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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被喂了『药』的人现在都躺在地上不停地哀嚎,声声凄厉。
莲初依然是先前那机械的姿势,从青铜鼎内装满一勺,撬开对方的嘴,强制灌下去,动作残酷而粗暴。
这个时候他又舀了一勺,却是走近了地上白骨森森那个人,俯身,毫不客气揪起那人的头发,迫使对方抬起头来。
但是那人似乎早被折磨得不行,被如此对待,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莲初顺势捏开他的下颚,撬开他的唇。
就在这时,一道风声疾驰而来,打掉了他手里的勺子。
浓稠的汤汁洒了一地,莲初抬起头,看着绿意阴沉着脸,听得绿意吼道:“你做什么?”
“姑姑临走时吩咐阿初给他们喂『药』!”
绿意看了一眼沐『色』,笑道:“你可知道,他吃了后会变成一个没有思想没有记忆的毒尸?”
“知道!”莲初的声音依然没有一丝温度。
“知道你还喂他?”绿意惊呼,可很快她才想起,中了蛊毒的莲初除了认识她,谁都不再记得。
“姑姑说这里所有人都要变成我的毒尸。”
绿意一怔,忙扯出一丝笑容,“莲初说得没错,但是这个人不行。”
莲初并未表现出异样,退了下去。
绿意这才松了一口气,若她再晚一步,那沐『色』就变成了毒尸。这不是她希望的,她要他活着,要他亲眼看看她如何毁灭那个女人和这个世界。
第一批毒尸已做出来,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封城,昨晚血祭失败,必须在十五阻止之前再试一次。
绿意转身面向另外一个牢笼,看到里面的情景,怔了几秒钟之后,浑身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
笼子里的十几个孩子竟然被莲初全部灌了毒尸『药』水,但是因为他们年纪太小无法承受,全部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看样子,这群孩子随时都要死,活着的可能都会变成毒尸,如何拿去血祭。绿意回身盯着莲初,气得说不出话来。
“来人。”她抑制住体内的怒火,吩咐道:“这些祭品不能用,你们再去抓一些活的。”
暗处的侍卫一听,犹豫道:“陛下,今天乞丐闹事,家家户户都将孩子藏起来,现在要找孩子,怕是……”
“废物!”
那人话没有说完,绿意怒吼一声,手臂突然很长,手指一下盖住那人的天灵盖上。
“哪怕是抢,你们都要给我将祭品抓回来。”
“姑姑。”莲初开口,“这事交给我罢。”
“好。”
最近情绪越发难以控制,她深吸一口气,强使自己镇静下来,并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精心保养的脸,笑道:“这种事儿,阿初去做,姑姑才会放心。”
青铜鼎下燃烧的白骨泛着幽蓝『色』的光,照在绿意脸上,让她左脸上那朵蔓蛇花显得有几分突兀。
阿初垂下睫『毛』,然后转身离开。而角落里的人,也在此时,艰难地抬起头颅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夜『色』降临,十五依然保持着先前那个姿势立在窗口,看着角珠推开门盯着自己。
许是回来时一直开着窗户,飞驰的马车才会溅起雪渣将角珠的头发打湿。那双跋扈的双眼如今却如受了重伤的秃鹫,看着十五的眼神依然带着敌意,却又有几分颓败。
她没有开口,可十五已经知道了结果。
角珠双唇微抖,手里多出一把匕首,突然冲向十五。匕首冰凉,抵着十五的脖子。
十五没有闪躲,神『色』平静地看着角珠,听得她吼:“是不是你干的?我母亲到底去了哪里?怎么会这样?…”
她双眼赤红,已然语无伦次。十五没有解释,任由她怒吼。
从皇宫到府邸外面,全都是别人的眼线,角珠一路压抑,此时自是要痛苦宣泄一番。
也只有这样,她的脑子才会彻底清醒。果然,她紧握着匕首瘫倒在地上,一边发抖一边哭泣。
这个不过十八岁、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公主,怕是从来没有想过,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她要面临的不仅是失去昔日的风光、尊贵的地位,甚至要面临着灭族。
“那个人到底是谁?”角珠抬起头看着十五,“真不是你的阴谋?”
十五目光沉痛,低声道:“我从不会将沐『色』置于任何会威胁到他生命的阴谋中。”
“沐『色』?”角珠一怔,盯着十五,“你是说亲王?”
十五唇角微动,沉默。
角珠这才恍然,三年前那人出现时已经被母亲封为亲王,而自己却从没有胆子敢问他的名字。
角珠挣扎起来,抓着十五的衣服,“你们果然认识!是你派他来我母亲身边做『奸』细?”
