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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步,直到身子撞上了桌子才停了下来,望着四海难以置信道:“你你说什么”
四海也惊觉自己失了言,垂手站在一旁,又是紧张又是期待的看到陌玉,想了一会儿,一咬牙,毅然道:“师父,我们不要理那个飘飘姑娘,我们现在就回天山。师父,我要嫁给你做妻子。师父你欢不欢喜?”
陌玉脸色青白交加,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颤声道:“你胡说什么!我我是你师父啊,你何时你怎么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
“这怎么会是荒谬的想法呢?我永远都不愿离开师父。师父,我若嫁给你,你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再说赶我走的话了?”
陌玉一怔,心中释然不少。但随即又怒道:“你若心中仍记恨为师,明说便是,何故说这等荒唐之语!若传扬出去,我天山”
四海小脸一皱,道:“师父,我没记恨你,我只是怕你一见那个飘飘姑娘,就忘了我。到时我该怎么办”
“你又胡乱猜忌。”缓口气,陌玉转过身,不去看四海,语气平静到不可思议,道:“行李还是先不忙收拾,你先歇息吧,为师先出去一下。”
四海见他要走,着急道:“师父,你要去哪里?”
陌玉头也不回,道:“去红梅山庄。”
四海心里又气又苦,嚷道:“你又要去找那个飘飘姑娘?”
陌玉“恩”了一声,也不去看她,转身出了房门。
四海气得怔了,高叫了几声“师父”,见陌玉不予回应,恼怒的抓起桌上的包裹朝门口掷去,包袱砸在了房门上,伴随着物品碎裂的声音散落在地。
两个“大福”被撞得粉碎,红白碎片散落一地,那些碎片里还夹杂着一个缝制了一半的香囊。
四海怔怔的看着陌玉消失在门口,喉中哽咽着溢出悲声。黑白分明的眼中光芒一闪,似有青光转瞬即逝
大门缓缓打开
一个时辰前还热闹非常的红梅苑,如今尸横遍地,几十具尸体呈现出各种令人惊悚的死亡姿态。趴着的,歪在台阶的,头颅扭断的,还有内脏被掏空的!鲜血从他们身下渗出,地上积雪被染成了赤红!
陌玉身体晃了几晃,若非一直扶墙而立,只怕早已瘫倒。
死者中男女老少皆有,陌玉认得其中几个,那是红梅山庄的下仆。
陌玉口不能言,闭上眼深吸几口气定了定神后,方颤抖着走向园内。
天空飘着细细的白雪,却还未能覆盖住死者新鲜的尸体。陌玉自那些尸首中很快找出了飘飘姑娘,这数十人中,数她死状最为凄惨。四肢俱被扯散,胡乱丢在地上,那白如美玉的皓腕上还带着几个翠绿的玉镯。昔日的如花娇颜如今亦被什么利器划的稀烂,剜鼻刺眼。若非那件尚未及换的红色华服,陌玉竟是难以认得出这具令人感到颤栗的恐怖尸骸是那个曾对己有恩的飘飘姑娘!
陌玉望着那具几乎已无一块好肉的尸体,心痛难当!他实在想不通,一向待人宽厚,逢贫必济的飘飘姑娘今日怎会遭此恶劫?夺命不算,死后还要糟蹋其尸体,下手如此毒辣狠绝,有什么恨?竟要做到这步田地么?
陌玉心中痛处难当,眼前只见一阵晕黑,人险些倒在地上。他扶住额头刚喘息了几口气,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软软的声音:“师父”
第10章 授徒成私,养女为妻()
陌玉惊骇转身,只见四海站在大门口,瞪圆了眼看着园内一切,小脸上已是惨无人色。
陌玉急道:“别看了,快回去!”
四海似是被吓坏了,一动也不动,只眼珠转到了陌玉脸上,表情茫然,不解问道:“师父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我回去?”
陌玉上前道:“听话,别看这些,快回去!”
四海又看向园内。指着远处的那抹艳红,道:“师父,那个是飘飘姑娘吧?”
陌玉一脸沉痛,扭头不看,也不语。
四海回过头静静看着陌玉,嘴中忽然发出极轻极淡的“呵呵”声,眉梢眼角,似有欢喜。
四海笑道:“师父,飘飘姑娘死了对吗?那师父还要娶她吗?”
陌玉闻言一怔,随即怒得嘴唇发白,手指颤抖着指向四海,不可置信道:“你你”
四海似乎并未察觉自己的话有何不妥,笑道:“师父,你娶不成飘飘姑娘了,师父,我们现在就回天山可好?”
陌玉瞪着四海,词措不灵,言语激愤道:“你飘飘姑娘遭此横祸!你!你竟在兴灾乐祸??”
四海撅嘴道:“平日里不都是师父教导徒儿要实话实说的吗?现下徒儿说了实话,怎么师父非但不高兴反而要生气呢?”
陌玉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道:“飘飘姑娘死了四海很高兴?”
四海笑得理所当然,道:“我当然高兴,她死了,就没人跟我抢师父了!师父,碍事的人没了,你娶不成飘飘姑娘,那你何时娶我?”
陌玉怒道:“为师几时说过要娶你!”
四海一怔,道:“怎么?飘飘姑娘已死,难道你不该娶我吗?”
陌玉万万没料到那个平日里会对自己撒娇,会因为自己不愿去救一个不应该救的人而发怒的四海会说出如此凉薄无情的话来,一时只觉难以接受,道:“飘飘姑娘曾与为师有恩,你又曾受过她的照顾,如今她惨遭猝死,难道你不应该伤心?不应该难过?竟说出这等言语!你你可还有心么?”
陌玉只觉得自从下得天山,不应该说自从踏入京城,丫头的性格全都变了,变得焦躁,易怒,令人难以琢磨。非但说出“嫁师”这等荒谬之语,甚至面对红梅山庄被灭门的惨祸也可以面不改色到令人心头生寒!
