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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她是不肯和我们回去的,但昨日师傅同她说了一夜话,我们在门外听得都直掉眼泪,也算是师傅没白养她这么多年,天亮的时候好歹是点了头,本来我们打算明日一早就走的,没想到刚刚守灵的时候,筝儿那丫头一看到她姐姐的牌位就开始哭,哭到后来都哭得岔气了,脑袋一歪就昏了过去。”禾青的话多,人也活泼,但一说到自己这个小师妹也忍不住连连叹气,“平时这丫头在娥眉山每天都欢腾得像只猴子,可这几日我都没见她笑过,一张脸硬邦邦的,每次见到就好像要哭似的,师傅虽然没说什么,但我们都看出来她心疼筝儿。”
昀华也不禁动容:“家中连番变故,是神仙也受不了,何况她一个小丫头。”
“飞鹰堡大小姐死得可真可怜。”禾青把头伸向阿离,“是不是?怎么就选在成亲后的第一天投湖呢。”
阿离说:“我们不是她,怎么会知道呢?”
阿离也有些闹不明白,比如,乔嫣手上的伤是哪里来的?又比如,为什么乔杉会说自己的女儿有虐习?
“难道真是因为”禾青望望身后,低着脑袋小声地说,“因为她不愿嫁给那个齐云少吗?”
昀华没回答,阿离也没有。
禾青自顾自地说:“我看是这样。”
昀华瞥她一眼,“那怎么也要选在成亲之前投湖才有用吧。”
禾青想了想,“也许她之前没想明白,后来想明白了就一了白了了呢?”
看见禾青那幅天真的模样,昀华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没有人反驳,禾青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我看是这样没错,一定是乔堡主逼着女儿嫁人,最后把女儿给逼死了。”
阿离看她一眼问:“乔堡主贵为武林盟主,多年来阅人无数,何况江湖上年轻有为的英雄比比皆是,可为什么单单要选中一个无名的大夫?”
她这一问却是问倒了禾青,昀华回道:“齐云少曾救过乔堡主的性命,也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
阿离摇头,“乔堡主非常疼爱自己的女儿,即使是齐云少救过他,答谢的方式也有许多,不一定非要把女儿嫁给他。”
“是齐云少的要求?”
阿离与昀华的眼睛都是一亮,难得禾青聪明了一回。
“乔堡主有那么笨?”禾青怀疑道。
自己的命和自己的女儿,乍看上去这样的交易倒也算说得过去,两方不吃亏,可命是已经救下的,而女儿却是可以选择不嫁的,如此算来,乔杉也不一定非要答应不可。
“我听说乔堡主这几年在寻一种药。”昀华有些迟疑,但还是说,“一种能让人长生不老的药。”
阿离浑身一震,立在了原地。禾青差点被她绊倒,却顾不上这些,急急问昀华:“真的?这世上真有这种药?”
昀华“嘘”了一声,但好在廊外的雨下得大,雨声把她们的声音都盖住了,“小声些,这事只怕是连飞鹰堡的弟子也不知道,我也是听筝儿说过一次,说是有次回来看见乔堡主在房里偷偷地吃药丸,她问是什么,乔堡主也不说,她观察过一阵子,这也是她自己猜的。”
阿离冷冷道:“人终有一死,想他乔杉从前也曾过着刀光剑影的日子,那时死都不怕,如今老了却追求什么长生。”
昀华却不同意,“就是老了才会怕,慢慢等死的味道可不好受。”
“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乔堡主乱吃药才会得了之前的那个病?”
两人的眼睛又是一亮,这丫头又聪明了一回。
“那还真是因果报应,自坐自受。”阿离不屑道,昀华看她一眼,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动气。
廊外的雨下得越发大起来,好在回廊通向飞鹰堡各处院落,让她们暂时不用受雨水的纷扰。
她们这样说着话,也不知道走到了哪个院子,突听到有零星的铃铛声传来,虽然隔着雨声,但铃铛声仍然听得清楚。
禾青很是好奇,把阿离和昀华往声音传来的地方推去,“那边好像挺闹热。”
阿离引目望去,只见回廊叉口处的小廊通着一座院子,再走过去两步,便能看见院子的拱门。
禾青好奇心重,拉着她们走过去,越往里走铃铛声就越是清晰可辨,走到小廊尽头,因为外面下雨,也未走进院子里,只得探着头往院子里张望。
阿离隐约看见,院子里的小亭子里头站着一个人,那人一手挥着一把木剑一手拿着一个大铃铛,正绕着亭子来来回回地跳着奇怪的舞,那人一边跳舞一边嘴里还在道念着什么,念完了就一个转身,把手上的铃铛摇得直响。
“在坐法事呢。”昀华睛神不错,只一眼就看明白了。
禾青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这这院子不会是三夫人”
禾青还没说完,昀华已经老实地点头。
禾青倒抽一口了,拉起两人就往回走。
“三夫人死得那么惨,这大半夜的我可不想遇上她。”
昀华笑话她,“胆子那么小,是不是平时做惯了亏心事?”
禾青连“呸”了两声,“我是担心饿鬼看你太漂亮,把你给吃了。”
提到“饿鬼”二字,昀华也不禁抖了抖,禾青知道她怕这个,还故意伸手作势吓她。
“死丫头。”
两个人闹了一会,把夹在中间的阿离扰得烦了,索性说了一句:“大晚上的,当心说鬼鬼到。”
阿离嘴毒,却很见效,果然这一句说出来,两个人立时安停了下来。
阿离住的小楼在飞鹰堡南面,禾青与昀华住在西面,走到分叉口,两个丫头还想送她回去,却被她婉拒,“夜深了,两位还是早些回去吧。”
禾青与昀华看看她身后跟着的两个飞鹰堡弟子,想着她回去有骄子坐,身边又有两个身高马大的汉子保护,应该很安全,于是便与她告别,向西面走了。
阿离坐上骄子时,还听见远处两人的打闹声。
“昀华,前面好黑哦。”
“都是习武的人,你怕什么!”
