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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常居士笑道,“你识得了杨家铺子的掌柜,再抄书挣钱就容易得很……”
阿暄『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
“所以今日的任务就不是挣钱了,而是个更难些的。”
好在阿暄这些天已经被老祖教导出来了处变不惊的能耐,眨了眨眼问道,“那是什么啊?”
妙常居士抬手,接过旁边玄春奉上的木盒,从中取出一件首饰。
“去找个工坊,照着这个样子仿一件,要头一眼看,以为是一模一样的,但若细看,就很容易发现是假货……”
小道童瞪圆了眼睛,讶异不已,“这是为何?”
妙常居士冲他眨了眨一只眼,“坑人。”
“坑,坑谁?”
妙常居士把那支点翠滴珠金钗放到小道童的手上,目光往隔壁的方向望了望,微微一笑。
阿暄瞬间领会,登时兴奋地蹦跳起来。
“这个好,我一定做到老祖的任务!”
距离小院不远处的孙家,孙五郎满脸涂了黄灰『色』的『药』膏,仰面朝天地躺在榻上,一双眼睛恼火地盯着垂手站在屋内,却总是把脸扭到一边,不敢看他的年轻丫环。
“寒梅,不是说了,让你想办法去见小娘子一面!”
大夫说他的脸怕是要落下印记点子,而他跟陆小娘子的婚事却仍然没半点音信,难道陆瑶娘根本就没把寒梅之前出的主意当回事儿?还是陆翰林陆夫人铁了心,就算女儿不嫁人,也不肯许给他这个家道中落的俊才?
寒梅苦着脸道,“我的公子啊,你当奴没去试过怎地?奴的各路亲戚都被奴求了个遍,结果还没往夫人那去说,就碰了一鼻子灰,奴的堂婶子差点连差事都被撸了,回来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不是奴不想去见娘子,实在是办不到嘛……”
说到后,声音就带了几分撒娇。
她也是实在没路可走了,身子都给了孙公子,府里那边又回不去,不死心踏地的又能怎地?只盼着孙公子搭上的季家能有办法让公子痊愈,再谋个好前程,让她终身有靠。
孙五郎低咒一声,骂道,“好个不识时务的陆家,既是如此,也休怪我要撕破脸皮了!”
他手里可还有陆瑶娘的信物呢!
就不信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陆瑶娘的随身私物,陆家还能再装聋作哑?
也不怪他想要狗急跳墙,实在是自打脸伤了以后,他都没办法出门交际,不能跟在季公子身边奉承,自然也捞不到什么油水,他亲娘一天到晚不赌两把就浑身难受,家里几口人都要吃要穿,这银子要从哪来?
“快,扶我起来!我要给季公子写信!”
当初他会打上陆家的主意,也是季四公子给出的主意,同他打包票,只要能把陆家拉上二皇子的船,将来大事成后,他一个从龙之功是跑不了的。
他可不能让季四以为他是没用的废子,从此丢弃。
有绝活()
寒梅出了甜水巷; 拿手按了按衣袖间的信; 脚步匆匆地就往城西走去。
出了两条街; 来到一个菜市口; 正逢着街边卖鸡的捉出一只活鸡来准备现宰; 那只鸡两翅一振; 就奋力地逃脱魔掌; 一头扎进了过路人的怀里。
寒梅打小就在陆府当丫环,后来被安排进了小娘子的院里更是养尊处优,也就比小娘子差上几分罢了; 哪里见过这种杀鸡抹脖子的惊险?登时嗷地一声尖叫,急急忙忙地又是跳脚又是甩手,偏偏那只鸡正昏头红眼; 把寒梅当成了要杀它害它的仇人; 扑愣在半空,一双爪子使劲地挠向寒梅; 寒梅左躲右闪; 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一脚又踏进了旁边卖鱼的木盆里; 几条活鱼啪啪啪地蹦起来; 半盆水都泼在了寒梅身上; 那封孙公子要她去送的信,就这么落进了水盆,只漂了几下; 上头的字迹就化开了……
好说歹说; 好容易出了几文钱,这才摆脱了卖鱼和卖鸡的纠缠理论,寒梅拿着那往下滴水的信,欲哭无泪:不用打开,就知道里头也没法看了……
气得她一跺脚,只好又往甜水巷返了回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前脚刚走,卖鱼人和卖鸡人对视一眼,卖鸡的汉子就丢下摊子,也往甜水巷去了。
在他腰间的暗袋里,正是被掉了包的那封信。
“师傅,师傅……”
夕阳西下,小道童阿暄兴冲冲地跑进正房。
“师傅你不知道,原来百匠坊那边有那么多能人奇士啊……咦?”
正想把今天的收获跟老祖好好唠唠的小道童,就看到老祖穿着身轻便的道袍,双袖绑起,手执一管紫毫笔,正对着桌上的几张纸,有样写样地临着。
“师傅,这是在临贴?可……”
阿暄只看了几眼就发现了怪异。
这人的字虽然还不错,秀丽有余,风骨不足,若是给一般的私塾小学生临一临也还将就,老祖是什么样的人?那一笔字力透纸背,仿若飞龙,来照着这样的字迹临,岂不是焚琴煮鹤?
妙常居士临完最后一个字,将桌上的纸笺随意地递给阿暄,“你来瞧瞧……”
阿暄接过来一目十行,便看完了内容,那英俊的小眉『毛』顿时竖了起来。
“原来是那个轻薄无行的孙五郎!”
