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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水涌来,只轻轻一个翻卷,便将美妇遗蜕摄走。
许听潮这才收了大阵和佛珠。
“起云了!”
敖珊敖凤齐声惊呼,许听潮定睛一看,子母神魔和蓝眼鳄怪相斗那血肉磨盘,已有大半被不知从何处生出的洁白云朵掩住。尽管两群魔头依旧争斗不休,许听潮却通体生寒,直觉不妥!
想也不想,催动飞梭便走!
方才遁入虚空,许听潮就觉飞梭好似撞进一团棉花,陷入极深,然后被轻微的反弹之力缓缓推出。
片刻之后,飞梭已从虚空脱出。
许听潮骇然,神念四下一探,顿知为何如此。原来不知何时,飞梭竟然被一数千丈之大的裹在中央!
下意识地,太阴众人都将目光落在敖凤腰间青丝笼中那圆滚滚的小兽身!
这小东西仍旧有气无力的趴伏在那云朵,两只乌溜溜的大眼中,却满是幸灾乐祸!
这般模样,甚是讨喜,可惜太阴星等没人笑得出来!
许听潮察觉异常,挥手就祭出八道火焰符文剑气,布下太一八门剑阵,往困住飞梭那的薄壁绞去!
这东西看来脆弱,其实柔韧已极,许听潮符文剑气何等威能,急切间依旧破之不开!
片刻后,这啪地一声碎裂,许听潮早有准备,架了飞梭就遁入虚空!
眨眼功夫,飞梭又被缓缓弹出,周围已出现两个硕大的,分两层将飞梭困住!
见得这般情景,许听潮嘴角抽动几下。这番手脚,断然不是这笼中小兽做下。
它家大人来了!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如此想。
“哪位前辈在此,可否借一步说话?”
许听潮无奈,只得向虚空一礼。
半晌都无动静,直到远处那硕大的云朵将两群魔头尽数笼罩,飞梭前方的虚空才微微晃动,两头一般的大小的圆滚异兽身罩数层,并肩踏云而出。
众人一看,这两头异兽,几乎与敖凤捉来那小兽一般模样,只体型稍稍大了些,下唇间各有四枚钝尖的犬牙凸出,且其中一头额的长毛呈现银色。
它形貌比身旁那额生一缕金色长毛的稍稍柔和,八成是一头雌兽。
如此看来,这对异兽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九成九是敖凤笼中那小兽的父母!休看它们长得娇小玲珑,惹人喜爱,身气势,却是正儿八经的合道老怪!
两兽神通奇特,性子却似乎十分温和,现了身,也不动手,就那般瞪了四只乌黑的眼珠,看着星光元磁罩体的飞梭。
众人都有种感觉,周天星辰大阵和两仪元磁挡不住它们的目光。
许听潮不敢放松戒备,斟酌道:“两位前辈,我等无意得罪令郎,只是方才遭遇子母神魔和你蓝眼飞鳄厮杀,不得已请令郎到飞梭一聚,也好共避灾厄!”
这话说来,且不说两头异兽信不信,许听潮自己却觉得甚是羞臊,目光有些游离。
哪知瞪了半晌,依旧不见回答。抬头看去,只见两兽依旧似之前那般,定定注视飞梭之内。
这一回,许听潮看得清楚了。两兽的目光,一直都落在青丝笼中那小兽身。
此刻,小兽眼中已多了一层迷蒙的水汽,分外惹人怜爱。
“许大哥……”
敖珊敖凤心尖子都软了,乔绣绣娘亦是差不多模样。
两女的意思,许听潮自然知晓,但就这般将小兽放走,焉知它爹娘不会秋后算账,继续将飞梭困在这鼻涕之中?
这小子心头念头急转,犹豫是否要催动周天星辰大阵和仙府,破开这烦人的……
四六七 星海浮沉前路漫,艰难险阻只等闲(十三)
心头正自天人交战,敖珊悄然靠将过来,玉面煞白,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眼眸儿往后方一转。
许听潮回头看去,只见方才那笼住两群正自惨烈厮杀魔头的白色云朵,已然逐渐分解消散,透过中间稀疏的空隙,哪里还见得半个魔头的影子?!
一时间,毛骨悚然!
