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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里的男人慌里慌张地抓了抓头,然后对镜头挥挥手:“对对。这段擦掉、擦掉啊!不能让顾小姐觉得俺不懂规矩啊!”
镜头里传来几声器械移动的声音,然后,对方重新正襟危坐,又一次开口了:“顾小姐,俺要谢谢您!俺没读过书,一成年就当了兵。抗洪抢险砸废了一条腿,回来,才发现自己的婆娘被人绑了,谁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本来俺这辈子都觉得没有希望了,瘸着一条腿也只能打打零工,更加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够和俺的婆娘团聚。”
对方说到这里哽咽起来。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低声骂了一句:“妈的,顾小姐,叫您看笑话了,大男人跟这儿哭哭啼啼的!”
然后,对方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瞪大眼盯着镜头说:“顾小姐,俺就是想谢谢您。俺一定要亲口跟你说谢谢您!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我那婆娘都告诉我了。您跟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可是您不仅救了俺婆娘,还让人给她安排治病、还给俺家钱——俺知道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但是如果有什么俺能为您做的,俺这条命都是你的!”
我在沙发上坐正了身子,全神贯注地看着面前的屏幕,心里头空落落的那个部位,似乎渐渐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
最初说话的男人之后,又有许多人一一对我道谢。他们之中有老人、有青年、有女人,甚至有小孩子跟着一同出镜。他们的家人被沈礼之抓去做了试验品,这么多年来杳无音讯,就连他们自己恐怕都已经放弃了希望。
我看着这些人一一对我道谢:他们的眼中都闪烁着泪光,表情都真挚激动。牙牙学语的小孩子拿着的图画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谢谢姐姐救了我的爸爸”之类的语句,而颤抖的老人们则口齿不清地诉说着感激之情。
视频的最后是一张照片,拍摄地点是沈家斥资的一家心理治疗中心。照片当中的全部都是那天被我救出来的人。他们仍旧骨瘦如柴,看上去摇摇欲坠,身上也还绑着绷带或是打着石膏。
然而,这些受尽折磨的人们却在镜头前露出了大大的笑脸。他们仿佛完全不介意我和沈礼之都属于沈家这个事实。即便他们的笑容之中还有尚未褪去的惊恐和脆弱,那一双双熠熠生辉的眼睛却是那样的美丽。
电视屏幕重归黑暗。我一眨眼,却感到脸上热热的。
我一愣,抬起手来,却抹了一手的泪水。
我竟然哭了?
僵尸……也能哭的吗?
我默默地抽了餐巾纸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却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暖暖的,似乎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沈谙推门走进来,看到我的样子也是一愣:“顾小姐,你哭了?”
“没有。”我眨一眨眼,就盖掉了眼中的雾气。
沈谙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耸耸肩问道:“那我换个问法——顾小姐觉得好受些了吗?”
“好多了。”我顿了顿,又真心诚意地补上了一句“谢谢你”。
沈谙顿时眉开眼笑,像是得了肉骨头的小狗狗:“不客气不客气!顾小姐和我不要说谢谢。你跟我来,这个礼物还没完。”
“还没完啊?”我心情好了起来,也就有闲情跟他打趣,“你真的是要把春节礼物提前给我了?这样算起来,我怎么好像有点吃亏啊?”
沈谙牙尖嘴利地反击:“哪里吃亏?难不成顾小姐一把年纪了,春节还想要红包?”
我指着自己的脸愤愤不平:“一把年纪?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一把年纪了?我告诉你,等你七老八十皱成千层饼的时候,我也还是这么一副年轻貌美的样子,一辈子二十岁好吗?”
“是啊,死人没有新陈代谢么。”沈谙带着满脸欠扁的笑容看着我,“很骄傲嗷?”
雾草……
我被沈谙补刀补得膝盖开洞,顿时不想跟他说话了。
沈谙带着我来到电梯里,然后一路进入地下的训练设施。电梯门打开,我简直惊呆了:眼前哪里是什么训练设施,简直就是科幻电影里的秘密军事基地好吗?
左右的墙壁上装满了感应器,红色的感应灯在黑暗之中看上去简直如同潜伏在丛林里的猛兽。
墙上装着电子门,门后隐约传来训练的声音。沈谙带着我一路穿过走廊,来到相对空旷的集会所。
不过,集会场地内此刻已经有了不少人,站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刚刚在保安室见过的王辉。
只不过他此刻一身军装,整个人看上去都和平时不一样了。
而他身边跟着一个怎么看都还没满十八岁的男孩子,同样是一身军装笔挺,英气勃发的样子很是好看。
在他们后方,还站着四五个人,有几个赫然都是刚才视频里看到过的脸。
“这是……”
“这才是你的大礼。”沈谙说着,向王辉点了点头。后者一个立正,喊了一声军号,后面本来就已经站得笔挺的几个人顿时更加站如松。
然后,王辉单独出列解释道:”顾小姐。在我们这些人眼中,您都是我们的大恩人、是再生父母。所以,我们自愿参加异类调查所的人体强化项目,做您的试验品。如果我们能够熬过去,从此之后,便是顾小姐您手中最忠实的刀。就算熬不过去,我们也无憾。“
我皱着眉头,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一下之后,才问道:“你们的家人好不容易回来了,为什么你们不心安理得地好好生活呢?”
