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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答应过,嬴政此刻才更加为难。
她的眼眸中燃烧着灼灼斗志,她对于残酷的战争无丝毫畏惧之『色』。
嬴政深深看了姚木兰一眼,答非所问道:“在决定出征之前,我希望你能见一个人。”
谢谢大家的支持,推荐一本书,书名《娱乐圈玄学日常》,作者名:江南萌
第70章 天命可违()
又是一声震天霹雳; 姚木兰怔然望着嬴政,语调微微上扬:“见什么人?”
她脑海在一瞬间闪过了许多人,蒙兴、王翦、甘罗还是当初教她读书的太傅成樾子。
“来自楚地的大巫巫岐。”
嬴政没有卖关子; 姚木兰呀了一声,恍然大悟道:“是他。”
说来也怪,来秦国这么久了,姚木兰从未见过这位神秘的大巫; 仿佛完全忘记了这个人一般。
她依稀记得,当初嬴政与蒙家缔结的盟誓就是靠巫岐达成的; 他在梦中与她相会; 也是巫岐的功劳。
大约是巫岐的神秘,以及他的特殊; 让姚木兰潜意识中对他有几分忌惮。
“嗯; 行军打仗是大事,总要卜算吉凶。”
如果不是因为穿越本身就是怪力『乱』神之事,又亲眼见识了巫岐神秘莫测的秘术,姚木兰一定要跳起来反封建『迷』信。
但此时此刻; 看到嬴政郑重的神情; 她心中也生出一丝微妙的紧张:“好。”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嬴政开了门; 湿润的雨点卷着泥土腥味冲了进来。
“下雨了。”
春末夏初,惊雷阵阵;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姚木兰望着暗沉的天空; 言语轻的像叹息。
嬴政牵着她的手,往前走了一步,缓声道:“朱雀,备伞。”
“喏。”
风雨中传来一声喏,姚木兰眺望远处,仿佛有一道人影闪过,又仿佛只是花木晃动的影子。
雨水顺着屋檐砸在泥土里,形成一个个小小浅坑。
两人默立长廊下,黯然无语,风灯被吹得飘摇欲灭。
“主人,罗伞到。”
姚木兰刚察觉到有人接近,长廊下就出现了一个单膝跪地的身影。
对方低着头,面容隐匿在晦暗的灯火中,嬴政接过伞,朝他点点头:“下去。”
这次姚木兰看的分明,那人魅影般冲入风雨中,几个飘忽的起落就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她由衷叹到:“你手下能人异士,越来越多了。”
“天黑路滑,小心一点。”
嬴政将伞撑开,牵着姚木兰小心的叮嘱,待她迈出脚时,忽然又伸手拦住了她:“等一下。”
“嗯?”
姚木兰疑『惑』的看向嬴政,他将伞放到了她手中,一双沉静明亮的眸子,如同夜『色』中浩瀚大海里的唯一灯塔。
“上来,我背你走。”
他转过身去,微低了身子,示意姚木兰伏在他背上。
姚木兰手中握着伞,呆了片刻后,没有说败兴的话,抿唇一笑扑到了背上:“背不动时说一下,不要把我摔到泥坑里。”
嬴政稳稳起身,低声笑了一下:“不会的,寡人——放下天下,也不会放下你。”
他后半句话说的很轻,雨水拍打在锦绣罗伞上,噼里啪啦的冲散了他的话。
姚木兰一手攀着嬴政的肩膀,一手举着伞,凑近了他的耳朵问:“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抱紧了,别被雨水吹到。”
嬴政稳稳走在青石板路上,身后人柔软温暖的身体,紧紧贴着他,让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无关欲念,只是一种让他平静安宁的气息。
“这是你第一次背我。”
姚木兰回想了一下,嬴政以前似乎只抱过她,所以伏在他肩上兴致勃勃的提了句。
“我只背过你。”
嬴政一句话,让姚木兰笑靥如花,她伏在他颈窝中,调皮的吹了口气,他身子打了个激灵,无奈道:“别调皮。”
风雨中,他背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天地前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深夜的雨声总让人产生清冷凄楚之感,姚木兰听着冷雨,心里好似揣了一轮滚烫的红日。
这种安心的感觉,让姚木兰童心大起,在嬴政背上轻声的哼起了零散不成调的歌。
嬴政听了一会儿后,突然开口:“你要听我唱歌么?”
“你还会唱其它歌么?”
姚木兰双手捂着嬴政的耳朵,为他取暖,有些惊讶的问到。
嬴政轻笑了一声后,调整了气息,开口唱了起来:“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这个时代,唱歌的调子和现代有着明显的区别,如唱如颂,说不上有多委婉好听,却能将人情感淋漓尽致的抒发出来。
姚木兰认真听着嬴政唱完这首曲子,心中盈满了欢喜,倾身咬了下他的耳垂:“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电闪雷鸣,姚木兰心中欢悦难言,伏在嬴政背上,继续唱起了她不成曲儿的调子。
平阳宫到了,朱门紧闭。
“放我下来,就剩下几步路了。”
姚木兰不太习惯在外人面前秀恩爱,挣扎着要从嬴政背上下来,他轻轻松手将她放到了地上。
“要叩门么?”
