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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捏捏她,他得加把劲儿彻底收服了她的芳心才好。
薛少河问:“那我跟叶寻比呢?”
顾唯念一拧身子:“不能比。叶寻多好看呀!”
薛少河的脸便拉了下来————当然只是佯怒。
顾唯念只得装傻问道:“薛大哥怎么忽然不高兴了?”
薛少河只得道:“我好好的头发被你弄乱了,怎么高兴得起来?你帮我重新梳好。”
“你耍赖!”
“快点啊,别磨蹭了。”薛少河拿过铜镜,放到梳妆台前,自顾自坐了下来。
顾唯念无奈,为了哄好薛少河,只得拿起篦子,重新帮他篦过了头,又梳了个时下流行的男子发式。
薛少河很满意,夸赞道:“梳之前先篦篦头,这习惯不错,很舒服。头发也梳得光溜,比我自己梳得顺眼多了。”
顾唯念觉得自己就是好欺负!
薛少河依旧在旁边揽镜自照:“不错不错,感觉自己又英俊了几分。”
顾唯念已经懒得搭理他了。
薛少河得寸进尺,又道:“不如以后你都帮我梳?”
顾唯念恼道:“你起来。该我梳头了!”她声音有些凶巴巴的。
“我帮你?!”
“不如你帮我画眉?”顾唯念笑道。
“那就更好了!”
“我没有眉笔!”
“我这就去买。”
“店铺都关门了!”
“我砸开!”
“薛大哥加油,赶紧的。”
薛少河刚出了房门,顾唯念便关好门又上了门闩:“哼,讨厌鬼!再也不许你进来了!”
薛少河心知自己被耍了,忙道:“眉眉,你总要开门让伙计帮你倒洗澡水!再说,还没送来晚饭呢!”
顾唯念这才又开了门。
薛少河这次终于老实了,喊了伙计来倒水、上饭,又笑眯眯道:“眉眉,咱们一起吃饭可好?”
顾唯念料定他老实了,语气这才好转了:“无所谓,反正咱们三餐都是一起吃。”除了她躺着的那些天,以及他在牢里时。
澡盆被伙计端了出去,饭菜也都上来了。顾唯念和薛少河坐在餐桌边,享用起美食。
春平县栈准备的伙食很好。红烧排骨,炖羊肉,孔雀开屏鱼,还有几样清淡小菜,一海碗八宝粥,另有一坛上好的竹叶青。
至少,就他二人的穿衣打扮而言,这餐饭已经很配得上他们两个的财力了。至于他二人好歹也是骑着良马来的这一点,估计被春平县令无视了。
顾唯念道:“这县令倒是有趣。不让咱们去住驿馆,却安排住这么一家客栈,好吃好喝招待着。一餐饭这么丰盛,我还怕吃了克化不动,胃里再积了食。”
薛少河道:“我也有些奇怪。驿馆反正是朝廷拨款,那位山羊胡大人还省钱了。偏偏安排咱们住这里。或者,咱们在这里的花销也会被记到县衙的开支里?”薛少河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顾唯念道:“大概是吧。”
两个人接连赶路,方才又是一番玩闹,这会儿倒真饿了,便安静下来闷头吃饭。
许是因为太过安静,他两个耳力又好,周遭的声音也都听得清楚些。
过了不多大会儿,隔壁传来一个低泣的女声。薛、顾两个的饭桌紧靠着墙,墙的另一面却是一个姑娘在痛哭。
只听那女子一边低泣一边道:“贤哥,你为何总躲着我?”
一个男人的声音:“没……没有。”
女子又问:“那你怎么连番几次失约?”
“贞贞,你莫多想。”
女子道:“那怎么再不见你去那里了?我起先还担心你病了,遇到麻烦了,原来你不过是躲着我。你莫不是个负心汉吧?”这质疑声声带泪,仿佛已是肝肠寸断。
这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并不高,但还是有细小的声音清晰的传过来。听来像是一对私会的男女。因男的频频失约,姑娘找上门了。
顾唯念将声音压得极低,叹道:“痴心女子负心汉,从古到今不少见。”
薛少河道:“这话不对,痴心汉也是有的。比如我啊。”
顾唯念差点喷他一脸饭。
薛少河又道:“再说,你怎知隔壁的仁兄是负心汉?”
顾唯念抛了个不屑的眼神,意为——明摆着嘛,不信咱们就继续往下听。
只听那年轻男子吞吞吐吐道:“贞贞……咱们还是……断了吧……你还是去找更好的男人吧。我……我配不上你……”
顾唯念听到这里,朝薛少河得意的扬了扬下巴。看吧,就是个负心汉!
薛少河顿觉挫败。这男的真是太不给男人争气了!
只听贞贞猛的高了一下嗓子:“什么?”然后又低了下去,“贤哥,你是不是又看上别的姑娘了?我哪里不如人家了?”
“不是不是”就听贤哥连忙解释道,“是我配不上你。我不过是个跑江湖卖艺的,可你……你是县令家的千金小姐。我若早知道你是春平县令的女儿,我一开始便不会……”
原来是这样!顾唯念这才不那么鄙视贤哥了。不想她竟在春平县令安排的客栈里,撞见县令千金与男子私会。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只听那个贞贞姑娘又道:“我爹是县令怎么了?你是跑江湖卖艺的怎么了?只要咱们两个都是真心的……”
贤哥道:“不,你不懂,贞贞,咱们……咱们有缘无分……我走了,你保重!”
