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缁衣莲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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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苼抬头一看,叫了声“糟糕”,立马侧身避过蹲下身子,任祁千儿如何催促也不起身行船。

    无奈,祁千儿将蒿杆握在手里,问莫记:“你会吗?”莫记摇头。他两人自小都长在西北雪域,哪里会撑船,长蒿摇摇晃晃舞起来,小船并不前行,只原地打着旋儿。

    祁千儿将蒿杆一扔,又去拍那香笙:“我说,你在耍什么花招。”

    香笙忙对她眨眼:“噤声噤声,你们划一段儿,离开再说,离开再说。”

    大船上那人见了,便道:“我瞧那位姑娘身子不适,老夫择艘小船从你们一程吧。”

    莫记拱手称谢,待小船近前,两人跃过船舷,再看香苼,却见她以衣袖遮住半面,慢吞吞地挪动身子。

    祁千儿奇道:“你起什么幺蛾子?躲什么躲?”

    香苼朝她摇手。却听那官员又道:“且慢一慢,这位姑娘老夫似乎认识。把他们带上来。”

    香苼再也避之不过,放下衣袖,抬头叫了声“爹”。原来她竟是当朝杜宰相的独生女儿。

    杜宰相多年不见独女,本来甚为思念,未曾想能在这里见到,先是一喜,继而又想起她乃是从宫里逃出,长年栖身青楼,不禁甩手怒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爹!都给我带上来!”

    这正是迎骊歌公主回宫的一行人马。

    祁千儿与莫记在此处被截住,令返回的独孤飞抚掌大笑:“以为你们跑掉了,最终还是落在我手里吧。”

    祁千儿道:“这东西本是沈家的,我们还给原主。到你手里,休想!”说罢,她将那金光灿烂的莲华交给了刚册封的大唐公主骊歌。

    得了莲华的骊歌却纠着眉,将那金灿灿的东西翻来倒去:“不就是一坨金子吗,母亲说了,这是个骗人的玩意儿,哪有什么秘密。也罢,回宫里交给皇上,你们谁要向皇上讨去,反正我不稀罕。”

    莫记再次见她,得知雪慎已大好了,也是高兴,道:“你受封后还未拜见,已立下一功。回去后你的皇兄对你应该差不了。”骊歌很少见他正色说话,知他为自己担心,心中甚是感激。

    莫记与祁千儿不便久随官军,翌日便行告辞。香苼倒是随了众人,一同返京。

    她与骊歌年纪相仿,又早已相识,不过一日,便搬到一个房间,整日在一起,分享些闺阁女儿的小心思。

    “原来你当日进宫是要被封为皇后的。放着皇后不做,姐姐却偏要跑来花楼里。是皇上哥哥难看得吓人么?”骊歌痴痴调笑。

    “皇上好不好看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我不喜欢他。小妮子,我问你,给你封个皇后你要不要?”香笙问。

    骊歌抿着嘴:“待我想想啊。”她心念一动,便想起雪慎,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不行不行,不要说是皇上,玉皇大帝来了我也不要。”

    “知道。你这小妮子,心里只有那大和尚。”两人呵呵打闹在一起……

    京城近了,骊歌的话却少了。

    京城并不陌生。可是上次在京城,是在市井里。京城的市井与别处的市井,虽景致不同,可感觉无二,都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自由呼吸的空气。而这次,却是要走进禁城,住进大明宫里。那个房屋沿中轴线端正排开的地方,那个把天空圈禁成四四方方巴掌儿大的地方,那个享有无上皇权尊荣富贵的地方,也是那个让母亲受尽委屈最后逃命出来的地方……