“不是。”
“不是?”角珠声音微微一颤,拔高了声音,“怎么可能不是?他一步步地将母亲的人脉拔掉,一次次救你出水火,一次次放你离开。”
想起两城之战,他满身是血地找到她,却险些将她杀掉。一辈子她都忘不了当时他的眼神,憎恶却又痛苦。
“他处心积虑,就是为了将这个皇位给你们卫家!”这一刻,角珠恍然大悟,已是不用猜测。
亲王如此明显的用意,却因为没有得到过十五的证实,让她兀自猜测,他兴许只是喜欢这女子。
十五没有说话,因为她无法反驳角珠。
“呵呵呵……”角珠冷笑着看着十五,“卫十五,你可真会装啊。你竟然能骗过我们的眼线,让我们以为你和亲王并无关系。”那个时候十五看亲王的眼神是陌生、疏离的,甚至还有厌恶。
“那个时候,我真没有认出他来。”十五呼吸微滞,扭头看向窗外。
角珠盯着十五,“你还真会演戏!双簧不说,连苦肉计都用上,只是,一个甘愿放弃自尊委身他人的人,你竟然能在战场上如此重伤他。你可知道,前几日,他被人吊在广场处以凌迟,待我赶去的时候,他的双臂只剩下白骨……”角珠抓着十五的手,声音凄厉。
“我知道。”十五的声音已有一丝颤意。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他如此为你,你就忍心他被人折磨。”
“不能!”十五声音陡然冰冷,“那人就是要用他为诱饵引我出现。我一旦出现,就向她表明了我来的真实目的。最终的结果反而是沐『色』将遭受更残酷的折磨。”
“你的真实目的?”比起知道那幕后的人是谁,角珠心中更想清楚十五来的目的。
十五回视着角珠,“我并未想过攻城,此番来,只是想带沐『色』离开。”
“呵呵……”角珠苦笑,“你真好意思说。母亲辛苦统一的九州,才几个月的时间,已有一半的领土归你。如今剩下的不过是偏远的西北和西南,还有这圣都。以救亲王为借口,想让我与你合作,再将我们战鬼一族一并绞杀,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来之前我已经将兵权和权杖交付出去。如今,我不过是一个急于挽救自己亲人的普通人而已。”
“什么?你将兵权和权杖交出去?”角珠难以置信地看着十五。
对方似乎没有撒谎。
“生来就肩负家族赐予的责任,这是我们谁都摆脱不了的命运,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再者我并不是理想的领导者,我心中有所牵挂,无法做到像你母亲那样断情绝爱,所以我注定不会坐在那皇座之上。”
提到母亲,角珠心痛难抑,脑子也豁然清醒了一半。方才竟因嫉妒『乱』了心智。是的,方才她是嫉妒得恨不得杀死卫十五,嫉妒那个叫沐『色』的男子竟为她如此委屈自己。
可嫉妒的同时,却又更加心痛。
“为什么找到我?我们两族百年来一直都是宿敌!根本不可能合作。”她颓废地走到桌子旁边,无力地坐下。
“被困在北冥城内的,卫家只有我一个人,可你们战鬼全族皆在城内。”
“你这是威胁我?”角珠抬头愤恨地盯着十五。
“我提醒你而已。”
“呵呵……别忘记了是你主动求我的。”这穿着乞丐衣服,脸上『乱』七八糟的人周身却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凌然和霸气,明明是她在求自己,可自己却处处被动。这种被凌驾的失落感让角珠十分不喜,“你不是十分有本事,不是还有一个魔鬼军师吗?怎么不叫上他!”
临窗而立的女子脸『色』惨白,那如黑耀石的双瞳里翻滚着浓郁的痛苦和悲怆。
刹那间,她昔日明亮的眉目,竟是满目沧桑。她盯着角珠,双瞳很快恢复了平静,在雪夜的映衬下折『射』出一股凛冽之气,如刀锋般雪亮。让角珠不由一惧,只觉得浑身冰凉,竟下意识地退一步,不敢与之对视。
“既如此,那公主殿下就好好考虑吧!”
冰凉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
再看她平静的双目,漆黑的双瞳如沉淀千年的亘古之水,无波无澜。方才那种痛苦情绪,角珠都以为是自己看错。
角珠咬牙,看十五伸手放在窗户之上。
见此,角珠挑眉,提醒,“你知道,没有我的命令,你贸然出去会是什么后果。”
“是吗?”十五冷笑,毫不犹豫地推开窗户。
就在那刻,漫天烟火绚丽刺目,亮得角珠下意识地蒙着双眼,待她反应过来时,窗户前哪里还有十五的身影。
角珠飞快跑到窗户前,一群乞丐在她府邸放着烟花,烟火之中,那些暗人也被这突来的烟花惊得茫然失措,完全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而十五……哪里还在?
只有她临走前在自己耳边留下的那句话,“这天下,能拦得住我十五的人,还没有出生!”
那语气,狂傲却自信!
角珠颓然地靠在窗前。想起前几次和十五交手,的确,这北冥城百丈城墙,拦得住几十万人,可拦不住她卫十五一人。
她敢只身前来,自是有办法安然独自离开。没有走的原因,却是……
角珠不想承认,卫十五留下来是为了全城百姓安危。她不想承认,因为,她嫉妒卫十五,憎恨卫十五。
十五站在人群中,仰头看着漫天烟花,似突然看到两个身影立在那高高的房顶之上。
烟花在他们头顶绽开,绚丽光芒却不及那人嫣然一笑,他说:“十五,他们都叫你吻我呢!”
十五抬起手,缓缓伸向他,一片细雪落在她手背,贴肤冷意让她豁然一惊,眼前那绝世美人只变成了刹那烟火。
“莲啊……”十五无力地靠在墙上,捂住心口,颤声道。
长发如流水散开,铺散在白骨堆砌的长椅上,衬托得那侧卧在上方的人身材修长。他眼眸轻合,长睫如蝶翼,红唇如凝脂,单手托腮似在闭目养神,可地宫里四处流动的散灵魂却知道,这位忘川河边唯一的魔君,早在不久前以陷入深睡的方式接受漫长的封印。
黑『色』长袍铺开在身侧,上面的金『色』地涌金番莲在偷偷舒展枝桠,那些花苞也徐徐绽开,趁着主人不注意而借机恣意怒放。
地涌金番莲的蔓藤爬满了整个地宫,那幽暗的长廊,都被这些象征着罪恶的花所掩盖。
不管是地宫的恶灵,那些嚣张的金番莲,还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