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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
“真没良心,亏我还特地来看你。”
“我看你是来看你那一冰箱的美食的。”
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想想我厨房里那台装着张一鹏的冰箱就窝火。
听出我的不悦,鼎鑫聪明地改变了话题。
“我看到你坐警车回来的哦,你应该知道的,警察这种敏感的人群并不适合我们。”
说起来鼎鑫也是我的前辈了,他的经验自然比我丰富,因此听到他这么说,我格外认真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所以你最好过几天再带他来你这儿。我那儿的冰柜暂时还没空地方,那些肉还得在你这儿再放几天,万一你带他来,被他看到就不好了。”
克制!你打不过他,一定要克制!
第二天上班,远远地就看到自己办公桌上红艳艳的一片,不好的预感立刻涌上心头,走近一看,果然,一大束鲜红欲滴的玫瑰,占据了大半的桌面。
花束的包装纸上还带着一张卡片,我扯下来看了一眼,随即将那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扔到了角落里。
我可能给任何男人机会,但是宋伟,绝对不行。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半个月过去了。恬佳还在忙,这样也好,至少可以让她没时间想起张一鹏。
宋伟仍然被我明着暗着拒绝了很多次,仍不肯放弃。好几次刘勋来接我下班,他甚至当着刘勋的面拉扯起来,弄得场面很难看。
“如果我是你,当初就不会放弃绮罗这么好的女孩儿。失去之后再想找回来,是很困难的。”
又一次狭路相逢,刘勋对宋伟这样说。宋伟没吭声,看看他又看看我,转身离开。想想他眼里写满的不甘,几乎不用掐算我都可以确定,这事没完。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好像一个下棋的人,面对眼前一片混乱的棋局,心力憔悴。
1。 夜魅()
张一鹏的失踪虽然定案了,但风头还没过;公司里风言风语的,恬佳因为这件事一直无精打采;刘勋还在坚持对我的追求,宋伟也还在持续纠缠,我夹在中间疲于应付;主管似乎认定了我和万俟远之间有什么,最近开始暗示我抽时间去“拜访”一下
这段日子的混乱,一想起来我就一阵烦心,索性换了一身衣服,出去好好轻松一下。
走进一家富丽堂皇的夜总会,立刻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包围。人类的夜生活,不管过了多少年,不管科技多么进步,这种*的本性都不会变。
我随意地晃到吧台,点了一杯酒,坐在高脚凳上打量起周围的人来。我喜欢这样看人生百态,好像看戏一样,很有趣。
瞧那边角落里的一对儿男女,正纽股糖似的缠在一起,已经衣衫不整了。
转头,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正撒娇发嗲地往一个肥胖的男人嘴里灌酒,那男人一边喝,一边将手伸进她开得很低的领口,女人一边发出我一听就知道是做假的喘息声,一边朝旁边走过来的服务员使了个眼色,那个穿着黑马甲的小眼睛男人立刻聪明地又开了一瓶酒。
“十一号台追加人头马路易十三一瓶!”
我笑,灌客人好酒拿提成啊,这手段从古到今一直用着。
那边柱子旁的两人比较让我感兴趣,沁芳楼是妓馆,没有相公的生意,所以以前也没看到过,这两个男人亲热,倒也不太难看。
领舞的台子上,蛇姬正不遗余力地扭摆着她的腰肢,令周围的男女为之疯狂。视线一转,角落隐蔽的卡座内,螃蟹精已经喝得有些高了,正对着母蜘蛛大献殷勤。我洒然一笑,转手将手中的空杯朝吧台一推。
“小蜜蜂,再来杯绿蚱蜢!”
吧台里的调酒师瞪我一眼,接过杯子开始调酒。这偌大一座城市,当然不会只有我一个妖,他们大多混迹在人类中,以人的形态生存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里,用一份工作掩藏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们中不乏爱挑衅滋事的,相互间殴斗、抢夺内丹和修行是常有的事,但大多都能和平共处。我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是个特殊,我不属于他们中的任何一类,没有法力,却有着一个强大的保护伞。所以,他们不敢招惹我,也不亲近我。
正在气氛狂热时,一个正狂舞着的女孩儿猛地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全身抽搐,她旁边的人立刻尖叫起来,舞池里乱作一团。两个脸画得象猛鬼似的女孩儿从旁边冲过来,一把揪住一个男孩儿: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那东西跟*一样,没问题的吗?”
“我我怎么知道啊?我也吃了啊,还有你们,不是没事?”
那男孩儿也有点儿懵了,揪住他的一个女孩儿扬手就是一耳光。
“没事儿她怎么这样了?她要是有个好歹,我要你狗命!”
我喜欢瞧热闹,却不喜欢看这种乱子,太难看了。以前沁芳楼里也有那样的客人,吃了太多的五石散,口吐白沫不算,屎尿都出来了,想想都恶心。
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再留在那里了。从夜总会里出来,不想这么早回家,我便在街上慢慢走着。忽然,头顶上方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抬头一看,竟是两只鸟抱在一起,惊慌失措地飞着。
只见那两只同命鸟象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一会儿撞上路灯,一会儿又碰到电线杆,后来干脆因为牵在空中的电线,象被一劈两半似的分成两只独眼独翅的怪鸟,“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蛮蛮?!根据山海经的记载,它们住在深山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看着那两只鸭子样的鸟笨拙地爬起来,一边“蛮蛮”地叫着,一边撑起一只脚蹦跳着凑到一起,哪里有传说中一出现而天下就会发生水灾的神威?
