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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长安-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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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仓皇间慌忙地抬起头来,清澈皎洁的月光下,一双墨玉一般眼睛正静静地望着我。

    河道上的风忽然又起了,厮磨着我与他的耳鬓,我看见月光倒映在他皎洁的眸子里。

    他静静地望着我不说话,将我慢慢扶了起来,表情也看不出喜怒,此刻的心绪也确实让我琢磨不出。

    可是看到他的那一刻,我便知道,我安全了。

    “为何每次见到你,总是这样慌慌张张的样子……”他双手按住我的肩膀,略微用力,却刚好把我摁坐在一旁的石碣之上,端正坐好。

    我心绪还没有平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却只见他已经俯下身来,拿起一边的鞋袜将帮我穿上,头也不抬地轻声说:“还总是光着脚……”

    那样熟悉的情景,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平阳侯府后院的长廊之上。我望着他仔细地帮我系好鞋袜的举动,不知为何,竟鼻子一酸,惹了许多眼泪来。

    像是许久的压抑忽然得到了释放,又像是人地两生处突然遇到了故人。

    他的话虽然听不出情绪,可是举动却如同一道暖流淌过我干涸的心房。多日的恐惧与委屈渐渐如冬雪沐于春阳一般渐渐释去,化作两行热泪从我的眼窝深处流淌下来。

    他抬起头来,看见我悄无声地间已经泪流满面,沉默了半晌,从怀中掏出了那方绣着歪斜鸳鸯的绢帕,抬手轻轻地帮我拭去脸上的泪痕。

    我赶忙抬手制住他的手,把他手里的绢帕向着他推了推,冲着他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再用这方宝贝的绢帕再替我擦眼泪了。

    他不说话,想必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也顺着我的目光去望向手中的那方绢帕。我们都沉默着,却似乎又说了千言万语一般。

    “我曾去韩府找过你跟你要这手帕。”他率先打破了沉默,墨玉一般幽深的眼眸静谧地望着我:“可是他们说你已经不在了,我还以为我再也要不回我的这方绢帕了。”

    我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在月光下俊朗有坚毅的面容,却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他站起身来,望着河川上场淙淙流水,双手忽然拢上我的肩膀,手指轻轻发力,一把将我拥入他温热的怀中。

    “我以为我再也找不回你了。”

    他的声音融入着宁静的夜色里去,怀抱温暖,像是我疲于奔命中忽遇到一座安逸的山林萦绕一般静谧,让我已经疲惫的心忽然间找到了倚靠,我竟没有推开他,只想享受这短暂的偏安一隅。

    “我竟从未想过,你竟就在离我这样近的地方。”许久,他才又叹了一声,手臂松开了我,抬手释去我的脸颊上的泪水,深邃的眼眸无比认真地望着我:“你可会怪我?”

    我怔怔摇头。

    他平静地望着我,唇边忽然一抹浅浅的笑意:“那你为何都不跟我说话?”

    他如此一说,我才发现自己只顾着哭了这样许久,竟一个字都没有跟他讲,刚要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喑哑了。

    “我以为东方大人约我来此处,可未想到先生为阿鸾走这一遭,阿鸾犯了错被公主罚来这里,纯属自作自受,又怎敢怪先生。”

    “那你告诉我,你究竟为何要从平阳侯府里跑出来,皇姐她素来宽和得体,不是苛责下人的人……”他墨玉般的眸子忽然一暗,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

    “皇姐?”我怔怔地望着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起身想要叩拜,却被他一把拦住。

    “孤是中山靖王,刘胜……”他一把稳住我的肩膀,抬眸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平阳公主是孤的皇姐,虽非一母所生,但孤知道她的性情。”

    我错愕又惊恐地望着他,却一个字都不敢轻易说出来。

    我早猜到先生身份尊贵,原想着必然是列侯之家,但未想到竟是一方藩王。

    自然更未想到,他便是大名鼎鼎的中山靖王,刘胜。

    原先在侯府的时候,也听那些姐姐们说过他的不少事情,据说靖王是先帝九子,生性喜酒色,家中姬妾成群,但仍不知满足。

    一次在侯府夜宴中,看中了子夫姐姐,硬是跟公主讨要,公主不依,说平阳侯府又不是窑院,怎能随意把府中歌姬予了他。姐姐们还都嘱咐,若是遇到了靖王,可要躲得远一些。

    如此一个酒色之徒,与眼前人给我感觉大相径庭。

    我总觉得他眼中似乎有着容纳天地的气魄,一看便像是做大事的人。他的目光如炬,眉若远山,武艺高强,胸中自然有囊括宇宙包容四海之意。

    他言语沉稳,谈吐庄重,周身流淌着一份不可隐匿的贵气,如此之人,又怎回事一个缠绵与石榴裙下的一国之主呢。

    王孙说他痴情于自己的结发妻子,一方绣成那样的绢帕竟也在身边带了多年,又怎会是那贪恋美色,妻妾成群的酒色之流。

    他身上的气息皆和那位传说中的中山靖王远不相同。

    我有些错愕,莫非传言当真是不可信的。

    他忽然抬手在我面前打了一个响指,打断我的胡乱思索:“小脑瓜又在想什么?”

    “王爷……”我怔怔地望着他。

    “什么?”

    “不跪真的没关系吗?”

    他寂寂地望着我,眸子在清澈的月光中蒙上一层温和的光辉,望着我轻声说道:“莫非孤走着一遭,就是专程为了来接受你的叩拜吗?”