四海道:“师父,我当然有心,我讨厌那个飘飘姑娘,她死了才好呢,就没人同我抢师父了。”
陌玉气得脸色青白不定,他嘴唇动了几动,刚要开口,一张嘴却“哇”得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四海惊叫一声,上前扶住,急道:“师父!师父你怎么了?师父”
陌玉抬眼看了四海一眼,随即晕了过去。
陌玉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睁开眼时,耳中听得小风渐渐,绯雨绵绵。
再抬首四顾,见周围一片清新雅致,似在天山画筑之中。
桌前一个红衣少女,手握狼豪,临窗学字。
一笔一划,写得尤其认真。
窗外细雨斜飘,乍暖还轻冷,竟是一片恼人*。
陌玉用手支着起了身,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的毫无力气,不由得又跌了回去。摔在床上弄出的声响惊动了四海。
四海回过头来,又惊又喜道:“师父?你终于醒了!”
“恩”陌玉扶了扶额角,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四海坐在床边,帮陌玉按摩着四肢,抱怨道:“师父真是的,一觉就睡了三个月,害得徒儿担心死了。”
陌玉一怔,三个月?心里忽然一震,脱口而出道:“飘飘姑娘”
四海脸色僵了僵,随后笑道:“放心吧,飘飘姑娘的后事她们家的亲戚已安排妥当,师父不用担心,官府也已经在调查凶手了。”
“可知是何人所为?”
“尚不可知,但估计是仇家所为。”
陌玉微微点了点头,头脑混沌得无法思考,想着飘飘姑娘猝死,心下难过,刚一合上眼,不一会儿功夫竟又睡去了。
画堂人静,雨濛濛。
四海一脸担忧的望着陌玉的睡颜,心焦如焚。
陌玉这病来得古怪,自从那日京城吐血晕倒后,就一直在昏睡着,不得醒转。
期间,四海为他找遍京中最好的大夫,终不得果。倒是回到这天山之上后,陌玉脸色渐渐红润,似有好转之象。方才便是这三个月以来,陌玉的第一次醒转。
四海坐在床头细细的为陌玉掖了掖被角。以往陌玉从不让四海插手做任何习字学画之外的任何琐事。那时四海嫌生活枯燥无味,还暗自在心里抱怨陌玉,如今陌玉病重之后自己不得不持家,才真正懂得平日里陌玉对自己的万般疼爱,怔了一会儿,又回转身去窗前坐下。
初春时节,微雨濛濛,寂寥无人。
新花落处,满地和烟雨。
四海仔细的托起铺在桌上的宣纸,小心吹干。那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清秀小楷,三千风liu体,字字寄哀思。
自从回到天山,四海每日里除了照料陌玉之外,就是抄这些经文。
记得以前听人说过,若有人病重,将经文制成天灯,夜晚放飞,可为病中之人祈福。所以,四海一回山,就每日抄写经文,燃放天灯。只为盼着陌玉早日醒来。今日陌玉已醒,可见此法当真可行。
四海将抄好的经文晾干后,用浆糊将它粘在了天灯的框架上。等着天黑时放飞。
傍晚时,陌玉又醒了一次,却只是喝了几口汤水又昏昏睡去。
四海怕陌玉夜里醒来时床前无人,趁雨势渐小,出门放了天灯后,却也不敢去睡,搬了凳子守坐在陌玉床前。
榻上陌玉脸庞清瘦不少,但其淡雅出众仍是无人能出其右。
有画难描雅态,无花可比芳容。
四海看着陌玉,脑中忽然想起一事,连忙将手伸进脖子里摸索了半日后,从颈中解下一圈红绳,上面挂着个通体灵光的白玉,四海将那块还带着自己体温的白玉系在陌玉脖子上,道:“师父,这是那年我爹爹死时,一个穿黄衣服的女人给我的,她说她是我娘,可是我不懂,我爹爹说过,我娘早在生我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的,怎么会又多出一个娘呢?我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可是她却给了我这块玉师父,你若是醒着定要说我不该要人家东西的,本来我也不想要的,我又不认识她,可她却说这玉是块宝玉,日后能救我一命呢。师父,现下我将这玉给你,你可一定要好起来。”
四海顿了顿,室内立时一片安静,只听见细雨打在窗上的声音。
感觉眼内湿湿的,四海抬手抹了下眼角,道:“师父,你说,那人真是我娘吗?那这么多年了,她为何不来找我和爹爹?为何不来看看我们?非要等到爹爹死了才肯出现?”
窒内寂静,无人应答。
四海又道:“师父,你知道么,那人长得真好看,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就连梦遥小姐也没她好看。师父,你说,她带走我爹爹的尸体是要干什么呢?安葬吗?那人真怪,临走前,我给她拿件蓑衣,她自己不穿,却要我盖在爹爹身上爹爹已经死了,穿与不穿又有何分别呢?”
山雨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窗前花。
四海低下头,半晌不语,过了许久后,复又抬头,笑中带泪,道:“师父师父你这次是要死了吧?真好,当年那个算命的说得一点儿也没错,我命中带煞,果然克死了很多人”四海说着,眼泪扑簌簌的往下直掉,砸在衣襟上,湿了一片,她哽咽道:“师父,你可后悔么?都是我害死了你,你你怨我么?师父你别怪我我若你死了,我也是不活的,所以师父你别怪我我不会让你等很久”
卿为师,我为徒,百年相赴黄泉路。若得哪方先弃顾,奈何桥上为君住。
画楼雨声寒,东风吹罗幕。
无奈长夜人不寐,细数雨声到天明。
第二日,四海是在陌玉的轻唤声中醒来的。一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