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片军绿色的营帐就驻扎在那里,周围被无数的火堆照的灯火通明,宛如白昼。虽然还有段距离,但是已经能听出来那边传来的嘈杂的说话声了。
我忽然怀疑那画面是井中月,镜中花。虽然仅仅五天的时间,可是我们几乎都已经剩下了半条命了。当望着那片营地,我生怕那是一个梦,走过去以后,那里变得一片黑暗,等待我们的仍旧只有无穷无尽的树木和远山。
当确定疯子和猴子也看到那片营地以后,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了出来。我头一次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孩,连五天的野外生存军训都能变得这么脆弱。
我们三个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了缓坡,也不知道身体哪来的力气,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拼命向营地跑去。饥肠辘辘的感觉已经被强烈的激动和兴奋覆盖了。
没出息的我竟然在即将要到营地的时候,摔倒在地。我摔倒的声音惊动了火堆旁边的教官和老师。
负责我们方队的李教官迎了过来,把我扶起来,问道:“没事吧?”
我点点头,哑着嗓子说道“李教官,我们组的李东回来了吗?”
李教官皱了皱眉头,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李东?我没有印象。但是可以肯定你们咱们方队最后一组到达营地的。你们组丢人了?”
我听到李教官问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一颗心彻底慌了。疯子的表情也开始阴沉下来了。事实证明,竹竿没回来!
李教官看到我们的样子,也猜到发生了状况,他把我们领到火堆旁边,当着三位老师和其他两位教官的面问明了情况。
看到李教官严肃的模样,我心里在打鼓,强作镇定的说完了全部过程。
“赵志超,你确定你晚上看到的是李东吗?”小江老师突然转头问猴子。
“我我不清楚。但是背影看上去很像是他,况且,除了李东,也没有其他人啊?那么晚了”猴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你又为什么断定他是李东呢?”小江老师又问。
“啊,我想起来了,因为他脖子后面有半条金链子露出来了。李东脖子上是有那样一条链子的。”
听了猴子这么说,老师和教官们面面相觑。小江老师和教官商量了一下,决定发动所有同学一起连夜找人。
没过多久的时间,这件事情已经惊动了整个营地,教官告诉我们所有人,要拉一个大横排,在视线之内,确保自己左右都能看到手电筒的光束。
我、疯子、猴子和孙铨隆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以后,也加入了大部队的阵营。我一边听着“李东”两个字,在黑暗的山林里此起彼伏,还有无数同学踏过草地的声音,心中更不是滋味。懊恼的想要给自己几个耳光。为什么那么贪睡?如果我能坚持值夜,如果我能等回到营地在睡,如果
可是没有那么多如果。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没有任何的收获传来。其中,李教官就走在我们前面,他手中拿着对讲机不停的说着话,对讲机的另一边却丝毫没有传来关于发现竹竿的消息。
地毯式的搜索持续进行了整整一夜,我们在泥泞的山林地上踩着各种植物的尸体前行着。大概到了半夜四点多,突然在我左侧有一段距离的位置,一声女生的尖叫声划破了树林。在整个林区有一刹那的安静。
紧接着李教官的对讲机里传来了小江老师焦急的声音:“西边的位置,快过来!”
当然,不用说教官说话,我和疯子已经一前一后迅速的向声音传来的位置跑了过去。
求求上天,千万不要让竹竿出事。我感觉浑身发软,心急如焚。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记得疯子始终跑在我的前面。也许只有五分钟,或者十分钟。可是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远远的,我们就看到无数的手电筒的光芒围在一棵树的周围。附近已经升起了好几个火堆。我只感觉心脏几乎要提到了嗓子眼,一路狂奔,也不去管树枝刮伤了脸和胳膊。
当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周围已经挤满了学生,我和疯子奋力的向里面挤进去,惹来了很多新生的怒骂。可是我们压根就不想管。
终于,我们挤到了最里圈,只见同来的教官正在按一个女生的人中,那女生昏倒在地,脸色发白。小江老师的身边也软倒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生。那女生脸上全都是眼泪,仿佛受了什么巨大的惊吓。抖得就好象风中的落叶。
“小,小江老师,找到竹竿了吗?”
当时我的样子一定很吓人,由于在林间卷起袖子剧烈的跑动,灌木丛的很多树枝都刮过我的脸和胳膊,丝丝的血从那些细小的伤口上渗出来。也没时间去管。虽然没什么大伤。可是看上去就像半个血人。
疯子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他脸上也被树枝挂出了一条挺长的口子,此时正气喘吁吁的拄着膝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周围同学看我俩的眼神就像看两个怪物。
小江老师皱了皱眉头,示意刚来的李教官看好她,然后又嘱咐大家都生火,晚上在这里过夜。并且特别叮嘱要紧紧靠在一起。聚拢一些。
那些学生唏嘘的各自捡柴去了以后,我看到小江老师脸色很差的把我和疯子叫到了一边。
看样子竹竿是真的出事了。
“小江老师,到底怎么了你说呀?”疯子的焦躁已经到达了极限,看着小江老师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吼道。
小江老师也没怪我们,只是拿出一包烟,递向我们。只这一个动作,我只感觉两腿一软,险些坐倒在地上。看周围的环境都有些恍惚。那种紧张和揪心死死的抓住我的心脏,让我有些窒息。
老师给学生递烟,这意味着什么?接下来的答案又是什么?
