟悉感越来越浓：苍老的外表、年轻的声音、还有自称老头子的说话风格——记忆当中好像也有一个人是这么个样子。
鬼婆婆。
我记得很清楚，第一次与她见面、在巷子里起冲突的时候，她的声音听上去就是好像三十岁的少妇一样，只是后来她见到我用的都是普通的老年人的声音，所以我才给忘了。
可惜，我现在时间有限，实在不方便刨根问底。
我叹了一口气，将疑问暂且压下，然后抬脚走进了那红色的门洞里。
穿过门洞的过程比我想象当中要容易多了。我的眼前只是突然间量了一下，红光散去的时候，我就已经站在了一间小小的单人间里。房间里东一摞西一摞的到处都是文件夹和打印出来的材料，只有最中央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勉强算是能够用来工作的空间。
谢天谢地我可以过目不忘，不然那么多的资料真是要看到死了！
我不敢拖拉，立刻开始研究其周围的一份份档案来。这些档案都是按照时间变好并且归类的，所以虽然看起来多，单找起东西来并不困难。何况，我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囫囵地将这些资料里的内容都记下来，分析情报的工作倒是可以放到后面去做。
于是，我找到了时间编号之中最早的一份资料，抽出来放在腿上打开，仔细地阅读起来。
第170章 悲哀（）
而最久远的这一份记录，原来是李合的日记本。想必他将档案编号定为了自己写下第一篇日记的日期，所以，才被我这个从前到后刷档案的人阴差阳错地一下子挑了出来。
根据李合的记录，上善若水公司建立于2003年，而这些见不得人的地下实验，则开始于2008年9月，也就是距今八年前。
原来，真理之眼的人从八年前就已经有所活动了吗？
这个时间比我想象中还要久远。我回想了一下：记得当时沈如初还在国外呢吧？那回去之后我应该问问他，那段时间欧洲有没有类似的活动出现。
那一天，李合在回家的路上在一条小巷子中遭到一头僵尸的袭击，却被一名身穿黑袍的人救下。根据李合的记录，对方的身材与他差不多，声音听上去也很年轻。而且，他似乎不是特别强大，与那只僵尸交战了好几个回合，最后才拼着挂彩将对方打败。
战胜之后，那个人指着自己身上画有真理之眼的袍子说，所有能勾画出这个标记的人，都是神主忠实的信徒。
李合看到了战斗过程中僵尸展现出来的强大愈合能力，因此就动了拿它做研究的心思。
他把僵尸搬到了自己家里用冷冻库冻上。当时，他还没有进入上善若水公司，因此手中的研究设备也非常有限。但是，僵尸的细胞本来就无比强大，所以即便没有妥当的设备来保护样本并且进行安全无损的注射，僵尸细胞的恢复能力也很快在小白鼠的身上体现了出来。
但另一方面，李合虽然是一个优秀的科学家，但同时，他也是一个非常迷信的人。他坚定不移地认为，这头僵尸是那个所谓的“神主”赐给自己的神迹，为的就是让他用自己的知识将人类从死亡和病痛的折磨当中解放出来。
李合没日没夜地研究着，但是，一头失去生命力的僵尸身上的恢复能力本来就会快速消失。所以不等李合能够在小白鼠身上总结出稳定的治疗规律，有一天他回到家，就发现冷库中的僵尸已经彻底腐烂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楚怡找上了他。
且不说对方是国内外最具影响力的医药技术公司之一的人力资源总管，最关键的是，王楚怡在李合的面前画出了真理之眼的图案。
苦等着神主第二次降临为自己指点迷津的李合完全没有犹豫，就直接接下了王楚怡伸出的橄榄枝。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了。李合以特邀研究员的身份进入了上善若水的团队。但是当时，他的研究规模还非常小，也的确仅限于改善人体的恢复能力这一个方面。
可是，王楚怡却提出，僵尸身上的秘密不只是恢复能力这一点。
作为一名科学家，李合自然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但是，李合并不是一个蠢货。所以，即便心里在好奇，他也仍旧觉得担忧：毕竟僵尸所代表的力量太过强大，如果被恶人利用那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王楚怡再三保证了这一系列的实验完全由他负责，最后又搬出神主来说事。所以几次三番之后，李合终于点头答应下来。
根据日记里的记录，他当时是觉得：既然所有的实验内容都会经过自己的手中，而且自己有权利决定最终是否进行某方面试验，那么看来有心人想要见缝插针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只可惜李合却不明白，刚刚踏入社会没几年、而且一心扑在科研上的他有多容易被人操控。
王楚怡所要做的，不过是曲解一下事实、谎报一些实验数据、捏造一些虚假的临床报告，李合就被骗得团团转，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在做一些造福人类的大好事。
