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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许听潮果真在敖珊敖凤陪同下,目视贲艺卓远去……
且不说众修如何反应,李渺送走了这雾海宗宗主,心头也自怅然,早已没了继续比斗的心思,但门中交待下来的事情尚未办妥,还得继续呆在台上,因此打点了精神,微笑着注视台下众修。
“李道友请了,老夫涵虚,特来讨教!”
说话的自然便是勾冕洲离人渊之主含蓄老道!
此洲上三家最顶尖的门派掌舵之人接连上来挑战,李渺岂不知其中玄妙?听得这老道叫喊,心头最后一丝异样也被驱除,一拱手:“涵虚道友肯赏脸前来,李某求之不得!”
他并未收起头顶紫伞和身后三枚赤翎,涵虚老道更不废话,翻手取出一卷金玉竹简:“得罪了!”
竹简入手霎那,这老道浑身气质大变!先前还有几分儒雅,此刻却尽数被刚硬凌厉取代!
只见他持住两端使劲一拉,卷起的竹简便“刷”地一声展开,简中道道金光冲霄而起……
六零五 阴云漠漠聚冷雨,大日煌煌熔金城(三)
金光之中,一个个苍劲篆字升腾而起,直入利剑刺破苍穹!
涵虚老道双目似电,已然盯住了对面的李渺!
李渺紫伞护体,背后三根赤色翎羽,中间那根赤色翎羽也蓦地腾起一道暗红烈焰,与乾阳火和人间火一道,汇成三条火龙,围绕紫伞洒下的光幕盘旋不休!如此防护,李渺兀自不放心,一挥手,一口奇特飞剑自袖中激射而出,在身旁盘旋不休!
这飞剑并无剑柄,两面开锋,剑脊两旁呈现黑红两色,黑的莹润森寒,红的则热浪袭人——竟是罕见的水火二行!
五行之中,水火本相克,似这般融为一体极其艰难,但若能做成,威能也会数倍十余倍的增长!
李渺这口飞剑,断然不可小视了!
那涵虚老道面色也凝重了几分,口中一声叱喝,头顶锋芒毕露的金色篆字便接二连三地往李渺激射而去!
霎那间,金虹经天,利啸破空!
李渺只沉着御使飞剑往来攒刺,将射来的金篆文逐一斩破!
涵虚老道再次呵斥出声,双手持住的玉页金简中,篆字涌出的速度瞬息激增数倍,激射向李渺的金篆也陡然多了数倍!
李渺神情顿时为之一凝,心念动处,那黑红飞剑便化作一十七口,各自守住一小片空档,将群星坠落一般的金篆尽数挡住斩碎!
如此僵持了片刻,李渺身旁的紫色光幕突然接连炸响,夺目金光闪耀而出,瞬息便将李渺身形淹没!
血妖站得颇远,依旧觉得金光刺得肌肤生疼,演武台周围的修士更是惊呼连连,修为稍微不济,甚至径直在金光中软倒在地!好在演武台乃是周天星辰幻化而来,涵虚老道再是厉害,也比不得合道老怪,透出演武台禁制的,仅仅只是些许剑意,并不能真个刺伤了围观修士的身躯。但这些修士心中惊惧,一时三刻定然消解不掉,若是天长日久依旧排遣不得,此生甚至再无更进一步的可能!
“嘿,这老道本领倒是极厉害,可惜心肠狠毒,动起手来,根本不管他人死活!”
血妖口中讥讽,暗中已催动阵法,将演武场周围骚乱软倒的修士挪移到后方数十里之外。
演武台上金光依旧刺目,李渺幻化的十七口飞剑不知何时已化作三十四道黑白剑气,彼此交织网罗,向涵虚老道罩去!金光之中,昏黄、亮红、暗红三条火龙纵横肆虐,也不知与什么物事相撞,时不时就会被炸得四散飞溅!每当此时,便有相应的火焰自李渺背后那三枚翎羽中飞出,重新凝成火龙四下盘旋扫荡!
涵虚老道出手没个轻重,李渺想来也动了怒气,不拘是纵横的黑白剑气,还是金光中那三条火龙,都不似之前那般不温不火的模样,已然带上了丝丝凶煞之气!
