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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把绳子解开。
司马晖指了指地上昏睡着的木月，自己走到唯一一张床边。
石磊知道他的意思，把木月从地上抱起来，把手脚的绳子给解开。
做完这些回过头司马晖已经把床上的人给捆起来，堵上了嘴。
床上男人正朝他们瞪着眼，眼里流露出的怨毒看的石磊心惊。
司马晖轻手推开门，石磊抱着木月跟在后面。
三个人又回到了他们上岸的地方，四周石礁围着，边上还留着件外套，是之前司马晖留给阐宓的。
等到了这里，司马晖才把木月喊醒，嘱咐了石磊：“我得去找阐宓，你们先留在这里，他们不会想到我们会回到原地。”司马晖借着光看了眼手表：“还有三四个小时天就亮了，你们这段时间就不要睡了，一发现什么不对，就堵上耳朵，上船别回头，一直朝陆地走。”
说完这些，司马晖没有多留片刻，就往来时候的方向跑过去。
只留下石磊和木月担忧的留在小船边上，担忧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第104章 旧人（）
地窖里。
一个女人半躺在水里，一米多长的鱼尾上满是疤痕，曾经美丽诱人的鱼鳞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一根铁链直直的穿过了鱼尾，她微微的呼吸都会带动铁链，鲜血从伤口渗出。
这水是海水，海水渗进伤口，她无法想象这种痛有多深。
视线上移，她上半身没有穿衣服，美好的女性身体就这样裸露在空气里。
她散着头发，遮着大半张苍白的脸，露在外面的一半脸上赫然是和刚刚那个女人一样的眼睛。
她看见阐宓不太熟练的勾起一抹笑，脆弱的就像是童话里美人鱼的泡沫。
阐宓复杂的看着躺在水里的鲛人，“你。。怎么。。”她突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似乎太久没有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嘶哑，却盖不住曾经悦耳的印记，“我现在很可怕是么？”
她用那诡异的鱼眼看着她，但是她却没有觉得任何的害怕或是嫌恶，阐宓知道在头发遮着的下面，那个眼眶是空的。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阐宓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这鲛人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满身的伤，仍是带着笑，温柔的看着她，似乎带着点恍惚：“我们上次见面到现在已经多少年了？”
阐宓仿佛陷入了回忆：“两千多年了。”
“两千多年。”鲛人似乎喃喃，“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她眼神重新聚到一起，朝阐宓道：“已经这么久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表面冷漠却对任何事都有一颗柔软的心。”
“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阐宓心里仿佛压了一大块石头，透不过气，她没想到还会遇见一个在两千年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老朋友。
“我出卖了我们鲛人一族最大的秘密，所以受到了惩罚，这是我应该承受的。”她似乎并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口和铁链，仍保持着一贯温柔的笑。
阐宓却为她抱不平：“如果不是你，鲛人一族早在两千年前就已经被始皇帝灭族了，你牺牲了你自己的一只眼睛，为什么还要受到这种惩罚？”
她朝阐宓轻轻摇了摇头，只是重复了刚才的话：“这是我应得的。”
阐宓看着她破败的身体，却说不出带她离开的话，她在她的眼里看到哀伤却没有看到不甘心，她不得不相信，她是真心愿意留在这里，她把痛苦当成救赎，她在为自己赎罪，可是阐宓始终不明白她到底犯了什么错，需要承受这种痛苦。
她轻吸了口气，似乎是想给自己一点力气：“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你。”
阐宓不解：“你在等我？”
“我之所以留在这里，一是为了赎罪，二也是为了等你。”
“我？”
“是，一是为了感谢你，这么多年我都没有亲口对你说声谢谢。”她说话开始断断续续。
“你慢慢说，不要急。”阐宓见她似乎是喘不过气，“我怎么担得起你的谢谢，你弄成这幅样子我也有责任，况且如果不是我，你的眼睛也不会。。。”
第105章 囚禁（）
“你听我说。”她打断了阐宓的话，气息比起刚才似乎更加微弱了，“第二，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地方，让我鲛人一族能够远离人类，安稳的生活，不用在日日担惊受怕。咳咳。”
阐宓见她的伤口随着她说话又挣出了血，立刻应道：“我答应你，这是我欠你的，你放心我会安顿好你的族人，不会再让他们牵扯进人类的贪欲中。”
“谢谢你。。司巫。。。大人。”她的声音又轻了不少，“你不欠我，是我欠你的，如意只能下辈子再还你了。”
阐宓见她没再说话，担心她出什么事，刚想上去，头上的木板又被揭开了，刚刚那个鲛人少女从上面探出头：“你该走了，你的朋友在等你。”
阐宓看着那个睁着眼睛却没再开口的人，这时候她却没了之前迫切想离开这里的想法了。
鲛人少女仿佛看出她的犹豫：“你在不过去，我不能保证你朋友的安全。”