在我和疯子各自点燃了一支烟以后,小江老师深吸了一口烟,说道:“你们都要理智的看待这件事情,不要太过自责,真正的情况还要等警察过来处理,我已经用对讲机跟训练总营那边联系了,马老师已经报警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我终于忍不住了,鼻子一酸,眼泪险些下来,我想说点什么,但是发出的声线很陌生,那种颤抖是从未有过的:“小江老师,竹竿呢?”
疯子眼睛也通红通红的,里面都是血丝,和我一样死死盯着小江老师。人是在我们组失踪的
小江老师看了看我俩的表情,有些为难的说道:“你们不要看了,对你们没好处。你们没看到那俩女学生吓成了什么样子吗?”
疯子第一个忍不住火了,一把揪起小江老师的脖领子,那声音仿佛是穷尽了浑身的力气吼出来的,带着很深很深的悲恸:“他是老子的兄弟,兄弟啊!你他妈觉得老子会怕自己的兄弟?他是死,是活,他都他妈的是老子的兄弟”
小江老师可能没想到疯子会突然发飙,整张脸都白了。我想去拉疯子,却发现我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想当初刚被分到一组的时候,我们还在嘲笑竹竿说他瘦瘦高高的,穿着绿色的迷彩服真的跟根竹竿似的,这外号取得有水平。
那时候他还是生机勃勃,和我们嬉皮笑脸的说“绿色好,绿色有生命力,你们懂个屁”
可是现在他的生命力又在哪里呢?
小江老师说道:“房燚,你,你冷静一点,你先松手——”
第73章 借火()
疯子嘴唇翕动了几下,什么都还没说,眼泪就掉下来了,他手一松,然后整个人颓倒在地上,失声痛哭。那哭声好像牵动了我的灵魂,一种从血肉骨头里扯出来的痛苦让我不自觉的跟着那个声音流泪
我只感觉我的脑袋一片空,什么都想不起来,除了悔恨、内疚就是疼,是真的疼,撕心裂肺的疼以前虽然见过那么多人死去,但是没有和我们这么近的,而且就是和我们一起的时候失踪然后出事的。我们本来笃定的觉得我们一群人会在大学闹个天翻地覆。可是现在,我们该怎么跟大丧交代啊?
等我的眼泪止住以后,我发现疯子正默默坐在一边的石头上抽着烟,他看了看我,递给我一根。我颤抖的接过烟。点了三次才把烟点着了。
“平静了的话,咱俩过去看看吧。”疯子的声音很低。
我点点头。这一刻我是真的平静了。那种平静很奇怪,似乎就算此时天塌下来我都不会再有一点点的波澜了。仿佛我已经经历过人世间最极致的情绪。当然,这只是那时的想法,如果当时我知道我们将来会遇到些什么,我可能只会感觉疼痛一下,就不再有任何感觉了。
其实我俩早就应该知道竹竿在哪,因为我们东侧,有一颗大树,那树周围的灌木丛被围起了一根绳索,虽然那绳索围的很随便,完全不像是警方的隔离带那样醒目,可是我的心依旧再次被揪紧。
在我俩站起来走向那个方向的时候,我不经意瞥到小江老师站在不远处,紧皱着眉头看着我俩,表情担忧。
我想要对他挤出一个笑容,可是终究没有做到。
饶是我已经笃定不论看到了什么,都会冷静对待,可是在真的看到的一刹那,我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达脊梁骨,那画面就仿佛一个魔咒死死的烙印在我心里。
我和疯子越过隔离带,手中拿着煤油灯,小心的留意着脚下,可是几乎都将隔离带里面走遍了,依旧没有看到竹竿的身体。
我又向树下走去,想看看他是不是靠坐在树后,可是突然感觉脖子上凉凉的,痒痒的。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抓,整个头皮都炸起来了,惊骇欲绝,我摸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冰冷的,软软的
疯子也感觉到我的不对劲,三步两步过来,正好赶上我将手中的煤油灯向上抬起。昏暗的光亮勉强照亮了头顶上的枝桠,那一刻,我看到的是一张在光影下,惨白惨白的脸,那张脸上的皮肤是青白色的,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仿佛他正在笑,而他的眼睛里却是一片雾蒙蒙的冰冷!
我只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在我周身打转。那张脸的确是竹竿的,但是又诡异的不像竹竿的。此时的他浑身上下不着寸缕。脖子上垂下来的金链子随着夜风轻轻的摆动着。他的迷彩服不知道哪去了。就那么光着身子坐在树上,瞪着冰冷的双眼对着我们诡异的笑
我嘴唇颤抖险些叫出声来。可是还没等我叫出来,另一个略带点冷意的女声出现在我身后。
“你们是谁?”
我吓的浑身一紧,和疯子同时回头。只见在我们身后站着一个身穿军训服的高挑女生。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她很淡雅。大约一米六八左右的个头,看起来亭亭玉立。
她及腰的长发松松散散的用一根橡皮筋束上。额前左右还各自垂下了两缕,手中抱着一本类似笔记一样的日记本。正诧异的看着我和疯子。
“你是谁?”疯子谨慎而带着敌意看着她。连我也不自觉的紧张起来。深更半夜,几乎整个学院的女生都对这里讳忌,恐避之不及,然而她却在这个时候孤身一人来到竹竿的死亡之处。脸上的表情淡然若水。
我心中不自觉的生出了无数的疑问,面对尸体波澜不惊还主动往上凑的人只有三种。
第一种是她早就知道尸体的样子,甚至和尸体的死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