接着是有人推门离去的声音。女子哀求和挽留的声音。但最终,伴随着一声关门声,隔壁房内只剩下了女人的低泣声。
薛少河听了片刻,这才离开了饭桌,低声道:“这客栈看来不错,不想这么不挡音。”
顾唯念也离开了那面墙,愤愤不平道:“那个‘贤哥’也太窝囊了,这就走了!枉费人家姑娘一片痴心!堂堂县令家千金,这么痴心不悔,又不嫌贫爱富,多好的姑娘呀,居然还配不上个卖艺的么?”
薛少河道:“你不懂。这天底下的男儿不尽相同。虽有想攀龙附凤的,可也有不稀罕攀龙附凤的。凡是比常人更自尊些的男儿,真叫他娶个比自己身份高许多的女子,也未必开心。”
顾唯念道:“合着女人下嫁反倒是错?”
“倒也不一定是错。可是身份差距太大,有些男人消受得起,有些消受不起。大概方才那位仁兄就消受不起吧。我还是很理解他的。就比如说咱们两个。若你父亲还没去世,你依然是将军府的千金小姐,那我还真得好好的考量考量……”
他越说越没边,越说越离谱,顾唯念终于忍不住一脚踩在他大脚趾头上。
“啊!”薛少河没防备,疼得一声痛叫,方才那番话也陡然止住。
顾唯念气哼哼道:“薛大哥才喝了两杯竹叶青就要说醉话了?酒量这么差,还是早些歇着去吧。”
薛少河内心十分悲愤!
第72章 老残()
顾唯念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时分,被隔壁房间的动静吵醒了。她的房间左手边,是那位贞贞姑娘的房间。右手边便是薛少河的房间。吵醒她的是薛少河屋里的动静。
听声音是春平县令申德带人来了客栈。
顾唯念忙穿好衣服,去了隔壁,才推门而入,就见申县令正当着一干衙役的面,苦求薛少河答应帮他查这起案子:“薛大侠,就帮帮忙吧!我们地方小,人手也少。您身手好,又急公好义,打抱不平……”
薛少河一边打哈欠,一边慢悠悠整理中衣。俊朗的五官充斥着倦色:“申县令,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今日之事与我有何干系?我昨日已报案了,该做的我都做了。今日我该上路了,莫耽误了我投亲。”
申县令道:“薛大侠,您就别推辞了。那可是一千多条人命啊,就这么不知所终了。您不帮着找找,他们该怎么办?就这么死了,还是被人家弄到哪里去百般折磨了?薛大侠,您想想啊一千多条人命啊!薛大侠!一千多……”
薛少河打断申县令,道:“这并非我分内之事,我又带着个年少体弱的妹妹,根本走不开,何况……”
申县令道:“令妹由在下保护。”
这话说得,真是够谦卑了。在下……顾唯念听着都有些不忍心了。
然而薛少河依然不肯卖这个面子,又道:“申县令明明有这么多衙役可用。何必非来请我?”
申县令道:“薛大侠有所不知,他们去了南瓜镇和石头镇,发现两个镇上果然都没人,虽说也在镇上查找了一大圈,可惜一无所获。”
薛少河道:“他们找不到,我怎么可能找到?”
申县令道:“薛大侠一看就有过人的能力,是个非凡之人,小官手下的差役哪里能跟薛大侠比呢?”
薛少河被恭维得很舒服。申县令的态度也十分令人难以拒绝。
申县令继续道:“何况薛大侠一表人才,气宇不凡,急公好义,路见不平……”
薛少河打断他:“行了行了,申县令容我再想想?我妹妹进来了,我要跟她单独坐一会儿。”
申县令忙道:“好好好,薛大侠先想想。只是这种事,还望薛大侠早早出手相助。万一晚了一时半刻,还不知会出什么事。”
申县令带人退了出去,顺带还帮着关好了门。
顾唯念来到薛少河身前,兀自坐到一把椅子上。她笑问道:“薛大侠又要管闲事了?”
薛少河看了一眼顾唯念,她刚起来,虽然已清醒,但还是带着一些慵懒和倦容,此刻浅浅一笑,别有一番风情。薛少河不由勾起唇角,唔,只要看到她,他就莫名的心情好。
顾唯念催促道:“说话啊!”瞧着她傻乐什么?
薛少河道:“眉眉不高兴了?”
顾唯念道:“我可没不高兴,其实……”
“其实你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薛少河笑。
顾唯念也笑道:“不仅如此,我也担心那两个小镇上的人。”
“你就不担心我?万一我又被人弄得半死不活了呢?你这丫头怎么记吃不记打啊?!”
顾唯念果然担忧起来:“对呀,石头镇上有高手的踪迹。”
薛少河哈哈大笑起来:“放心,我这次一定会小心。上回栽了跟头,往后不可能再栽第二次。除非……”他卖了个关子,拉长了调子,不肯再说了。
“除非怎样?”
薛少河慢悠悠道:“除非那些恶人有本事再弄个厉害陷阱,被抓的又是你。”
顾唯念想板起脸,结果却情不自禁低头一笑。
薛少河忍不住微微眯眼:“看吧看吧,还不承认喜欢我!”
顾唯念听了这话,立刻从甜蜜的情绪中清醒了,瞪他一眼:“走你的吧。一个大男人,天天欺负我也好意思。”本来还想缠着他一起去的,现在看,还是不去得好。
薛少河唯有叹气。小姑奶奶说话真是不讲理,他哪有欺负她?
顾唯念起身走开,薛少河伸手一抄,结果还是没拉住她。小丫头这回的动作还挺快的嘛!
……
薛少河连夜和春平县的捕快们一起走了。顾唯念又回到房里,只是已经不能安稳入睡了。天蒙蒙亮时,顾唯念实在睡不下,便起床了。与此同时,薛少河等人也早已在石头镇重新检查了一大圈,又往南瓜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