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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暄站在街口,看着县衙门口的这场热闹,真是目瞪口呆,大开眼界。
真没想到,这五皇子如此不靠谱。
出征路上,还能偶然救起一位身世堪怜的清丽才女,因怜惜才女无家可归,便将她一路带到了平定县,两人共坐一车,朝夕相处,谈诗论画,五皇子称之为自己的红颜知己……
带兵出征还敢弄个红颜知己,这不是来出征,这是下江南来了!
就这么一出,御史们一弹劾一个准儿!虽不至于立马出局,但在皇上心里,绝对要大大地降低份量。
“走吧,咱们该启程了。”
一双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低沉的声音宜男宜女,老者装扮的妙常居士手里拎着一根黄杨木的拐杖,望向那县衙后街的眼神里带着微笑。
光凭着这一场美人打架,五皇子怕是也要出局了。
而且那位美人儿,柔弱清丽,打架看似声势略弱,却在实质上并不吃亏,说明见多识广,并非一盏省油的灯……多半是皇子们之间你来我往的小把戏。
一辆马车,几骑侍从,踏着黄昏的余晖出了平定县城。
小内监战战兢兢地向站在一团狼藉后院里的五皇子递上了封书信,那信上字迹娟秀清丽,只瞧着便似有余香。
五皇子只看了几行,便铁青着脸给了小内监一巴掌,“没用的东西!你们就眼瞧着兰姑娘被欺负?”
兰姑娘跟在他身边,虽无名无分,但这不是在征途中,还没来得及吗?
这该死的奴才,定是听了王妃的指使,就见不得后院里再进旁的可人儿!
现下兰姑娘受了这样的委屈,留下书信一封,不辞而别……她一个弱女子,上京投奔远亲,中途车夫起了歹意,杀死『奶』娘,卷了仅剩的财物逃走,她在这世上,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离了他要如何活下去?
“殿下恕罪,小的也是一时没来得及出手……”
小内侍觉得自己冤枉得很,哪知道那钱家的姑娘如此凶悍,上来没说几句话,就直接动起了手,还把人往外头丢,等他反应过来,两个姑娘已经打成了一团,这侍卫们都不敢上手去分啊,他是内侍倒是能行,可刚去伸手,就被钱家那悍女挠了一爪子,现下他脸上还有一道火辣辣的呢……
院外头,钱家姑娘披散着一头『乱』发,衫儿也『乱』了,裙儿也皱了,跪在门口抽抽噎噎地哭,不过这哭得倒是很有技巧,勉强算得上是梨花一支春带雨了。
钱知县就站在一边,不停地用袖子擦着汗,心里火烧火燎的,看着自己家这个惹事精,恨不得上去痛打一顿。
让你去讨好皇子爷,你却去跟皇子爷身边的女人打起架来!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啊!要打你也要等跟在皇子爷身边再打好吧?那时候皇子爷后院的女人打架,皇子爷管管是情趣,可不似现下,一家子都因为这事儿得罪了皇子爷,本来就想着靠这条金大腿的,这下全完了啊!
五皇子怒气冲冲地走出房门,“都给孤去找!找不到人你们也别回来了!”
反正这次出征,主要的任务剿匪已经没有了,余下不过是统计损失,抚恤伤兵,调查因果等等这些小事,都不用他多『操』心。正好可以空出身边的人手来去把兰姑娘找回来。
走到院中看到钱家姑娘和钱知县,五皇子就忍不住冷哼一声。
果然是穷乡僻壤没什么教养的女子,上来就知道撒泼打滚,简直是王妃之副,这样的女子他躲还来不及呢!
“罢了,孤也不和一个小女子计较,起来回去吧!”
