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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准麟儿也只是一时冲动,还没走出镇子,就心里想明白了,自己回去了呢?
就算麟儿还没回去,那也得明天再做打算了。
郑小寒叹了口气,开始琢磨着报官的事情了。就算将家里的银子都拿出去疏通关系,只要那些官老爷们上点心,麟儿应该不难找的。
单凭他的一双腿,想来也是走不了多远的。
郑小寒这么想着,便往家走去。她跑了一整天,现在身上是又累又饿。想到家里该端上桌的长寿面,郑小寒觉得脚底下又有了力气。
对了,回去得跟老爹说一声。就白天那个连听三日书,日日给她爹一锭一两银子小元宝的陌生人,绝对跟舅舅一家命案摆脱不了关系!
此刻,夜已经深了。
好在郑小寒这具十五岁的小小身子里,住着一个现代大龄女青年,否则独自一人,走在这呼啸着寒风的夜路上,也该吓坏她了。
离着不远,她看见了自家小院子里的灯火。想象着老爹坐在桌子边上,一边摇头晃脑背着自己给写的话本,一边往院子里瞧着,等着他的小闺女的样子,郑小寒心里一暖。
她穿越来到这大周,已经十五年了。
从短手短脚的五岁小丫头,长成了如今十五岁的大丫头。这十年里,是她与郑老爹相依为命,才艰难地活了下来。
第12章 一桩命案(二)()
在她心里,郑老爹便是她真真正正,亲得没法再亲的亲人了。
老爹肯定要念叨了,郑小寒想着。她紧了紧身上的短袄,缩着脖子大步往家里走去。
天上又下起了雪,似乎比白日里还要大一些。好在快到家了,得先喝上两口热腾腾的面汤暖暖肚子才行!
老爹难得将油灯点得这么足,平日里总是省着,今日倒是舍得得很呢。郑小寒伸手,正准备推开篱笆门,却发现篱笆门是开着的。
她皱了皱眉,心想莫不是麟儿回来了?
推门走进院子里,她喊了一嗓子:“爹,麟儿回来没?”
院子里一片沉默,没有人回答她。
郑小寒眨了眨眼,扭头往厨房里走去。灶头的火还没熄灭,整个厨房暖洋洋的。灶上的大锅里,果然还留着不少面汤。郑小寒一闻到香味,肚子便咕咕叫了起来,她脚步轻快地转身,往正屋里走去。
她一边推开门,一边嘴里念叨着:“饿死我了!我的长寿爹!!!”
桌子上,端端正正摆着一碗已经凉透了的面,而桌子底下——是一滩血。
干涸粘稠的血泊之中,躺着已经渐渐僵硬的郑老爹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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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孤城回到客栈时,肩膀上的伤口,已经止血了。他们六扇门中人,随身带着金疮药,虽然止血不算最快,可对伤口好却是实打实的。
想到晚上遇到的那三个黑衣人,沈孤城的眼神越发暗沉了。
他果然没有料错,这个案子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当他刚到宝雀镇的那一天,他便检查过案发现场。虽然已经被火烧塌了大半间宅子,可那些残垣断壁之上,只要细心察看,依旧能找出不少兵刃留下的痕迹。
那些痕迹不简单。
而他这一日晚上,照旧去案发现场察看的时候,却意外的遇到了三个黑衣人。
这三个黑衣人,身手极为了得,且又是从黑暗中突然出手,杀了他个措手不及,这才导致他肩上受伤。
刀口不深,对叶孤城来说,这伤口反而成为了他破案的关键。
对方的兵刃很是眼熟,如果他没有看错那是京城锦衣卫的绣春刀。
轻巧、狭长。
刀身略弯,双面带有双血沟,刺入人身体之后,伤口不易愈合,流血加速。
与他们六扇门所佩的雁翎刀形状相似,可刀背处的雕花——却是无法掩饰的证据。
沈孤城眯了眯眼,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单手解开身上的扣子,而后轻轻揭下被血染透的长袍。他流了不少的血,因而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仅仅第三日,纵然他已经万般低调,却依旧引来了杀手。而这些杀手,却是锦衣卫。对方与他交手之后,见打不过他,便不恋战,很快脱身离开了。
这很蹊跷。
凭沈孤城对锦衣卫的了解,他们不会做任何无用的工作。既然来意并不是置他死地,那又为何与他缠斗?
不过,这样也证明了一点——周家灭门案,确实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不仅仅他们六扇门接手了这个案子,就连从来都为皇上所用的锦衣卫,也插了进来。
只是不知道,锦衣卫在这起案子里,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第13章 一桩命案(三)()
沈孤城这么想着,手里却并没有停歇。他解开了被血濡湿的內衫,露出了精壮的上身。
他的身材很好,肌肉线条清晰,却又显得纤长而不粗犷,双肩很平,当他举起左手,抽出布条,一圈一圈地将布条缠绕在洒了药粉的右肩伤口上时,他背脊上的肌肉隐隐在蜜色皮肤之下滑动,显得极具张力。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的血腥味,被药粉的气味所掩盖。
上完了药,沈孤城光着背脊走到了床边,从他的包袱里,拿出一身新的內衫。只随意往背上一披,他便转身走到桌前坐下,伸手拉过桌上笔墨纸砚,开始稳稳地磨墨。
而后,他往冻得发硬的毛笔尖上呵出一口气,沾饱了墨汁,提笔在纸上写下许多古怪的文字。
这些文字,是他们六扇门内的专用密码,就算外人将这封密信截下,也不会看得懂这里面写了些什么。
屋子里,蜡烛微微爆了个响,夜深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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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小寒哭了不知多久,才冷静了下来。她抬头看向四周——屋子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的目光落在了桌上,而后猛然站起身来,走到了桌前。
为了生计,郑小寒写了许多话本,专门给老爹去说。此时此刻,桌上摊满了话本。
郑小寒气有些不平,她的泪水依旧不听使唤地往下淌着,既然止不住,她索性也不去管它。
话本被翻乱了,最近老爹说的书——那个她根据周家灭门案而改编的鬼怪志异,也失踪了。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吗?!
