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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蛇精?
昨天,他只记得自己与四海投宿此处,却撞上了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百里容。
青蛇精?
百里容是青蛇精?
是他抓走了四海?
陌玉眼前一阵眩晕,眼看就要跌到,却被掌柜的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掌柜的道:“公子,你还好吧?”
陌玉停了一会儿,颤巍巍的道:“无妨,多谢掌柜的告知。”
掌柜的不放心的看了陌玉一眼,道:“事已至此,公子还请节哀吧。”
陌玉颜色雪白,也不答话,只是怔怔的瞧着桌面。
掌柜的无法,只得长叹一声,又关照了几句,便带着人走了。
陌玉独自坐在桌前痴痴迷迷的想了一阵。站起来开始收拾行装。下得楼来,掌柜的看见他忙问:“公子哪里去?”
陌玉也只模糊听见,随口应道:“我去找我徒儿。”
掌柜的一怔,刚要开口,陌玉已脚步轻快的走出了客栈。
今日烟雨依旧朦朦,身边却已无人撑伞。
陌玉一路行来,步伐比平日不知利落多少,很快便行到了西湖畔边。
只见岸边古柳长堤,寒烟薄雾。
任江南春日,水去茫茫。
陌玉在岸边来来回回的走着,衣衫俱湿。待看到一叶孤舟悠然而来时,怔怔的踏了上去。
船家持了船竿,问道:“公子想去何处?”
陌玉莫名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刚要张口说话,却见身子往前一栽,哇的一声,一口血直吐出来。
船家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住,道:“公子?”
陌玉停了停,渐渐清醒过来,回头问那船家道:“船家为何还不起行?”
那船家苦着脸道:“公子,您还是别开老头玩笑了,您病成这样怎么行?还是赶紧上岸看大夫吧!”
陌玉摇摇头,道:“船家不必担心,我哪里这么容易就死了,即便是死,也不会死在你这船内。”
船家见他如此,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将陌玉扶进船蓬之后,便竹竿轻点,离了湖岸。
船篷外,万千丝雨落入湖,漾起圈圈涟漪。
断烟离绪,青山不语。
第12章 天山之巅()
陌玉自包袱内取出一支玉笛,出了船蓬。
杭州春日,天犹寒,水犹寒。
陌玉立于船头,望着细雨斜风,淡烟疏柳。
记得以前丫头爱缠着自己学笛,道:“师父师父,你教我吹笛吧,我也想像师父你一样吹得那么好听的笛声。”
自己当时怕耽误她学画练字,只是不允。
四海便道:“师父我只是在想以后要是我们失散了,就可以凭这笛声找到对方”
笛声可传音千里,四海,好徒儿,你可听到师父呼唤你的声音了么?
先自离歌不忍闻,又何况,春将暮。
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再忍向,笛中诉。
陌玉执笛吹了一阵,停住又是咳又是喘的成了一处。
一思及四海此刻生死未卜,只痛得心都碎了,望着湖面烟波浩淼,想着四海平日里的可人可疼,陌玉更是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她说:师父,你我相约百年,百年之后我们一起老死。
她说:师父,我以后会乖乖听话,你别赶我走。
她说:这个是师父的,这个是四海的,四海,不准抢师父的哦。
她说:一出生克死娘亲,十岁克死爹爹,十四岁克死干爹师父,你怕不怕?说不定有一天,你也被我克死了。
四海还活着吗?那个百里容,会放过她吗?
陌玉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不可去想,也不愿意去想这件事。
只要一想起以后天山之巅的画筑中很可能将不会再有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女跟在自己身后转来转去。陌玉便觉得心痛如绞。
三天之后的天山之巅。
陌玉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四海坐在窗前习字的身影。
杏花如雪,飘入窗台,落在四海火色的红衫上。
陌玉大气也不敢出,只屏息凝望着那抹红色身影,生怕自己的呼吸稍重就惊醒了一个好梦似的。
那红色身影的主人背脊僵了僵,慢慢回过头,望着陌玉一笑,软声道:“师父,你回来了?”
陌玉深吸口气,颤巍巍道:“四海?”
四海笑着放下手中狼毫,上前扯住陌玉衣袖道:“师父,你怎么老是不喜欢打伞,看,你的身上都淋湿了。”
陌玉反手握住四海的手,急道:“四海,你没事吗?那个百里容没有为难你么?”
四海脸色一白,手猛的挣脱了陌玉,勉强笑道:“徒儿我这么聪明机智,他怎么为难得了我?”
陌玉狐疑的看着四海的脸色,道:“那他为何放你回来?”
四海飞快的别过身,坐回到桌前,道:“我我怎会知道?”
陌玉向前,站在书桌旁,看着四海脸色,犹豫了一下,轻声道:“为师听闻昨日客栈之中有一蛇精”
“啪——”
四海手一抖,指间狼毫落在雪白的宣纸上,墨迹污了一片。
陌玉在旁瞧着四海瞬间变得苍白异常的脸色,捏紧的指关节隐隐泛白,颤声道:“你昨日当真”
“我不是!”还未待陌玉说完,四海已从椅子上反应过度的跳了起来,惊恐的慢慢退开,道,“师父,我不是!”
陌玉吓了一跳,忙安抚道:“是,你不是,你别怕,为师不问了。”
四海安静了一下后,向前疾行两步,叫道:“师父,我”话还未来得及说完,腿上突然传来的剧痛令她脚下一软,跌在了地上。倒下时书桌角边上搁着的一沓字,也被带了下来,凌乱的散了一地。
陌玉吃了一惊,忙上前扶起,道:“怎么了?头晕么?”
