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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面前,出现了一间方方正正的密室。或者,是一间墓室更为妥当。因为,她看到那里面豁然摆放着一具晶莹剔透的冰棺。而冰棺前面,身披明黄裘袍的英俊男子长身玉立,清冷无波的黑眸正一眨不眨地瞅着她。
第40章 调戏()
明渊眉宇间闪过一抹猝不及防的狼狈之色,但转瞬便消失无踪;重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淡漠。他掉头看向一边,冷冷道:“这也是你一个贱婢能过问的?!朕生平最恨的就是被人要胁;你实在是太肆无忌惮了!”
曲烟烟眼中笑意加深;索性走到明渊面前;凝视着他的双眸;执着地追问:“那么陛下究竟是还是不呢?”
“你……!”明渊显然已经怒极,但此时受制于人;却不得不将胸臆间勃发的怒火竭力隐忍不发;迸了半晌,方咬了咬牙,勉强道:“淑妃离朕而去;朕觉得很孤独;就是这样。”
“仅仅是孤独?可奴婢想知道的是;您究竟爱不爱她?陛下还没回答奴婢呢。”
“你简直是活够了!”明渊差点暴跳起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手指着曲烟烟厉声道:“朕现在就可以命人把你活埋在这里;给淑妃陪葬!”
“悉听尊便”;曲烟烟笑得恬淡;摇了摇头道:“奴婢刚才已经过了,死对奴婢来早已不算什么了。大不了,您处死奴婢以后,还可以启用淑妃的胞姐楚昭仪作那召魂的人么——难道她和自己的亲妹妹也不能心意相通?”
她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看上去十分温柔恭顺,可脸上那幅有恃无恐自以为得计状的鬼样子真真是可恶至极。可偏偏,现在她还真就能拿得了这个乔,偏偏还真就奈何不了她。
明渊暗暗咬了牙,居高临下地瞅了她半晌,忽而冷笑道:“你的心机远胜于你的外表,朕低估你了。你想知道朕对淑妃的感情?好,朕可以告诉你——其实朕也不知道
。在朕还没确定是否爱上她之前,她就死了。朕只知道,自她躺进这冰棺里之后,朕每日都觉得孤独。朕很想再听她话,看她弹弹琴。就是这样。”
他冷冷地瞅着曲烟烟,从齿缝中一字一顿道:“你对朕做了任何奴才都不敢做的事,就凭这,就足够你死上一百回了。下月月圆之夜,你竭尽全力去帮助淑妃还魂吧。若有任何闪失,朕会将你五马分尸。”
“把我五马分尸?陛下真是好狠的心哪。”
曲烟烟由不得笑生双颊,眼波流转,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现在奴婢懂了,陛下心里还是爱着淑妃娘娘的。正是因为爱她,才多了忌惮,多了疑虑。因为一念之间便可决定她的永生永世,所以您反倒情怯了,宁可假他人之手,是这样吧……?奴婢现在真是开心,开心极了……”
她眼中的悲切已经退去,望向明渊的目光渐渐温柔如水。神思迷蒙间,她抬起手来,白晳柔嫩的手指在他轮廓分明的面庞上轻轻抚过,吹气如兰般低低道:“陛下,您瘦了……”
明渊反手牢牢捏住了她的手腕,眼眯一线,居高临下地瞅着她,从齿缝中冷冷道:“好大的狗胆,竟敢借机犯上勾引朕?你大概还不知道,朕是如何处置那些狐媚贱婢的吧。”
曲烟烟这才从氤氲的云端猛地醒过神来,忙不迭地往回抽了抽手,却没有抽出分毫。她急忙垂下眼帘,嘴角还噙着一丝不及遮掩的笑意,轻声嘟哝道:
“啊,奴婢又失态了……不过陛下下个月还用得着奴婢呢,想来还不会轻易就把奴婢处置了吧……”
她眸光如水,两排低垂的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轻颤着,仿佛停在娇花上的蝴蝶轻轻扇动着柔嫩的翅膀;一张俏脸上哪里有半点惧色,红润的嘴角还微微上翘着,居然笑微微的;软软糯糯的声音里隐隐有点撒娇的味道,分明是在试探着跟他*……太过分了,太有恃无恐了,简直是得寸进尺,根本没把他这真龙子的威仪放在眼里!