    有多少的繁华,就有多少的落寞;有多少的宠耀,就有多少的禁锢。还未进宫,骊歌已感到那来自皇城的压抑的空气。

    她执意要去趟骊山行宫。“我想先去瞧瞧我出生的地方。”她说。

    杜宰相望着她乞求的眼神,点头应允。

    骊山的春寒刚过,从山下到山尖,万木复苏,山花吐蕊,渐次苍翠浓郁。骊歌坐了车辇,只挑了四个随从,沿山道一路行来。

    骊山行宫是先皇惯居之所,新皇并不常来。缺了皇权眷顾,偌大的行宫并不显如何恢宏,只在杂花绿树间露出斑驳的飞檐红墙。

    骊歌在门前下辇,逛上一圈。空阶无人,长廊当风,庭院中只零散几个老妇,修剪林木,捡拾落叶,木讷地望着来人。丛木中鸟雀倒欢,指爪落处,叽喳歌唱两句,又鸿飞而去。

    骊歌心生凄意,更兼想起雪慎,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她倚身廊边,取出随身携带的绮绿鹅黄笛,吹了一曲又一曲。直到日头渐西,才望着天边白云,无端叹息。

    “贵人姐姐为什么不开心?”骊歌回头,见是一个八九岁的女童,粗布麻衣,梳着两个发髻。

第33章 水月幻化8() 
骊歌抚着她脸,勉强而笑:“因为有不开心的事。你是谁呀?就住在行宫里吗?”

    那女童抬手一指:“我妈妈在这做工,我也住在这里。这里可好了,美得像仙境一样。姐姐,我带你瞅瞅?”

    此刻骊歌哪有心思,只讪讪摇头。却听那边早有老妇呵斥女童道:“七丫,到哪野了一天,还不快回来,不省心的东西。”

    女童含糊答应,又向骊歌道:“真的,姐姐,我不骗你,外面有个热热的湖泊,可漂亮可舒服了,你看了保证高兴。”

    骊歌报以一笑。她不愿拂小孩好意,便依着方向往旁门出去。行得百余步,果真见树木间云蒸雾腾,幻化不实,仿若仙境。走近了一瞧,却原来是山顶之上有个温泉湖泊。

    这一路思虑过甚,骊歌颇感疲惫,不禁倚在湖边,脱了鞋袜,将一双白皙玉足放入温热泉水之中。浸得半刻,复又解下头上钗环,望着湖中倒影捋着如瀑黑发。

    她闭上眼,仰着头,说不上在想什么,只觉这回宫之路是压抑的,压抑得心上难受,于鼻息间无端叹息。

    “怎么,不愿回去?可是一路之上受了委屈?”熟悉的声音,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声音。

    骊歌回头,喜得跳起身来。来人不正是雪慎。他依旧一袭佛袍,一挂念珠,唇角含笑,眉眼温和地看着自己。

    骊歌依依去扯他衣袖,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末了,却湿了眼眶,嘤道:“师父,你怎么……怎能不辞而别。”

    “不辞而别,不信而来,世事无常,本来如此。倒是你,不可执着。”雪慎温言。

    “我……我没有执着。”日思夜想的人来了,就在自己身前,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却不知如何启口。

    寂静晚山,氤氲水汽,流云在天,幻化无形。

    骊歌立着,她的天地世界仿佛都一齐静止了,只听见雪慎的呼吸,还有自己怦怦心跳声。

    雪慎仍然微笑:“那日我走了,你哭了鼻子,嗯?”

    骊歌不争气地点头:“师父走了,骊歌便提不起精神。”

    “以前没认识我时,你不也生活得挺好,还和从前一样嘛,哪里有什么可忧愁的呢?”雪慎道。

    “可是……可那是不一样的,师父你知道。”骊歌小声道。

    “小孩子,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所以才叫你不可执着。”雪慎的声音沉稳好听,虽是言别,虽说离散,也让骊歌的心沉淀下来。

    离别当前,入宫在即,她轻轻吸了口气,忽地不想再做他眼中的小孩子。

    她赤着双足郑重立于雪慎身前,伸手解了胸前带子。衣衫滑落,绣着金鹊的裹身肚兜衬得肤容愈发如雪。眉目如画,樱唇欲滴,她披着温热氤氲的水汽,仿佛长于山间仙境的精灵。

    雪慎微微一愕,别过头吩咐:“小孩子,别胡闹,快把衣服穿上。”