等他意识到自己的研究早已经脱离了掌控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在这段时间当中，王楚怡才是研究最大的受益人。在幕后黑手的帮助下，她利用李合的实验进化出了一些特殊的攻击力，包括先前的催眠舞蹈和满屋甜香，都是她的能力的体现。
在这种情况下，一方面，李合不明白为什么王楚怡坏事做绝却还能够得到神主的庇佑获得超人的力量；另一方面，在完全没有力量反抗的情况下，他也只能继续帮助王楚怡做事。
做到最后，他就完全进入了一种自暴自弃的状态，字里行间满满的都是生无可恋的态度。
而唯一支撑着他继续在自己的研究道路上走下去的，就只有王楚怡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交给他的来自患者们的感谢信。
那些患者们大多来自于纳米深层修复仪的实验团体。他们对李合感恩戴德，说他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
日记之中摘抄了好几段信件内的内容，恳切的言辞虽然没有华丽词藻的修饰，却往往最能触动人心。
在那些摘抄的末尾，李合写道：“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撑多久。我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做这一切的意义到底在哪里。但我想，至少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感谢着我，至少，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因为我得到了那么一点点幸福。可是我无法告诉他们，他们身体里使用的治疗仪器里，每七个里面就有一个里头包含着过量的怪物细胞。那些细胞会开始攻击他们的组织、吞噬他们的身体，甚至最后扭曲他们的心神。我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看着自己的罪孽开出妖艳的花。”
我看到这里，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阅读的速度很快，基本属于哗啦啦往下翻的同时双眼就将文字记录了下来。但看到这段话的时候，我却忽然觉得，自己或许应该花一些时间好好地将这本日记看完。
但是，实际情况却不允许我这么做。
我摇了摇头，将多余的情绪赶走，然后接着高速记录周围的资料。
大多数的资料对我而言都如同天书，不仅满是术语，而且中英法德拉丁无国语言随机切换，就算只是被动地在进行记录，都让我的脑袋疼得快要裂开了。
上善若水的僵尸研究计划非常庞大，其研究内容从僵尸自身的战斗能力、到尸气的特性、到僵尸肉体组织的运用应有尽有，甚至于我发现，沈谙刚才吃下去的那些恢复精力的药片，也同样是这个研究项目的副产物。
这么看来，难道他真的是因为吃错药了才变成现在这副怪里怪气的样子了吗？
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继续一目十行的翻阅那些资料。虽然资料已经按照时间排序，可真正看起来的时候里面的内容仍然庞大到让人难以置信。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一直看到我眼睛都发酸的时候，我终于又找到了一份重要的情报。
原来，上善若水公司大楼地下不止有五层。
在第五层下方二十米乡下的地方有一层独立的研究空间，那里面，关押着十几头僵尸。
根据李合的描述，这些僵尸竟然全部都达到了绿僵的级别。他们被关押在完全与大楼独立分割开来的B6层，禁锢在装满不知名液体的玻璃胶囊内。
玻璃胶囊？可能能够麻醉僵尸的液体？
情节的展开越来越科幻，我觉得我已经不能愉快地做一只僵尸了！
按照李合的记载，进入B6层的方法只有王楚怡知道。他下去的那一次，王楚怡遮住了他的眼睛。这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得到过进入B6层的资格。他使用的实验原材料都是单独分装的，每一份容器上都会用标签贴好具体的信息，如果不够了，也会有王楚怡专门安排人下去找。
这一来就很明显了：李合虽说是最核心的研究人员，但是在权利架构之中，他却是处在最底层的那一个。
我低头看了一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然后加快速度开始扫资料。
匆忙之中，我的确看到了有关被盗走的植物类研究对象的情报、以及王姗姗体内毒素的资料，但是时间有限，我也没办法具体去研究其中的内容。
不过，有一个名字却忽然在杂乱的档案之中跳了出来，一下子吸引了我的视线。
上善若水B6层所有的研究对象、也就是王辉口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