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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凡夫,焉敢欺我天域无人。”
云华仙阙之中,一人轻衣缓带,负手立于朱红色的阁楼顶端。只见他脚踩宝顶,目光如炬,端端注视着不远处的白银飞瀑。四周充斥着水汽,由下而上,翻滚升腾,好似蒙蒙仙雾挥撒其间。
初观此人,眉如鹰翼,眸若点漆;鼻似悬胆,口若含樱。不是女子,更胜娇娥!单单一眼便能屈人之志,真乃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再看他的衣着:内里穿着一件鱼鳞纹的窄袖直裾,外面配有成套的云纹软甲。通身上下金灿灿的一片,不显庸俗,反而衬托出这人的高傲不群。
狂鸾豪侠——相传,他的真身便是一只金色的鸾鸟。这些虽是戏言,但也不失为对他的侧面写照。
鸾鸟,本是凤凰的一种。其性之烈、之狠、之阴毒却又有失神格,是以降为妖怪之属。君怀眦外号“狂鸾”,可见他的性情亦是如此。
君,是君临天下的“君”;怀,是闳识孤怀的“怀”;眦,是睚眦必报的“眦”。名如其人,人如其名。
当此之时,已是日上中天,云华仙阙却因水雾笼罩,呈现出一派氤氲之态。阳光被升腾的水汽阻隔,衍射成一片色彩斑斓的天然穹顶。朱漆浇筑的阁楼更是如同嵌插在深谷之中的一簇花朵,万绿丛中一点红。
忽见一抹靓丽身影出现在瀑布前的白玉拱桥之上,正款款向阁楼的方向走来。
此女子着一身广袖留仙裙,外面罩一层孔雀纱制成的褙子,手臂上挎着曳地的云瑛绣带。纵观其人,步态婀娜,容颜昳丽,与君怀眦正好相配。
“夫君因何动气?”她不是别人,正是狂鸾的结发妻子——廿玉娇是也。
五年来的浓情蜜意,让她养成了撒娇的习惯,每每对着那人,出口之时都会不自觉地带上一两分娇'嗔。君怀眦虽不受用,但也安然处之,颔首答曰:“无事。”
玉娇得此答复,并不满意。但她绝没有笨到在对方摆明不想回答的情况下,还去追根究底。她家夫君是个极其自我的人,即便身为结发妻子,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抚其逆鳞。
因此按下这个话题,改口说道:“明年的顺星节排名大会提前到今年腊月,夫君是否准备动身?”
若是换作以往,君怀眦必不会依约前往。不过今年发生的几件事情,恰好勾起了他的兴趣。便听他沉声言道:“血煞豪侠应当也在受邀之列——我正想会会此人。”
胆敢欺辱天域中人,断难轻饶!
玉娇点点头,盘算着如何打点行装,才不会惹得夫君不耐。兀自沉吟许久,忽然美目一眯,抬首望向高楼之上的某人,委屈道:“夫君站那么高做什么,妾身又不是老虎!就不能下来好好陪我说几句话?”
君怀眦垂下头,俯视娇妻,说出来的话简直气死人不尝命:“山不来就你,你何不来就山?”
“好哇!你不来就我,那我便去就你。”廿玉娇双手插腰,磨牙道。
随即绣带一挥,施展起绝世轻功。穿着绣履的细足依次踩在飞檐之上,如同一只灵活的燕子。层层攀升间,转眼就到了对方面前。
她向来喜欢玩'弄百般花样,因此故意在最后一步踏错方位,身形猛然偏倒,险险便要跌将下去!君怀眦知她促狭,心中很有几分恼意,但也忍不住伸手扶住她的柳腰,皱眉骂道:“摔了怪谁!”
“当然怪你!”玉娇趋势搂住他的脖子,凑过去亲了对方一口。
“……”君怀眦偏头想躲,却未成功。料想自己的脸上定然留下了唇脂,眉头更加难以舒展了。
玉妖不敢再惹他,连忙从腰封里掏'出丝巾,轻轻地帮他擦拭。语气讨好道:“夫君依然是肤若凝脂,美如冠玉。妾身好生羡慕。”
“你这是夸我?”
