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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你别下手,否则你会后悔的。”
亲王冷睨了一眼绿意,继续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了,不杀,你才会后悔。”
十五揪着他后背的衣衫,咬牙将一口血水吞下,同时,运力到了右手手腕。
“『药』师大人!”
恰此时,远处传来卫争的声音。他带着几个满身是血的侍卫,骑马朝这边冲来。
皇家护卫军见亲王在十五手中,自是不敢阻拦卫争等人。马飞快越过人群,卫争翻身下马,抱拳单腿跪在十五身前,“属下晚归,还请『药』师大人原谅。”
若非十五在此处牵制住一群人,卫争今晚根本无法安然到达这里。
十五看了看那几匹马上托着的包袱,满意地点点头,“你们即刻回营。”
卫争起身,目光不由得落在亲王身上。
十五神『色』为难,将亲王推到其中一匹马背上,自己则翻身上去,依然用剑将他架住。
她双眸冷锐地扫过绿意及众人,语带杀意,“亲王,这一次要为难你去我们营地做客了。”
侍卫如『潮』水般飞快退去,待他们都进入了安全区,十五一夹马肚,飞奔追去。
绿意颓然地立在空地上,看着十五离开的方向,沉默地闭上了眼睛。
“绿意姑姑,亲王怎么办?”皇家护卫军统领上前,低声询问。
绿意睁开眼,想及十五那被鲜血染红的双瞳和冷漠的眼神。
如今的十五,果然不是当年的十五了吗?即使当年深爱着莲绛,可十五也不愿伤沐『色』半分,如今,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她竟下得如此重手。
“回宫。”或许,也只有一人能救他了吧。
一到营地,十五将亲王拽下马,推到旁边的一个帐篷,对卫争道:“将他绑起来,好生看守。”
亲王凝目看着十五离开的背影,最终惨然一笑,仰头倒在稻草上。
他就那么恣意洒脱地张开手臂躺着,看上去,犹如一只高空坠落的蝴蝶,华丽展翅之后,是无声的死气。
他虽然睁着举世无双的紫瞳,嘴角甚至挂着惯有的微笑,可他周身都透着腐败深沉的死亡气息,这种气息,浓烈而压抑。
若非他脖子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和不断溢出的血丝,守在一旁的卫争恍以为,眼前躺着的就是一具死亡千年的尸体。
将工作安排完,十五来到山脚,再也坚持不住,双膝跪在『潮』湿的泥土里,双手用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甚至不时握拳敲击自己的头颅。
脑海里,那个栗发紫眸的少年立在紫藤花下,明媚微笑的情节,不断涌出。
她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他清美的脸、干净如镜的双瞳,而他的瞳孔中倒映出一张些许模糊的容颜,但是能感觉到,那应该是一张极其艳丽的倾世姿容。
“胭脂,是不是有心,就可以爱你了?”
那个声音,梦魇般响起。
十五发出一声呜咽,在地上翻滚。
胭脂……这两个字每次在脑海里响起,她就像被人剥皮抽筋那样难受,痛得她魂飞魄散,几近昏厥。
而疼痛中,那些记忆,更像『潮』水般奔涌而来,瞬间将她覆盖。
十五蜷缩在地上,看到身前不过五尺的地方,那卷发少年双手被铁链所困,吊在血迹斑斑的墙壁上。
一个身穿灰『色』衣衫的男子站在他身前,手里一把锋利的刀,娴熟地剖开少年的胸膛。
撕扯头发的手,难受地捂住胸口,另一只手伸向那两个人,十五双瞳大睁,最后哀求:“住手……住手……”
墙上的少年缓缓睁开眼睛,朝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唔!”
手突然『摸』到一块冰凉的石头,十五再也坚持不住那记忆的折磨,狠狠砸向自己脑颅。
再一次睁开眼时,周围一片白雾,依稀可见一道白光从东边升起。
天『色』并未透亮,营地里到处是火把,十五『舔』了『舔』干裂的唇,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踹开身前那块将自己砸昏的石头,她摇摇晃晃地帐篷处走去。
卫争站在帐篷处,神经时刻紧绷,不时地看看亲王。
他还和几个时辰进来时那样,颓然地躺在干草上,脸『色』苍白若纸,双眼也无力地闭上。
此男子三年前出现在九州,就引起了各种腥风血雨,『性』格嚣张跋扈,更有传言,角丽姬圣宠他的同时,都会惧让他三分。
却不想,昔日如此风光的亲王,如今这般落魄地倒在地上。
帐篷后方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卫争握紧腰间的长鞭,却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摇摇晃晃地朝这边走来。
那人身形纤瘦,身穿青『色』的衣衫踏着朦胧的雾霭而来。待那人走近,卫争发现是一个满脸血污只能看清一双眼睛的人。
那双眼睛漆黑浓烈,看似平静无波,可却暗流涌起。
那人直接从卫争身边走过,走进帐篷,停在了亲王身边。
看到那人衣衫上绣着的飞鹤图案,卫争这才惊讶,喃声,“夫……”却见女子,突地蹲在亲王身前。
满是血污的手放在亲王脸庞,神『色』有几分挣扎和迟疑,最终没有抚『摸』上去。
此时,他紧闭着双眸,眉目溢出少有的安宁和平和,那卷翘的睫『毛』,抿着的唇,就像一个熟睡的婴儿,纯洁无瑕。
她在想,她应该认识他。
但是,她也不知道,记忆之海那卷发少年到底是谁,她只听到一声声发自肺腑的呢喃:胭脂……
脑海里关于紫眸少年的一切,几乎将她理智吞噬,到最后,她甚至不知道那少年的名字。她只知道,记忆里的少年,有一双如琉璃般干净的紫眸。而眼前之人,亦有一双『色』泽相同的眸子,只是,他眸『色』更浓,更深邃,蕴含着她无法明白的情愁。
那少年,明媚如七月盛开的紫藤花。
眼前这男子,却似味道浓郁却危险的曼陀罗。
他们应该是两个不同的人,可十五却偏生觉得,他们那么相似。
手停留在他脸颊上方,十五最终扭开头,不忍再看他苍白虚弱的脸和脸上被她亲手划的一道血痕。
目光扫过他被鲜血染红的领口,最终停在了他胸口。
十五浑身一颤,瞳中晦涩暗涌。
昨晚的脑海里,她只看到了那灰衣人正要剥开少年的胸膛,因承受不住记忆中的痛苦,她砸昏了自己,并不知道那少年到底怎样了。
她在逃避。
想起初次见到亲王时,他便那样肆意风流地走下来,走路时,手中扇子时不时抵着胸口,眉目偶尔轻蹙。
是疼吗?