郑小寒心中一阵寒冷,她扭头看向郑老爹的尸体,一阵浓重的伤悲涌了上来。
“老爹,是我害了你啊!”她悲从中来,又一次扑向了郑老爹的尸身上。她的脸颊贴在郑老爹已经失去温度的胸膛上
脸颊有些硌得慌,她抽噎着抬起头来,从郑老爹的棉袄里,摸出来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银簪。梅花样式,虽然简单,却能掂量出来,这银簪子是实心的。
这就是她的及笄礼物吧?
郑小寒大哭起来,几乎将身上所有的力气全部用尽,仿佛要哭破了天一般
十年,其实只有十年的父女缘分而已,可对于郑小寒来说,郑老爹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支柱。
想到初来时,她惶恐又胆怯。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时空,那种孤独害怕的心理,想来一般人是体会不到的。再加上她的这具小身体,又是那么单薄瘦弱,好似枯瘦得一阵风就能吹散了。
是郑老爹,抱着瘦小的她,为了生存下去,从当初与娘亲隐世的小村落里,一步步走到了宝雀镇。
为了她,郑老爹厚着脸皮去找外公外婆,被一次次的羞辱出来,却依旧没有放弃。他当过码头扛工,做过人家家里的长工,甚至为了凑点钱为郑小寒买点肉补身子,寒冬腊月里天不亮就上山捡柴火,换来几个铜板,就统统花在了郑小寒的身上
直到小寒渐渐适应,身子终于养好了,这才父女俩商量了一条说书的出路。
自郑老爹说书之后,日子才渐渐好过了起来。
第14章 一桩命案(四)()
郑小寒哽咽着,抬起头来,挺直了背脊。她伸手狠狠抹干净了脸上的泪水,脸上露出一丝恨意。
她将头发散开,而后笨拙地扎了个发髻,最后将手中银簪子上的血迹擦干,郑重插在了发间。
她郑小寒,今日起,及笄了。
天已经微微亮了,郑小寒用尽全力,将郑老爹的尸身拖上了床。她小心地为郑老爹盖上了被子,而后退后两步,在床边上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爹,女儿给你报仇去!”
郑小寒脑子有些昏沉,可她心里的恨意却使她浑身微微颤抖。她坐到了桌边,拿起了筷子,一口一口,将那早已冷透了,成了一碗糊糊的“长寿面”,扒进了嘴里。
冷透了的面,和着冷风,胡乱被她塞进了肚子里。郑小寒觉得自己从胃里寒到了心底。她将一碗面条吃了个干干净净,然后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小袄,转身走出了屋子。
她要报仇。
她要杀人!
郑小寒走出了院子,脚步飞快地往镇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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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第二天早上,郑小寒昨日一宿未睡,加上今天一早便大闹来福客栈,此刻她浑身都没什么力气。
她走在前面,心中一片凄凉。
如果这个六扇门的捕头早点出现,那么麟儿或许就不会离家出走。如果麟儿不离家出走,那么她也不会大晚上的便满宝雀镇地到处跑着去找他。如果她不去找他,那么她爹
郑小寒又将头沉了下去,闷不吭声走在前面。
沈孤城是个面瘫,却并不是个傻子。其实他很能观察旁人,对于周围的各种细枝末节,他都十分敏感。
前面走着的那个姑娘,看样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这也正常,毕竟仅仅半个月之内,她所有的亲戚,几乎都莫名被害。
如今,这世界上只独活着她一个,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也不知她该如何生活下去。
沈孤城心里微微一软,他的唇角抿起,然后低头,伸手往怀里掏。
——这次来宝雀镇,他带的银子不多。一张二十两的大额银票,一张十两的银票,三张五两的银票还有散碎银子,去掉这几日的花销,一共还剩四十两有余。
——自己留五两银子,够回京的就行,剩下的都给这个小姑娘吧。
——也是可怜人,想想自己,也是少年时失去了家人,这种滋味确实不好受啊
——算了算了,自己就留三两好了,余下的都给她!
沈孤城有个毛病。
说是毛病,其实不过是他脑子太过灵光所致。他的表情几乎跟不上他的思绪,所以纵然脑内百转千回,可脸上——却始终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没有表情。
与他的表情相反,他的内心丰富得几乎可以用“脑补大帝”来形容,或许他的脑补,可以对他的工作起到很大的帮助作用,可是平时
“到了。”郑小寒的声音打断了沈孤城的思绪,她回头看了沈孤城一眼——这个捕头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
第15章 一桩命案(五)()
沈孤城抬头,看到了那个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小院子。三间半的砖房,不算华丽,却看起来紧凑实在。三间房围出来个小院子,院子里一只老母鸡领着一群小鸡仔正闲适地到处溜达着。
院子外面,用竹子编了个看起来还算结实的篱笆,这篱笆明显不是防盗的,大约只是为了拦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