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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雄狮和铁黑虎两人,之前不知躲到了何处,此时却忽然冒了出来,也不似往日里大战那般呼喝连连,而是各自阴沉着一张丈许大的巨脸,顶着魔修的法器神通,伸出巨手当头拍下!
不多时,漫空落魂砂已被扫荡一空,残余魔修殊死反抗,纷纷和对手同归于尽!
大战止歇,千余儒道修士,此刻竟只剩下五九百人!而这一战斩杀的魔修,却只有四五百,相比之下,已是败了。从开战至今,道儒两门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有个身穿太清门服饰的女修士,抱了具男修士尸身,哀哀哭泣,好不恻然!
修炼之人,一般都把生死看得很淡,这女修士此时泪如雨下,定是伤心到了极处。面对这等生离死别的惨事,众修虽有仙家妙法傍身,却也无能为力。
李栢垣神色阴沉,忽然说道:“刘奇重伤,步擎苍法宝半毁,我欲召集城中同道,往魔门驻地冲杀一次,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去!为何不去!”
吴不寐第一个表态,他狂沙门的十八杆弥尘幡不知怎的尽数落入魔门手中,此番只夺回十一杆,有三杆已毁,剩余四杆则被魔修趁乱带走!难得有人提议,他自然乐意乘势而为!
那姓曹的儒生更干脆,抬手就往空中打出一道儿臂粗的紫色光柱!
李栢垣神色一厉:“正所谓哀兵必胜,此番我儒道两门直捣黄龙,定能把魔门杀个措手不及!阮师弟,此事由你和曹兄主持,若再遇上步擎苍和刘奇两个老贼,就直接下杀手吧!”
“定然不让他们活命!”
阮清肃然答应。
“等等!”韩元遂架了遁光飞到阮清身边,“阮师弟,方才许师弟被三个厉害的鬼影追逐,往西北方去了!那鬼影遁速奇快,力大无穷,老朽连一记都接不下!若不救援,许师弟危矣!”
“似乎是天鬼……”李栢垣皱眉沉吟,然后说道,“天鬼这等怪物,天生精通五行遁术,力大无穷,虚实如意,很是难缠!许师弟乃我门中栋梁,又与一件紧要事干系甚大,却是不能不救!阮师弟,你已成就元神,遁速为诸位同门之首,此事只能你去做了。”
“自当如此!”阮清朝李栢垣拱拱手,“还请李师兄多加小心!郭师弟,铁师弟,且跟我走一趟!”
郭铁两个大汉应了一声,就遁到阮清身边。阮清袖袍一拂,一道清光罩住韩元遂和郭铁二人,连带一直不曾离开的瑶琴玉箫二女,朝西北遁去!
“诸位保重!”
阮清声音远远传来,遁光却早已消失在天际。
此时,北方恰好亮起第一道遁光!
……
躲开从背后袭来的乌黑鬼爪,许听潮面无表情地一改方向,朝东方遁去,没多久,前方传来桀桀怪叫,一个双目血红的黑影迎面撞来!
许听潮抬手就是一记掌心雷!
那黑影桀地一声怪叫,化作浓烟四散而逃!
许听潮视若不见,抖手祭出一兽面方盾。这方盾迎风就长,眨眼变得半人高大,正好挡住斜刺里拍来的一只鬼爪!
嘭——
巨力涌来,许听潮不由自主地朝后倒退数十丈!
又是如此!
许听潮神色微微一沉,这三个难缠的黑影,明显在刻意把自己往某个方向驱赶!斗了这许久,许听潮早已清楚,这三个鬼影除了遁术奇妙,力大无穷,能把身形在虚实之间自由转换,并无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就是这三般本事,便让他空有无上道法,却使不出半点力来,只能全力应付源源不绝神出鬼没的鬼爪,眼看被往西北方越赶越远!
左手掌心雷蓄而不发,许听潮收回兽面方盾,眉头不禁一皱!这小盾正面已斑驳不堪,便是背面,也布满细微的裂纹!恐怕使用不了几次了。
冷冷看了一眼桀桀怪叫着自南北东三方包抄而来的黑影,许听潮忽然朝下方一折,直直扎入血红的沙海中消失不见!
