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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期间,田庄上只要出了任何火灾或是哄闹之事,府衙第一个便来拿你,你必难逃干系!”
这话一出,那黄虎气懵了,气焰顿消,讪讪的从草垛上跳下来,恨恨说了声“你侯府仗势欺人”便没了声音。
他那里想到这个娇滴滴的少奶奶竟如此厉害!作为侯府的邑人,凡二十三至六十五岁男子,确有征兵之义务,之前国家一向太平不打仗,四、五年未曾征兵,侯府更是省事,极少征用府兵,不想今日这么一闹,地没了,还落得个如此下场!
众人见大奶奶持事公正,恩威幷济,对待黄虎等恶人管制得法,都是佩服不已额手称庆。
很快,最后百亩地顺利租出,等尤叔等将地契租约按番号编好,收纳好,一叠叠放入皮箱内,已是近酉时了,小厮已将马车备好,瑷宁即刻便要回府去。
从庄头北邑到京城马车要走三个时辰,原也可以歇息一晚再走,但瑷宁毕竟放不下令尚,于是加紧赶路,戌时左右行至麻子沟一带,此地相对荒僻,左侧是黄土坡,植被不全,日久生砂,灰尘漫天。
右边官道下约十尺深是碎石滩,原是河床,后来发大水改了河道,竟变成一片干泥地碎石,长着尺高的野草,前不挨村后不着店,必须驶过这二里路方是薛家村。
月下的官道上只听得马蹄和铃铛声,车内一盏黄色的油灯下,小念正打着瞌睡,瑷宁则仍在翻看账目,尤叔和车夫及四名家丁坐在车厢外的木板上。
突然间,自山坡上抛下几根木棍及火把,拦住去路!马儿受惊嘶叫,前蹄腾空,随后马匹上窜下跳几乎将车厢颠散,车夫立时反应过来,死死拉住缰绳,好容易才控制住受惊的马匹,车厢里的瑷宁和小念只觉得地动山摇般的,吓得心狂跳不已。
此时,从山坡上迅速跑下来五、六个蒙面人,手持长刀,家丁及尤叔已知来着不善,手拿木棍铁器等跳下车来,护住车厢,准备应战。
瑷宁透过窗帘已看到事情凶险,却吩咐小念:“账册地契都在牛皮箱子里,千万看好,他们要对付的想来是我,你躲在车里不要下来”说完从皮箱里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藏于袖中跳下马车,“大奶奶!”小念满眼是泪,想伸出手去拉她,瑷宁回头郑重又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将车门帘放下便走了。
此时,四名家丁中两人已倒在血泊中,蒙面人有六人,此刻只伤了一位,还剩五个,五人围住两名家丁及尤叔,三人的情状极为危险。
瑷宁心里明白,此处荒山野岭绝无逃脱之可能,不抓住自己他们便不会罢休,便朗声叫道:“我郭苏氏在此,莫要伤害其他不想干的人!”说完,紧紧握住手中的匕首走出来。
那几个蒙面人果然朝她围了过来。
尤叔急道:“少奶奶您这是做什么?你快跑吧,我们再抵挡他们一阵!”
