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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将军面带微笑地同知县寒暄两句,大剌剌地坐下,端起待客的茶来,先喝了大半盏。
“好说,好说……“
“不知道这些日子,卫将军身在何处,可曾同卫所那边通过消息?身上可有伤病?须下官为将军请个好大夫否?“
知县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卫将军。
可不好厚的脸皮!
三千人就剩了他个光杆子,还好意思在他这县衙充将军?
卫将军放下茶盏,向天抱拳行礼道,“劳大人动问,本将军在怪石峡遇袭,却不想侥幸发现一条小道逃脱出生天,当时事态紧急,便命几名军士往各处送信求救,一番苦战之下,那些匪寇却劫着粮草一路逃向附近山林,本将军领兵缀在其后,一连数天,终于在石柯寨将这伙匪寇尽数剿灭……这正是上天护佑,圣福齐天啊。“
“啊?“
知县越听越是惊骇,听到尽数剿灭,便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还失手带翻了桌边茶盏。
石柯寨!
那正是三殿下多年经营的地方啊!
不乐意()
“钱大人?”
知县这一失态; 卫将军顿时心中雪亮。
分明是早就知道那石柯寨是个什么地方!
如此; 必是大皇子的人无疑!
这一声如惊雷乍响; 大冷的天; 钱知县瞬间背上出了一层白『毛』汗!
完了!
定远军不但没大损元气; 还将石柯寨给拿下了!那; 那些所谓的劫匪; 若是被拿了活口……
把这些事牵连出来,三皇子怎么样他不知道,但他这种芝麻小官; 那是决不要想保信项上人头的!
知县的眼珠子机械茫然地转动了两下,瞬间又硬生生地憋出满脸的惊喜和敬佩。
“啊!原来如此,没想到这平定县里还有这样一股子悍匪!卫将军果然不愧是定远军中的勇将; 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股匪徒给拿下; 当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过奖过奖。不过是挽回些损失罢了!”
卫将军倒真没觉得有什么可称道的,这一趟若不是事先得了情报; 将计就计; 那损失才是惨重呢……
那些所谓匪徒的战力; 也着实不值得一提; 单个人也许有几个身手不错的; 可论起两军交锋来; 简直就是街头混子打架的水准。当然了,一次怪石峡,一次石柯寨; 都是有天险的地利; 但这些天险若是事先有了应对的准备,也就是那么回事罢了,反而敌方还会因此犯了自以为是的大错!
知县一听这话,心想那石柯寨他虽然没去过,但据说是深山峻岭之中,易守难攻的一处,想来定远军残部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下的,说不定,现下就只剩下伤兵残将没几个,如果是这样的话……
钱知县眯了眯眼,笑容可掬,“敢问卫将军,不知如今军力可有损耗?用不用县里抽调医士大夫过去?”
若是就这么几个人的话,那三班衙役……等等,这些人都是几番厮杀过来的,杀气腾腾的,衙役对上怕是不成,还得给卫所那边通个气,军队上的事,还是军队来解决的好……
卫将军拱了拱手,先叹了一声,又面现感激,“匪寇猖獗,怪石峡就没了近千名弟兄,现下只有一千人驻扎在城外,正要劳烦钱大人,多派几个大夫过去……”
滋……只有?一千人!
钱知县心中直骂娘,这姓卫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
三皇子那边的安排又何其不周,竟然被姓卫的给反杀了!
等朝廷的征讨大军来到,只怕全都要完……等等!
朝廷的征讨大军?
钱知县知道三皇子在众皇子里头是风头正劲的一位,凭借着外家势力,其它几位皇子都被他压制一二,既然三皇子定下了这一石二鸟之计,那来的征讨大军,自然也会想办法弄成三皇子一系的人。
如此,钱知县原本冰凉的心思顿时又热乎了几分,忽觉得他的项上人头还可以挽救一下。
“这个本县自然是义不容辞!将军放心!本县这就火速安排!”
说做就做,钱知县当着卫将军的面儿叫来师爷和县丞等人,把征召大夫,准备粮草物资一项项吩咐下去,又热情地请卫将军就住在知县大衙……被谢绝之后,又殷勤地给安排了县里最好的客栈。
平定卫所的史指挥使遇到的困境,跟钱知县差不多。
史指挥使是钟家姻亲,他娶的妻子是钟家偏支的女儿,也因此才得了这个位置。
三皇子对定远军下手,他隐约也是知道的,只不敢牵扯过深,他倒是没直接沾手,但如果接到定远军的求救,他能找理由推脱这也是有默契的,然而现下石柯寨被清剿,定远军主将未死,兵力还有一千人!
这就棘手了!
卫所的兵力虽在册一万,但不是边关驻军,吃空饷自然难免,能有六千兵就算是他是个好上官了。而这六千里头,真能打仗的顶多三千,他虽是指挥使,要想指使这三千人去对付定远军,那纯属说笑话。
定远军也别称周家军,可这卫所的兵,却不姓史啊……他手下的副指挥使,千户,哪个不是人精?
别他还没动心思,这些属下就把他给卖了,他反成了别人往上爬的垫脚石!
更何况,就算这三千人都听他的,对上长年征战的定远军,就算以三敌一,也是送菜啊!
他现下当真是坐困愁城啊!