没等它们会和,就见一道火光飞射过来,那两只蛮蛮如惊弓之鸟般,连飞都来不及,就被一个火球砸中,惨叫一声被大火包围。好一会儿,那火逐渐熄灭,地上出现一只青色羽毛带红斑纹的鹤,一只脚站在那儿,极悠闲地梳理自己的羽毛,蛮蛮却不见了。
我看到那鸟,心头一紧,却不敢移动,生怕惊动了它。
那鸟慢条斯理地理着毛,时不时抬头,傲慢地转四下张望,目光转向我时,那眼神居然看起来有些轻蔑。
忽然,它双翅舒展,裂开白色的嘴,朝我大叫了一声。
“毕方——”
完了!
熊熊的火焰再次腾空而起,我心里惨叫一声。毕方这种精怪,我只在书上看过,亲眼见到却是第一次,听说它性格暴躁,在哪个地方出现那里就会发生怪火,看来我今日要葬身火海了。
不过那毕方今天看来心情不差,也许是刚吃掉了蛮蛮的缘故,只是尖叫着用带火的翅膀威胁了我一番,然后便扬长而去。
我长出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先是蛮蛮,再是毕方,原本远离尘世的精怪如今都跑到城市里来了,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人类的侵略已经让他们再也没有了栖息的净土?
回到家,我立刻打电话给鼎鑫说这件事。
“毕方和蛮蛮啊”
他却有些*。
“它们会出现在这里的确有点怪。一般来说,这些山精是很少离开山林的,否则会因为缺少灵气的补充而死去。”
“这附近根本没有大的山林,所以应该不是误闯。你说,会不会是这里有强大的灵气,所以把它们吸引来了?”
“怎么可能!”
鼎鑫立刻否决了我的推测。
“这里是城市,人口密集,空气污浊,怎么可能有强大的灵气?能存留一丁点儿都该偷笑了。”
“是吗”
我心里有些怀疑,隐约记得似乎在哪本书上看到过,有种阵法可以提高提升灵气,但具体的却没什么印象了。
“哎呀,好了,不过是两只山精,有什么大不了的?有我在,你担心什么?”
鼎鑫似乎很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于是识趣地挂了电话。
2。 出差()
周一回公司上班,一上午都很忙碌。快到中午,宋伟在茶水间堵住了我。
“绮罗,有一家新开的西餐厅听说情调不错,我们去试试好不好?”
“没兴趣。”
我低头盯着手中的咖啡慢慢搅动,转身想离开,却被他伸手拦住了。
“绮罗给我个机会。我想跟你谈谈。”
听他这么说,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抬起头,我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让他死心。
“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当初既然你选择了安妮,就应该想到不能再回头的。我是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的,绝不可能,你趁早死心吧。”
宋伟听是这样说,却没有象以前一样露出讨好的表情,反而诡异地笑了。
“关于张一鹏的事情,你也不愿意谈?”
我心里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
“不懂你的意思。张一鹏出差的时候携款潜逃,跟我有什么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
宋伟听我这么说,冷笑起来,我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宋伟,电话!”
忽然从外面传来一声招呼,宋伟回头应了一声,朝我得意地笑了笑,便走了出去。
“我想你现在应该有兴趣和我谈了吧?相信我,我不是随口说说的。我也不想逼你,好好想想吧。”
宋伟出去后,我一个人站在茶水间里,全身发冷。
一出来,正撞上安妮,运气真差。尽管我立刻表示了歉意,但她还是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同时用不算大的音量骂了一声:
“狐狸精!贱*!”
我耸耸肩,没在意。她不过是因为宋伟的抛弃而迁怒于我罢了,当初宋伟因她而背叛绮罗的时候她是何等的嚣张跋扈,如今风水轮流转,宋伟想吃回头草把她甩了,她反到一脸受害者的模样了。
“别发那么大的火,伤胎气的。”
我一边朝自己的位置上走,一边凉凉地说了一句,不过她自然是听不见。她肚子上的胎光还不太明显,兴许自己都还没察觉吧。
我不是基督徒,但还是装模做样地在心底划了个十字,母亲的印堂已经黯淡,这孩子只怕无缘来到世上了。
“来,跟我说说,你那个旧爱还在缠着你吗?”
中午跟鼎鑫一起吃饭,他一脸八卦的样子,看我的热闹很是有滋味。我撇撇嘴,顺口说起早上的事情,安妮肚子里那个,鼎鑫想必很有兴趣。
果然,鼎鑫听说之后开心得不得了,坐在餐桌前抑制不住地咧嘴笑。
“瞧你馋的,满大街都是人,至于吗?”
“会这么说,表明你根本不了解我的痛苦有多么深刻!”
他夸张地大叫一声。
“想象一下,一个热爱美食的人,每天看到的都是他最爱的食物,肥的瘦的老的嫩的,应有尽有,可是却无法尽情享用,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煎熬?现在不比过去了,警察可比以前那些捕快什么的有本事,又有高科技帮忙,丢了个人,惊动警察不说,弄不好连媒体什么的都来凑热闹。我不想惹麻烦,为了解一次馋又得搬家又得换身份,得不偿失啊!”
我被他那苦恼的样子逗笑了,想起他的金牌鱼翅:
“那你还能弄来骨髓炖鱼翅?”
“骨髓比肉好弄!各大医院的停尸房里找比较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