“自然是夸你。”
“那夫人今晚睡房顶吧——吾便是这样修炼而来。”君怀眦抱着她,一同退到瓦顶平缓处。随后松手退后,立场坚定地摇摇头,拒绝她的靠近。
“不要啊!”玉娇尖吟一声,扑上去抱住那人,假哭道,“妾身不依!咱们还没生宝宝呢,怎可分居!”
“……”堂堂狂鸾豪侠也只能在心里轻叹一句:女子,果然难养。
第27章 仙剑造访()
天域五人,现已出动其一。而且此人还是五个人之中独战能力最强的仙剑豪侠。
君怀眦之所以不急于出面,亦是因为知道有人已经着手处理此事。
算起来,当初正魔大战的时候,君怀眦还和厉鸣蝉一起合攻过弑神机。那时,他们与妖道分属敌对阵营,有着不可调解的利益冲突。至于说如今怎么会变成盟友,这还多亏了后来发生的那场变故……
五个人一齐陷落异界,若不守望相助,难道还要继续拼个你死我活不成?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懂得审时度势。
饶是如此,君怀眦、厉鸣蝉、蝶秋灵三者,与神机顶多只能算是点头之交。哪里及得上司马御风与那人的感情来得深厚。
他们从小一块儿长大、共同'修行,统共六百年的交情可不是说笑的。况且在弑神机投身魔道之前,两人还有过婚约——单凭这点,足以证明他俩关系匪浅。
按照这个套路,陆演和司马御风应该是情敌关系。不过当初弑神机当众悔婚,解除了与司马的婚约;而后者也因为修炼《忘情天书》,逐渐感悟天道,摒弃七情六欲,因而主动承诺日后只将妖道视为异姓兄弟。
如此一来,陆演少了个情敌,却凭白多了个大舅子。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两人关系微妙,隐约在暗中较劲。司马御风看不上陆演,陆演看对方也未必顺眼。这么多年,多亏弑神机从中调节,才避免了直接冲突的发生。
仙剑豪侠与血煞豪侠从来不会同时出现在同一场景,这已经能够说明问题了。
——所以当司马御风现身于罗刹海的时候,慕雅才会那般惊讶。直觉告诉她,此人是来找茬的。
彼时,大名鼎鼎的剑道第一人正混迹在往来的人'流中,身上穿着一件再朴素不过的天青色襦衫,背后既无行囊也无剑匣。周围的百姓见他一身汉人打扮,自动自觉地绕道而行,并不与其为伍。
罗刹海特指魔皇宫周围的大片区域,因为边缘并未修建城墙,所以不以“都城”称之。即便如此,这里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出入的。
除了特定的几大贵族,老百姓只能在一天中的卯时和申时这两个时间段进'入此地,与贵族进行交互——其中包括赋税的上交、每年例行的物资上贡,等等等等。每到这时,罗刹海倒也难得显出一两分热闹繁荣。因此,百姓们便将这种虚糜的盛况称为“罗刹海市”。
陆演掌权之后,对这等琐事颇为放任。许多百姓便趁机做些偷偷摸摸的小买卖,比如搜罗一些精致漂亮的小玩意儿去讨好魔皇宫的侍女,或者干脆凭借人脉拉拢到欲林中的某位主子。更有甚者,串通贵族子弟私下买卖违'禁物品。这种事情发生得多了,黑'市也就应运而生了。
若不是三年前的那一天,陆演将魔皇城周围的人全部屠戮一空,也许某些人早已忘记了谁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不动则矣,动则雷霆万钧!圣子的凶名由此而来。
正因如此,这些商贩,以及居住在罗弑海周边的贵族,近几年全都低调了很多。他们学会了察言观色,也学会了感知魔皇宫中的风向,稍有不对便缩回壳里。对于中原人的到来,这里的人当然会加倍提防。
