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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没什么。
按说依赵高的性子,宅子是不用买这么大的,可是想到以后要住的人还不少,这个又正好因为是所谓的“凶宅”,地段虽不算好,有些偏,但对他来说无论入宫还在去盐务署都不算远,且价钱压得极低,便没有再犹豫,直接定了下来。
宅子设计奇怪,不是这时期常用的格局。其实就是一个围墙内圈了五个独立的小院子。虽然院子真的都比较小,但住人却是极方便。以后赵高要是接来家眷,他们分住各个院子既能保证独自的*,平日里又可保障彼此间的交流。
小院的外观其实都很朴素,没什么修饰,不过原主人喜欢花草,往里种了不少,加上中间有个十几步宽的小花园,也算给宅子增色许多。
赵高瞧这边离盐务署近,便先一步搬了过来。而尉缭占着偌大的国尉府也不能说搬就搬,还得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所以暂时没动。好在赵高天生淡泊,一个人住个空宅子倒没觉得有什么,安之如素地过了一天。
第二天回去,发现里面已经有个“不速之客”站在院子里等他了。岩岩如松的身姿配上一身干练的黑衣,不是自家大王,又是谁?他下意识唤了一声:“大王?”赵政原本还在打量他宅子里的陈设,没注意他回来了,被他一唤,心念一动,当下便转过头去看他。
“小高又瘦了。”赵政端详了他半晌,有些心痛地说道。不等赵高解释他又说:“明日罢朝,我要不留下来看着你,只怕你又往盐务署钻。”赵高无奈一笑:“臣也是刚接手那边的事情,卷宗看了五六日,还剩一些,总不能放着。”
赵政没好气地上前一步拉着他往里拖,一面走一面道:“寡人命令你明日不准看。”二人只要独处,赵政在赵高面前就常常是小孩子脾气,时不时就炸一回毛,闹一次别扭,往往令他好气又好笑。自知拗不过他,赵高也没在挣扎:“好,臣不看。”
看着赵高累了一天,回来还要自己做吃的,赵政心里不是滋味,想给他打个下手,又怕自己手笨给他添乱,忍不住埋怨道:“你这家里也不找几个下人,要是没钱雇人,我替你找。”
“左右再过几日前辈也要从国尉府搬过来了,届时臣就从他国尉府挑几个顺眼的过来,按月给他们些钱就是了。只是今日不知道大王要过来,家里没准备什么食材,只好委屈大王和臣一起吃碗面条了。”
“面条【1】是什么?”赵政不解地问道。赵高这才想起这时候哪里有面条这说法,又简单解释道:“类似于饼,又不全是,总之大王等等,稍后吃了就知道了。”赵高自己在家里图方便就提前准备了一点面和了发酵好赶出来酿干备着。
晚上吃了饭,赵高想起李牧的事,便主动说道:“大王,此次桓齮对上李牧兵败如山倒,让臣有了个想法。”赵国出了个李牧,赵政也正头痛着,听赵高一提当下也敛了其他的心思正色道:“小高你说。”
“四个字:离间,招降。”赵高说完赵政却有些犹豫:“李牧那性子,当年我是给小高讲过的,纵使离间可成,他也不会为秦所用,逼到了绝路定然宁死不屈,小高……”赵高摇摇头道:“他虽然忠直耿介不惧生死,却有一样致命的弱点……”
就这样,赵高一说就说到了半夜,他和赵政躺在一起,说完李牧,说秦国,直到最后二人都困得不行了,才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翌日,赵政和赵高睡到正午穿戴整齐,又在脸上涂了药水才相邀出门。
第56章 三局三连平()
走在路上听人说:“快快快,秦风楼那边开始了。”说起秦风楼,赵高虽没去过,但是也常听尉缭讲,知道那是整个咸阳最大的一个消遣所在。去那里的人,做的全是些听琴下棋品酒的雅事。
赵政也知道他没去过,所以提议:“小高,我们也去凑凑热闹?”赵高看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也不忍拂了他的意,点了点头。二人刚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喝彩声:“好!”一旁有人感叹:“这四人已经连胜数十战了,你看,现在整个秦风楼的客人都不敢再轻言挑战。”
一旁有人同样刚来不久,不明所以,问道:“不就是对雁么,怎值得这么多人争抢?”适才感叹的人连连摇头:“俗!要知道秋雁难猎,虽然也的确算不得什么贵重的彩头,但客人们来秦风楼图的不就是个雅趣么?”
“还有人应战吗?没有我师兄弟四人可就却之不恭了。”那话说得是嚣张无比,只是底下输棋的人实在不少,一个个全都讪讪不敢开口。就在秦风楼的人要将那对秋雁双手献上的时候,人群后面传来底气十足的阻止声:“慢,我来。”
赵高不知赵政何时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但眼瞧着众人已经为他们二人让出了一条路,他只好跟着赵政走上前去。赵政也不废话,惜字如金,只问:“你们谁来?”那四人见他二人模样平平无甚出奇,衣着也朴素得紧,却还敢如此嚣张,生了轻敌之意,便推最小的师弟上前。
赵政看了等在台下的赵高一眼,对方虽然只以微微颔首作为回应,但也足以令他心中一暖。座子既定,执白先行,执黑的赵政落子果断,锋芒外露,子子饱含杀机,直压制得对手喘不过气来。相比四人先前的强势,现下的赵政则更为霸道凌厉。叫好声不绝于耳,尤其是败在四人手下之人,心中端地是解气。
随着最后一子落下,赵政面无表情地说道:“赢了”,便下了高台。另外三人自知不敌,却又不甘心服输,站出来:“等等。”赵政走到赵高面前,闻言转过头去冷笑道:“你待如何?”迫于他的威势,对方心中惴惴,脸色一白,半晌才指了指一旁的赵高:“我要和他下。”
赵政听他要挑战赵高,不悦地看了他一眼,更是吓得他说话也不周正了:“你……你们是一起来的,我们师兄弟四人也是一起来的,自然可以……可以……”底下凑热闹的人早已沸腾。先前一直保持着微笑沉默不言的赵高突然看向赵政,为防人多耳杂,改了称呼问道:“你真想要那雁?”
