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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闲凉-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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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走进门瞧见陆锦惜时,便一下笑了起来。

    “这么晚了还不去睡,在这里等我?”

    “我本要去睡下的,可方才孟济竟然带来了萧廷之。”陆锦惜坐在那雕刻精致的玫瑰椅上,就这么静静抬眼望着他,可压着扶手的手指却不由得收紧了,“你是什么打算,薛况又是什么打算?”

    “他反了。”

    顾觉非眸光一闪,却是叹了一声,那语调之中也藏了几分意想不到,接着触到了陆锦惜目光,又补了一句。

    “这一回是真的反了。”

    真的?

    什么叫做“真的”?

    陆锦惜被这两句不着天也不着地的话给绕晕了,刚想要问个清楚,可想到萧廷之身上时,竟猛地一激灵:“你的意思是——”

    “明日就是一场硬仗了。”

    顾觉非知道她是想明白了,便也不多解释,看她在这花厅里等了许久模样,只伸出手去将她的手握在手中,一下就感觉出了凉意。

    “你也是。初春时节,乍暖还寒,便是要等我,也该回屋去等。”

    他嘴上责怪着,心里面却是软绵绵,微微

    …0……0……小……说……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

    ……0……0………小……说………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地甜着,也不管她面上是什么表情,只将她人从座中拉起来,陪自己一道,顺着长廊往屋里面走。

    道中,自也将最新的情况讲了个清楚。

    “今日出去已经在京城各处关口都布下了防守,就连皇宫里面也是步步杀机。刘进守城西,方少行则负责京中各处要道的布防以及皇宫大内的禁卫调动。我乃文臣,左不过为他们参谋一二。但明日一早,也得往各处看查,以免有所疏漏。若是不出意外,这两日就该有结果了。”

    这真的是要与薛况硬拼了。

    陆锦惜走在路上,听着他细细碎碎地将这些琐事,想起来的只有他方才所说的“真的反了”。

    于是在他话音落时,她只道:“我本以为,我已经看明白了薛况这个人。可萧廷之轻而易举地到了太师府,而你又告诉我他这一回是真的反了。我倒越发看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又想要得到什么……”

    顾觉非没说话。

    陆锦惜便一下侧头看他,想起来了:“他如此轻而易举地放了萧廷之来,你也半点没有怀疑地让人将萧廷之接到府里来,而你并未见薛况,消息也不可能那么及时。也就是说,在孟济告诉你能接萧廷之离开涿州返回京城的时候,你就已经清楚薛况的打算了。”

    这一点,是分毫也不错的。

    顾觉非没有否认。

    他的判断虽然还没有得到证实,可他相信自己已经猜到了薛况这么做的动机,那种不可理喻的动机——

    他厌烦了打着萧氏皇族的旗号。

    他被逼到这境界,就是要光明正大地谋反。

    当初那一封讨逆檄文上所言所写,说不准也是真的:唯有他将军府真的受过萧氏皇族的迫害,他才会起谋逆之心,此刻也才会决然地直接抛开原本的七皇子萧廷之!

    明日正午,京城将迎来的,不是一位即将登基的新帝,而是将在薛况率领下踏平皇宫的铁蹄!

    顾觉非在屋门前停住了脚步,回望着她,也不多解释半句,更不希望她担心,只道:“天明我走后,你便让人将太师府彻底封起来,万勿出门半步。有谁来,都挡在外面。除非战事平定,分出胜负……”

    说得大一些,这是家国天下之大事。

    说得小一些,这是顾觉非与薛况两个人之间不涉及其他人的、不死不休的夙怨!

    他不会让她跟在自己身边冒险。

    陆锦惜也清楚,排兵布阵的事情她是真的帮不上半点忙,所以并未有任何的反驳,只是将那翻涌起来浓烈得如酒一般的情绪压了下去,露出了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道:“我听你的。”

    顾觉非这才放下了心来。

    他回府的时候是丑时,进了屋后与她一道用了些夜宵,便草草躺下去睡了。

    第二天清晨,陆锦惜睁开眼时,身旁已空空如也。

    只有那从大街上传来的马蹄声与脚步声,穿过了偌大的太师府,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时隔十年啊。

    含山关一役后,顾觉非与薛况这一场争斗,终于到了胜负见分晓的时候。

    ???转载请注明出处:

212。第212章 大结局(上)() 
《我本闲凉》来源:

    莽莽的原野上; 一片衰草尚未出绿。

    料峭的寒风从黎明的天幕下吹过。

    涿州城兀立在距离京城仅二三十里的黑暗之中,犹如一只即将苏醒的恶兽,趴伏在大地的轮廓里。

    薛况坐在城北大营的营房里面; 在点亮的油灯下; 有崭新的白布,蘸着醇烈的白酒; 一点一点将剑上的污渍擦拭干净。

    一道道狰狞的疤痕盘在他的肩颈之间。

    即便是外面穿着一层白色的中衣,也无法将那吓人的轮廓遮掩。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十余年来在外的风霜砥砺; 让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形; 甚至对一切将要降临的危险和突来的变故处之泰然。

    即便,是顾觉非这重重的算计。

    可这于他又有什么根本的妨碍呢?

    该做的事总是要去做的。

    也正是顾觉非这一步一步的逼迫; 让他更清楚、更深刻地看明白了自己; 还有着一颗不甘也不愿的野心!

    野心; 何曾有过什么不好?

    不好的从来都是没有野心; 或者野心与能力不相匹配。

    “将军,三军已阵列在前,整装待发!”

