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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文书上?
小桃脑子在飞转,想了不下几十种方法,却又觉得哪种都不甚妥帖,正想着,赵光义的声音在暗夜里沉沉响起:“桃宜?”
小桃一个激灵,手脚都像冰一样,稳了半晌才缓缓答道:“睡不着,想起来找杯茶喝,顺带把地上的衣服捡捡。”
赵光义温声道:“把下人唤进来就好了。”吗在纵圾。
小桃尴尬地笑笑:“怕把你吵醒。”
赵光义也披着衣服下了床,把小桃手里的衣服扔在了一旁的桌上,攥紧了她的手声音满是沉沉的宠溺:“又傻了。”说着向外唤着,“来人,奉茶。”
第二天一早,赵光义去上朝。小桃也无心再睡,起来换了件鹅黄的衣裙,头发松松挽就了发髻。今天赵光义说要带她出去逛,不知能不能有什么机会拿到印章。想到这个,小桃的心就像压了块巨石,沉得喘不上气。
刚吃过早饭,李月娥便又来探望小桃。李月娥每天早晨都会来看看小桃,问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的。虽然只是几句,却绝不是敷衍,而是实实在在的关切。小桃这几天在晋王府,也听下人议论起府里的事。那些姬妾,虽然有了子女,却并无一个十分受宠的,只是轮流偶尔侍奉着赵光义。赵光义最敬重、聊的也最多的只有李月娥,所以李月娥在府里的地位是最尊崇的。但李月娥却从没侍奉过赵光义,仅有的一个儿子元佐也几乎人尽皆知是个舞姬生的,只没人敢在元佐面前说而已。所以李月娥虽地位最尊却也没人嫉妒,毕竟一个从不侍寝的女人,也并不值得嫉妒。
小桃知道李月娥对赵光义的情意,更佩服她这么多年能坚持自己的执念,并且真的做到了以赵光义的爱好为自己的爱好,以赵光义的喜乐为自己的喜乐。一如她对自己的关切,只是因为赵光义对自己的爱。
小桃随口和李月娥聊了聊开封都有哪些好玩的地方,李月娥淡淡笑着:“说实话,在开封这么多年,晋王也从未带着我出府去逛。我还真不知道哪里好玩。只是听人说起,开封城南有座山,俗称石头山,那山上每到早春梅花开得极好。还有处寺庙,常常有文人雅士在那里集会。你若是想去,那是个不错的去处。”
小桃心里闷闷疼了一下,记得李月娥曾经也是个爱玩的,还常常带着赵光义出去买兵器、笔墨之类,而现在,也安于室。正想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半大小子跑了进来,一头大汗滚进李月娥的怀里:“娘,您答应给儿子的弓箭呢?”
小桃一怔,随即明白这应该就是元佐。不由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孩子很壮实,和李月娥也很亲近。李月娥揉了揉元佐的头,柔声嗔道:“没头没脑闯进来,也不叫人。”
元佐这才整了整衣服,冲着小桃行了个礼,朗声道:“桃夫人。”说完扫了两眼小桃,又钻进了李月娥的怀里。看的出来,李月娥对这个不是自己的亲生的儿子疼得紧。小桃对李月娥又多了几分钦佩。小桃从妆奁盒里拿出了两个金锞子给了元佐算做见面礼。
李月娥正要推辞,赵光义已经下朝回到府里走了进来。李月娥便将金锞子收了起来,元佐更是见到赵光义刚才的淘气劲儿一点也没了,立马木了张脸低着头全身都恨不得缩起来,看来是怕极了赵光义。李月娥忙带着元佐和赵光义行了礼后便匆匆离开。
小桃整了整衣襟对赵光义笑道:“方才听月娥说,城南的石头山不错,你若是有空,不妨吃过午饭后,去那里看看。”
赵光义点头微笑:“好。”
石头山在开封的城南,山势并不高,便是寻常的书生,也只许半个时辰就能爬到山顶,也有小道可以骑马上山。山腰有座槛外寺,里面只有一老一小两个和尚。山顶一片梅林,这些日子开封的气候开得正艳。不少文人雅士在梅林边的亭子里集会,作诗画画,颇有兴致。午饭后,赵光义带着小桃和两个侍从,骑马绕过市集,不过一个时辰,已经到了石头山底。
赵光义本想骑马上山,小桃却说天气暖和,还是爬上去更有趣。赵光义自然应允,拉着小桃的手缓缓向山上爬去。
一路走走歇歇,小桃走两步便要歇一歇,却仍坚持不肯骑马,直到快日落,才到了山顶。还有几个书生在对着梅花吟诗。小桃便和赵光义坐在一旁,静静听着他们吟诗作对,相视一笑。
小桃被李煜熏陶了那么久,也对诗词知道一些,听得那些书生的诗句实在无趣,不由也插了一句“清香更何用,犹发去年枝。”
赵光义听得这句奇巧,不由问道:“这是谁的句子?”