    骊歌咬着唇:“师父,此去宫里,祸福难料,前程不知。香苼姐姐说,富贵对女子来说是场灾祸。她自小承欢于杜宰相膝下,宠若明珠,日子到了,还是难免被送入宫中,选为妃嫔。而我虽是公主,与皇上兄长不过头次见面,又何尝能盼他怜惜于我?说不定,说不定,为了江山社稷,君王一旨下来,便要我去胡蛮之地和亲。师父,不是骊歌不知羞耻,这般做看轻自己也看轻了你,我只是想,只是想对你说……。”

    她顿一顿,仿佛鼓足了勇气一般:“这一生一世,无论到了哪里,骊歌心里,都只有师父。师父,你真的不愿再看看我么?”说至后面,已声细如蚊,几近乞求。

    雪慎面色不改,却内心惊动,想她小小年纪,刚与至亲相认,本该欢喜无虑,却不知哪来这般隐隐忧伤。

    雪慎拾起衣衫,轻轻为她披上,安慰道:“别怕,宫里又不是虎穴龙潭,皇上是你一母同胞的兄长,哪会不知回护于你?还有你的母亲、落微,我们都会在你身边。”

    “可是,可是我只想一直跟随师父。”她的担心、她的忧虑、她的忐忑、她的揪心,其实只与雪慎有关。

    怕从此一别后,各自天涯,便成陌路。

    何时江湖再相逢,碧海青天夜夜心。

    雪慎温和一笑:“都是缘起,别哭鼻子,以后还会有机会结缘的。”他修长的手指为她系上胸前衣带,为她擦去腮边泪水,他笑着说:“小孩子,哪这么多心思,快回去罢。”

    骊歌嘟着嘴,乖巧地点头。

    她坐上车辇,车角缀着的铜铃一路叮铃叮铃,像她无数次的撩帘回望。立于清风里的雪慎,与这山中清风一样,温和无争,清净庄严,他背后是连绵起伏的黛树青山。

    观色如聚沫,持戒为妙音。

    这是僧人所独有的潇洒,是有别于凡尘俗世的光明相好,是骊歌所期慕和向往的,是身心皆可安定的家园。

    而她即将要回到的家呢,那个皇宫,那个四四方方的天,只是徒有名义上的概念罢了,那里不值得期待。

    雪慎说,不辞而别,又不信而来,缘起缘灭,原属自然。你不可执着!

    可是,道理明白,不等于就能心上放下。

    对一切美好事物的期望和希冀,都是我们自己在捆绑束缚自己。更何况,眼前的人还那么美好,美好得仿佛不属于这污浊的红尘。如何能不教人心生期待和企盼呢?

    骊歌第一次感到了难过,是少女心中情窦初开感于离别的难过,像山间落英缤纷,冉冉随水逝去,是种含藏美好和隐秘的忧伤,与以前的难过皆不一样。车辇中骊歌抓紧了衣袖,捏紧了指尖,她想,她终究没有福气,能常伴于他的身旁。

    而雪慎只对她微笑。他醇和的声音,宠溺地,叫她小孩;他清凉的手指,坦然地,为她系上衣带。

    骊歌咬着唇,眼眶湿润,她知道,这爱无关风月、无关男女,是他,散于众生之中,普遍一切没有差别的怜悯与慈悲。

第34章 山河飘零1() 
(一)星华盛

    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沙。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骊歌公主,长于民间、单纯活脱的骊歌公主,初入唐宫、仪态万千的骊歌公主,赐居于大明宫星华殿中。

    皇上只一个亲妹,千里迢迢迎了回来。星华殿的气派,是不可想象的。

    红枝雕砌的云纹如意座上呈着流光宝镜,那黄铜只有娟帛厚度,整整一面,大得可照下整个人影。骊歌端坐镜前,任身前八个宫女穿梭忙碌,轻纱胧袖一层复一层,珠翠钗环一支又一支,东珠璎珞的项链挂满脖颈,玉镯金钏在臂间叮铃叮铃。

    骊歌望着镜中自己,绛唇如杏,腮红若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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