瑷宁惨烈的笑笑:“尤叔,不必了,今日恐不得生还了,你们且顾自己吧!”尤叔急的摇头,护在瑷宁面前,很快身上便挂了彩。
“我尤叔岂是弃主忘恩之人,今日要死,也得死在小姐前头!”他是瑷宁自苏府带来的,情急之下直呼她“小姐”。
小念从车窗里看到地上躺着一位受重伤的蒙面人,他的刀也在地上离自己很近,于是悄悄下了马车,弯腰拾起他的长刀,正要跑,那人却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她心惊肉跳,知道此刻唯有靠自己了,回头闭着眼刺了他一刀,那人松开了手
刀中见了血,小念胆气顿生,她尖叫着从蒙面人身后胡乱砍来,居然也砍倒了一人,冲到瑷宁身边。
虽是五人对四人,毕竟瑷宁小念为女流之辈,尤叔是账房先生,两名家丁虽然素有训练,但皆已受了伤,这五人已渐露败相。
听得“啊!啊”两声呼叫,尤叔和一名家丁被砍中相继倒下,两名蒙面人开始逼近瑷宁,瑷宁只得一步步后退,已经来到官道的边缘,小念着急想去护她,哪里过得去?两名家丁被缠住不得脱身,蒙面人继续前攻,瑷宁再退,一脚踩空,从官道上一路滚了下去,昏厥在地上。
两名蒙面人跳下石滩向她走去只见她身着素白衣裙躺在石块上,额头见血,双目紧闭已是毫无反抗之力,一蒙面人略一迟疑,仍是高举长刀刺下
突然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几乎站不稳,待定了定神后,他看看同伴,那人晃着头一脸迷糊状,待他又提起刀刺去时,耳中突然嗡嗡巨响,顿觉手脚瘫软无力,眼前蓦地一黑滚倒在地上
月光下,一青衫人弯腰抱起了瑷宁
第22节 血蒺藜()
马车停在北府门口,几声嘶鸣划破了寅时的沉寂,守夜的门童警醒,揉着惺忪的眼睛开门出来,走到马车前,被眼前的惨状吓的一跟头跌在地上,顿然清醒。
他带着哭腔朝着门里大叫“来人哪,快来人哪!九叔!华婶,快来呀!出事了!大奶奶他们回来了”
转眼间,大门上守夜的人都出来了,外院的管家九叔一看如此情形,也是吃了一惊,但立刻压低声音对下人们说道:“轻着点,轻着点,赶紧把人抬进去,先把大奶奶抬到世子府,其他人都抬到前院的厢房里,要快”
“都给我稳住,别慌!也别嚷,先不要惊动老太爷和老太太菊香在吗?”
“我在”一个头也没梳好的丫头应了,匆匆上前。
“你这就到太太那里去,记住,只说大奶奶回来了,生了病,请她立刻去看看”
“是”
“哎,等等”
“赶紧把辫子编好,太太不喜欢看人乱糟糟的样子”
“是”
就在众人忙乱间,没人注意到街对面,有个青衫人正飘然离去
一个时辰之前
令彤似在一团白色的迷雾中游走,眼前总有忽明忽暗的光晕,却什么也看不见!鼻中闻到一丝檀香的气息,暖暖的,像支撑着自己的一口似的。奇怪,其他感觉都是隐隐约约的,这檀香的气味倒很清楚。
耳边传来一个柔和却威严的声音:“你可知你犯戒?”
令彤心想,我是被人害死的,犯什么戒?现在我晃晃悠悠的,想必已经是一缕幽魂了吧
“弟子知错”这是个年青的声音。
“我虽知你不忍,但她终究是凡人,入的是她的六道轮回,她的劫难自与你无关!你纵有微许法力,也不能破戒救她上次你给她草心丹时,我就已经说过这话了”
“弟子有错”
是青砚师父!令彤大喜过望,除了她,还有谁能救得了自己?!只是听到她被她师尊责怪,心中又极不忍。
“师尊,弟子当时在空中观其命香,虽七支皆灭,但片刻之后复燃了三支,料想她命不该绝,哪知她已被人投入深井中,许久不曾挣扎,弟子十分担忧,便出手相救”
得知令宣二人真的将自己丢入井中,不由得怒火中烧
“既然命香复燃,何愁她不能渡过此劫?可见你护她之心已成执念,这执念已破了你的灵盾,你才会乱了分寸,此事已损你三十年之法力,你可知道?”
“弟子知道”
“究竟是你的心太热,想是凡根未断吧罢了,此事就到这里,若有再犯,你就去凫丽洞禁闭吧!”