小桃折了枝梅花笑道:“你猜。”
赵光义想了想,这句子清香二字再结合眼前此情此景,定是写梅花,但整句却又借梅花写意,不是寻常人的笔法,除了那位不会打仗倒写得一首词的李煜,也是没旁人了。赵光义不由冷笑了一声:“刁钻取巧。”
小桃知道赵光义猜了出来,挑挑眉道:“明明技不如人。”江南的诗词雅韵,别说李煜,就是普通士子做的诗词,也比那几个开封书生强。
赵光义也不再争辩,宋人不及唐人风雅是事实。过了半晌,看小桃还没有赏玩够的意思,便笑道:“还不够,要住这里?”
小桃的心一突,手心又出了层汗,答道:“好啊。我正有此意。”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一纸文书暗送出()
小桃说罢,没有直视赵光义的眼睛,转身去旁边饶有兴致地拿着手中的梅花端看,细细去嗅闻。一身鹅黄的衣裙,浅粉色的披风,盈盈立在梅花边。便是一首风韵的小诗。一旁的几个书生看着小桃已经转不开眼,纷纷说着要以这清雅的女子为题作诗。
赵光义冷冷扫了几眼书生,站在了小桃身边。那些书生看赵光义气度清寒威严。自然不敢再明着看向小桃,看天色已晚,便也相约下山。赵光义方才本是一句玩笑,看小桃认了真。便沉声问道:“真想住在这儿?”
小桃点点头,一边抚着梅花,一边有些落寞:“人生无常,难得此时你我闲暇,又有此刻良辰美景,若不珍惜,不是辜负了这份时光?”
小桃说得轻柔,让赵光义心中不禁动容,是啊,他和小桃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余下的日子,纵然还有漫漫一生,他也不舍得浪费一点一滴。赵光义揽上了小桃的肩,温声低语:“好。”说着吩咐着跟上来的侍从,让他们到山中的寺庙处去打问。请僧人给他们行个方便借宿一晚。
落日余晖脉脉,暮云在山间开合,映着远山层层叠叠,小桃偎在赵光义的怀中,看着远山层云,安心地闭上了眼睛,缓缓说道:“廷宜,这辈子这么宁静的日子,好少。”
赵光义把小桃拥紧,沉沉笑了:“今后的日子,都会是这样。”
小桃身子微颤了一下。没有接赵光义的话,反而呢喃道:“我真想念我们在云湾村的日子,比如今还安静,心也静。”
赵光义的心顿了一下,声音有些暗:“我还是喜欢现在,那时的你还在病中。”赵光义没有把话说的太白,那时的小桃脑子不清楚,心中的情感到底是给了他还是给了祁正修,他并不确定。
小桃勾唇笑了:“是啊,那时是病着。但那时的情景却烙在了脑子里,反倒再也忘不了了。”虽说当时糊涂,但那情那景都成了和赵光义最美好的记忆。
赵光义被小桃的话震了一下,心思倏地转开。自己真是蠢,为什么要纠结当初她心里把自己当成了谁?总之从那以后。她记得的,便都是自己了。赵光义猛地把小桃揉进怀里,力气没来由地大。心也跳得几分快,在小桃耳边动情地低声问道:“唐人大多温柔多情,又风流多才,你怎么还会忘不了那时?”