第31章 自食恶果(四)()
送走了禾青与昀华,四周顿时清静了许多,可阿离坐在骄子上,突然觉得有些失落。
即便是吵闹了一些,但这样的“吵闹”却恰是像她这样整日安静的人所羡慕的。
她在无忧谷住的久了,全谷上下二三十个人除了她就都是男人,这些个人里能说上话的也只有贺兰珏一人,平时她与贺兰珏聊聊江湖闲事,下棋赏月倒也凑活,但要说些私下,闺房话可不行,总不能把贺兰珏当女人看待,也许是时候找个丫头陪陪自己了,不过十九岁的年华,怎能一直活得像个快死的老太婆一样。
阿离难得唉声叹气,好在隔着油布,外面又下着大雨,正抬着骄子的飞鹰堡弟子并听不见。
阿离伸手将右边的油布隔开一些,冷风乘机窜了进来,将她的额发吹开。
她向外面看去,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湖上的回廊里,她看见湖面被急落而下的雨水打得凌乱不堪,而湖边的柳树被大风吹得左右乱晃,仿佛群魔乱舞一般。
真是再糟糕不过的天气了。
可那日他们来时却不是这番情景,那是最好的天气,湖水静谧,明月当空,两人虽无话,却各自悠闲自在。
她的嘴角不自觉得向上扬一扬,当自己发现时却又不觉怔了怔。
突然地,周围的雨声变得更加急切而沉闷起来,瓢泼的暴雨倾盆而下,老天爷好像想把天上所有的水都放光一般,阿离的周围很安静,安静地只剩下雨水的声音,可隐约的,她似乎听到一个不寻常的声音。
她没有听清,但那似乎是十分尖锐的声响,交杂着沉闷的雨水声,像是一声尖叫。
啊——
不光是阿离听到,抬骄的两个飞鹰堡弟子也听到了。这两人是习武之人,不仅反应灵敏,就是听力自己也要比她好上许多。
骄子一停,阿离就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阿离走下骄子便看见那两个飞鹰堡弟子站在一起正商量事情。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你呆在这里保护姑娘,我去看看。”
说完那人转身一跃上了对面的屋顶,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大雨中。
阿离拐着脚走到留下的那人身旁:“我们也去看看。”
她面色凝重,因为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刚刚禾青与昀华回去的那条路所在。
那人犹豫了一会也没说好或不好,阿离气急,“你走不走?不走我自己去了。”
她一拐一拐地往回走,那人想要阻止却不好去扶她,到最后只好乖乖跟在她身后。
“姑娘,小心些,也许是两个姑娘又在的打闹呢。”那人跟在后面,劝她走得慢些。
阿离不吭声,但脚下的步子却不自觉地加快,他们虽然走得不远,但下这么大的雨还能听得那样清楚,那声音绝不是普通的打闹声。
他们一前一后,也没用多少时间就走到了刚才的那个回廊叉口,阿离将手伸进腰包里面,深深吸了口气,转进回廊的另一边。
飞鹰堡的西南面都是客房,阿离所住的小楼处在南边,离东面的主人房要近些,还算有些人气,但禾青和昀华住的西面小院平时没什么人进出,一到晚上根本就看不见人影。
除了雨声,回廊里几乎没有其它声音,远远望出去,一条细窄的回廊一通到底,回廊上挂着的白灯笼被风吹得直晃,一摇一摇的,光线一明一灭,晃得人头痛。
这情景鬼异地吓人,那个飞鹰堡弟子此时护在阿离身前,脚下的步子放得又轻又慢。
他们什么人也没看见,没看见禾青和昀华,也没看见那个先来的飞鹰堡弟子。
阿离不禁把自己在腰包里握紧的那样东西又拽了拽紧,几乎要捏碎。
时间变得异常漫长,他们不知走了多久,但他们几乎快要走到回廊的尽头,回廊的尽头连着一座小院,阿离没有看见院子里有灯光,似乎这里并没有人来过。
叭嗒——
她的脸颊沾上了东西,她本以为是雨水,但那“东西”却是温的。
她用手抚抚脸颊,再把手指展开,昏暗的光线下,她瞧见手指上沾着一团暗色的东西。
头皮一阵发麻,她缓缓抬起头,头顶上的挂着的东西差点让她失声尖叫。
先前的那个飞鹰堡弟子正倒挂在她的头顶,那人的一张流满血的脸正对着她,他的眼睛瞪圆,嘴巴张得很大,暗红色的液体从他的脖子间不停地流出来,流进他的嘴,又从他嘴里流出来,流进眼睛,把眼睛印成红色,血流满整张脸,最后滴在阿离抬起的脸上。
尸体一晃,就这样朝她摔了下来。
好在阿离躲得快,坐倒在了旁边的地上。尸体就摔在她的脚跟旁。
“师兄——”跟着她的那个弟子痛苦地呼喊,扑倒在尸体旁。
阿离坐着没有动,眼睛直直地盯着斜对面回廊的横梁。
这恐怕是她此生看到过的最鬼异可怕的场景了。
她不知道坐在对面横梁顶上的是什么东西,只看出那东西形体像人,长得极丑,它有火红的头发,眼睛泛红,血丝爆起,牙齿突起,露出两颗獠牙,它的身上长满稀疏的红色毛发,浑身的肌肤都鼓了起来,那东西像人又像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