那点拼杀的心思,荡然无存!
但如何处断眼前之事,依旧茫然。
硬来是不成了,但若服软,放走那笼中小兽,也是心存顾忌。
金银两头“大兽”,依旧踏云拦在飞梭之前,不言不动,四只眼珠眨也不眨地看向这边。
许听潮把心一横,问敖凤要来青丝笼,稍一催动,便打开了缺口。
小兽眼中哀凄一扫而光,倏地窜将出来,径直往父母奔去。笼中那云团,却径直不管了!
许听潮心念动处,飞梭周围两仪元磁和璀璨星光都自行分开一条通路,让它通过。
眼见小兽蹦跳凌空而去,许听潮和敖珊敖凤,以及乔痴一家,都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小兽泥丸宫中,妙品莲华咒未曾解除,也不知金银两兽是否能看出端倪?
几人的担忧似乎是多余的。
小兽蹦父母踏足的云团,挤到中间,挨挨擦擦,好不亲昵。金银两兽早将目光收回,皆是满眼慈爱地看着小兽,不时伸出舌头舔舐几下,把小兽舒服得哼哼直叫唤!
一家三口架了云头掉头就走,看也不看飞梭中诸人。
见得这般情形,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这两头合道境的域外天魔,似乎当真没有计较的打算!
不过就算如此,许听潮依旧不敢让敖凤将妙品莲华咒收走,以免少了制衡的手段。
忽然,这小子面色凝固!
原来那小兽夹在父母中间,不知何时已然转过身来,口中正自吞吐一朵金灿灿的莲花!不正是那被他倚为暗手的妙品莲华咒?
或许是见到许听潮僵硬的表情,小兽目露戏谑,把金莲顶在头,粉嫩的舌头伸出唇外,下颤动!活脱脱顽皮孩童做鬼脸的样子!
左方那雌兽尾巴一甩,轻轻拂在小兽面,小兽两耳抖动,又费龇牙咧嘴地转过身去,只留下一个小巧的背影挤在父母中间,身绒毛与父母交融。
今日方知天下之大,高人多有。
许听潮又是惭愧又是折服,恭恭敬敬地向三兽深施一礼!
敖珊敖凤和乔痴一家亦是如此,半点不敢怠慢!
片刻之后,两大一小三兽的身形从虚空中隐去。许听潮直起身来,打量困住飞梭的两个,沉吟一阵,忽然翻手取出那混元同心羊脂玉壶。稍稍催动此宝,壶嘴中就喷出一道灰蒙蒙的烟气,弥散到内层的壁。盏茶功夫,晶亮的就变得灰蒙蒙一片,许听潮捏个法诀遥遥一招,这硕大的就模糊不见,化作龙眼大小,出现在他手心。
这柔韧非常,也算一件异宝,许听潮随手一试,竟然收取成功了,心头不免欢喜,注入真气驱使,只觉几乎没有消耗,心中不禁一动。依法将另一个收了,才笑问敖珊敖凤要不要。两女面露嫌恶,慌不迭地摇头。再问乔痴一家,也是摇头不迭。
许听潮呵呵一笑:“便是当真要,也不会给你们。我那徒儿敖琲,因早年误食了万载空青,从此修为不得寸进,此物使来几乎不耗费真气,正合他用!”
敖珊敖凤方知许听潮苦心,也就不计较他出言戏弄。
……
飞梭之好几十头各式各样的域外天魔,都被问了个遍,依旧没谁能说出那长相讨喜的踏云小兽究竟什么来头。无奈,敖凤只得用绮梦环收了法术,将那老白蝎宓不瘟唤醒。
这老头卑躬屈膝,浑浑噩噩,许听潮并无多少希冀,只照例将之前的问话说了,哪知这老蝎一个激灵,腆着脸讨好道:“公子当真福缘深厚,居然遇着了牧云兽!”
“牧云兽?”许听潮来了精神,“此话怎讲?”
敖珊敖凤和乔痴一家都竖起了耳朵。
老白蝎呵呵直笑,满脸谄媚:“具体的老奴也不甚清楚,只隐约记得当年和娘亲一同外出觅食,就遇着过一头。娘亲得了一团此兽留下的云朵,炼成一件素色云锦兜,凭之打下好大一片基业。可惜招惹了界仙人,偌大的族群,一息风流云散……”
“你这老儿莫不是在吹牛?”