能诗词擅歌赋的李煜,会谱曲能弄笛的祁正修,倒真是温柔多情风流多才。小桃俏然一笑:“总有那不开眼的,偏忘不了心思阴沉、又直爽暴戾的呆子”
赵光义闷闷地笑了,把小桃用力揉着:“你眼里的我就是这样?”
小桃浅笑,向山下走去。赵光义跟在了身后,迎头遇到了已探问回来的侍从,禀告着同僧人说好,可以借宿。并捐了些功德。赵光义点点头,揽着小桃到了山腰的寺庙中。
在寺庙中吃过斋饭,月圆如盘。山寺的夜晚有些凉,条件简陋又没有炭火可以取暖。小桃冻得直搓手,赵光义把小桃的手放到自己宽厚的手掌中笑道:“非要在山中留宿,贪图清幽,这下冻得闲情逸致都没了吧?”
小桃沉吟一笑:“才不会。依然有。我还有个新主意呢。不如我们去买些酒,在月下边喝酒边再上山赏梅,喝了酒身上就热乎了。你敢不敢?”
赵光义哈哈大笑:“我有什么不敢的。只是你竟敢在这寺庙里提喝酒,岂不是污了佛祖的耳朵?”
小桃挣开赵光义的手跑了出去,回眸一笑:“所以我们赶紧走,别在这里对佛祖不敬。”话音刚落,已经轻盈地窜出了院子,跑出了寺庙。赵光义吩咐侍从下山买酒,追着小桃又上了山。
到了山上,赵光义不禁屏住了呼吸。这趟石头山游玩,到了月下观梅,才算是不虚此行。他从不知道,梅花可以这么美。平日里在阳光下看的梅花,只能算是皮毛,只看到了形态。只有这月夜下,梅花的清幽、淡雅、傲骨,才在月华的映衬下,把那份韵致凸显无疑。
“美吗?”小桃看着赵光义微笑。
赵光义直直看着小桃,目光中的火苗已经燃起,沉声道:“美。”顿了顿,牵上了小桃的手,“我看过的美景,都是你发现的。”他的性子素来沉寂,十几岁跟着赵匡胤行军打仗,除了国策兵书,脑子并没装太多的风月良景。可是自从遇到了小桃,就像撩开帘子,看到了一幅幅藏在后面的美景。七里溪初见的清朗峡谷,雨后月夜下骑马的云追月影,云湾村如雨的桃花都成了他忘却不掉的景致。
到底是小桃带他看到了美,还是因为有了小桃才变得美,他分不清。
侍从买了酒回来,小桃和赵光义喝了几口,身上便热乎起来。小桃不禁挥起了长袖,在月下的梅林间翩翩起舞。赵光义看得出神,这支舞他没见过,很短,却很传神,柔婉中又带着刚硬,和她之前在江畔给自己跳的又不同。那时的舞是柔婉无骨的,而现在这舞,柔中带刚,有种很坚定的力量。赵光义不禁问道:“这是什么舞?”
小桃没有答话,一舞终了,把赵光义手中的酒囊拿起喝了一口,酒果然是驱寒的好东西。转眸看着赵光义笑得凄然:“长虹卧波。”
赵光义的眉蹙了起来,没有说话。他不敢去想长虹卧波是什么,但在他心中,总觉得应当是和他在花月坊见的那淫乱女子表演的什么“珠圆玉润”是差不多的。他没有想到是一曲这样的舞。
小桃继续缓缓道:“最初,只是因为我救了一个孩子,情急之下用了腰带,如练似虹。后来依照当时的情形做了新舞长虹卧波。这舞虽短,却让我觉得最为不同。”
赵光义只觉得心有些扯得麻,是他误会了。他误会的不仅仅是一曲舞,也许他误会了很多东西。小桃的心里,已经装了太多的东西。赵光义叹了口气,声音很沉:“跳舞,可以舞出情,一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