“顾小姐,在场的这些人,我们的家人都回不到从前了。”王辉跨上前一步,将众人悲惨的情况解释给我听。
原来,包括他的妻女在内,这里的几个人,他们的家人都已经“回不来了”——有的是精神破损太严重只能收容到专门机构里,还有的则是自己了断了生命。
让我惊讶的是,这里的人当中竟然还包括了我之前看到的那个自残后又跳楼的家庭主妇的丈夫。
他们一个个表情平静且肃穆,显然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既然如此,就没有什么好劝的了。
这些人在不久之前,恐怕都还是普通人。但是经过了一个月的地狱式训练之后,他们已经完全脱胎换骨了。
沈谙说:“这里只是第一批的试验成员。”
我点了点头,问道:“你们应该清楚,第一批试验品的风险最大,效果却未必是最好的。我不能够给你们任何保证,即便如此,你们也不后悔么?”
面前的人谁都没有回答,但是,也没有任何人的脸上浮现动摇的神色。
我咬了咬牙,看向沈谙:“既然如此,我们改变计划,直接开始人体试验。”
第279章 沈谙的本事()
嘴上说着直接开始进行人体实验,但是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么一想,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我才是僵尸,但是,沈谙好像反而比我更加了解自己的身体和血液的潜能。
我跟着他、带着五名亲卫兵一路上到了顶楼。
人体研究室仿佛空中花园,脚下和四周全都是透明的玻璃,放眼看出去,就是无边无际的天空和下方缩小了的城市。
“这种进行非法实验的地方,到底为什么要照得这么具有浪漫主义气氛呀?”我哭笑不得地对着沈谙吐槽。他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走到墙边按了几下,四周透明的玻璃就变成了不透光的白色墙壁,脚下也恢复成了瓷砖地的魔。
他的脸上带着嫌弃的表情:“顾小姐可真是不解风情。”
还是我没有品味咯?
我简直哭笑不得。
五明毛遂自荐的实验品,在房间里一字排开站成一排。他们脸上的表情虽然平静,但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和紧绷的肌肉皮肤还是暴露出了他们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这毕竟是拿自己的身体做实验。
毕竟,是在拿自己的命来冒险。
但是这一次我却没有说什么如果后悔或者害怕随时可以离开之类的话。
因为我觉得这些人已经很清楚地表达了自己的决心。在这种时候,我只需要接受他们的好意和奉献就够了。我越是劝他们自行离开,保重自己,其实反而是越不尊敬他们作出的决定。
“我们开始吧。”我向着沈谙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一旁用医院常见的白色床帘草草分割出来的更衣室内,换上了一身白色的防辐射袍。
虽然我不觉得自己作为僵尸,还有什么防辐射的必要就对了。
我低头拉扯了一下身上宽松的塑料布,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而且我穿成这样和光着身子有什么差别?
这么一想,我不禁越发变得扭捏起来。反倒是沈谙已经披上了白大褂,戴上了专用的护目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看到他这么一副淡定自如的模样,我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有一点小人之心:人家沈谙都没有说什么,我一个人在这里开车开得起劲,这是闹哪样呀!
在沈谙这个疯狂科学家的指导下,我顺从的躺到了一张躺椅上。
躺椅整个都是金属属材质,只在最上方铺了一层毛毯。椅子左右分布着好多按钮,只是看一眼就让我觉得有些头晕。
机械科技这方面我是真的一窍不通,真是白瞎了我那个控制电子产品的金手指。
沈谙等我躺好,然后从椅子的侧面拉出皮制的禁锢带,熟练地固定住了我的手脚。
我没有想到的是,这禁锢带竟然不一般,上面用类似纹身的技术刺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所以,皮带一接触到我的身体,我立刻就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能量被压制下来。
身体深处有某个巨大的意识不安的翻动了一下。同时,脑海里的宝刀轻轻震动一声,仿佛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样的反应让我哭笑不得。我发现自己的身体果然非同小可:感情现在我要做什么事情,还得要征求自己体内这些奇怪物品的同意是吧?
这些家伙还真是忘了谁是主、谁是从。就算他们一个个都非同寻常又如何?既然住在了我的身体里,那么就最好乖乖听话。
我冷哼一声,尸气以心脏为核心一瞬间扩散出去,一下子缠住了身体里这两个不安分的东西。我体内的两个意志,表面上看来似乎已经和我的灵魂融为一体。但仔细看去,事实上,我们彼此之间还是分开的。只是这两个东西很聪明,与我的灵魂纠缠在一块。我一方面投鼠忌器,一方面又的确需要依赖于他们的力量,自然不敢强行动手将它们从身体里剥离出来。
然而,虽然不能剥离,却不代表我没有那个本事压制他们。
尸气在我的身体里编织起来,如同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将我体内不安分的东西全都包在了里面。
体内漂浮的无数红色符文渐渐暗淡下来。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向着沈谙点点头:“开始吧。”
“顾小姐果然干脆利落。”沈谙对着我微微一笑,那个笑容配上他一身专业的打扮,让他看上去愈发像是个科学怪人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满满一大盒子的专业器材。我看着里面的导管和针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我讨厌医院。也讨厌医学器材。尤其作为一个曾经被解剖,然后又重新缝起来放进过停尸房里的人,我看到这些手术工具几乎是本能地产生了排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