    月光倒映在缓缓的河面上,河道上的微风柔柔地吹拂着我的面庞,夜也终于渐渐凉了下去,周遭的蝉声静了下去,只能听到流水湍湍触碰砂石的声响。

    我忽然觉得靖王的眼中慢慢浮现出一番天地,他包容了这琼楼水阁,包容了这冥冥夜色,包容了江山巍峨,最后也包容了我。

    他当真是传说中的那个中山靖王吗?

    他突然慢慢俯下他高大的身形来,让他炯炯有神的目光与我平视,郑重地有问了我一遍:“你终究没有告诉我,何故让自己沦落到这番境地?”

    我的吸了吸鼻子,泪眼朦胧地望着他,想要将所有我没来得及和阿青说的话都告诉眼前的这个人。

    于是,我这样做了。

    我和他讲了子夫姐姐入宫前的经过,也讲了她与阿青走后,我在侯府中的遭遇。他静静地聆听着我的诉说,一言不发,原本坦然的眉宇也渐渐紧蹙了起来。

    “公主以为,我是因为想要攀附王孙,才脑子一热从侯府里跑了出来。所以罚我到这里来……”我说着不自觉哽咽起来:“我不怕浣衣局终日的劳作,可是怕,那些人心鬼祟之处……我……”

    他望着我的眼睛等我说下去,可我却语讷了片刻,觉得不该说出柳詹士的事来叫他为难。

    “你怎么了?”他忽然出生问道。

    “我……我害怕。”我避开了他的目光,轻声地混了过去。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望着我身后的淙淙河水出神,多半是想起来昔年往事,半晌才开口:“卫子夫……子夫……是啊,那女子现在又在哪里受苦呢?却还记得是一个性情温和、知理守节的妙人。当真是可惜了……”

    我没敢应他,等着他说下去。

    “此事说难办,也难办,说简单倒也十分简单。”他低头看我:“孤可以禀明太后,跟太后要了你去,你可愿意?”

    我大惊,未想到他烁烁的对策竟然是这样,赶忙站起身来,向后退了几步,一个踉跄,险些又再栽倒河里头去,还好慌忙中扶稳了岸边的石碣。

    他的唇边忽然扬起一记莫名的轻笑:“你还没有回答孤的问题,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不愿意!”还未等他话音落稳,我便连忙局促地答道:“王爷家中如花美眷犹如宫中繁花似锦,阿鸾不想,不,不是不想,是不敢和群芳争夺王爷的宠爱。”

    他怔怔地望着我,表情看不清喜怒,对着我幽幽叹道:“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我觉得他像是认真了,不禁又想起他的那些传闻来,不禁觉得自己似乎又惹了一个□□烦,赶忙说:“王爷莫要再说下去了,公主就是觉得阿鸾出身卑贱,却与过往的贵人不清不楚,才将阿鸾罚到这浣衣局来,若是真跟了王爷去了,岂不是更加坐实了公主的论断,成了攀龙附凤之徒。”

    他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幽幽地望着我,许久不言。他自上而下审视的目光让我无所遁逃,只能局促不安地凌迟与他故意制造的沉默中。

    “你倒是十分有气节……”终于,他冷冷地开口:“那你告诉孤……”

    我抬起头来,望着他莫测的目光在月色显得更加深不见底。

    “那个阿青,究竟是谁?”

第68章 乔木() 
他就这样揭开了我心底的伤疤。

    我曾不止一次地扪心自问,阿青究竟是谁?

    我跟王孙说,阿青是我喜欢的人。

    我跟二哥说,我长大了要嫁给他。

    可这一切的笃定,随着决定分别的那一夜,却都有如前尘旧梦一般了。

    我忽然想起二哥曾对我说的那番意味深长的话。

    他说,不是所有事都会依照我们的初衷最终开出漂亮的花来,恰恰很多时候,我们精心呵护的花却只能结出无疾而终的果。

    我已开始渐渐明白其中意味,如今面对靖王的责问,我的心中已经不能再像从前那般笃定了。

    靖王见我迟迟不答,似乎也失去了耐性:“既然答不出来,索性我就跟太后要了你……”

    他话还没说完,未料到我“哐啷”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膝盖在石碣上发出重重的响声。

    我吃痛地咬了咬牙,却也顾不上疼痛,赶忙抬手齐眉,弯下腰去,向着他叩拜了一个大礼。

    他怔怔地望着我,话都僵在嘴边,许久也不言语。

    我想他是生气了,但我依旧不敢抬起头去看他,只能把自己的头埋得更低。

    良久,才听到他居高临下,却又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的句:“你这是什么毛病?起来。”

    我不敢违逆,却也不敢站起来,只是缓缓抬起深埋的头来,怔怔地望着他渐渐结冰的威严眼睛:“阿鸾不能跟王爷走。”

    他的眼底一片寒冷,轻哼了一声:“为什么?”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我红着眼睛,倒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望着他深邃的眼睛鼓足勇气说:“君之于我,恰似南之乔木。”

    他冰冷的眼底似乎被我这一句话激出了熊熊烈火,那锐利的目光似是要将我周身都燃起来一般:“之子于归,言秣其驹……呵,你身在宫中,人在我面前,心却想着要和别人之子于归吗?”

    我眼眶发红,眼泪不能自主地顺着脸颊滑落,却不敢说话,只是把头低了下去。

    “是那个阿青吗?”

    他这样一句,像是彻底死开了那层伤疤上的血口一般,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的疼痛,喉咙僵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在这里受苦,他知道吗?他人又在哪里?”他又紧接着说道,声音依旧冰冷。

    我勉强着让自己喉咙不再颤抖,以不至哽咽:“他不用知道……他已经为我受了太多的苦。”

    一段冗长的沉默。

    “我去韩府时候,看到你什么都带走了,只有我亲手做的弓被你落在房间里……”我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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