三个黑影紧跟而至,也是丝毫没有阻碍地没入地下!
半个时辰之后,更西方的某处,红色沙海轰隆一声爆开,许听潮冲天而起,挥手朝下打出五记掌心雷,身形却丝毫也不停留,直直朝上空冲去!
五道黑色雷霆触地,滋啦啦爆成一团数十丈大小的雷球,将威能范围内的红色沙砾尽数化作齑粉!
桀桀怪叫声从弟弟传来,雷球边缘处,三道黑影部分先后地冲出,想半空许听潮追去!
得了这段空隙,许听潮翻手取出一枚青色玉符,脸上闪过些许不舍,就神色一定!一缕真气输入玉符中,缠住那游走不定的青色,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情!
许听潮知晓,这便是焦璐师叔的剑意,当下顺着心中的感觉,缓缓引动玉符中封印的剑气,对准那体型稍小的黑影斩出!
近百丈长的惊天青芒一闪而逝,将那黑影劈作两半!
掌心青玉碎屑扬扬洒下,许听潮面露遗憾,终究是修为不够,才使得剑气这般发散,白白浪费了大半威能!
这突如其来的凛冽剑气,把另外两个黑影吓得顿在半空。
桀桀!
凄厉暴躁的怪叫响起,那被劈作两半的黑影,又在消散的青色剑气中重新凝形,身形又小了一圈,身上却散发出阵阵凶戾之气,两眼血光更射出三尺来长!这黑影也不等两个同伴,径自咆哮着向许听潮扑去!
许听潮冷冷收回目光,背后摩云翅一振,就朝东方遁走!
另两个黑影见了,同时怪叫一声,身形一阵模糊,从原地消失不见!
正全速飞遁的许听潮忽然往上急转,堪堪擦着两只乌黑的鬼爪遁入高空!
许听潮往后一看,索性绝了心思,掉转遁光,往西方飞遁!
遁光之后,三个鬼影轮流闪现,其中那明显小了一号的最是暴躁,屡屡撞开两个同伴,把乌黑的爪子往许听潮身上抓去,却尽数落在了空处!这鬼影久抓不中,更是愤怒欲狂,追着许听潮死命抓挠!
好几险些被鬼爪抓中,许听潮明显感觉到身后披风已经支离破碎,想到姐姐亲手做的衣物就这般被那阴森森的鬼东西糟蹋,心中怒火越来越炽!这小子趁着怒火,忽然左手连扬,也不顾真气消耗,掌心雷不要钱一般朝后打去,右手却扣住三枚青色玉符,缓缓引动其中封印的剑气!
待得功成,许听潮忽然回身,抬手就将三道剑气尽数朝那最小的黑影斩去!
桀!
那黑影也不闪不避,举起爪子就向许听潮胸腹挠去!
嘭!
许听潮只觉胸前一痛,身体朝后急速跌落!这小子却不顾自家伤势,两眼冷冷地看着那鬼影被三道剑气斩成九片,心中闷气怒火才稍稍疏解。忽然,许听潮瞳孔一缩!
只见那黑影方才凝聚成型,爪子上就蓦地亮起一点金色,瞬息蔓延至全身!还来不及惨叫出声,黑影就淹没在一片金色火焰中!
那金色火焰跳跃收缩,眨眼凝聚出一只金羽三足的乌鸦来!
另外两个黑影顿时如见蛇蝎,恐惧地怪叫着掉头就跑!
可惜那三足金乌神色颇为呆滞,也不去追赶,只化作一道长虹,没入许听潮胸膛!
许听潮诧异地伸手摸了摸胸口破碎衣衫中露出的一片金色,方要做出什么举动,就忽然感到一阵冰寒袭来,仿佛坠入万年冰窟!
这小子一惊,慌忙催动真气,想要稳住身形,可惜胸中传来一阵剧痛,差点让他晕厥过去!
嘭!
许听潮砸在一堆冰冷的沙砾中,张口喷出一道血箭,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眼前阵阵发黑,许听潮强忍伤痛,抖抖索索地从腰间粉色的灵心配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三粒化伤丹仰头服下。阵阵温和的冰凉气息从腹中升起,尽往胸前痛处流去。脸上稍稍有了些血色,许听潮用衣袖擦掉嘴角血迹,才躺在地上打量其周围环境来。
天空阴沉灰暗,周围偶尔飘过淡淡的黑色烟气,阵阵刺骨的冰寒直往体内钻!