姚木兰话音刚落地,门突然开了。
“巫岐恭迎大王。”
一个佝偻着身子穿着绣着繁复花纹长袍的老头,将门打开,恭敬的朝嬴政行了一礼。
“免礼,这就是我与大巫提过的姚姬。木兰,这位是大巫巫岐。”
“您好。”
姚木兰不知该如何打招呼,尬笑着说了声您好。
巫岐话不多,他将二人迎入门中后,披着蓑衣缓步将二人引入内殿。
整个平阳宫静悄悄的,没有一个服侍的人,这让姚木兰多少有点儿惊讶。
走入灯火昏暗的内殿后,各种稀奇古怪的陈设让姚木兰大开眼界。各式各样的龟甲,『色』泽古朴的羊皮卷,各种兽骨和羽『毛』,还有大大小小的陶罐。
室中陈列,几乎满足了姚木兰对于巫师的猜测和幻想。
青铜貔貅口中吐着袅袅青烟,带着辛辣酸涩感的香味,让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的姚木兰有些不适应。
她跟着嬴政一起跪坐在长案上,巫岐从博古架上拿下一枚龟甲,接着跪坐在两人对面。
“不知大王意欲占卜何事?”
巫岐声音听起来十分嘶哑,明明他问的是嬴政,但姚木兰总觉得他看的似乎是自己,有一种被看透的错觉。
“猎鹰军即将出战,请大巫占卜吉凶。”
嬴政面容沉静如水,袖下手指微微蜷起,心中隐忧绵绵不可断绝。
姚木兰在秦国待了这么多年,也知道这个年代,诸侯国每逢遇到大事总要进行占卜。
然而,这一次占卜与她密切相关,让她很难不紧张。
巫岐没有过问太多,他脸上皱纹很多,像风干的核桃仁一样,却有一双深邃的眸子,仿佛天下事他都知晓一般。
姚木兰望着巫岐在龟甲上凌『乱』的打出几个小孔,接着又将龟甲架到了炭火盆上。
龟甲被灼烧时,散发出一种刺鼻难闻的味道,大约一刻钟后,姚木兰亲眼看到坚硬的龟甲上出现了许多裂纹。
巫岐用粗糙干枯的手抓起龟甲,凝神静气之后,将它抛到桌案上。
龟甲打了两个滚儿,晃晃悠悠的停了下来,有裂纹的一面刚好朝上。
姚木兰出神的望着这一幕,龟甲上的裂纹十分复杂,像抽象派的油画,又像写意山水图。
吉,还是凶?
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不安的等待着巫岐的宣告。
巫岐微闭双目似在沉『吟』,许久之后睁开眼睛,缓缓道:“吉,遇黄帝战于坂泉之兆。”
听到吉字,姚木兰心中一喜,笑意从眼角眉梢散开,嬴政神『色』依旧沉肃。
但这一卦的意思,姚木兰其实不太明白,她看了嬴政神『色』一眼,小声问道:“是有不好的地方么?”
嬴政握住了姚木兰的手,严肃的问了巫岐一个问题:“依大巫观之,木兰运势如何,寡人愿借运与木兰。”
这一刻,姚木兰终于明白,为什么嬴政要求她出发前见巫岐一面了。
她抓紧了他的手,用力摇头,态度坚决道:“不,我不同意。”
运势虽玄妙,但从很多事件上,姚木兰发现它确实存在,而且非常重要。
嬴政身为未来的千古一帝,身上运势自然十分霸道。然而,他若将运势借给她,对他而言绝非幸事。
巫岐对嬴政之言并不惊讶,他没有立即阻止,而是将话题引到了旁处:“大王,巫岐曾斗胆占卜过您的婚事,卦象显示大吉,是谓【凤皇于飞,和鸣铿铿】。”
嬴政闻言,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大巫言下之意是?”
“大王无需借运于姚姬,她的运势与大王密不可分,王军到处所向披靡。”
巫岐的话,减轻了嬴政的不安,却让姚木兰呆在了原地。
想起之前嬴政头痛难忍的模样,她颤声问道:“大巫,我借了大王的运势,是否会对大王有所损伤。”
嬴政目光锁定巫岐,示意他不要多话。
巫岐领会之后,收起了龟甲,慢悠悠的说:“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
姚木兰跪坐的腿脚发麻,怔怔的问了句:“大巫的意思是,我与大王需要同心同德?”
“善,刚柔者,立本者也;变通者,趋时者也。”
巫岐说罢此言后,紧闭双眸再不言语,窗外雨声渐止。
嬴政起身,手伸向姚木兰,她忍着腿脚酥麻感,握住他的手,两人并肩出了门。
宫室幽旷,杂草丛生,雨水盈成浅滩。
嬴政牵着姚木兰的手,一路无言出了平阳宫。
离别在即,心有戚戚,以身许国,又何以朝朝暮暮。
第71章 且试锋芒()
离开咸阳前; 姚木兰随蒙兴回了蒙家一趟。
小蒙恬长大了许岁,单从身高看,不像六七岁的孩童; 比八九岁的孩子都高。
他一脸稚气的向姚木兰行礼,得知他们即将征战沙场时,眼神中全是崇拜。
“叔父,小叔叔; 我以后也要像你们一样,成为顶天立地的大将军!”
蒙恬挺直胸膛; 一脸认真的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姚木兰蹲下身子『揉』了『揉』他的头发; 神情有些怅惘:“小蒙恬,你要记住; 战争的目地不是杀戮; 而是停止无休的征战。”
蒙恬眼神过闪过片刻茫然,接着又坚定的说:“身为蒙家人,国有战,不得辞!”
他慷慨激昂的话; 让姚木兰有些心酸; 蒙兴朝蒙恬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姚木兰捏了捏蒙恬瘦下来的脸蛋儿,接着站了起来。
“蒙恬; 战争的意义在于和平,蒙家子弟抛头颅洒热血; 为的是让子孙后代不再为战『乱』所苦。”
这句话对蒙恬而言有些难懂,他目送着姚木兰和蒙兴离开; 双手紧握成拳状。
他希望,祖父、父亲、叔父、叔叔,所有奔赴战场的人,都能平安归来!
姚木兰和蒙兴从咸阳归来,下达了出征的消息,猎鹰军上下为之一震,一扫先前颓靡之势。
秦军骁勇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