敖凤满脸怀疑,不等他缅怀当年,出声打断。
宓不瘟却是急了,梗着脖子道:“夫人莫看老奴如今这般落魄模样,原也是大族出身,若非资质太差,此刻怕早是合道中人!方才所言,千真万确!”
这老蝎陡然硬气起来,倒让人十分意外。
宓不瘟察觉众人诧异的目光,当然主要是敖凤气愤瞪眼,脊梁骨顿时一塌,又恢复了满脸谄媚:“老奴一时情急,夫人千万不要玩心里去。若是不解气,就狠狠责罚,老奴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敖凤一撇嘴,哪里愿意与这样一个糟老头子计较,见他唠叨,不耐烦道:“休要说这些没用的!你究竟知晓多少牧云兽的事情,快快尽数道来!”
宓不瘟赶紧告饶,连道:“这就说!这就说!”
敖凤再次瞪眼,这老蝎立时就改了口:“老奴所知当真不多,只晓得牧云兽善驱使云雾,有不可思议地妙用,另有一道法门,就是凭空生出一个,专用来困缚敌手!但凡落入其间,鲜少有能逃脱的……”
这不是等于没说了?众人大感不满,狠狠拿眼睛来瞪视!
“公子夫人都是见过的,何必让老奴复述……”
宓不瘟满脸委屈,敖凤却忽然眼睛一亮:“如此说来,那不是牧云兽的鼻涕?”
宓不瘟茫然眨眼,这从何说起?
敖珊敖凤却互相拍手,似乎放下了老大心事。
两女再不为敖琲竟要把人家鼻涕拿来当法宝使用烦恼了。
宓不瘟满头雾水,惹得几女窃笑不已。
许听潮却没工夫理会他们,早将青丝笼中那小兽留下的云朵取出,拿在手中细细探查。奈何使尽手段,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物八成是那小兽故意留下,当做报恩之物。它随父母离去之时,那般鬼脸似乎只针对自己一人,许听潮心念转动,忽然开口道:“珊儿凤儿,你们来看看,此云究竟有何玄妙?”
敖凤抢先接过,运起真气一催,巴掌大的云团顿时长作数丈大!
许听潮一怔,暗道果真如此!那小兽天赋异禀,能通人心,唔,还很记仇。
敖珊却面色古怪,看了看正兴致勃勃揉捏云团的敖凤,柔声问道:“许大哥,方才你摆弄了半晌,怎会丝毫动静也无?”
许听潮咂咂嘴,把心中猜测说了,这龙女呆了一呆,继而抿嘴浅笑。
“咦?云中有字!”
敖凤忽然惊呼出声,也不知使了什么法门,把云团变作一方素锦!
云锦之,洋洋洒洒一篇长短句,题为《牧云赋》,往下看,开篇就是“星河了道后,懒起牧闲云”。
正如这开宗明义的一句,此赋通篇都给人一种闲适疏懒的溶溶洋洋之感,讲的却是一门无遁法,照赋中所说,修成之后,大可“朝游北海暮苍梧”。
许听潮乃五行魅灵之躯,于各类神通法术有不可思议的悟性,因此只读了一遍,便已悟得三四分真意,心中大是激动,知晓误打误撞将那牧云小兽“救下”,竟得了一番天大的机缘!
通篇辞赋早已印入脑中,许听潮迫不及待地逐字逐句参悟,数个时辰后,大笑一声,通体云气缭绕,悠然闲适,似要乘风而去!正是遁法修成的征召!
“许大哥当真厉害!”
敖珊眸如春水,敖凤却是满面嫉恨,但眼中的欢喜,却把她心中真实想法流露。
乔痴一家前恭贺,欣羡之余,也是满脸感激憧憬。
原来这篇牧云赋,乃仙家灵文写就,他们本不识得,敖珊敖凤便趁许听潮参悟的关头,将此种灵文细细传授。修行之人,个个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且心念远比世俗凡人通达,一家四口早已学会,将云锦之的法门记下。
这等绝学,许听潮三人都不曾对自己一家避讳,情义焉得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