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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我觉得青青有事瞒着我,话说的不通彻。
“姐姐。”青青的眉头皱成一个疙瘩。
我从藤椅上坐直了身子,把她从身后轻轻拉到面前,问她说:“怎么了,有话只管对我讲。”
“姐姐,你当真想救云书么?”青青面上很为难,鼓足勇气才说出来。
我没听懂青青的意思,不知她为什么冒出这么一句。
“姐姐,云书他现在心如死灰,也不指望乌真公主能活着出来,若是乌真死在帝城,他也不会独活。”
青青复杂地看我一眼,又继续说:“可牵连到朝政之事,姐姐你若还去相救,只怕会引火烧身,连累你自己啊!”
“不指望活着出去,那便死着出去吧!”
我云淡风轻地这么一说,青青不可置信地盯着我,秋安也疑惑地看过来,没懂我的意思。
我对秋安摆摆手,示意她过来,青青也在我身边,我和她俩说了我的计划。
青青小脸又回复了笑容,没多久起身离去,走前嘱咐我:“姐姐,你万事小心!”
秋安在一旁,脸上有赞赏,也有关心,我拍拍她的手,宽慰地对她笑笑,说:“没事,别担心!”
接下来的半日我又躺在藤椅上,看头顶那块四四方方的天,眼睛随着天边的白云流动,就这样到了傍晚。
秋安端来些膳食,问我:“公主是在房内吃,还是就在院里?”
公主小姐自小学习礼仪,笑不露齿行不带风,在院里吃饭自然是不合乎规矩的,秋安这样稳妥的人跟我久了,也对我极为随便的性子开始习惯。
“那便在院里吃吧!”我看着秋安一脸鬼笑。
秋安颇为无奈地讲那些饭菜放在院里的石桌上,摆好碗筷,对我说:“公主,可以吃了。”
“你过来和我一起吃。”
秋安本来要转身回房去忙,我在她身后喊了这么一声,她整个人怔在那里,回过身,脸上有些不自在地说:“公主,这不符合规矩,您还是自己吃吧。”
“规矩也是人定的,也许哪天我就定了这三界的规矩呢?”
秋安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也不知为何嘴里会冒出这么一句话,后背一阵凉意,忽然想到三婆曾有过这般的气势,想是许久没见到这个小丫头,有些想了。
我又换上平和的笑容,波澜不惊对秋安说:“是我一时说走嘴,你和我一起吃吧,晚上还要去忙。”
秋安眼里的慌乱转瞬即逝,也不推辞,便在我身边坐下。
入了夜,帝城笼罩在黑幕之下,我和秋安从永安殿出来,提着灯笼,既不大张旗鼓引起侍卫注意,也不畏畏缩缩让别人起疑。
我袖子里放着佛草绫,那天在帝城最高的地方,人帝把它还给我,还说了一句:“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只要有办法护我君王颜面,不引来前朝动荡,那这帝城,这天下,我都顺着你的心意来,好不好?”
因拿着人帝信物的原因,地牢里并没有人敢拦我。
盼山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来,脸上神色了然地屏退众人,在前面给我引路,来到乌真的牢房。
我原本想让秋安在外面等候,因她有修为在身,恐怕受不了术法的反噬。
秋安却并不肯,非要和我一起进去,盼山拿出一粒小药丸给她服下,对我说:“这药能暂时压住秋安的修为,公主不妨让她跟着你进去吧!”
到了关压乌真的地方,我在盼山耳边吩咐两句,她听后退了出去。
乌真满身伤痕,脸上十分憔悴,看到我,虚弱着声音说:“你来了,这些时日你为我多番奔走,辛苦你了。”
话带着感激,语调里却透着心灰意冷,想来她对自己能够活下去再不报一丝一样。
“你所犯罪条太多,免不了死路一条。”我继续打磨着乌真的希望。
她眼里早就没了光辉,听我这般说,也未起任何波澜,盼山和我说乌真公主早就报了必死的决心,但因为灵女在帝城里自杀是牵连全族的大罪,她在地牢里才继续苟且地活着。
我忽然问她:“那云书呢?”
死灰一眼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波澜,有希望喜悦,也有心痛绝望,我记得刚入宫之时,乌真同大多这般年纪的女子一样,眼里尽是稚嫩灵动。
她扑通一声跪在那里,我赶忙上前扶她,她却连连摇头,恳切地说:“乌真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但我知道愔姬公主心善,还望你答应我两件事,那样,我死也瞑目了。”
乌真这时候的身上有了人气,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人虽悲伤,却再不是行尸走肉。
“我和你都是公主,你不可跪我,你先起来!”
我对秋安使了一个眼色,秋安赶忙上前帮我一起扶乌真起来,乌真在地牢里受尽折磨,不知哪里还有那么大的力气,我和秋安两个人竟然拗不过她。
“你先答应我,我再起来!”
“好,我答应你!”
我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但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乌真的脸上有了笑意,带着苦楚的笑意,直起身后仍对我低着头,恳求着说道:
“一求愔姬公主,让云书忘掉我,去魔界好好生活,他天分高,魔帝很器重他,早就让他去,他却不肯,被我拖累着留在人界。”
提到云书,乌真眼里的暖色涌现,纵然地牢阴冷,比不得外面夏日炎炎,但也多了分春意。
“二求愔姬公主,能在人帝陛下面前替我山猫族美言几句,只求能保住全族性命即可。人帝陛下心里有你,有你出面,我族人便多了存活下去的希望,还望公主答应我!”