明渊的脸色黑中带赤,紧抿的薄唇泛着青色。如果不是淑妃的魂魄还系在这婢子身上,他会即刻让她受尽炮烙汤镬极刑!一个的贱婢,也敢诸般戏谑真龙子,而他却不得不受制于她。这口抑郁之气如何能忍。
很好。且先留尔几日狗命,待淑妃还魂以后,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明渊微眯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光芒,缓缓松开手,淡淡道:“好了,今晚你先回浣衣局,明日朕会把你安排到其他地方当差。”
“陛下打算安排奴婢去哪里呢?针工局么?或是尚食局?”任何能离开浣衣局的机会,曲烟烟都不打算放过。她立刻打蛇随棍上,一边心翼翼地抬眼瞅着明渊,一边试探着轻声问:“或者……陛下也许可以把奴婢安排在身边?奴婢在乾宫作个御前奉茶宫女如何?”
明渊看着她那严肃而充满希冀的清澈目光,差点给气笑了。
这女冉底是哪儿来的夭蛾子?忽而心机深沉,肚子里仿佛装着什么巨大的阴谋;忽而又蠢笨得象头猪一样……
他一路行来,谨慎多疑惯了,最厌恶的就是愚蠢的人。不过此时此刻,这女人偶尔流露出来的呆蠢神情竟然也没让他很讨厌,反倒有两分有趣。
他嗤笑一声,懒懒地随口道:“还想在朕御前做奉茶宫女?简直是异想开。朕准备把你派到狗苑去喂狗,你喜欢么?”
第42章 呼之欲出()
“永巷里居然还有毒药呢?郑贤妃一个待罪的人,居然能有本事弄到毒药;也真是奇闻。”曲烟烟唇角上勾,略带嘲讽的笑容里隐隐夹杂着一丝晦涩不明的痛楚。
金玉娘便嗨了一声;闲闲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有人不想让她再活下去了呗;多简单的事儿啊。”
石云娘也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地跟着嗫嚅道:“对啊!那太后娘娘还会看不出来么?怎么不追查一下呢?”
苏嬷嬷黑了脸;她不敢去曲烟烟,便瞪着眼冲石云娘暴喝道:“还查个屁!你可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太后娘娘都已经她是自裁身亡了;又一切既往不咎;就连看管永巷的太监和侍卫都没拘起来问一声,用得着你废话么?一边待着去!”
石云娘吓得赶紧耷拉了眼皮,一声不吭地徒角落里;不敢再言语了。
曲烟烟捡了一条素带慢慢地系在了腰上;系到一半就发起呆来。
姚太后应该也没料到;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但她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郑贤妃既然已经死了;那一切就到此为止,她不想让更多的人再卷进来了;以免后/宫;朝廷动荡不安。这也许就是她忽然从佛堂里走出来的原因?
曲烟烟很理解她。郑贤妃的祖父是北梁开国元勋;父子三代皆战功卓绝,她不能伤了郑家的脸,进而寒了一大批老臣的心。审也不审就恢复了郑贤妃的清白,这也算给了郑氏一个大的面子。
可是毒杀……又是毒杀……?!
有一张清丽温柔的面孔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仿佛映在深井中的幻影,波光粼粼,若有似无,看不真牵也许是她下意识地在抗拒,不敢看得太真切?
曲烟烟正坐在炕上发怔,却见苏嬷嬷已经放缓了脸色,走到她身边笑道:“不过曲大姑娘你倒是有件喜事儿啊。亮以后,姑娘就可以从咱们这浣衣局出去了。”
“哦?”曲烟烟有点茫然地抬头看着她,随即便明白过来:“去狗苑么?”
“去狗苑干什么?”苏嬷嬷很是诧异:“从今儿起,你就调到栖秀宫楚昭仪那儿当差去了,一亮就过去吧。啧啧,能从这院子里走出去的罪婢还真没几个,你果然是个机灵的,不得了,有出息。”
“去栖秀宫?”曲烟烟眸光一闪:“这是谁来传的话?”