似这般,哪里还像比试斗法?颇有几分生死相斗的架势!
“涵虚小道士悟了儒家的刚正,却不曾学得中庸与仁术,法虽可,道行终究差了一筹!”冯粱赫忽然嗤笑出声,“不过倒也算一方英杰,可与我等同去西神都。”
听这老怪的意思,似是要将勾冕洲离人渊、雾海宗和六觉门的掌权之人都一同叫上。不拘涵虚老道,还是贲艺卓,抑或那缪净空,都是巨人界天地大变前就晋阶虚境的人物,资质天赋如何,自不用多说。从与李渺斗法来看,三人联手,说不得就能杀败绿箭老祖之流的合道境修士!
当真应了太虚方才的感叹——天下英杰何其多也!
冯粱赫想要拉上这三人,血妖无甚异议。西神都中凶险不明,多有些人同往,正好互相照应,唯一可虑的,便是勾冕洲这三个老怪斗了数万年,积怨极深,会不会在西神都中就互相下绊子……
事情尚未发生,并非操心这事儿的时候,血妖暗自留了个心眼儿,便继续观看演武台上两人斗法。
“涵虚老道要败了!”
不过盏茶功夫,血妖就幸灾乐祸地说道。
太虚和冯粱赫并未借口,不过面上多少都露出些赞同的神色。
此刻,李渺那三十四道纵横交错的剑气化作一张稀疏的大网当头罩下,涵虚老道只能催动手中金玉竹简放出无数金光灿灿的篆字,在面前布下一层如钢似铁的护壁!
这篆字护壁与那黑白剑网撞击了数十次,便砰然溃散开来!
涵虚老道倒也光棍,收了竹简飞身后退,施礼认负。
“刚则易折!”
冯粱赫摇摇头,面上现出几许犹豫,似乎在重新考虑是否邀请涵虚老道的事情。
那边李渺连败勾冕洲三大宗师级人物,引得在场数万修士侧目不已,自忖目的达到,此番前往西神都,定然能与太虚一同行动,也就不愿多呆,拱手说了些谦逊的场面话,便要退下。
“三焦海散修唐季甫请教,李道友可肯赏光一战?”
李渺身形一滞,侧头看去,只见台下修士中冉冉升起一人。
此人三缕长须乌黑发亮,身材高大壮硕,与安期扬有得一比,却偏生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唐道友有请,李某敢不从命?”
李渺不欲再出风头,但既然有人挑战,也是不惧,当即就在太上摆开架势。
唐季甫凌空踏步从容往演武台上去,看似缓慢,实则极快,瞬息就到了李渺面前。这人从开口叫阵一刻,体内真气便开始流转,及至此时,已然臻至巅峰,通体剩下都笼罩在一片玉质光芒之中,虚境大圆满的修为显露无遗!
这一出场,便是气势不凡!
且不说李渺如何凝重,台下修士早已哄声大作!涵虚老道、贲艺卓和缪净空都是面色微变!在这三个老怪看来,巨人界贫瘠了十余万年,本土不该有这等修为的修士,就算其余地方出了几个天纵之才,修为也应当顶多仅和自己三人不相上下才对!
这唐季甫,究竟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这姓唐的虚境出现,牵动的人心非只涵虚老道三人。方才他说出“三焦海”三字时,冯粱赫面上忽然就现出一阵迷茫,虽然这等情绪十分短暂,血妖、太虚、血府老人,还有摩陀老道都清楚地看在眼里。
“三焦海……多少年了,竟然还能听到有人说来!”
冯粱赫已是笑容满面,与之前礼节性的笑容不同,这回别有一番情绪,仿佛天涯浪子陡闻乡音、踽踽旅人遭遇故知。
血妖四人还在猜测,冯粱赫自己就说了出来:“这唐季甫,当与老夫一般,乃是百万年前的修士!”
“何以见得?”血妖却是不信,“仅凭‘三焦海’三字?”
冯粱赫心情大好,闻言呵呵笑道:“自然不会这般简单!你看他浑身光芒呈现玉质,通体肌骨晶莹澄澈,分明就是修炼上古一门奇法‘玉丹功’大成的征兆!”
