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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老六垂下眼睫,没再多问,撤下了手中的杀招,索性摆了摆手,示意让谭矜离开。
再次穿过悠长的走廊,一片阴风迎面袭来,扬起谭矜耳畔的发丝。当她再踏出阎殿时,重新看见眼前熟悉的阴司街,不由松了口气。
当个鬼差真不容易。
活的心惊胆战。
谭矜走在阴司街上,听到楼阁中传出卖艺人的琴音,眼里浮现出深邃。
眼前又浮现出九泉的身影,淡漠的眼神扫过,心蓦地一颤。
她这样招呼不打的走了
会不会太失礼了?
于是,谭矜犹豫了一会,决定回彼岸花海给九泉道个歉。
来到花海,没有再听见熟悉的琴音。心下一紧,四处的找起人来,放眼望去尽皆是一片火红,没有再看见屹立的白色。
谭矜停下脚步,垂下眼睫,敛去了神色中的落寞。
果然,他还是走了。
仿佛是在意料之中,又如在意料之外。
谭矜叹了口气,转身准备走时,身后忽然铮出一声琴鸣。
蓦然回首,白衣悠然。
仿佛隔绝了万世喧嚣,耳边只剩下了如水的琴声。
在她的眼里,独独那一袭白衣。
九泉微微回首,似是才发现谭矜。眸中一怔,旋即,垂下眼帘,再次凝视琴弦。
指尖如行云流水,奏起心湖荡漾。引得万花流连忘返,随风翩舞。
皓腕高悬,似白玉漂亮。
白袖与之曳动,仿佛飘摇的飞雪扫过彼岸花,与它艳红的身姿形成鲜明的对比。
谭矜愣了一下,疾步奔了上去,笨拙的踩落一地的彼岸花。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尽可能的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飞奔来到了九泉身侧。
发现九泉并没有如梦消失,谭矜不顾自己累得气喘吁吁,赶忙说道:“我,我还以为你走了。”
九泉淡漠的瞥了她一眼,没有做出回答。
“那个,刚才的事真是抱歉。”
九泉不语。
“说,说真的,我是不是真的在哪见过你?”
谭矜一双眼眸直勾勾的看着九泉,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很遗憾的是,九泉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一丝被戳穿后的惶恐。
手上动作一转,再次撩拨琴弦。
又是一首曲子泄出,琴音潺潺如流水,在空中荡漾,风声与之迎合,触动人心底最深的一块。
曲子里,情感复杂,竟让人说不清是愁还是喜。
一首曲子出,居然奇迹的止住了谭矜接下来想说的话。
九泉的琴音似乎是有一种能力,一种能够抚平人们急躁内心的能力。泯去所有的喜怒哀乐,让人不顾一切的沉浸在琴音里,走进他编织出的世界。
突然,九泉停下了指尖的动作。
琴音戛然而止。
九泉转眸看向谭矜,轻声问道:“你是想道歉么?”
谭矜怔住,然后赶紧点头。
九泉道:“给我讲个故事,算是赔罪的东西。”
“你你想听什么故事?”
九泉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缓缓抬起目光,直视向谭矜,嘴角微动,说道:“关于你的。”
听到九泉的话,谭矜松了口气。盘腿坐到了花丛中,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之前我是给你讲了我第一个师父的故事,对吧?”
“嗯。”
“现在,我来说说我第二个师父的故事。”
九泉没说话,像是在等着谭矜开口。
谭矜眸中一沉,回忆起了往事,缓缓的说道:“我第二位师父,是一位拥有驭兽能力的女子”
说起她第二任师父,与她第一任的师父还颇有些渊源。
当时,在谭矜第一任师父死了之后,她一路跪在了坟边,跪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谭矜从睡梦中惊醒,竟发现有位女子在她身边。
后来,那名女子成了她第二任师父。
她的第二任师父道号为空月,表面上看起来妩媚动人,风韵犹存,实际上已经过了三十岁的年龄,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的美貌。
仿佛是上天故意为她开了三扇窗,就算不经过保养,却也能如同二十多岁的小姑娘。
空月也好酒,与谭矜第一任师父是酒友的关系,时不时的酩酊大醉一场。
在师门里,空月是个惹是生非的主,没事老喜欢出去和男人混,在师门的名声极其不好。为了这件事,掌门连连找她训了几次话。
空月表面上都是笑眯眯的答应,回头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对此,谭矜是相当不理解。
明明在师门里就可以喝酒,为什么偏偏要出去喝酒。
空月笑眯眯的告诉她,“待在一个地方太久,会压抑自己的视线。走出去多看看,才能知道世界有多精彩。”
当然,谭矜完全有理由相信,空月是在敷衍她。
第两百一十七章空月()
不知道为什么,谭矜发现自己拜的师父老是不教自己东西。空月天天出去花天酒地,谭矜简直成了个没师父的孩子。
直到有一天,空月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居然把男人带上了山,直接引起了师门的轰动。谭矜本以为空月会被赶出师门,但是没有
空月只是被教育了一顿,顺便还被掌门关了一次禁闭。
在关禁闭的时候,空月才算是想起有了谭矜这个徒弟,把谭矜拎出来,教她怎么驭兽,怎么修炼灵力空间。
所谓灵力空间,就是能够储存驭兽的地方,以便于用阵法召唤。
