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也是。”闵昱转悠到桌子前,神思中带着一种天然的鄙夷,他嗤笑着说。“萧青赢那厮对待我们家的孩子一向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要不是你执意把他们俩送到坡岛去避难,那些日子里日夜守着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要是没有你这么殚精竭虑的护着看着,恐怕郭家就真的要绝后了。”
“呵。”梁梓谦淡然一笑,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保护你们是我这做哥的天生的责任,一家人,都是应该的。”
“嗯,我知道。”闵昱笑了一笑,裹足停下,轻声慢道。“所以我们替你卖命也没埋怨你不是。”
“你这孩子……”
“咦,这什么?”闵昱忽一低头,瞥见了他哥长桌上搁着的一只丝绒盒子。
这小盒在一众纸票文件当间非常显眼,很容易就被他盯住了。
闵昱动手一把抄起来,三两下拨弄开了。
盒子里装着一条晶莹剔透的碧玺珠串,红绳上系着莲花结,底扣是纯金打的法器三通。
“这是……佛珠吗?”闵昱有些惊诧。
他哥却很是淡定。“对。”
“可你不信佛啊。”
“以前不信,但听说这东西有灵气能给人带来力量。”梁梓谦话到一半突然顿住,张手把盒子要了过来。
他捧着那小盒视若珍宝,沉默了半晌,再开口的时候言辞间有些微末动摇。
他说。“我就希望这东西真能有用就好了,至少关键时刻能保他一命,让他可以化险为夷……”
********
晨光伊始,严阁疲乏的睁开双眼。
空荡的大床上人去楼空,闭塞中残留着几许辛涩的腥膻。
严阁胸口闷的发痛,想咳又没有力气。他复而重阖上眼帘,从喉咙里缓缓吁出一口长气。
tsuyo的身影于晨曦曲射下悄悄的贴近,面对眼前这触目惊心的场景,这孩子尚是无法接受的坦然。
严阁的声音由床榻间飘零过来,声气断续嘶哑。
他问道。“他……同意让你出门了是吗?”
“……是。”tsuyo回答。“会长允许我每周可以出去一次,叫人跟着,两个小时再回来。”
严阁听后短短的应了一声,随即报以了极其虚弱的一个笑容。
他那张脸上已然是接近病态的苍白了。
多少日子精疲力竭的消磨,把好好的一个人耗出一副病态,生生熬出了郁结……
“两个小时就够了,足够了。”他说。“我已经替你联络了你家人,他们会在外面接应你,等到了下礼拜萧青赢去马赛验收军火的时候……咳,咳,到那天你就带着蕊熙他们几个一起逃出去吧。”
tsuyo两只耳朵同时一嗡,踉跄着向前迈了一步。“我们都走了你怎么办?!”
“嘘……”严阁撑起身子支在床沿,皱着眉头提醒他降些声音。
tsuyo会意连忙收声察看,转身见房门关闭如故,一墙之隔的走廊上大理石砖地没有半点动响……小心翼翼的窥探多时,他这才暂且懈下警惕,他咬着唇回转过身,忧虑不已的望向严阁,神色异常迷茫。
“小严哥……”
“没事的,别担心。”
“可是会长出去验货,大少爷一定会回老宅坐镇的,就算我们跑出去了,按大少爷那个脾气也不会轻饶了你,到时候你身边一个人没有,你要怎么……”
“没事的。”严阁再一次重复了他刚才的话。
tsuyo眼圈里泛着红,怔怔地站在床前看他。
严阁倒像是若无其事一般,弯垂着眼弧嘴角淡起涟漪。
那一抹浅浅淡淡的笑揉进了万千苦涩与无奈,又饱含多少诉说不尽的惆怅……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他已经在这所深宅里失去了他最宝贵的年华,青葱岁月似水光阴,他不忍心,也做不到眼睁睁再看着另一个懵懂无辜的年轻人在这个有天无日的阴谋泥潭中挣扎桎梏耗费生命……
********
严阁犹显无妨的样子朝前招了招手,但说道。“你看,你们现在能依靠的是我对不对?等以后你出去了啊,我能依靠的就是你们了。快别哭丧着脸了,怪不吉利的,听话。马上要和家里人团聚了,哪儿能哭丧着脸呢?”他不断劝慰着身边那怯弱嗫嚅的男孩,不时伴着温煦笑声,他轻轻握住男孩的手告诉他。“你家里面有个姐姐,她一直在等着你回家,非常惦记你。你的父母虽然都不在了,但是亲姐亦如母,她为了要回你做了很多努力,这作为一个女人很不容易。所以你要记得,回去了要好好和她相处,孝敬她别惹她伤心,知道了吗?”
tsuyo依旧是皱着眉,担忧的模样欲言又止,可是对严阁的话却也无不应承一一点下了头。
“小严哥。”
“嗯?”
“那天我见到郭家派来的人了。”tsuyo讷讷地说。
“哦。”严阁若削的下颌向上轻抬,原属流畅的神色间微微一个搓顿,他好似无意的问。“他们说什么了?”
“说得并不多,但不停的问起你,问你现在在萧家都做什么,还参与不参与萧氏和汇银的事,是不是还跟在萧会长身边之类的。我原以为是那个梁总裁要问你,后来一想不会的,他要问自己就直接问了你们不是有联络的吗,再说这些事他又不是不知道……反正我什么也没告诉他们,只说我见你不多对这些也不清楚。小严哥,我真的觉得,郭家的人对你挺防备的,他们不像那个梁总裁真的对你的事上心……”
tsuyo垂着头盯住自己脚面,自顾自的往下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已经失去声响,筋疲力尽重重闭上双目的严阁……
郭家派人来接触tsuyo,他是知道的。
可他这是在做什么?他究竟在期望些什么呢?