钱知县千恩万谢地拖着自家姑娘走了。
五皇子没好气地拂袖而走,回到自己临时的卧房,将要进门时,却眼前一花,头晕脚轻,差点就绊倒在门槛里。
小内侍赶紧扶住五皇子,“殿下,且歇歇,奴这就去叫太医来。”
五皇子在雕花檀木榻上躺下,无力地挥了挥手,“嗯……”
果然出门在外,衣食皆不如府里,最近几日,他总觉得身上容易疲累,今日跟那些个人应对了半日,还未完就得了兰姑娘和钱姑娘打架的信儿,当真是内事外事,累心劳力得很啊……
美人计()
五皇子府最西北角的小院子里; 不过正房三间; 厢房三间; 余下便是些杂物房; 这处既偏且远; 几乎是整个主子院里最破落的地方。
正房原本就不大; 用屏风隔出一角; 摆放了供桌神像,就更是只能容得下一人的小角落,宋侧妃跪在蒲团上; 无比虔诚地念着经。
虽然是献供,但摆放在供桌上也不过是平常市面上的点心,『色』泽陈旧; 也不知道放了多久; 而旁边的一盘果子,则是灰皮打蔫; 看着就让人没什么胃口。
宋侧妃也没法子; 自打娘家嫂子杨氏没了; 宋家成了众矢之的; 声名一落千丈; 她哥的官位因为私德有亏被免; 据说弹劾他的奏章少说也有七八本。
五皇子临出征之前,就让五皇子妃好生管教宋侧妃,至于宋侧妃的儿子; 也被抱到了五皇子妃院里养着; 五皇子这一走,五皇子妃自然半点也不客气,直接给宋侧妃换了个最清静的院子,平时无事不得出院,至于小皇孙,那更是休想见上一面。
宋侧妃这个时候才算尝到了她嫂子杨氏从前尝过的滋味。
而她还不如杨氏,杨氏毕竟娘家有钱,宋侧妃娘家却是完全靠着她,眼见得靠山没了官身不再,宋家之前抢来的生意也被同行们挤兑得关门的关门,亏损的亏损。
宋家自己都难保,自然也就没法子像从前那样供给宋侧妃大笔的花销。
现如今宋侧妃吃穿用度都急剧下降,半点多的都没有,想弄些点心果子,都要花她自己的私房钱想办法托人出府去买。因此供桌上的点心果子,都摆着没换过已经有六七天了。
宋侧妃合掌默祷,心中苦求神佛保佑,让五皇子殿下平安归来,早些消气,让她从这个府里翻身,接回亲生的小皇孙……
“娘娘,不好了……那,那杨家,杨家打上宋府的门,说是要取回当初杨氏的嫁妆!”
宋侧妃惊得起身,却是一个趔趄差点跌倒,被侍女扶住的宋侧妃咬牙切齿。
杨家!
“杨家!杨家跟杨氏都断了来往,还要什么杨氏的嫁妆!”
宋侧妃说得面目狰狞,来报信的侍女垂下眼帘,心想虽然杨家跟杨氏断了来往,但杨氏已死,杨氏的子女又都没活下来,按照本朝律法,杨氏的嫁妆还真的能被娘家要回去,只不过从前宋家靠着侧妃,杨家就是借个胆子也不敢来招惹,如今时移事易,杨家倒是硬气了一回……这也难怪,都说杨家攀上了公主府,有人撑腰,自然不会把个失势的侧妃娘家放在眼里了。
宋侧妃烦燥地在地上走了几圈,抬脚就往外走,“走,去宋家!”
等宋侧妃在正妃院外苦求半个时辰,终于坐上仆从用的马车赶到宋家时,刚好能看到杨家抬着嫁妆的队伍离开。
看热闹的人还都未散,指着宋府方向,说着起劲。
“呶,就是这家人,于归传里那家……”
“心狠手辣啊!娶了妻谋夺嫁妆也就算了,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放过!”
“所以说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当了状元也未必就品『性』最佳了。”
“要不怎么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咧!”
宋侧妃坐在陈旧的马车里,手指快要紧抠进了窗棂,喉头一口老血咽不下,吐不出。
“回,回去!”