原来是孙五郎写给季四的一封求恳信,语气好不谄媚地求着季四务必要帮忙先前答应过的,要玉成他和陆府小娘子的婚事。
说他已经得了小娘子的芳心,贴身物件和几封情书都捏在手里,若是爆将出来,陆府为了面子,只怕也不得不咬牙认了他这个女婿,只是这样就要撕破了脸,对二殿下将来的大计不利,因此他觉得最好是能有贵人出面做媒,软的硬的一起来,他这边可以把那几样物证交给过去,不怕陆家不就范……
婚事若是成就了,他定然竭尽全力,把陆家拉到二殿下麾下来。甘愿为殿下和季四爷两位做牛做马……
“呸呸!好不要脸!”
阿暄看得生气,把手里的纸甩得哗哗响,却心念一转,觉出了不对。
“咦?这信怎么落到师傅的手里的?”
妙常居士微笑,“还记得那个心大的丫头吗?这种小丫头往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她们送信,全得看运气咯……”
阿暄顿时悟了,笑得两颊『露』出小酒窝,挥舞了下小拳头。
“师傅这个办法好,截了那坏蛋的信,看他还怎么使坏?”
妙常居士笑道,“傻小子,你当你师傅我截了这信来,就是为了不让他跟季四联络?”
阿暄纳罕了,“那,那是为了什么?”
妙常居士不答反问,“今天寻着了仿那钗子的工匠了?”
阿暄一挺小胸膛,“那是自然,师傅,我没想到行行都是学问,光这做仿制小物件,就有那许多门道,幸亏我机灵,这才寻着了一位手艺好的巧匠。”
听着阿暄绘声绘『色』地讲起他是如何一波三折地找到了那位姓于的工匠,妙常居士微笑不语。
虽然明面上小家伙出门都是一个人,但实则跟着的侍卫就没少于两个,暗中的提点也少不了,不过,阿暄能在提点下寻到该寻的人,也算是可堪造就了。
“你知道为什么要做个仿的钗子嘛?”
阿暄嘿然一笑,“这我知道,那孙家无赖想利用陆家姐姐从前给他的东西,去要胁陆家人答应婚事,咱们做个仿的把真的换了,到时候孙无赖一拿出来,准得傻眼!”
妙常居士叹了口气,这个小阿暄有多聪明,就衬得瑶娘活脱脱的傻白甜。
“你那位傻乎乎的陆家小姐姐,还跟孙无赖通过几次信,信都是她自己亲笔写的……”
话说物件什么的,还能借口说是丢了被盗,这亲笔信……
妙常居士不由庆幸这傻丫头只是自己的重孙女,而不是自己的闺女,不然光『操』心她就得少活十年。
阿暄虽然没经过这种事,但也知道亲笔信可不是能随便落在对家手里的,更何况陆家小姐姐还不知道会在信里写点什么呢。
“啊?那,那……要怎么办?是不是也得想办法弄出来?”
他今天拿着的那支钗,可不就是老祖让人偷出来的,也得亏孙家就跟个大筛子一样人来人往,偷东西似乎不算太难,要是像某些高官贵人府里那样,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那还真不好下手了。
“说得不错,但若是被孙无赖发现信和钗都不见了,那不就打草惊了蛇?让他们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小道童倒是没想到这一点,正思索着对策,就见妙常居士从桌边取了纸铺开,握笔挥毫,就在纸上写下四行句。
我立江边水悠悠
爱晚亭畔枫叶愁
罗衣月下谁得似
芙蓉仙人立枝头
小道童瞪大了双眼,一脸惊诧。
老祖她,她居然写出来的字体,跟那孙无赖是一模一样!
他还说,今日里见识了好多民间高手,没想到,真正的高手,是老祖啊!
又来了()
“师; 师傅; 这; 您怎么会写得跟孙; 孙无赖一模一样?”
总不会是老祖在这儿临了一会儿孙无赖的信件; 就能学会了写他的字吧?
“这不算什么; 我写得这几句只不过就是八分像而已; 听说江湖上有专门擅长做这个的,能把书信模仿得连本人都瞧不出来差别……那才是绝活呢……我这个,也就骗骗普通人。”
这还是八分像?
阿暄觉得自己都有点风中凌『乱』了。
“那; 若是这般,许多案子里的物证和文书,岂不是都能造假?”
“不错; 造假不难; 当初你师傅我,流浪江湖的时候; 随身携带的户籍文书; 可不就是自己造的?不然女扮男装还是逃奴; 不早就漏了馅?”
阿暄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有点不够用了; 不过听着却也格外的紧张有趣。
“师傅能自己编个人名户名也就算了; 那文书上的章印可要怎么弄?”
妙常居士笑着把笔搁下; 用旁边的长巾擦了擦手,“这还不容易么,寻个萝卜; 照着见过的章印自己刻一个便是……”
“那难道不会被发现么?”
“傻孩子; 比如说你到京城,用的是定远城的文书,过城门的时候,那些小吏不过扫一眼便完,好些个差役自己大字都不见得能识几个,去哪分辨是真是假?”
阿暄两眼闪闪,觉得自己仿佛初窥新世界的门墙。
妙常居士已是将桌案上墨迹变干的诗句卷了起来,装进一个信筒内。
阿暄忽然领悟,“啊,师傅这是打算偷梁换柱,用这个假信,换下陆家姐姐写过的那些情书?”
说着灵光一闪,每行诗的头个字连起来念,那便是,“我爱罗芙?罗芙是谁?”
发现了这个玄机,阿暄原地就蹦了起来。
孙五郎留着那些情书,是用来要胁的,但他又不想愣头青似的自己真身直接找上陆府,怕要是闹得坊间皆知,陆府恼得跟他来个不死不休,所以定然是要通过他的靠山,在一个公众瞩目的时机拿出来,当作筹码的,然而那靠山若是自以为笃定地拿出这信来,教人一看一念……那画面,定然美得很!
他现下就急不可待了怎么办?
妙常居士面『露』微笑,高深莫测。
“小孩子家家的,就不用知道『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