阐宓看了她最后一眼，心里默默说了句，你放心。
她走出地窖之后，鲛人少女又下去了一次，没多久她是红着眼睛上来的，一袭白衣也沾上了淡粉色的血迹。
阐宓似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问她：“她怎么了？”
鲛人少女没有回答她，只是淡淡道：“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阐宓皱了皱眉，呼出口气：“我有问题想问你。”
鲛人少女走出了门：“边走边问吧。”
阐宓走在回去的路上，组织了下语言：“她为什么变成了这幅样子？”
鲛人少女仿佛提前知道她想问的问题，仍是不紧不慢的速度：“因为出卖了族人。”
阐宓不懂她的意思：“她明明是保护了你们鲛人一族。怎么会变成出卖？”
鲛人少女的脚步一顿，立刻恢复了正常，如果不是阐宓一直看着她不会注意到这点。
仍是波澜不惊的语气：“她虽然作为族长，当时救了鲛人一族，但是她也暴露了鲛人一族最重要的秘密。”
“鲛人珠。”阐宓低声道。
“是，鲛人珠，你知道鲛人珠的真正意义和作用，对么？你知道这些年鲛人一族受到过多少次搏杀和围猎吗？”
“从前他们搏杀鲛人只是为了龙绡，珍珠或是鲛人油，前两者不会伤害到鲛人，后者也只是那些权利巅峰的人偶尔的兴之所至，但是她暴露了鲛人珠，世上上到皇亲国戚，下到贩夫走卒哪个不想要长生不老，哪个不想要永垂不朽。鲛人一族从此以后成为了人人追逐的珍宝，他们围猎，他们捕杀，这两千年我们鲛人一族在这泉客岛上，白天就躲在水里，只有夜晚为了躲避海中猛兽才上来休息。”鲛人神秘美丽，如今却如同过街老鼠。
“怪不得，这些年鲛人一族只留在了传说故事中。”阐宓听她说的话，也知道这些年他们过的是什么生活。
“再大的罪，她已经被囚在下面两千年了还不能赎罪吗？”阐宓知道这是她甘愿承受的，但是她还是想为她说句话。
第106章 歌声（）
鲛人少女突然站住了脚：“你到了。”
阐宓朝前面看过去，是他们来的时候的石礁，木月和石磊正坐在船上，他们似乎看到她了，正朝这边跑过来。
阐宓见她就要离开，赶紧说了句：“我会履行我对如意的承诺，你放心。”她抬头看了眼天色，似乎快要天亮了，今天是来不及的，朝她道：“明天晚上你们上岸之前我会准备好一切。”
鲛人少女点了点头，也没有道声谢。
阐宓见状，抬脚拦住了对鲛人少女警惕的木月和石磊，和他们一起往回走。
鲛人少女看着他们回到礁石后面不见了身影，不知道是在回答阐宓之前的问话还是在回答自己：“两千年，她的罪已经赎够了。”
第一次她的鱼目里流露出可以称之为悲哀的情绪：“原来你在人类中的名字叫做如意。”
木月和石磊被阐宓拦了回去，石磊知道她这么做必然有她自己的道理，而且看她完好无损的回来，也就没有多问。
而一边木月还记得自己被那群渔民绑架的事，郁闷的问她：“你干嘛拦着我们啊？”又想起刚刚那个女人的眼睛，“她就是晖哥说的那个领头的女人，眼睛果然很诡异，这么直直的看着，让我毛骨悚然的。”
阐宓把人按下，自己也坐回到礁石边上，“是，她就是司马晖之前跟踪的那个人。”
“你怎么会和她一起回来？”木月怀疑的看着她，那些渔民绑架了他们却放了阐宓回来？
如意的事不能说，阐宓就简单的编了一个老友重逢的故事，木月单纯相信了，石磊在一边也没有多说，这问题就算是被她含糊了过去。
石磊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对她这破绽百出的谎话却满是疑惑，她身上的疑团似乎越来越大了，东海鲛人居然都和她有交情，就这么放过了他们这几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司马晖呢？”
石磊说：“晖哥去找你了。”
见她脸色不太好，石磊问：“怎么了？”
阐宓凝重的朝两个人解释道：“这岛上的鲛人对人类都抱有极大的敌意，被发现单闯，只有死路一条。”
阐宓奇怪的看着两个人，虽然他们眼里有担心，但是似乎并不着急。
木月反而反过来安慰她：“你就放心吧，晖哥可厉害了，才不会栽在这些鲛人手上。”
阐宓苦笑，没想到他们对司马晖的信任这么强大：“虽然这岛上的鲛人看上去全是老弱妇孺，但是他们杀人却不是靠的武器。”
“那靠什么？”
“还记的你们是怎么被绑架的么？”阐宓话音刚落，整座岛突然飘起来歌声，空灵动人，“她们的武器是声音。”
石磊皱眉，想起鲛人在古希腊神话中还有另一种称呼——海妖，她们住在一个海岛上，用美妙的歌声吸引航海者，她们的海岛也因此堆满了人的尸骨。
虽然鲛人没有传说中海妖的邪气，但是她们的声音确实有迷惑人心的作用。
第107章 埋尸（）
木月没有石磊想的多，她听到阐宓的话，又想到之前她们三个人确实是栽在了那些鲛人手上，突然对司马晖的安危也变得不确定起来，想到这，她立刻站起来，冲石磊道：“那我们快去找晖哥啊。”
石磊没有动，只是看着前面，说道：“不用急。”
木月急的跳脚：“怎么能不急，万一晖哥真的就掉沟里了怎么办。”
石磊没有理她，只是指了指前面，示意她朝前面看过去。
木月不解的朝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刚才见过的那个白衣鲛人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百来个人，慢慢的走进了海里。
“他们这是？”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些是鲛人，木月还以为是什么邪教祭祀，集体自杀呢。
阐宓看着他们沉进海里，想到鲛人少女之前和她说的话，为了躲避人类，他们活的还不如地下的老鼠，“他们白天为了躲避人类，就会躲在水里，只到了晚上才上岸休息片刻。”
木月看着他们一个个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