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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时感到眉心一烫,忙伸手去拍他的手,却拍了个空,眼前的一切忽然混沌起来。
再次睁开眼睛,才发现,先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做了一场诡异的梦罢了,自己此刻匍匐在草丛之中,背上的疼痛又清晰起来,且腿脚手肘处也传来钝痛,想来是滚落时受了伤。
她一下紧张不已,担心自己伤到了筋骨,无法动弹,于是动了动手脚,自查一番,查过之后才发现并无大碍,心下顿时一松。
她不知道自己在此处躺了多久,仰望天空太阳的位置,大概推算了一下时辰,应该是第二日的上午了吧。
如此说来,自己已经在此处,躺了差不多几个时辰了,这么长的时辰,没有被野兽分食了,当真算得上是不幸中的大幸。
她努力活动了一下腿脚,撑起一侧身子慢慢翻过身,尝试着站起来,几番努力,终于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却因周身无力,虚晃一下,又倒了下去。
又歇息了片刻,再次抓住身旁的树枝站起身来,这番功夫下去,她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一面背靠着身旁的树干喘着粗气,一面打量着周遭,却被一人多高的杂草挡住了视线。
背上的箭伤似乎并不十分严重,连那只袖箭也不知在何处蹭掉了。
她有些诧异,当时明明感觉到穿心的疼痛,为何现在好似并不十分严重了?
难道是在击中她之前,便已被树枝树叶什么的,减缓了威力?不然的话,自己哪里承受得起那一箭,她如是推测。
又歇了一阵,她便决定起身出去探路,寻了根树枝杵着,借以支撑自己部分重量,然后摸索着走出了树林。
出了林子,她才发现,树林外竟然就是通往王城的大路,她心中顿时欢喜不已,却又有些担心,不敢明目张胆地走在大路上,惹来昨日那些杀手。
于是,她从裙裾上撕下一片布,将大半张脸遮挡起来,这才敢走上大路。
大路上的人并不多,偶尔有几个农夫挑着担,推着车往来。
她混杂在他们当中,并不显得突兀,虽说她本身衣裙不凡,却因滚落山崖,又是箭伤,早已破烂污秽不堪。
那些农夫还以为她是哪个大户人家出逃的丫鬟,便同情心泛滥,一路上好生照顾着。
大半日之后,她终于来到王城的南门,却见城门处设了关卡,进出城门的人都要被搜身和一番盘查。
既然他们连京畿府衙都动用了,这城门处的关卡,肯定也是针对她而设立的吧。
她讪笑不已,不敢贸然往里走,只是躲在远处观察,以期寻找何时的机会混进城去。
眼见天色越来越晚,出城的不多,进城的便更少了,她心中着急起来,再不进城,等城门一关,恐怕自己只能露宿城外了。
她正着急着,便见远处一辆马车飞奔而来。
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她想也没想,便猛地蹿了出去,挡在马车前,那马惊得扬起双蹄,往后一坐退了半步,马车里立即传出一声呵斥:
“孟旭,怎么回事?”
“将军,好像是个疯子,惊了马!”孟旭扭头向马车内说了一句。
“你闲得很吗?”韩嵩没好气地说道。
孟旭长鞭一挥,冲她挥了过去,口中吼道:“滚开!”
她气急,往旁边一闪,顺势揪住了马嚼子,猛地往傍边使劲一拽。
顿时车身一晃,偏离了正道。
车内的人及时挑开车帘,正欲呵斥,一见到马前的女子,顿时哑了口,好半晌才出声问道:“你…你是欣斓?”
她一听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正暗自高兴碰上了认识的了,忽然发觉对方声音有点熟悉,顿时反应过来自己拦了谁的马车,急忙松开手,扭头往旁边躲去。
原本看见这不起眼的马车,以为车内只是普通人家,还指望着能搭乘此车,混进城去,哪成想,车内竟然是许久不见的死对头……韩嵩!
那日韩嵩知道她去了旬州之后,便一直想要抽空去一趟旬州,谁知楚畅却给他安排了许多事情,忙得他脚不沾地,今日从北校场回城,累得直打瞌睡,孟旭便临时弄来一辆军营的马车,军营里的马车肯定粗糙不堪,因此,她并不识得。
“等一下!“韩嵩跳下马车,冲过去一把抓住想要逃离的她,拉到身前,伸手便要去揭开她面上蒙着的布。
她格挡开他的手,背过身去,哑声说道:“公子,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吗?”
“果真是你!你怎么弄成这个模样?你受伤了!?”韩嵩看到了她背上的血渍,心口顿时一紧,立即又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扳过来。
“干什么?放手!”她装不下去了,怒喝道,使劲想要挣脱他的手。
他捏得更紧,厉声说道:“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好好说会儿话,这光天化日之下,我能把你怎样?”
“欣姑娘,将军不会害你的,你便听他一句吧。”孟旭跳下马车,在他们身后远远地说了一句。
她停止挣扎,不再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面前这张俊逸暴戾的脸。
“你究竟怎么回事,跑了一趟旬州,竟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回来?”韩嵩问。
“韩嵩,何必要装模作样!你敢说你不知道楚畅的手段?!你敢说一点儿都不知情?!你们想要对付楚昊,便拿女人来开刀,实不是君子所为!”她显然气得够呛,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都嚷了出来。
韩嵩突然笑了起来,好一阵才止住,沉声道:“马上便要关城门了,你不是想进城吗,我带你进去。”
说罢,不顾她的反抗,强行将她拉到马车旁边,躬身将她抱起,扔上马车,然后也跳上来,将她拽进车内,对外说道:“孟旭,进城。”
“你这个登徒子!”她反手便是一记耳光扇过去。
韩嵩一把擒住她的手,说道:“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没有我,你怎么进得了城?”