一则怕定远军拿住了活口,抓了三皇子的把柄,继而牵连到他头上。
二是怕三皇子不过是小小失利,却要迁怒他办事不利……身为一方卫所之长,辖下却出了这股悍匪,而且他还没出一兵一卒,没杀过一名匪寇,只怕官位难保。
也幸亏来报信的只是定远军的一个普通军士,他听完了就吩咐款待来人茶饭,待那军士下去之后,他就坐在那儿绞尽脑汁。
正苦思良策之际,又有手下进来报信。
“史大人,京里传来消息,这次定远军军粮被劫,朝廷上下皆震惊,委派五皇子为主将,钟敬为副将,领兵剿匪。”
史指挥使听得眉头皱起又松开。
五皇子!
钟敬!
这两个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五皇子不是号称皇子国士么?怎么跑来军中掺和?
有钟敬大人在,这边的收尾倒是会容易些,定远军再悍,他也不敢违抗朝廷不是?
可还多了个碍事的五皇子……这可要怎么弄?
史指挥使还不知道,他得到的消息已是滞后了两天,钟家这会儿已然轰然倒台,连带着三皇子也彻底地凉了……
平定县城虽不大,倒算得上繁华,城内最大最好的客栈,光看规模,竟不比京城那些有名的客栈差。
高暄跟着妙常居士住了两间上房,先叫了一桌子特『色』菜。
平定本地有一种汤肴,是碎猪肉加上几样材料做成,香鲜浓醇,且肉酥味美,这一老一少都忍不住多喝了半碗。
方放下汤碗,就有下人送上书信。
妙常居士展信观看,一目十行,唇角微微上扬。
“师傅?”
高暄眨眨眼,期待地望着那信。
“这个人,倒了!”
妙常居士伸出一掌来,比了个三。眼角眉稍也带上了几分喜『色』。
娇娘的儿子是有不少『毛』病,也的确不适合做太子。
若是老三正大光明地争去,她这个老婆子虽心里不悦,也不会有半句怨言,但用些鬼域伎俩,下作手段……这样的人若得了那个位置……周家怎么办?
五皇爷()
高暄愣了一瞬; 这才反应过来; 欢呼着满屋子『乱』蹦『乱』跳。
妙常居士含笑看着这小家伙撒欢; 目光是说不出的慈爱。
大皇子小的时候; 她也是入宫见过的; 三四岁的时候; 白白胖胖; 浓眉大眼的特别招人喜欢,见了她甜甜叫一声外祖母,简直能让人心都化成了水。
只可惜; 大皇子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她这个外祖母想多亲近亦不可能。
而皇帝高宇后宫粉黛渐多,皇子皇女如雨后春笋一个个冒出了头。当初想好的亲自教养大皇子云云; 也就越发做不到了……能长成现下的『性』情; 妙常居士一点也不奇怪。
幸好,当初害大皇子的主谋黑手; 如今也算计成空; 而大皇子的子女中; 还有阿暄这个可造之材。
高暄蹦跶了一圈儿; 又颠颠回来拉扯她的衣袖; 问那三皇子是如何倒台的。
三皇子倒台这件事; 表面上看起来是新案牵扯出旧案事发,但只要稍一细查,便可知是二皇子布的局; 然而二皇子本身志大才疏; 手下也没几个得用的,妙常居士为了推他一把,还动用了京里的几个暗线,这才成功地把三皇子拉下了马。
“果然是天道轮回终有报!”
听到三皇子和钟家的下场,高暄喜得直念,“这般只顾着争权夺利,不惜损公害人的,就该叫他们没好下场!不过么,现下便只有二四五,却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
小少年背着手,煞有介事地分析着朝政走势的模样,逗得妙常居士笑了。
“嗐,随他们去罢,只要定远军稳得住,番人不至于南下祸害百姓就好……”
她心底虽藏着些许愿景,但也并非执念,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日后如何,还要看个人造化了。
这一老一少正自叙话,就听得外头阵阵喧闹。
高暄自告奋勇出去探看,妙常居士微微颔首。
在小少年出了房门往院外走的时候,一道身影迅速地跟了上去。
妙常居士对这个小徒弟都是放养,不过一旦外出,是必有一二护卫悄然跟着的。
高暄出了所住的院子,只见相邻那处上房院子门口,一队队的人抬着吃食盒子往院里送。
这个院子高暄自然认得,可不正是那知县给卫将军安排的住所。
高暄凑到看热闹的人群里头,随便听了几耳朵闲话。
听完了究竟,高暄瞄着院里头的堂屋里,似是已经摆开了酒席,卫将军带着随从们大剌剌地坐着,准备大吃二喝的模样。
“师傅,钱知县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
高暄回去跟妙常居士说了因由,皱起小眉头,觉得卫将军也太不谨慎。
“万一钱知县要是起了歹意,在酒菜里下点什么毒呢?”
钱知县的消息自然不如老祖灵通,还不知道他的大靠山三皇子已经事败,万一还打着为主立功的小算盘,来个一不作二不休呢?
妙常居士微微摇头,笑道,“这你可就小看卫将军了,定远军出来的,怎么会没有防人之心?更何况,钱知县若是在酒里下毒的话,难道不怕城外上千定远军?毕竟,现下在他看来,还不到狗急跳墙的时候……这姓钱的,要真动心眼子,怕也是想等着朝廷中三皇子一系的人带兵而来,那时再往送出城的吃食里动些手脚,又有位高者控制局面,他才敢在其中推波助澜呢……”
高暄在心中琢磨一番,觉得还真是如此,这也是三皇子一系突然生变倒下,若不然,钟敬带兵而来,五皇子又是个蠢的,只怕还真有可以动手脚的地方。
只听妙常居士又问道,“阿暄,若你是这钱知县,可知要如何做才能保住身家『性』命?”
这问题可难住了高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