结局早就了然于心了不是吗。
难道在白云苍狗旷日以后还想期待着有人能陪他相濡以沫吗?
怎么可能呢,这种想法真的是太愚蠢了。
他怎么会忘记梁梓谦是那般的痛恨着萧青赢,他怎么能忘了闵昱那一眼初见的冰冷肃杀,他又怎么会忽略掉隐藏在梁梓谦背后那个权豪势要的郭家?
杀母屠幼的不世之仇啊……
从三十年前萧乾诈骗婚约折辱郭薇,到萧澄悦萧青赢掌权对其家族施以的残酷镇压,这一件一件不共戴天,对于郭家的人来说,无一不是切骨饮血一般的深仇大恨!
……而他呢?
他对梁梓谦的家人来说是什么。
他一个豢养在萧青赢身边近十年的人,一个里里外外参与在萧氏集团权利中心,甚至被众人称呼成萧会长心腹的人……当年是他间接介入了郭薇的死,后来也是他直接给梁梓谦酿出来那样一场灾难性的损失。
说他和萧家清清白白,谁又能相信呢?!
是他太蠢了,竟然还妄想能有一天与梁梓谦并肩相伴的走下去。
……正是这幡然醒悟的一瞬间,他第一次发现了在他内心一个密蔽深入无人可以靠近的角落,原来始终藏匿着一丝幻想。它隐隐闪烁如星如火,真实存在却不能触摸。它是如此卑微的闪着残光,不愿被人剖析却倔强而悉力的照亮了无数个令他窒息的漫漫长夜。
可是就在刚刚,连这一点卑微如尘的杳芒,上天也不肯再施舍给他了。
狂风过境般的现实高高在上,毫不留情地恣虐过人心上那一点最不设防的脆弱。
那一言难尽的酸楚可能是爱,但也已经不再重要了。
——因为啪的一声,它熄灭了。
******
72。第72章()
七十二
但凡是论起萧氏这两兄弟何以能在汇银集团的董事会中经年不倒,除了萧父留下的那笔巨富股权之外,还有一个相当诡谲的原由。
那便是与日本的三井财团有关。
三井财团与萧氏同为汇银的高层持股人及重要董事; 两方既不亲近也不存在什么特别联系。但令人费解的是; 三井驻海外的执行代理人在大约十余年前突然宣布倒戈向董事会中的萧氏派系,从此一切注资变革均以萧家马首是瞻。
这一变动令当时的汇银高层措手不及; 他们几乎是来不及做任何准备就被萧家人掌控了主动权。
有一说法曾传言,三井夫人无子; 膝下只有一个刚成年的女儿孤身上位,三井夫人为了女儿的前程不得已拉拢了萧家二子互作依傍。
然而事实绝非传言这般。
三井社长与其夫人是有过一个儿子的; 而且是极其金贵的老来子。或许是因为暮年得子太不易了; 三井社长特意让爱妻怀孕后便移居海外静心待产。
他为妻子选中的那个庄园,就在风景宜人的曼彻斯特城……
令人惋惜的是,他们的小儿子在不满周岁的时候遭遇了一场绑票,落入匪徒之手数月杳无音信。
最终三井社长因这场变故而中风辞世,夫人从此大病不起。
幼子毫无音讯; 三井社长却至死也没有惊动警方,这是非常让人想不通的一点。
其实; 这对可怜的夫妇早已经在绝望之中得知了自己小儿子的下落; 因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有人以三井少爷的性命相要挟,逼迫三井家交出股权,俯首就范……
********
伦敦郊外,萧家老宅。
萧澄悦一脚迈出车门,脸色青如钝器。
在他眼前是一伙荷枪实弹的私人安保,齐刷刷的两排杵在檐廊下面,那一身风尘行色匆匆显然是废寝奔劳了半宿的后症。
但是萧澄悦可不在乎他们有多累,一贯于他来说,达不成任务的话累死了也不过是个手下。
萧澄悦冷眼凌厉一扫,沉声喝道。“折腾了一整夜,到底问出来没有?”
安保队长两颊冒汗,匆忙抹了一把回答。“他不说,他说他不知道该招什么……萧会长不让我们对他刑讯。”
萧澄悦闻言一顿,一双眼瞬时冒出寒光,接着便犹如没听见那人话一般,张口只问。“人在哪儿。”
“还在地下仓库,大少爷,会长说了不许对他用刑,千万不许……”
萧澄悦偏了偏头又扫了他一眼,视线要比刚才那次停驻的多几秒……也正是在这几秒的功夫过后,萧澄悦起手掏枪,p4的枪管宛若一把悬着黑漆的短刃刹那间戳在了安保队长的头上!
砰砰两枪,人血混着脑髓迅速从他头颅后喷涌出来,血淋淋的落了一地。
那具人身铅直后倒仰在了青砖上,血染淌三尺砖面,垂眼即是一片猩红。
萧澄悦见血见尸丝毫不慌不忙,虽然他神色间的确是满含着愠怒的,但动作仍称得上举止泰然。
他慢慢的接过一方帕子擦手,擦完了往地上一掷,说。“就是有这种干吃饭不干活的东西,我萧家才会家门不宁。你们好给我长个记性,无能的趁早自己了结,别脏了我的手。”
********
tsuyo固然是求仁得仁,逃得干净彻底。可严阁就没那么好运,只能留下来承担一切。
他要面对的不是什么末日审判,而是盛怒之下的萧澄悦,其实从某个角度出发来想,比起单挑萧澄悦不如还是直面末日更爽快的多呢……
潮湿阴冷的地下室里,严阁虚虚的咳了一声。冒在嗓子眼的血沫压不下去全积在气管粘膜,粘稠的浑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