四海闷哼一声,低头看去,腿上伤口已裂,只见裤子上渐渐浸湿了一大片的血。
陌玉也看见了,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嘴唇发白,道:“怎么?他他伤了你?”
四海低着头不语,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陌玉将四海拦腰抱起,放在床上。随即又去取了剪刀伤药等物。
陌玉将四海的裤管剪开,伸手去揭那被剪断的布片。
因为腿上伤口未能及时处理,今天之前已经开始化脓,那布片和着脓血紧紧的粘在腿上,陌玉伸手一触,便即钻心的疼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陌玉手一抖,停了下来,不忍再动,看向四海见她痛得满额冷汗,不由心疼道:“四海,好徒儿你,你受苦了。”
四海抹着眼泪摇了摇头,仍是不说话。
陌玉伸出白晳纤长的手指,拭了拭四海额头的冷汗,道:“四海你忍忍,你这伤口厉害的紧,不赶快包扎只怕不妥。”
四海低头,轻轻的点了点。
陌玉呼出一口气,伸手去揭那布片。
红布已与皮肉黏连,陌玉慢慢将那布片一点点撕起,连带着四海的皮肉也被揭了起来,陌玉脸色发白,感受到四海身体的强烈抽搐,手下更是慢了几分。
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那片布才算是被完全撕了下来,而四海的腿也已是鲜血淋淋。
陌玉赶紧洒了药粉将四海的腿包扎了起来裹好,道:“这几日要小心看护,不可碰水。”
四海点了点头。
陌玉看了她一会儿,见她一直低头不语,忍不住开口道:“四海你”
“师父”四海突然抬头打断,以往灵动的眼睛此刻有点失神,道:“师父,你为何那么讨厌妖怪?”
“这”陌玉一怔,但随即不可置信道,“那人果真是个妖怪?”
“师父,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四海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陌玉,道:“师父,你为何那么讨厌妖怪?”
陌玉愣了一下,想了一会儿道:“妖怪害人,为师自然讨厌。”
四海忙道:“那若是不害人的妖怪呢?师父还讨厌她吗?”
陌玉皱眉道:“这世上又哪里会有不害人的妖怪?”
四海急道:“有,有的!师父,若是妖怪不害人,你就不讨厌她了,对吗?”
陌玉皱眉想了想,道:“若这世上真有这种妖怪,那为师自然没理由讨厌她。”
四海一怔,忙道:“什么是‘没有理由讨厌’?”
陌玉别开脸,道:“就是不讨厌但亦不会喜欢。”
四海怔了怔,口里喃喃道:“不讨厌但也不会喜欢”
陌玉看着四海皱眉道:“四海,你为何要问这个?”转念一想,脸色渐渐铁青起来,“你腿上的伤究竟从何而来?莫非那个”
“不!我没有!”四海突然慌得大叫起来,拉住陌玉衣袖道,“师父,我不是!”
陌玉怔了怔,道:“不是什么?”
四海一惊,忙松开陌玉的衣袖,别过脸不去看他,道:“没没什么”
陌玉看着四海苍白的脸色,心中又是惊又是痛,道:“你为何不说了?莫非那人果真”
四海扭过头只是不看陌玉,也不说话,缩着肩膀坐在床上,看上去无比可怜。
陌玉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轻声问道:“昨天为师晕过去后,那个百里容他可是可是对你做了什么?”
四海没回头,静静的想了想后,眼泪扑速速的往下直掉。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陌玉脑中一懵,脸色“刷”的就变了,只怔怔的看着四海的侧脸。
四海的眼泪越落越凶,最后忍不住回头向陌玉央求道:“师父师父,我们以后再也不要下山了好不好?我们永远都住在这山上好不好?”
陌玉的指节捏得泛白,他颤抖着摸上四海的头发,勉强笑道:“好,就听四海的,我们以后再也不下山了,我们以后就一起住在这山上,一起在这山上老死,可好?”
四海抹着眼泪抬起头,对着陌玉一笑。
陌玉只觉口中一片苦涩。看了看四海腿上再次渗出鲜血的绷带,几乎是立即脱口而出道:“四海,为师为师以后会对你很好!”
陌玉刚一说完,明显的感觉到手下的四海身体一僵。过了一会儿,她的声音低低传来,道:“会对我很好?有多好?”
陌玉一怔,道:“什么?”
四海抬起头,眼睛亮得吓人,道:“师父方才说以后会对我很好?那么有多好?”
陌玉低头想了想,道:“以后,若你不喜欢学画,可以不学。为师也不会再逼你习字,如何?”
四海点点头,道:“还有呢?”
陌玉想了想又道:“你若喜欢,为师将那满室藏画赠与你也无不可,你若想拿去卖钱,为师也不会阻止。”
四海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点头道:“还有呢?”
“还有?”陌玉皱了皱眉,过了一会儿,才道:“你日后若做错事,为师决不打你骂你,也决不罚你。”
四海一听,忙道:“那若是我有事瞒着师父,不告诉师父,师父你会生我的气,不要我吗?”
陌玉叹了口气,摸了摸四海发梢,轻声道:“不会。以后无论四海做错什么事,师父都不会怪你,更不会不要你。”
四海仍不放心,道:“若是若是很不好很不好的事,如果告诉师父,师父就会生气的事那,师父你会不要我吗?”
陌玉脸色又是一白,眼中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