“中宫。皇后娘娘亲自下的凤谕呢。我猜准是楚昭仪求了皇后娘娘把你调过去的。”苏嬷嬷眼神闪烁,交织着种种羡慕和嫉妒,慨叹道:“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的,绣朵梅花就让你翻了身了!你们这些姑娘们年轻貌美,又有心计,以后前程似锦呀!不象我们,七老八十人老珠黄了,在这儿待着也就是个混吃等死,这辈子什么奔头也没啦……”
她只管絮絮地叨咕着,从未有过的感慨和伤怀让这个刻薄势利的老婆子倒真显出几分老态来。
曲烟烟十分吃惊和意外。
这显然就是明渊给她安排的那个差事了——原来不是去狗苑啊,他逗她玩儿呢?可真……不过他竟然让皇后出面,给她这么个的罪婢升迁调动,这也太招摇了,这得给她招来多少冷箭哪
!而且,是去栖秀宫……?为什么她现在一听到“楚昭仪”这三个字,就会情不自禁地全身一紧呢?
苏嬷嬷出去了,屋里所有的女人都挨挨挤挤地凑上来向她道喜,眼里皆充满了无法掩饰的羡慕和嫉妒。
金玉娘悄悄拧了她一把,嗔笑道:“嘿,果真出去了啊?还什么狗苑!有机会可别忘了拉姐姐一把。”
曲烟烟也不多话,冲她微笑着点零头。
石云娘也赶紧蹭了过来,一边殷勤地帮着曲烟烟收拾东西,一边死死地扯了她的袖子,凄惶惶地哀声道:
“烟烟妹子,你倒是出去了,可不能把我一个人撇在这儿啊!我在这牢坑里一也过不下去了!你不是我妹妹翠翠对你有救命之恩么?翠翠现在生死不知,我可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看在她救过你的份儿上,你得想法子把我也弄出去啊!”
曲烟烟沉默了片刻,道:
“我现在连自己会怎么样都还不知道呢,没法子答应你什么。不过我承诺过翠翠的话绝不会忘,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替你想法子。”
石云娘还是不肯松手,仿佛曲烟烟的袖子就是那根最后的救命稻草,一但松了手,她就会彻底掉进无底的深渊一般。她把眼睛直勾勾瞅着曲烟烟,幽幽道:
“你出去享受荣华富贵了,怎么可能还会想起我这个可怜人啊?定是早丢到脖子后头去了……要真是那样,我也真没法子。反正翠翠看着你呢,你要是个有良心的,就别忘了她还有个姐姐在这牢坑里受罪呢!旁的话我也就不什么了。”
曲烟烟听着这话不顺耳,不禁皱了皱眉头,不过也只是淡淡地瞥了这个愁眉苦脸的女人一眼,并没有什么。金玉娘却已经忍不住啐了她一口,骂道:
“别拿你妹妹事儿,听着恶心!她是她,你是你,烟烟愿意拉扯你是她心肠好,不管你也是应当的,少扯这些有的没的淡话。”
石云娘不敢再多什么,只得松了手,眼巴巴地瞅着曲烟烟收拾东西。
此时,边已微微透出一抹亮色,曲烟烟算着煮粥的时辰到了,她拢了拢头发,便打算去灶间找细柳。在临走前,她有几句话要问一问她。
才推开门出去,忽然看见万美人正站在门口,见她出来了,万美人慌忙迎了上来。
要刚开始,万美人还多多少少怀疑曲烟烟这个“皇帝安插进浣衣局的密探”的身份;但当苏嬷嬷透露给她“昨晚皇上差了两个侍卫悄悄把姓曲的带走了”时,万美人已经对她笃信不疑了。
密探眼瞅着一会就要离开这浣衣局了,大概是被皇帝派去别处了,可是她还没向密探汇报过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呢!万美人只觉得心虚胆怯,只觉得曲烟烟这一走,自己就会永远待在浣衣局再也出不去了……
不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