这里,竟是一处罕见的阴脉!
幸好那得自百花岛神符洞的金色衣衫似乎忽然开了灵窍,一直在散发出阵阵温暖。正是因此,许听潮才不觉得多么寒冷。
许听潮抓起一把沙砾,放到眼前细细观看。沙砾依旧是红色,不过在这阴沉的环境中,颜色有些发黑。任由手臂跌落在沙地上,许听潮身上亮起淡淡的黄光,整个人缓缓沉入地面……
两道黑光划破长空,忽然在一片淡淡的黑色雾海前停住身形。两个两丈多高的黑影现出身形,四只血红的眼睛直直看着雾海深处。
天际一道血光倏忽而至,现出个血袍老者来,不是那厉魂谷步擎苍是谁?
“他在里面?”
步擎苍淡淡看了两个黑影一眼,忽然寒声问道。
两个黑影慌不迭地连连点头!
“废物!”
步擎苍却脸色一沉,两道血光分别打入黑影体内!
桀——
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两个黑影浑身血芒乱窜,在空中疯狂地左冲右突,希望可以减轻些痛苦……
第七十章 五方真灵布奇阵,寒玉棺椁藏玄机(二)
这两个黑影,自然就是李栢垣口中的天鬼,此刻却哪里有半点难缠,早痛苦得死去活来,直到连叫声都变了腔调,步擎苍才停了秘法,冷声吩咐道:“去,把他找出来!”
两只天鬼浑身颤抖,慌不迭地朝步擎苍行了个礼,就扭头闯进黑雾中,丝毫不敢停留!
步擎苍冷着一张老脸,背着手不疾不徐地凌空走进黑雾中。
……
“阮师兄,还没有感应到吗?”
瑶琴满脸忧虑地问了一声,她对那傻乎乎的许师兄,还是很有好感的。
阮清摇摇头,眉头紧皱,一言不发地朝西北方飞遁。
郭雄狮,铁黑虎,韩元遂,还有玉箫,或满脸不耐,或脸露担忧。
“这小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舍不得放下面皮!再这么犟下去,命都没了!早点激发那什么符,不就完事了?”
“郭师兄可能误会了,许师兄不是那样的人。”
“咦?瑶琴师妹不是一直喜欢阮师兄吗,怎的忽然帮那小子说起话来?”
郭雄狮口没遮拦,这话一说出口,就立即后悔了,赶紧住口不言。
瑶琴却又气又急,又不知道该骂什么好,只把目光偷偷朝阮清瞅去。
阮清还是那副眉头紧锁的样子,让这女子好一阵黯然神伤。玉箫恶狠狠地瞪了郭雄狮一眼,才把瑶琴拉到一边,轻声宽慰。
郭雄狮讪讪,铁黑虎却老神自在地站在一旁,满脸幸灾乐祸。
忽然,阮清停下遁光,右手一伸,一只清濛濛的大手往地面一捞,取回一片巴掌大的破布来!
“这,似乎和阮师弟披风的材质一样!”
韩元遂只看了一眼,就失声惊呼。
“韩师兄说得不错,许师弟定是到过此处……”
阮清说着,又架起遁光,朝前方快速赶去。
瑶琴郭雄狮等都收了脸上表情,露出浓重的忧色来。
……
两只天鬼进入黑雾,却并未向许听潮藏身之处赶去,而是远远绕开一个大圈子,才忽然转向西方,往黑雾深处行去。
“站住!”
冰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两只天鬼齐齐一颤,乖乖止了身形。
“那姓许的小子受了重伤,怎还会深入这等阴煞之地?”
两只天鬼忽然焦急地桀桀叫个不停,四只乌黑的鬼爪连连比划,拼命解释着什么。
“金色衣服?三只脚的金色大鸟?莫非是三足金乌?”
桀桀!
两只天鬼慌忙点头。
“他身上竟有这等至阳宝物,你们怎不早说?!”
听到话中的怒意,两只天鬼好不惶恐,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解释!
“哼,姑且就信你们一次!如若让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