第57章 秋安心()
乌真现今被关的牢房里没有窗子,外面的月光透不进来,地牢里只有一盏夜明珠制成的长明灯在远处,光转到这里,也变得昏暗。
乌真带着几分羡慕地对我说:“愔姬公主你命好,人帝能对你这般,已是难得,王族女子,想得一人专心那是痴人说梦,但能在人帝陛下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真的很不容易。”
我和秋安相视一眼,秋安脸上的表情写着,她和乌真是一样的心思。
“如果我有办法送你出去呢?”
乌真抬眼不可置信地看了我一眼,一抹亮色浮现,又很快黯淡下去:“我知道公主与其他女子不同,能常人所不能,但我命如蝼蚁,实在不能舍弃全族性命,而自己苟活于世上。”
显然她会错了我的本意,我也不直接反驳她,从锦囊里拿出包药粉,对她说:“这是洗髓散,服下它会让你痛苦不堪,还要死上三日,再醒来便会同凡人一样。”
乌真有些迟疑地接过药粉,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她虽憔悴,也好几日未曾梳洗,但脸上的污垢遮不住她本来的美貌。
“你既然连死都不怕,难不成还怕这药么?”
其实我知道,乌真不怕死,地牢里的日子比死还难熬,服下这毒药其实也会死去活来一番,比死难受,可只需那么一时片刻便能昏死过去,再无知觉。
我示意秋安端碗水过来,趁机对乌真说:“我助你和云飞逃走,也会尽量帮你保全山猫族,你放心服下便可。”
秋安端水过来,递给乌真,乌真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这时盼山压了一个人进来,那人见我便跪在地上,嘴里喊着:“罪妇参见愔姬公主!”
正是当日在地牢里刁难过我的胖嬷嬷,秋安知道我在地牢里受尽她的折磨,心里一直耿耿于怀,此刻看到胖嬷嬷眼里快要喷出火似的。
胖嬷嬷的头发乱糟糟的,发出一阵油腻的味道,眼眶发红,很明显最近睡得不好,嘴唇发干起了很多皮,原本的红光满面早已被面如死灰所取代,皮肤黯淡无光,仿佛蒙上了一层灰。
整个人的样子比乌真还要憔悴几分。
我故意恐吓她说:“如今,我在宫里的地位你知道么?”
胖嬷嬷连连点头,想来最近吃了许多苦头。
“你想出宫么?”我忽然这样问她。
胖嬷嬷忽然抬起头来,布满血丝的眼里闪过希望,但很快被她压制下去,低头说了句:“奴婢不懂公主所言。”
我托人查过这胖嬷嬷本就是罪女的身份入宫,一辈子也不能离开帝城半步,索性就在地牢里欺负些弱小。但她在城外还有家人,搜刮之物和俸禄也都是托人送到宫外的家里。
其实都是苦命之人!
“我奉人帝密令来给乌真公主送毒药,待她归西后你照顾好她的尸身不被人动,好生看管,那今晚午夜,你便随着送公主的马车出帝城,再不需回来。”
盼山一脸平静,并不惊奇我的说辞。
胖嬷嬷黑黄的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我又补充一句:“今日之事你这辈子都需要烂到肚里,出宫后我保你后半生全家衣食无忧,若是透漏半字,惹来家破人亡的后果,便怪不得别人。”
这段日子的牢狱之灾也算让胖嬷嬷长了教训,加上她本就是宫里的老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也清楚,我也不想因我的缘故,让这宫里多一条冤魂。
胖嬷嬷老泪纵横,在地上连连磕头,话里带着感激:“谢公主大恩,老奴出宫后自当善心向佛,不再行恶事,也会对宫里的事守口如瓶。”
我如释重负般地叹了口气,对一旁的秋安说:“我们回去吧!”
秋安在一旁回了声“是”,便提着灯笼走在前面。
我和盼山也跟着秋安走了出去,出牢前我看了胖嬷嬷一眼,对她说:“那便托付给你了!”
胖嬷嬷郑重的点点头,我又转头看了乌真一样。
“愔姬姐姐!”乌真忽然又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我示意胖嬷嬷将她扶起来,胖嬷嬷知我看重乌真,并不敢怠慢。
乌真并不可能起身,哭着对我说:“您的大恩大德,我永记于心,这辈子若有机会,我愿做牛做马报答你。”
我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虽盼山秋安除了地牢。盼山在旁边一直不说话,我也不知她知情多少。
等到了时辰,我带秋安去了三宫交界之处,出帝城的门在城北,需要穿过朝臣住的地方,结界守卫都很森严。
敬康以飞白的身份在一旁站着,秋安见过她几次,知道我和他关系匪浅。
云书乔装成车夫,驾着专拉灵柩的马车进帝城来接乌真的“尸体”。
胖嬷嬷不负所托,凭一己之力推着小车过来,小车上正是乌真。
乌真被胖嬷嬷梳洗一番,回复了本来的姣好容貌,也换了身素净罗裙。
这时天空传来一声鸟鸣,众人抬眼看,发现正是我所养的青凰飞了回来。
青凰落在我的肩上,我闭上眼心读三婆的回信,众人也都在一旁安心等我。
我读完三婆的信,睁开眼发现信里所说之物正挂在青凰的脖子上——一枚比玄月佩小上许多的玉环。
“你和乌真身份特殊,只怕魔帝麾下现今也不敢留你,拿着这玉环,去魔界的极阴之地找鬼巫族。你如今是魔族之人,找到那儿并不难,以后你和乌真只管安心在那里长住。”
云书脸上尽是感激之色,从我手中接过玉环,抱起乌真的身体便上了马车。
胖嬷嬷和云书一起给我拜了拜,便转身准备驾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