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怎么可能!谁敢得罪秋玲师姐,听说秋长老当场便晕了,掌门和另两位长老也都出关了!”
……
方棋远远的看着一行人的表情,垂下眼睛。
有的人是真的吓坏了,表情呆滞。还有的人是一脸好奇和心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听刺激的鬼故事,对死者的缅怀和沉痛不见半分,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摊在地上的几名弟子直翻白眼,虚弱道:“是真的……我看到了,死状很怪异,衣服……衣服一点事儿也没有,但是人……已经没个人样了!分不出来骨头和肉,满地是血,只有头好好的……呕!”
话没说完,那人捂着嘴干呕起来。
然而比他脸色更差的是另外瘫坐在地的几名弟子,衣摆上染着血迹,不知是想到什么,满脸是汗,像是随时会晕死过去。
方棋听那几人说的又吓人又少儿不宜,想起站在旁边的小孩,连忙低头看他,果不其然,小孩的脸色不太好看,一副受惊的样子。
方棋见他露出软弱之态,登时一颗心软下来,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哄他道:“脸色好差,怕了?”
鸿元直勾勾的看向他,眼中似是带着困惑,低低道:“我昨天……做了个梦。”
方棋云里雾里一会,不禁失笑,眼前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他还有心思纠结梦,果然还是小孩啊。
“怪不得你昨天晚上跑出去了,”方棋乐意不让他纠结派中弟子的事,道:“是不是做恶梦了?害怕了?没事,一个梦而已。”
鸿元默然不语。
脑海中混乱细碎的片段闪过,人的尖叫,满地血泊,刺眼的银光……往细了想他便开始疯狂撕裂般的头疼,鸿元脸色苍白,不顾一切的继续深想,却依然摸不出头绪。
真的是梦?
他们所在此地正好是那三名青衣弟子的住居外面,秋玲身份特殊,独居一院,外人不能随意踏入,死了也不例外。陈冠是高等弟子,住所离此地颇远。
这时拐角处有十多名蓝衣弟子匆匆赶来,看衣服应当是高等弟子,带头的是一个矮小却气盛的男子
“青桂师兄!”有眼力见的纷纷叫人。
男子拨开众人,扬声道:“谁和青丰三弟子住在一起?”
众人齐齐让开,露出瘫坐在地带着血痕的几名弟子,那人问道:“你们几个和他们住在一个院里,期间就没听见什么动静?”
青衣弟子脸色蜡黄,大口大口的喘气,他就和青丰临床同睡。
“没、没听……听见,醒来就这样了……”被迫回忆那样惊惧的一幕,他的眼白不断上翻,突然嚎啕大哭,“我要下山!我不要在这里,后山真的有鬼!我想我娘,我要去找我娘!”
死不可怕,可死的这么凄惨的真没见过几个,可以想见生前受到多痛苦可怕的折磨,足以把人吓疯。
听闻后山有鬼几个字,青桂脸色微变,尚没来得及问话,哭叫的那人爬起来就跑,只见两名高等弟子站起来,飞快追上去,一人抱着身体,一个抱着脑袋,两人合力一转,咔嚓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响,青衣弟子嘴角溢出血沫,已然气绝。
在场几十人,一下子静了下来。
青桂环视众人,一字一顿道:“这件事谁也不许往外提!”
随后远处一个白叟老人慢步走来,众弟子小声叫:“青长老。”
青桂垂头上前,耳语了几句,白叟老人蓦然变色道:“后山?!”
青桂点头回应,退到一边。
白叟长老沉吟片刻回过神来,低头下扫了一眼尸体,眼中透出嫌恶和鄙夷,冷道:“我青风手下没有这么不争气的弟子!看你们这点出息!丢风瑶派的脸!”
青桂道:“听见没有?怕什么,有掌门和长老在,断然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这个仇,风瑶派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方棋远远的听着好笑。
堂堂秋长老的亲生女儿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没了命,那时候你们这些所谓的掌门长老去哪里了?真不是在瞎吹牛?风瑶派不会善罢甘休……敢问是不会和谁善罢甘休?
青长老岁数最大,想必是出来危机公关、安抚民心的。
“近日封山,风瑶派弟子一个也不准下山去!还有……”阴鸷的眼睛转了一圈,厉声道:“谁敢乱嚼舌根子,下场跟他一样,听到没有!”
看那老头的眼睛滴溜溜转,方棋忙把鸿元往身后拉,把他藏在身后。
说起来鸿元之所以能入风瑶派,多亏了这位青风长老。意外探知鸿元的天才资质以后,将其收入门下,这一点不得不让人感激。
然而鸿元沦落成这幅鬼样,青风也是一样的功不可没。
青风长老一心想靠着鸿元出人头地、扬名天下,寄予了极大厚望,甚至于废了手里原有的大弟子,立鸿元为大师兄。
未曾料到小孩不争气,刚入道便失了修为,给青风当头一棒。然而这位长老明明大失所望,视他为眼中钉,却意外的只是废了他大师兄的名号,名头上仍旧保留风瑶派的高等弟子。
方棋当然不会认为这是青风法开一面,心地善良。
一个曾经的废物大师兄,一个废物高等弟子,却压了众弟子一头,如何不招人怨恨?
青风长老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示意手下弟子把尸体抬走,然后带着几名弟子往死者的院里走了一圈,未过几分钟,飞快的赶出来。
清风徐徐,吹来一股浓稠难闻的血腥味。
一时之间没人顾得上他们,鸿元和他拉开距离,低声嘱咐道:“不要惹事。”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要偷懒。”
方棋:“……”有这么教人的吗?