    一名年轻的将军披甲按剑而入; 躬身下拜时已经陈明城中兵力准备的情况。

    但薛况没有回应。

    这年轻的将领便有些疑惑地抬起了头来; 只看见这一位昔日在百姓眼中一如神祇的将军,侧脸被那昏黄的灯光照着; 勾勒出几许坚毅的线条,竟是根本没向他看一眼; 只是专注地擦着那一柄剑。

    不是什么名传天下的宝剑; 也不是什么千金难得的洪庐剑; 只是一把很普通的、精锻的三尺长剑罢了。

    只是这剑并没有戏文里写的那么飘逸。

    它是沉重的,挥舞之间都能给人以巨大的压迫力,是一柄已经跟了他有近二十年的老剑。

    他不说话,那将领也不敢打扰。

    等了有小半刻,才看见他将白布放下,长剑收入了鞘中,而后披着那沉重的盔甲,提上了剑,大步往外行去。

    此时天光方亮。

    整肃的队伍已经在城门外等候,城下修建有高高的营台,包括蔡修在内的多位下属都已经在旁边等待。

    在看见薛况到来时,所有人齐齐拜下!

    “拜见大将军!”

    三万人齐聚,都拥有着强健的体魄。

    他们粗豪的声音如洪流一般汇聚到一起,伴随着身上甲胄兵器的撞击声,一道高高地冲上了云霄。

    薛况大步走上了营台。

    历经过风霜砥砺的手掌按住了身侧的剑柄,沉冷的目光从无数将士的身上扫过。

    有片刻的沉默,但很快,凝实浑厚的声音便已经远远地传了出去。

    “薛某半生戎马,为国鞠躬尽瘁。”

    “在过去的日子里,诸位或慕我名,或随我战!杀的都是狼子野心的异族,打的都是保家卫国的硬仗!”

    “可今天!我薛况,是要谋反!”

    全军一片安静。

    日光从地平线上奔涌出来,为阴暗的天际涂抹上一片璀璨的亮色,照得城墙上下原本打着的火把都暗了下来。

    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各不相同。

    但一样的,是此刻忽然鼓噪起来的、热血与恐惧一起在身体里贲张的战栗!

    同样的话,他们之前已经听过了。

    就在昨夜,就在薛况任由萧廷之从眼皮子底下返回了京城之后!

    “昨夜,尚有五万人与你并肩而立!今天,站在你身边、将与你浴血的将士,只剩下三万!”

    “刀剑无眼,战争无情!”

    “我薛况什么也不能许诺给你们,只有此时此刻、此人此心,一腔不平的热血!”

    “铮——”

    那跟随了他大半生的长剑,骤然拔i出!

    冰冷的寒光从他坚毅的面容上一照而过,然后投入了下面三万双眼睛里,化作无数直冲清霄的杀气!

    薛况的声音,却比这无数奔腾的杀气,更为凛冽:“王侯将相本无种!生是赤条条一介普通人,死也不过荒草坟头上一抔黄土!你我生来,从不该为人隶为人奴!今日举事,但求这天地间公道义理二字,后世史家当记今日之事,引与万民为诫!为此昭昭之天理,我辈血性男儿,虽万死——不足惜!”

    虽万死,不足惜!

    无数的儿郎,已被这一番话点燃了心中热血,在这一刻,只与他一道高扬了手中刀枪剑戟,奋力地嘶吼出来!

    “万死不惜,万死不惜!!!”

    雄壮而威武的声音,远胜于薛况自己的声音,在这天地间回荡,传遍了旷野,仿佛能撼动整座城池!

    烈性的战酒端了上来,众人豪情饮尽。

    只把那空了碗盏一摔,任由心底万丈战意奔涌,随着那嘹亮的号角吹响,悍然开拔!

    京中的顾觉非,候他已久。

    方少行与刘进稳据内外两城,飨过了士卒,布下了周密的陷阱与防守,严阵以待。

    巳时末,薛况兵临城下!

    至此,这一场终将被后世载入史册的变乱,终于拉开了帷幕,在昔日繁华、今已空空的京城上演。

    鲜血从城外五里处的山野,洒到了京城各处的街道。

    刀戟与甲胄碰撞,马蹄向血肉踩踏,三万的叛军与四万的禁军交战到一起,沾血的利箭飞了满天……

    日夜的交替,无法置换膨胀的野心。

    没有人愿意认输,没有人敢于退却。一旦选了一条路,就要从此走下去,走到底!

    生不能改,死亦不能!

    在史家的笔下,这一场变乱仅持续了两日夜,就已经分出了胜负,比任何一场发生在边关的战役都要迅疾、猛烈,可在今时今日所有的亲历者所感觉来,却如昏沉沉的天幕一般漫长,不知何时会止休……

    正午的日落下,换来一夜朔月。

    陆锦惜根本睡不着。

    外面远远的都是刀剑喊杀之声,偶一安静,也持续不了多久。太师府里留守的侍卫分作了三班,日夜轮换,不敢有半点掉以轻心。

    最初的几个时辰,还不时有一点关于战况的消息传回来,可一入了夜,城外的进攻越发猛烈起来,所有的消息便都断了。

    既不知外面的情况,也不知自己明日的死生。

    后园的小亭中,陆锦惜已经枯坐了很久,只睁着眼看那没有星月的夜空,听着外面传来的各种各样的声音。

    一开始她还想要从中猜测出一点什么。

    可现在这万般的声音进入耳中,也不过在脑海里停留片刻,便一点痕迹也不留下地散去了。

    桌上还摆着一桌的残酒。

    是她睡不着,想要喝一点,让自己好睡一些,让人给摆上的。可喝到这杯盘狼藉境地,她整个人竟也还是清醒的,半点睡意都没有。

    萧廷之远远从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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