她顿时哑了口,抽出手来,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便转头面向窗外,不再理他。
好一阵不见她说话,韩嵩问道:“你怎么会受伤的?严不严重?”
想要查看她受伤的地方,伸出手去,忽又想到两人终归是男女有别,实在不便,只得又惺惺地收了手。
第207章()
等了一阵,还是不见她回话,便扭头查看,只见她已靠着车壁睡着了。
他细细端详她好一阵子,摘下她面上的布,将她额前散落的长发细心地掖到耳后,嘴角的笑纹逐渐加深了。
他忽然撩开车帘,对孟旭说道:“去海棠街,如意馆。”
“如意馆?”孟旭不懂了,那如意馆是什么地方?是伶人馆!名义上都是艺伎,实际是个什么去处,孟旭再清楚不过了。
当今盛行男风,伶人便成了众多贵族们借以炫富的资本,多以包养某个名伶而自豪。
“你以为如何?带她回府?送她去谦王府?还是送她到安王府?又或者是送她回欣苑?跟你说,哪里都不安全,我得找个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安置她,任谁也找不到,我才放心!”韩嵩喝道。
孟旭哦了一声,恍然大悟,赶忙往如意馆方向驶去。
孟旭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了,暗道:将军越发不同了!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如意馆后院的清晤轩。
“楮墨,她是你什么人啊?你竟然如此紧张她!”一个俊美清雅的白衣男儿,斜斜地靠在韩嵩身后的竹榻上,半眯了眼帘看着坐在床前的人。
而韩嵩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那个一直酣睡的女子。
即便医婆给她处理伤口,她都未曾醒来,所幸医女说她伤口并无大碍,只是因为太累的缘故,睡着了而已,他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韩嵩扭头,神色凝重地看着那俊美的男子说道:“络敏,甭管她是谁,你只管替我好好照顾她便是,她要什么便给她什么,只是不许她出如意馆的门,明白吗?”
“嗯,既然交到我手中,你便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那俊俏男儿脸上略有一丝疑惑,但稍纵即逝。
“让绿儿来服侍她,你该避讳的还得避讳!”韩嵩面色一凛,毫不隐晦地回头说道。
那年轻男子脸上出现一抹嗔怒之色,一下坐起身来,冷哼一声:“哼,我络敏何曾那般不堪?竟然需要你来提点我?”
韩嵩终于笑了起来,道:“行了,知道你仗义,这事儿你给我办好了,届时捧你做头牌名伶。”
“用不着你操心,敏如此甚好。”络敏脸上愠色渐起。
韩嵩起身,走到络敏所在的竹榻旁,正色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在意的不是这些,我记得你的好便是,今日我还有事先走了,明日再过来看她。”
络敏收拾了脸上的不快,静得看不到一丝情绪地随在韩嵩身后,将他送出如意馆。
两个时辰之后,趴在床榻上的她,终于慢悠悠地醒转过来,她昂起头瞧了瞧四周,有一瞬间的错愕,忽地想起睡着之前是同谁在一处,不由得吓了一跳。
这房间既不像女人的卧房,也不像男子的房间,在她印象里,韩嵩不过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绝不会有如此的内涵。
这间屋内,除了字画以外,还有筝,瑶琴,玉箫等乐器,而且装饰极其清雅别致,既有女子闺房的细腻,又有男儿特有的洒脱气质。
她不禁暗自猜测,得是怎样的一个人,才配得上住在这里面?
“姑娘,你醒了?”
忽地听到陌生男子的声音就在耳侧,她吓了一跳,扭头四下张望,终于发现床尾帷帐外立着一人,一个精致的年轻男子。
他的精致不光是在眉眼之间,更有举手投足之中的气质,他一身雪白的丝质细绢长衣,衣襟上绣有长枝白玉兰花,胸前微微敞开一点,露出一节儿莹白的锁骨。
令她不解的是,明明不认得他,为何对他竟有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你是何人?我这是在哪里?”她努力翻过身想要坐起来。
“你别动,我过来便好,小生络敏,艺名敏公子,你现在在如意馆我的住处。”他转到床前,扶她坐起,避开她背上的伤,让她半靠在靠枕上。
又道:“楮墨将你交予我,我定会好生照顾你,想必姑娘饿了吧,我已吩咐绿儿熬了粥。”
说罢,回头吩咐侍婢绿儿端粥上来。
刚听到如意馆三个字,她还没觉出什么来,见那络敏穿戴和举手投足,甚是娟秀细致,与一般男子不尽相同,遂醒悟过来如意馆到底是何去处,早前也听楚昊和凌霄无意中提起过。
这里,绝非自己该留宿的地方,看来,又被那该死的韩嵩算计了,他是想看她的笑话不成?
她愤然道:“楮墨便是韩嵩?”
见她脸上神情几番变化,便已明白她猜出自己身在何处了,他抿唇浅笑,说道:“正是,‘楮墨’是我们私底下的称呼,习惯了,一时没改过来。”
她咬了咬牙:“他为何要将我送到你这里来?”
络敏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但转瞬便明白自己是误会了。
她一脸的坦诚,眉眼清冽,没有一丝瞧不起这里的意思,只是真切想要知道为什么不送她回家,或者别的去处罢了。
“他是打算戏耍我?还是软禁我?”不待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