鸿元蹙眉看他,满心满腔的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在如狼似虎的风瑶派,怕他吃亏。只恨不能时时刻刻牵着他,看着他,才会稍微觉得安全放心。
可他更清楚,跟着他才是危险的。
鸿元深深看他一眼,才一步三回头的往西南方向的院落里走去。
方棋始终注意这背后的动静,从小孩开始像个小大人一样叮嘱这个叮嘱那个的时候就知道这是在道别,等了几分钟回头,果然人不见了。
第33章 意外()
以往鸿元早起起来,来到风瑶派的第一件事是清扫登山梯。不过现在入了冬,日趋寒冷,深夜尤甚,许多弟子夜里不想出门,大多都备了夜壶。这样一来,早起的第一件事便成了清理高等弟子的夜壶,其次才是打扫山梯。
高等弟子在三类弟子中人数最少,也有几十上百人。而登山梯近千阶,两件事都不是轻松的差事,忙起来饭都吃不上并不罕见。
可他每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扫完山梯后是提水洗菜做饭刷碗洗衣扫院子等一些不固定的杂活。
总之,高等弟子是少爷小姐,负责玩耍修炼,偶尔下山历练。灰衣弟子和青衣弟子也干活也修炼,素来浑身……半工半读。
鸿元是万能贴,哪里需要贴哪里,要干活要受气要被骂要挨揍,上到掌门长老下到灰衣弟子都能对他呼来喝去,每天都很忙。
小孩不能一人分饰两角,倒完夜壶才能扫山梯。
于是方棋探头探脑,发现鸿元没了踪影,脚下一拐,往山道的方向走去。
方棋没来过前山,沿路走到山道上方打眼往下一看,山道两边青石林立,绿草萋萋,而山梯高而陡,倾斜的十分厉害,大约呈五十度向下,这样的山路若是下山的时候跑得快了,基本上像是在跳楼。
但就是如此,给风瑶山更添几分神秘,颇有点仙风道骨的风姿。
因为每天都要清扫,山道上面的树底下就放着扫帚,方棋抱着扫帚过来,把小鸭嘴兽从袖子里提出来放在一边,免得一会扫地的时候把它飞出去。
小鸭嘴兽抱着一棵草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
“怎么了这是?”方棋奇怪的低头看看它,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精神,本以为它歇一晚会好一些,没想到一夜过去,反而更蔫了。
小鸭嘴兽虚弱的叽了一声,扒着方棋的裤腿往上爬,骑在他脖子上。
方棋拍拍它屁股,开始扫地,扫了十多级方棋开始骂街。
风瑶派除了招生的时候,很少有人上来,而一上一下很费功夫,山上的弟子没事也不会往山下跑。再加上山路两边都是树和草,山路两边和上面也没有窝棚盖着,荒郊野外的怎么可能没点落叶草屑的?就算一整天都扫山梯,上面扫完扫干净了,一阵风刮过来,树叶乱飞,不还是照样跟没扫一样?
所以风瑶派的那几个长老是多撑得慌才让人扫山梯,还天天扫。摆明了折腾人。
昨天刮了大风,山路上倒没多少落叶,方棋飞快的在地上呼啦扫帚,扫的飞快。原先是站在上面扫,发现一直低着脖子颈椎疼,而且山阶很高,不大方便。过了三分之一方棋站到下面,一边扫一边倒退往下,速度比之前更快了。
他一心想着给鸿元惊喜,等小孩来了以后发现他已经扫好了,小孩可以趁这段时间偷歇一会。哪知扫了二分之一,小鸭嘴兽咕叽咕叽叫,紧张的勒住他的脖子,方棋抬头一看,心脏差点没跳出来!
这山级是很高的,一阶大概有二十公分高,而且又陡得厉害,他一阶一阶的下都得非常小心。鸿元从上往下跑,小小的个子一步迈四五级,几乎像是在飞着跳!
方棋看他飞快赶来,下意识迈开腿张开手臂,怕他一不小心踩空滚下来,随时准备接着。
鸿元在他跟前两三米停下,比他高出一个头,方棋拄着扫帚眼巴巴看他,等夸。
鸿元喜怒不显,沉声问:“你怎么在这里?”
方棋:“……”
这个质问的语气是几个意思……他又没做错事。
山上山下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两个对视,方棋郁闷道:“这里又没人。”
谁会没事找事从山上往山下来找麻烦啊。
鸿元没理他,从后山的时候就没让他干过什么太重的活,到前山来怎么舍得让他扫这么长的山道?
小孩一声不吭,三步并作两步走下来,从他手里抢走扫帚,不带什么情绪的说:“你上去。”
方棋脸有点绿,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说完小孩四下看看,摆出一副不认识他的表情,接着继续扫山路,小孩的速度比方棋快出许多,没多大会便走出几十米外。
不放心的抬头看看,那人还站在原地,没上山去也没跟着他下来,臭着脸瞪他,有点委屈。
鸿元失神看他,明知道不合时宜,心还是软得一塌糊涂。
方棋正咬牙切齿的生气,鸿元便倒背着手踱步上来,方棋以为他又是来找事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先发制人道:“这路不是你家的吧,你别撵我,撵我也不走。”
鸿元轻笑一声,似是笑他孩童心性,道:“伸手。”
方棋嗯一声,不明所以看他,小孩从他身侧捞过手,展开他手心,放了一把橘黄色的枣子那么大的小果子。
方棋:“???”
鸿元道:“在这里等我,吃完我就回来了。”
说完不待他回答,小跑着回去,一边倒退一边扫地,扫帚使得得心应手,从左到右,从右到左,一条龙似的弯曲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