西漠的环境犹其恶劣,一年四季承受着沙尘肆虐。所以本土居民出门前都会佩戴防风纱或者兜帽,衣服尽量节省布料,以达到防晒、防尘、透气的目的。
西域汉子大多体形雄壮,肤色要么偏黑要么极白,呈现极端化。女子则多半身材丰'腴,加上胡裙本身野性十足,常常给人以热'情奔放之感。
司马御风那身汉人装束,原本就鹤立鸡群。何况他这人天生带有一种疏离的气质,无论走到哪里都很容易和别人区别开来。
慕雅骑在骆驼背上,几乎一眼就认出了他。
昔日陆演与弑神机成婚之日,他来参加过大礼,似乎还担当了证婚人一职。慕雅对他印象不深,而且五年没见,照理说记忆应该已经模糊得差不多了。
无奈此人实在太过独特,仅仅一眼,便让人不自觉地将记忆重新刻画得更加深刻。下次再见,估计想忘都忘不掉了。
此刻已是申时末,离酉时不到半刻钟。百姓开始陆陆续续地退出罗刹海,全程低眉顺眼,不敢发出半点杂音。司马御风却是在人'流之中逆行而上,显得分外醒目。
慕雅蹙了蹙眉,摆手示意身后的护卫不必贴'身跟随。尔后抖动缰绳,驱使胯'下的双峰骆驼缓缓走向某位布衣剑客。
司马御风心细如尘,其实早在卓林慕雅注意到他之前就已经在观察对方了。天域中人的记忆力向来优越,否则在几百上千年的岁月里如何去追溯自己曾经做过的每一件事?所以他第一眼就认出了这名女子。
——她是陆演的师妹,相当于摩国圣子的左膀右臂。
接着,骆驼便停在了剑客面前。出于礼貌,慕雅翻身跳下驼背,单手抚胸,行了一个武者通用的见面礼。
“客人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她有权这么问,因此也就这么做了。
司马御风的眼睛与常人不同,眸心带着一点深蓝色。当他看着某个人的时候,总是严厉而且冷漠的。只听他不疾不徐地吐出两个字:“神机。”
慕雅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仙剑豪侠”是嫂子名义上的兄长,找上门来是迟早的事——谁让师兄辜负了当初的誓言呢?现在嫂子的“娘家人”亲自前来问罪,也算合情合理。
可惜圣子·艾辛泽现在根本不在魔皇宫中。
“实不相瞒,师兄外出未归,你暂时是见不到他的。”
二十五岁依然风姿绰约的兵燹魔女不卑不亢地与之对视,语气朕重地说道:“关于嫂子的事,内中另有隐情。我最近也在积极调查,并且摸到了一些线索。阁下若是明理之人,不妨听我将此中疑点细细道来,之后再做定夺不迟。”
一个有本事的女人,理应得到尊重。
司马御风观她言辞正直,并没有想要包庇陆演的意思,难得对她的人品多了一分欣赏。于是微微颔首,表示愿意拨冗一听。
慕雅心里着实松了口气!若是仙剑豪侠二话不说上门就开打,那就糟了。师兄不在,谁能接下这人的一招半式?幸好,幸好……
“请!”不论内心如何惶恐,慕雅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客气周到地将人引向议事厅。
第28章 意外相遇()
与此同时,话题的中心人物——陆演——正在返回罗刹海的路上。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居然让他在怪柳森林边缘碰到了狼狈不堪的黎欣等人。
从中原进'入西北大漠,总共有两条商道可以取用。一条是跨过由戈壁滩组成的“黄泉线”,直接进'入北漠,再依次经过火焰城、多尔斯城,最后抵达北漠最大的民间集市——阴山集。
第二条路,则是首先穿越“地归线”,进'入干赞沙漠。再由沙漠彼端的具象城折转方向,绕过北面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