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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呼吸一顿:“是,少爷。”
冬日的阳光,总是很奢侈。
不过数分钟的路程,小白却觉得过了几天那么久。一到餐厅,她立刻先进去了。
唐格却不在。
问了两个侍从,却原来她在餐厅上面的阳台上。
小白急急跑上去。晚风吹起来,凉凉的柔柔风带来一片花香。这样的时候,帝都大部分花都已经开败了,但是她却突然觉得自己在一片春日的花海里。
整个露台上面,用白色的砂纸一层层铺着,上面铺满了各种黄橙的七里月影花瓣,还有艳红的尼桑花,唐格坐在一堆花瓣里,翘着一只腿,靠着露台的白玉~柱,一手拿着小竹铲随意翻着半干的花瓣,一手懒懒翻着手里的书,嘴里大约吃着小七做的小点心,嘴角还残留着些许食物残渣。
她一时看着,明明很熟悉的人,却有些痴了。
唐格正在看一本帝都风情路,盘根错节的信息散落在书香和香~艳的故事背后,她时而蹙眉,时而含笑,直到忽然觉得有一个影子投在了树上。仰头看去,便看见一张背着光的脸庞。
他还穿着军装,勋章和金属质地的纽扣折射~出淡淡的阳光。
她回神了,腿规矩地收回来。
“少帅。”她没想到他今天这样早就回来。
“今天循例可早走些。”他听见自己解释,又取了她手上的书,“在看什么?呵呵,这书到是有趣,适合你这样的小姑娘来看……”
她今日穿了一身素白的长裙,眼下没有披斗篷,便轻易看见雪白的脖颈在毛峰下隐隐浮动,略嫌长的裙裾拖曳在云石地上,既有少女的风致,又露出几分女人的华艳,只这样看着,便叫人心里一动。
他伸手很自然去捉她的手,少女的指尖还残留着冰凉的气息。
“穿的太少了。”他伸手揽住她的肩,清秀的肩胛骨几乎全数被收在怀中,他呼吸微微一顿。
“下午的时候阳光正好,是我嫌热,这才没要斗篷。”她急忙解释,生怕他去寻小七的错。
傅婪便笑,又问:“这些晒的是什么?”
“这些呀,是花瓣……小七说做胭脂水米分很合适。而且还可以做月影糕……”她说,“总之,这花色调好,很难得呢。”
她伸手远远一指四周:“看着这样多,其实不过七八朵。”
傅婪跟着她手指的动作看过去,神色突然一冷。
他看着私宅对面和斜面明显新建的一层涉嫌违章建筑的高塔。
远望镜的镜片反光一扫而过。
傅婪的面色顿时冷起来。
——这些人,是不是傻?
“你的月事今天快十五天了罢……”他状似随意问道。
手上的身体顿时一僵,少女手中的书险些落地。
傅婪不动声色补充:“便是这时候,也不能多经冷风,小七的汤,还是需要按时喝。”
唐格点头,手按了按书,大着胆子道:“我看书上说帝都的盛会都很漂亮……少帅的生辰快到了——听说会在老宅举行夜宴……”她抬起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他。
老宅和联邦大学近在咫尺,到时候,只要傅婪一高兴,她再提提要求……
傅婪微微一笑,将额头在她头顶蹭了蹭。
“既然想去,我带你去就是。”他说,“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可藏的。”
“呵,真的吗?”她眼眸亮起来。
“不过,我的生辰,入场是要收礼的。”他意有所指。
唐格略有几分得意:“自然。”生日礼物这回事,感谢小七的提醒。她眼眸扫过四周殷~红明黄的花瓣。
傅婪的生辰本来并没有被提上日程,突然由当事人提出这样的要求,老爷子骂骂咧咧之外还是吩咐管家开始准备。因为临近年关,各地偷窃事件层出不穷,所以对于安保格外注意。
而今年因为几家大姓的当家人下野,联邦政府之中一时之间空出不少肥缺,各种觊觎之人自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再加上傅婪那神秘的女宠也可能出现,于公于私,都没有理由拒绝这样一场盛会。
傅老爷子不得不临时扩充安保队伍,对于新招募的侍卫主要负责外围的接待。
唐格在小白和小七的陪伴下坐车进入,入门时按照惯例需要临检。车窗摇下来的瞬间,从司机旁边的玻璃窗前。她突然看见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庞。
熟悉是因为这张脸冷冷的表情,陌生是因为那脸上纵横的疤痕。
她呼吸一窒。
而那张脸的主人显然也看到了她,他微微一笑。
被司机呵斥:“是你该看的地方吗?”
来人便点头退下,只是那眼神……
是偶然碰见吗?不,她不相信,他脸上没有情绪的笑,深处的执拗和平静。
那绝对不是意外见到应有的表情。
第29章 18。9。23()
唐格没有多少时间再去深思他来这里的目的,小七一边细细跟她再说宴会的流程和注意事项,一边不时看着时间,急急催促司机尽快错开流水的人群。
今日因为挑选衣饰本来就耽误了一些时间,路上又出了点小插曲,再迟到的话,大约会赶不上跟着少爷出场。
她今天穿了一身嫩绿色的长裙,头发只简单而随意挽了个半髻,身上出了耳畔两颗绿松石再无其他点缀。
既正式又不会显得格外正式。
小白今儿有些心神不宁,她捂着眼皮:“怪哉,今天眼皮一个劲的跳。”
唐格则又去看她费了心思准备的生意礼物,一个大大的盒子,上面扎着漂亮的蝴蝶结。
“少帅真的会喜欢吗?”