“是”
令彤隐约感到有一只手轻轻放在额头,混沌的感觉一点点消散,她慢慢睁开眼,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眼前,被她触过的额头异常舒服。
“这是哪里啊?”令彤喃喃问道,四面看去,却什么也看不清,就像在纱帐中一般,但光线却似星光烛火飘忽闪烁,难以捕捉。
“这里是天虞山,也是我师尊的仙庭”
令彤知道青砚是世外高人,却不想真的是神仙弟子,而且还住在这仙山之中。
“谢师父救我!”令彤想爬起来磕头。
青砚用手按住她,“你体内的气还未运转畅通,莫要乱动”
“等你恢复了,我自会送你回去”
令彤忍不住泪流满面,一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另一方面是感激青砚救了自己,青砚慢慢眨了一眨眼,眸中有着不多见的暖意,从未见她笑过,这便算是微笑了。
“你命中最大的劫数过去了,此后虽仍有磨难,但凭你的心志、机缘与福报,大抵可以过的去了我也不必再牵挂你”说完起身,一扬手中的拂尘,令彤竟然可以站起来了!
双腿落地略微抖了一下,很快又站稳了,起身一看,却发现自己刚才居然睡在一道白光上!
“师父真的是仙人!”令彤惊喜道
青砚没有否认,只说:“回去后,莫要同旁人说来过这里!”令彤连连点头。
“现在便送你回去闭上眼睛”
“师父,我回去后该怎么办呢?”令彤问
“那是你的事情,由你自己决定”
“哦”
“闭好眼睛,中途切莫睁开,否则会失明!”她不紧不慢的说。
令彤紧紧闭上眼睛,心中突突乱跳,不知道又会有怎样的经历?突然间脚下腾空了,身体骤然轻飘起来,感觉自己似乎飞了起来,慢慢身体开始移动,速度越来越快,只听的见耳边风声呼啸,自己的衣衫也似狂风驱动的风筝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自己似乎慢慢在下降,一颗心也荡悠悠的落下,直到脚触到了地面站定后,她才敢睁眼;一睁眼却见青砚正似行云般倒退,周身似有缭绕的薄雾。
她一急脱口叫道:“师父,你不要走!”拔腿便去追,谁知腿软跌倒在地上,青砚倏然停住,衣袂和拂尘翩然扬起随即轻轻落下。
“回去吧,为师尚有一件大事要做,今日就此别过,相逢自会有期”说完,就不见了。
令彤呆呆看着她所站的地方,只余一层淡淡的烟尘,她虽万分不舍,却也知道自己与她必不能像家人一般相守,于是,擦去脸上的泪珠,转身抬头一看,自己已在东府大院的门口,此刻仍是深夜,蝉声此起彼伏
天棱洞中潈嵤上师坐在一张黑色的星宿椅上,背后一股无根之泉像一面扇形的镜子,汩汩的流淌下来又流回去,似漩涡一般。
他看了一眼泉镜说道:“素纸,去取血蒺藜来!”
“是,师尊”一个白衣仙童飘然而去。
“师尊”另一个黑衣仙童唤道,却没有说下去。
“荻墨,你想问便问吧?”
“弟子只是奇怪,血蒺藜已有很久不曾取出来过了”
“明日要用,今日自然要备好。”
荻墨也不敢再问,这血蒺藜其实是刑具,只有犯了戒规的才会用血蒺藜来刺遍周身。
“师尊,血蒺藜取来了”白衣仙童带引着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雾球走了过来,里面有许多红色的似菱角般带尖刺的蒺藜,在雾球中旋转飘荡但无论怎样都不会彼此触碰。
“今晚你同荻墨把血蒺藜铺在凫丽洞中,解封的符咒在此”说着,右手的拇指和中指一弹,飞出一个淡黄色的绸带,结成个“卍”字形,素纸伸指接过。
荻墨终于忍不住道:“师尊,师妹已经答应不再犯戒,这凫丽洞中还需铺设血蒺藜吗?”
潈嵤上师微微垂目,他身穿一件蓝灰白三色莹莹发光的道袍,他是所有的河流山川的元神,道袍上银白色如血脉一般,或急或缓流动着的便是河流之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