杨家!哼,等着五爷回来,等着她复宠,等着她亲儿子有了出息,总有一日,教这杨家死无葬身之地!
宋侧妃心怀愤恨,已经想出了好几种翻身之后整死杨家的法子,不知不觉中到了五皇子府,她出来的时候千求万求,这才得了正妃允许,从后门进出,坐的还是一般下人坐的马车,她正要催着赶紧进府,不然多呆一会儿,她这面子就丢得更多……忽然听得街口一阵喧闹,一队人马急急朝五皇子府赶来!
宋侧妃从窗里觑了几眼,忽然瞅见那走在前头吆喝着开道的,可不正是五皇子身边的侍卫统领?
再看那些人马,仪仗,宋侧妃心中涌起惊喜。
这是五爷回来了!
宋侧妃想也未想,拉开车门就跳了出去,连险些被裙角绊了下也没顾得上,急急忙忙地跑过去想要迎接五爷。
“殿下,殿下……您回来了!”
宋侧妃打定了主意,从此以后,定要挽回五皇子的恩宠,这样,才能有她的活路,宋家的活路,她皇儿的活路!
忽然听见动静,侍卫们纷纷抽刀拔剑,等看到是府中的宋侧妃时,这才相视一眼,收了兵器。
统领神『色』复杂地目光闪了闪,没有阻止宋侧妃往车驾上扑的举动。
“殿下,殿下……”
没有人拦,可不正是她的良机?
这两个多月了,有天大的气也该消了吧?
殿下回京来第一眼看到的女人就是她,宋侧妃对勾起殿下同她往日的美好回忆很有信心,迫不及待地一手掀开了车门。
宋侧妃热切的神情,突然就僵在了半空!
华丽舒适的马车内,横卧着一人,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只把头『露』在外面,然而那『露』在外面的脸上,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痘疹!
这般模样,却还能勉强让人认得出来,这位正是她的夫君五皇子殿下!
宋侧妃本来今日就连遭变故,此时连惊带吓,一声惊叫憋嗓子眼里没喊出来,就眼前一黑,仆倒在了车前……
五皇子身染恶疾,虽经名医诊治保得一条『性』命,但还是留下了满脸印记,好好一个英俊皇子国士,现下却变成了冷不丁能吓人一跳的可怖面容。
而且,据小道消息传,五皇子身染的是花柳病,那病不光毁了他的容貌,还损害了男人的根本,日后再不能有子嗣了……也幸亏五皇子府早就儿女双全,嫡庶算下来也有四五个,倒不用担心绝嗣。
接到这个消息时,高暄跟妙常居士已经来到了定远城。
妙常居士只在忠国公府住了一晚,『露』了下脸,便带着小徒弟去了自己专属的别院上住着。
用妙常居士的话来说,她是喜静不喜动,看着那么一大家子人眼晕。
被老祖拎到书房教育的小道童有点面红耳赤。
老祖在给他讲美人计。
谁使计()
美人计自古有之; 虽然俗烂; 可招不在老; 有用就行。
所以千年下来; 这个招儿不但没绝种; 反而发展出了多种花样和玩法。
三皇子之前大概觉得只有五皇子可堪与他一战; 重视对手的结果就是给五皇子量身定做了一款美人儿。
出身好人家; 却身世堪怜,柔弱清丽。又出口成诗,『吟』风弄月; 对花伤心,却又句句都挠在五皇子的痒处,这种美人儿; 绝对是五皇子的最爱。
美人儿身上再带了毒; 五皇子能逃得一条命还真算他运气好。
“这位美人,那是专门照五皇子的喜好来的; 虽然老套; 可五皇子还是中了计。”
妙常居士见高暄不以为然; 很是鄙视五皇子的模样; “你是不是想着这种计有什么难的; 这人会中计说明他蠢?”
高暄嘿然一笑; “师傅猜得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