“会的。这大约是他收到最特别的礼物吧。”小白一手揉眼睛一边回答。
小七伸手去拍她胳膊:“仔细你的妆。”
“啊……我忘了。”小白面色一变。
车外传来呼呼的风声,而进了傅宅的瞬间,风声便换成了悠扬古典的乐声,风声只剩下隐隐的啸声在树梢云边浮动。
她转过头去看,隔着重重光影,在另一处地方,已然是新的世界。美酒、佳肴、佳人、权欲,都通过在祝贺登记册上签下的名字显出不同来。
小七和小白作为她的侍女和傅家老宅的女仆,也没有获得相应的邀请资格,但纵使如此,为了唐格的体面,她们也做了精心的装扮。
在晚宴和舞会的另一处,侍女们等待的地方会有另一场无声的较量。
虽然小七一再提醒她本次宴会的重要和不同,作为第一次出场,第一印象将会决定大多数人对她的看法。但在唐格看来,其他人的看法再多,也不能帮到她哪怕一个小忙,基本属于可以忽略的范畴。
她唯一需要做的是,让少帅大人保持好的心情,然后紧紧把握住好的心情,做她想要做的事。
在她看来,其实所谓宴会,大抵都是差不多的流程,差不多的话,差不多的人,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事实,差不多也是如此。
唐格坐在等候的耳房里,等待傅婪的到来。
灯光从贴着流光墙纸的缝隙折射~进来,因为人前的走动,忽明忽暗,飘忽不安。
有一种奇异的错觉,仿佛是……新娘在等候揭开红盖头的夫君……
这个念头一出,她立马摇摇头,一定是最近磨石料和花瓣磨傻了,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念头……
阴影顿住,她突然瞟见外间仿佛有一个阴影,高大的剪影被拉长在缝隙的剪影中。
她咽了口口水:“是你吗?”
外间的影子顿了一下。
“少帅大人?”她轻声问道。
那影子一瞬间定格,过了一会,仿佛她以为是自己幻觉的时候。
门开了,刚刚结束一轮冗长会议赶过来的傅婪站在门口。
他看着她,他依旧是一身冷硬的制服,领口的第一颗扣子没有扣上,他垂下眼眸,看着眼前的少女,仿佛一副早春的画卷,从头到脚都散发着蓬勃的生机和光芒,绿松石的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恍若烛光在红烛上轻~颤。
“绿色果真很适合你。”他说,“跟我来吧,漂亮的姑娘。”微微扬起的音调带着愉悦的尾音。
门打开了,她走出去。
傅婪走在她身前半步的位置,她一手拎着裙摆走出去,很自然一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傅婪微微一愣,低头看她。
唐格仰起脸:“生日快乐。”
傅婪惊讶的表情慢慢变成柔和的弧度,他停下步子,由她走上前来,和自己并肩站在一起。
“谢谢。”他说。
十字文明用语一出口,这回轮到唐格惊讶了。
走过宽阔的走廊,整个富丽堂皇奢靡的宴会便尽入眼底,衣香鬓影的男女分成小小的谈话中心,举着高脚酒杯,轻声言语。身着同意制服的侍从在场上低调有序的穿梭,将香甜的美酒斟满每一个空出的酒杯。
人人都在有意无意的瞄着主人入口的位置。那可能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好奇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根据类型,大约可以开始推荐合适的联姻人选了。
毕竟,联邦执政官的夫人不可能由一个商行买来的女奴充当。
这样的讨论一直持续到唐格出来为止。
女人一席青绿的纱织长裙,做工考究,长裙上深深浅浅的同色刺绣,愈发衬托出胳膊和雪白的脖颈,轻薄精致的衣衫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柔软自然,只一眼便可以看出,绝对没有使用女人们常用的那些束腰。明亮的灯光被她耳畔闪耀的宝石华光割碎了,投在她脸上,映衬出漆黑如墨的眼眸。
有人开始去看她的脸。
淡然的眼神,既看不到惶恐的胆怯,也没有得势的张狂,只是那么站在那里,既不会艳~丽百花失色,但也绝不会泯然与众,她自有她的存在和不同。
“好像也不怎么样嘛?比起楚楚小姐,少了很多气质呢。”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啊,穿着也寒酸,连项链都没有呢。看来,也不是传闻那么受宠嘛。”
“你看她的胸,肯定用了紧身带……”
“是啊,商行出来的,你懂的。”一个表情略嫌张扬的女孩子哼了一声。
这么七嘴八舌说了几句,好像众女心里堵着的感觉松动一些了。
这一圈上层淑女圈开始继续八卦刚刚提到的配婚问题。
长吁短叹有之,面有得色有之,忐忐忑忑有之。但话里话外,都透着对隔壁带来的一众女奴高高的优越感。
然后,便听见隔壁淡淡飘来一句:“你们看,她竟然挽着少帅大人的胳膊呢!”
剩下其他女人全数回头,震惊看向走出的女人。
少帅竟然由着她挽着他!这样身份卑贱的女人,竟然这样堂而皇之齐齐走出。
并没有此等阶级觉悟的唐格显然没有明白众女的震撼,她只是潜意识里面,所有的女伴不都是这么出场的吗?直到看见同时陆陆续续赶来的豪客,无论身旁女伴的衣着身份,全部都是男人在前,而女人紧随半步跟在其后。
她才突然明白刚刚傅婪那一抹惊讶的表情意味。
唐格很自觉的想要将手从他臂弯摘下来,却被他的手按住了,他摘下她的手,在手里握了握,折身将一杯带着果香的甜酒放在她手中:“突然感觉,这样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