空月能通兽语,甚至可以和兽亲密无间的玩耍,乃至于能够做出和兽差不多的事情。所以,她教谭矜时,教的都是些货真价实的驭兽方法。
比其他门派所谓的驭兽师父更真。
不知道掌门是不是故意的,关了空月整整一年的禁闭,在这一年的时间里,空月足够把一切都教给谭矜。
后来,禁闭解除了,空月又想法设法的下山花天酒地。
再到之后,空月没有再回到师门。
一直等到谭矜快要下山时,才听说空月回来了,而且是从监狱里放出来的。
似乎是因为喝酒的缘故,她犯了一场命案,最后还是掌门出面,请了多方人士,做了伪证才救回空月一条命。
谭矜听人说起空月时,其他人都会说起空月的曾经。
在空月还小的时候,便能与兽为友,师门极其看重她能够驭兽的天赋,在空月年纪很小的时候,把她一个人丢在了原始森林里,成天与兽为友。
本是说定了三年再接回来,又因为掌门的更换大事,迟迟拖延,最后等把空月接回来,已经是九岁了。
过了学习启蒙的年龄。
虽说之后请来了很多老师教空月识字学习,却改不掉她一身的桀骜不驯与兽性。
师门渐渐的放弃了空月,仍由空月特立独行,也不给予阻止,以至于最后助长她无视了生命,直接动手杀人。
掌门叹起这件事时,只是长叹了一声,“你若真学到她驭兽的本事,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谭矜问道:“如果你们及时阻止她,说不定还有希望。”
“你要记住,如果一样东西烙印在了人的骨子里,是无法改变的。外界只能改变一个人的外在,并不能触及她的内心,”掌门垂下眼帘,容颜顿时沧桑许多,“人总有几年会留一些东西在骨子里,没人能改变得了。”
无论是兽性,还是人性。
之后
谭矜才明白了空月二字的真正含义。空意思为无,月意寓冷静,空月的含义便一目了然
说完后,谭矜冲九泉眨了眨眼,卖乖道:“这下,你可以原谅我了吧?”
九泉冷不丁的来了句,“你对你在阳间的事,记得很清楚?”
谭矜皱眉,“也不说记得清楚,只是我脑海里剩下来的,便是只有这些了”
话语里,含着说不出的惆怅。
九泉扬了扬眉,墨眸深沉。沉默良久后,忽然出言道:“如果说,我能带你回阳间,并且能找到你失去的记忆,你愿意跟我走么?”
谭矜猝不及防,一下怔住。
“我”
九泉凝视着谭矜半晌,仿佛是在等着她的回答。
谭矜没回答,眸光一闪,像是明白了一件事。
片刻后,她又低声问道:“这就是你的目的么?”
又是一阵清风吹过,扬起了彼岸花摇曳,迭送起了层层的花浪,犹甚涟漪绽放。
九泉默认。
谭矜道:“你知道我是阴差。”
肯定的语气。
“是。”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说?”谭矜扇动长睫,强调道,“在阴间,是没人敢和阎六君抢人的,还是说”
谭矜没有说下去,话音顿住。
九泉指尖抚过琴弦,撩动出破碎的琴音。几缕发丝滑过脸庞,垂下眼睫,生出几分温柔。
风翩然他的衣袂,似浮云成为阴间唯一的白,胜雪的出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谭矜再次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你到底是谁?”
她总觉得,眼前的人身份并不简单。
“我”
话音未落,一阵桀桀的笑声从谭矜身后传出。
“身为阴差,你居然还想重回人间,就不怕被阎君知道么?”
谭矜仓促回头。
不知何时,一团黑雾出现在了彼岸花丛里,黑雾隐约成人的模样,立在花海里分外显眼。
谭矜眼里掠过警惕,低声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竟然和这妖狐是一伙的!”那团黑雾就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笑声又提高了许多。在空旷的花海中回荡,隐隐有些渗人,“小丫头,演技不错嘛,竟是能瞒过我的眼。”
妖狐?
谭矜敏锐的抓住这两个字,转眸仓促的看向了九泉。后者神色不改,犹如湖水平静,眸里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九泉,你居然是”
谭矜还没说完,黑雾便打断道:“九泉?你既然知道他是九泉,竟还敢跟他学琴,还敢在阎君面前冠冕堂皇的说自己不认识那只妖狐!”
话语里咄咄逼人,字字珠玑,恨不得把谭矜的活路逼死。
谭矜脸色煞白。
九泉,九泉天狐!
骤然,谭矜起身,仓促的看向九泉,眼里抹上一阵猩红,厉声道:“你骗我!”
九泉一如既往的沉默。
“你到底是谁,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谭矜心中无故的生出惶恐,语气不由激动起来,“为什么你不找上别人,偏偏要来找我?”
为什么,为什么她对于九泉一丁点记忆都没有。
一丁点都没有!
谭矜一双眼睛如利剑直刺向九泉心间,后者抬手收回了琴,缓缓的站起身。白衣蹁跹,不经沾染了几片火红的彼岸花瓣,竟凭添了妖冶之感。
九泉墨眸依然平静,语气无比平静,“你真的忘了我是谁?”
谭矜的心几欲被求而不得的疑问弄得崩溃,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道:“你到底是谁”
九泉长叹了一声,任由风吹散了他的叹息。
第两百一十八章卷土归来()
“本座”九泉话音一顿,眼里闪过复杂的情愫,转瞬而逝,“也是你的师父。”
谭矜记得所有曾经拜过的师父,却独独忘记了他
“你是谁?”
谭矜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