十五闭上眼睛,手垂在身侧,肩头轻微发抖,竭力控制住内心的恐惧和无措。
许久,她起身,往帐篷外面走,然后看到门口有一堆草垛。她疲惫至极,一屁股坐了上去,神『色』空洞地盯着营地中燃烧的篝火。
卫争立在门口,不明白十五情绪为何如此,只得默然不语地看着她的背影。
此时的女子,没有了她这个年岁的青涩和活泼,她是双肩像是由于担负过重,无力地垂下。
那清冷的眉目紧缩,双瞳深沉痛苦,像暗夜里翻滚的海水。
许久,天空彻底发白,她起身,立在阳光下。
晨风徐徐,长发飘然,她背脊笔直,像是一棵耸立的松木,垂在身侧的手,亦兀自握紧成拳,周身都散发着倔强和傲然。
卫争悬着的心,突然落了下来。
因为,一整晚,他也怕这个被他们暗自托付一切的女子,会真的倒下。
是啊,月夕大人说过,十五,是不会倒下的。
尉迟皇室的子女,才不会那么容易倒下。
十五走到水池旁边,草草洗了一个脸,衣服也没有换,便一个接着一个营帐地检查病人。
因先前他们控制和防御得好,『药』材到来后又及时给患者服下,许多发着轻烧的病人体温已经控制下来。
『药』师们彻夜忙碌,个个累得双眼充血,如今见有成效,脸上都因为看到了希望而焕发光彩。
余家患者最多,都聚集在几个大的营帐,见十五过来,余老遗孀余老夫人带着余家人欲向十五下跪,却被她飞快拦住。
“夫人,这是灵鹫宫的职责,再者,这也是灵鹫宫对余老的许诺。”十五将余老夫人扶坐在小榻上,“如今瘟疫已经控制下来,大家还是待在营帐中,切勿『乱』走。”
“『药』师大人。”阿真不知道何时走了进来,在十五耳边道,“您快去看看卫家小姐。”
十五安慰余家人,赶到卫小姐营帐,却见卫夫人正跪在地上伤心大哭,专门看守此营帐的『药』师正愁眉站在旁边,见十五一来,如救星般冲了过来。
床上的卫小姐脸『色』不但因为高烧飞红,皮肤上也呈现密集的红『色』疹子。
看到这个情景,十五倒抽了一口凉气。
前几日,因为断『药』无法救治的病人最终被埋入黄土之中时,其身上红疹全部发白灌脓。
看着十五神『色』,卫家夫人双眼翻白,当即昏了过去。
旁边的侍从忙将她扶下去,先前一直照看卫小姐的『药』师上前,“卫『药』师大人,真的没有得治了吗?”
十五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卫小姐疹子并未灌脓,有得治,只是……
旁边长明灯突然晃了晃,十五走到门口,发现营地门口浓烟滚滚,旋即,那栅栏突然被撞开,一身披金甲的骑士飞奔而入。
同时,空中出现一只通体雪白威风凛凛的麒麟,麒麟背上骑着一个身穿金『色』战衣,双瞳血红,面容有几分凌厉的女子。
“女王陛下驾到!”
下方一个人高声道。
营地一片『骚』动。
十五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见一个人突然冲来,拽着她瞬间避入隐秘处。
抬头一看,竟是卫争。
其余人听闻角丽姬到来,纷纷出了营帐,默然跪在地上。
角丽姬骑在麒麟上,冷眼扫过下方密密麻麻跪着的人,声音陡然一沉,“亲王在何处?”
偌大的营地一片死寂,无人回答。
“哼!”见无人回答,角丽姬挑眉,殷红的唇勾起一丝冷笑。
立时,身披战甲的骑士取下身后的弓箭,竟瞄准了场地里跪着的人。
麒麟缓缓落地,角丽姬姿态轻盈地跃了下来,目光扫过众人,“哀家倒要看看,这破地儿都是一些什么人,竟然敢出手打伤公主,劫持亲王。”
她移步走到人群中,目光突然落在一个人身上,双眉顿时挑起。只见她突然张开手,那手心竟凭空多出一柄金『色』的长矛。
长矛挑起脚下之人的脸,却是余家长子。她沉声,“原来是看守神兽失职的余家余孽,没想到你们竟然在这里。看样子,连神都要惩罚你们,赶你们来此处,接受瘟疫的折磨。”
余家长子站起来,盯着角丽姬,“瘟疫传播,神兽死亡,那是王者无道,是你角丽姬残暴无情,天怨人怒。”
角丽姬讥笑一声,手腕一挥,血痕溅起,那人头颅竟被她割下。
头颅在空中翻转几圈,最后滚落在人群,角丽姬高声道:“余家族人全都感染了瘟疫,是他们得罪了神,罪有应得。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