唐季甫身上的异象,血妖四人早看在眼里。
此刻,他正祭出一巴掌大白玉小钟,屈指轻弹,清脆的叮咚钟声余音袅袅,一团团鲜艳的红云蓦然生出,倏忽化作百来丈高的赤红烈焰,围住李渺熊熊灼烧!
李渺依旧是紫伞护体,背后三根赤翎摆动亮红、昏黄、暗红三种火焰盘旋而出,在身边布下层层防护,抵挡百丈赤火灼烧!
在血妖看来,那赤火并无多少特意之处,竟让李渺处在下风,虽说有唐季甫修为远为深厚的原因,但也足以令人惊奇!
冯粱赫却已是两眼光芒闪动。
“玉丹功修炼起来进境极慢,想要有这般火候,非得百万年苦功不可!他手里那玉钟,便是依照玉丹功中的法门炼制得来,唤作‘红云神火钟’!此钟有如斯威能,怎少得了数十万年的温养培炼……”
这老怪颇有些喋喋不休的架势,血妖四人却是已经信了,只在奇怪他堂堂合道境中人,为何会如此失态?就算当真是“他乡遇故知”,似乎也不至于如此。
“培元鼎!”
“玉丹葫芦!”
“赤日剑!”
“是他!就是他了!”
冯粱赫情绪愈发激动,每见唐季甫祭出一件宝物,呼喝声便要大出几分,呼吸也显得急促万分,就好像见到了什么稀罕宝贝!
血妖与摩陀老道、血府老人面面相觑,太虚却紧紧盯住演武台。此刻,李渺再不复之前连摆三人的威风,尽管从那紫伞上招来八个面目模糊的紫袍虚境助战,依旧被紧紧压在下风,守多攻少。似这般,不出三个时辰,必定落败!
似是感应到冯粱赫灼热的目光,唐季甫和李渺忽然齐齐一笑,各自将诸般宝物收起。
“唐道友修为精深,术法玄妙,李某不敌也!”
李渺坦言认负,面上并无分毫沮丧愤懑。
唐季甫也是温文一笑:“唐某也只凭借了宝物厉害,算不得真本事。”
“道友此言,李某却不敢苟同。我等修行之辈,讲究财、侣、法、地,凭借宝物斗法取胜,又如何算不得自家本事?”
唐季甫一怔,继而笑道:“如此说来,倒也有理!道友却是个妙人!”
……
六零六 阴云漠漠聚冷雨,大日煌煌熔金城(四)
李渺笑而不语。
这唐季甫也不知是在哪里修道,这般两界公认的事情,到得他嘴里却成了歪理邪说。
心中如此想,李渺便与唐季甫施礼拜别,出得演武台,架了遁光往太虚而来。
太虚等人静立不动,反倒冯粱赫凌空迈步迎上前。
李渺正自奇怪,只见这老怪朝自己微微点头示意后,便把目光转向那缓缓步出演武台的唐季甫。
唐季甫显然也注意到冯粱赫的举动,站定遥遥施了一礼。
冯粱赫伸手虚扶,口中高声呼道:“道友可是那梦鸠山唐家老三?”
唐季甫如遭雷亟,怔在当地!
冯粱赫见状,开怀大笑:“老夫天工楼冯粱赫,不知小友可还记得?”
唐季甫惊愕的面上已然绽开笑容,再次深施一礼:“天工楼炼器之术天下无双,前辈大名,如雷贯耳!”
“能得唐三郎金口一夸,当真不虚此行!”冯粱赫红光满面,“如何,小友可愿赏个薄面,一同商讨前往那西神都的事情?”
“晚辈求之不得!”
唐季甫为何上演武台与李渺斗法?不就是窥破李渺的心意,借其彰显自家的本事,也好被主事的合道老怪看中么?只是他不曾想到“天工楼冯前辈”竟也和自己一样,乃是百万年前的“古修”!此刻闻言,自然大喜过望,通体玉光一闪,便往冯粱赫遁去,须臾就到了这老怪面前。
血妖太虚四人也早已追上冯粱赫,因此唐季甫又与几人见礼。
不一刻,那李渺也遁至,又不免一阵寒暄。
血妖邀请几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