赵政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心道:自然是想要的……
“那好。”说完赵高也不迟疑,转身不紧不慢地踱上了高台,又慢条斯理对着那人拱手一揖道:“开始罢。”
同样是惜字如金,但是在底下凑热闹的人看来,现在上台的人却和先前的人不同。有道是庶人着白袍,他一身不起眼的白衣,蜡黄的面色,再加之身上平和的气息,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十足地温良无害。果子当然要捡软的捏,正因如此,适才那人才选择了毫无锋芒的赵高。
二人相互一揖,周全了礼数便跪坐下来。赵高问是否猜先,对方断然拒绝:“不用,你先。”对此他不置可否,悠悠地拿了白棋径自先行。
对方见他每一子下去都绵软得很,和适才他的同伴完全不在一个层次,更生出了轻敌之意。像这样一局无甚特别的棋局自然不太能激起周遭围观者的热情,因此人们看棋之余也攀谈起了别的事情,所以赵高下棋的时候整个秦风楼闹哄哄的。
任周遭如何,他自己倒是全然不在意,面上一派悠然自得的神色,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棋子,右手落子几乎不见半分停顿。黑子一落,白子旋即贴上,每一子看起来都像是随性而为。不少人摇摇头,只道他输定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赵政却不替他着急,与他相处这么久自然了解他的性子。别看他平素温和谦逊待人有礼,遇事总是镇定悠然,然而这样一个人,稍有眼力些便绝不会觉得他软弱可欺,只因这样的人他的从容绝不是平白生出来的。
然而最终的结果……竟是平局,且白棋平得十分勉强,稍有不慎便会输掉。对方如何肯服,心想:若不是自己一个不留神,怎么让这么个棋力不如自己的人钻空子平了这局。自觉与这样普通的人下成平局有些丢人,他愤愤甩袖起身,底下的人同样为黑棋扼腕叹息,赵政看在眼中只是冷笑。
“我来。”那人身后的紫衣师兄见状,只想为自己的师弟挽回这一遗憾,所以站出来挑战赵高。因赵政要那秋雁,赵高对此也就没什么特别的表示,自然而然地点点头应承下来。“猜先?”赵高再次问道。紫衣男子想了想便也答应了,但结果还是赵高执白先行。
这第二个人棋力相比第一个好了不少,但赵高依旧保持着惯常的微笑面不改色。下到最后仍然成了一个平局,不过这回双方却是实实在在的旗鼓相当。紫衣男子怎么也想不通其间的关节,心中不免闷闷,旋即看向自家大师兄问道:“师兄你看……”
他的师兄身着墨绿色衣袍,相比其余三人,明显稳重不少。只见他蹙着眉,神情严肃,半晌才向赵高一揖,客气道:“请指教。”赵高回了一礼,又做了一个手势温言道:“先请。”对方见状心中一凛,不觉打量着他,盯着他深潭一般的眸子看了许久,终是点了头,神情凝重地捻起白棋先行落子。
这回所有人都隐隐察觉到异样,不敢再轻视赵高,先前漫不经心看棋的人收了心思,凝神屏息看着棋盘,不想放过棋盘之上任何一次的变化。然而,或许棋局外不少人还没有看出端倪,但是身着墨绿衣袍的男子却有种时时被赵高引导着走向某处的感觉,攻伐全不由心。
这时因为紧张,他额头上渗出了不少汗珠,然而他已无暇顾及这些,只将所有注意力放在棋局之上。相比之下,赵高却风轻云淡得有如落絮沾衣般不着痕迹。整个秦风楼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中。幽幽凉风从大门灌进来,激得不少人一个战栗。
除去“噼啪”的落子声,众人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了。唯有赵政,看着此刻大放异彩的赵高,竟比自己赢棋还骄傲。男子身上的衣服早被汗湿,面如土色,心中更是芜杂不堪,心想:此人的路数哪里是绵软,这分明是柔中带韧!只可惜察觉到这点已经太晚了。
其实相比他的同伴,适才那种霸道凌厉的走法至少让人输了个痛快,而眼前男子这样让人无从着力的路数,却是十成十的磨人心志。终于……得到的结果还是平局。棋局结束,墨绿衣袍的男子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若说一局两局是和棋倒也罢了,一连三局皆是如此,且形势一局好过一局,这便不能不让人心惊了。三局三连平,在场所有人从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少人甚至惊讶得连喝彩也忘了。
适才输棋的紫衣男子觉得他们师兄弟受赵高的羞辱,想要质问,但在看到赵高清湛澄明的眸子和察觉到赵政看着自己迫人的目光后,张了张口又将话咽了回去。
赵高抬手指了指赵政道:“眼下平了三局,又被他嬴了一回,胜负既定。那秋雁我们可以拿走了么?”
众人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看起来素淡平和的男子,在意的竟然只是一对无足轻重的秋雁,心中五味杂陈。“若无人再挑战,自然是可以的。”一旁的赤脚美婢向他细心解释道。
直到赵高悠然下了高台,都无人再来挑战,赵政喜滋滋地从美婢手中接了秋雁,不顾众人的唏嘘感慨,拉着赵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路上,赵政提着秋雁滑稽的模样引得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