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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知道徐堂玉偏爱贺兰珏,即是偏爱便对贺兰珏身边的阿离不怎么待见,两人虽然没什么过节,徐堂玉不至于对她有多少憎恶,但徐堂玉的冷眼她却也没少瞧。阿离有时也想,她这样怪脾气的人,想来这江湖上喜欢她的人也没有几个,除了贺兰珏这人,也就剩下阿宸这个莫明其妙的小丫头。
阿宸还要说话却被阿离拉了一把,虽然徐堂玉没给她好脸色看过,但此时他肯拉下脸面来求她已是给足了她面子,阿离不是个会落井下石的人,只听她冷冷道:“过来坐。”
也算阿离这日心情好,“徐公子的症状比他们轻些,吃了大夫先前开的药就会大好。”
阿离看看一脸不服气的阿宸,有些好笑道:“不过,该怎么办才好,我还要回去照看我家相公,这药我不能煎得。”
目光自然而然得落在阿宸身上,阿宸很是机灵,立刻嫌恶地嚷道:“不行不行,这药我煎不来。”
徐堂玉的面色更加难看了些,这时住店大娘自高奋勇道:“我去煎药吧。”
“这也可以,不过总也不能麻烦您。”她又看一眼阿宸;“我妹妹最是体量姐姐难处的,对吗?”
阿宸显然对阿离唤她妹妹的事很是开心,她看看徐堂玉扬了扬头,勉为其难地说:“这药我给你送去。”
徐堂玉硬着头皮道谢,阿离笑着摸摸阿宸的头说,“好乖。”阿宸开心极了,抱着阿离的手臂,缠着她不肯放手。
从没有人见阿离如此和气过,今日这情景倒是头一遭见到。
在场的弟子看得有些痴迷,阿宸长得美倒还像是个孩子,可阿离长到十八岁却早已是名动江湖的美人儿,若不是性子乖张,像这样温婉些,排在无忧谷外的求亲队伍一定很长很长。
“娘子,好了吗?”贺兰珏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面色不太好看。
阿离放开阿宸的手走过去,仔细观察他的脸色,“哪里不舒服吗?”
贺兰珏一把把她拉到自己身边道:“没有,好了,可以走了吧。”
苗疆的气候太怪,阿离担心他受不住又犯病,可看看他虽然脸色不好看,却也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哥哥是不放心姐姐呐。”阿宸轻声说了一句,她一说完旁边的店家大娘便跟着唏嘘了一把。
阿离微微怔了一下,抬头看看贺兰珏,他却是一幅无所谓的模样,再看看房里的众人,她心中不禁轻叹,这两人是不知情,真以为他们是夫妻才会误会,可在场其他人却是知道内情的,怎么也个个看得面红耳赤,原本江湖上就传了好多他们两人的“风流韵事”,此次若回去,也不知道又要传得多难听了。
罢了罢了,反正也如此过了许多年,她还管这些江湖名声做什么。想到这里,她却忍不住抬头瞪了他一眼。
没想到他却笑了,拉了她往外走,“回去了。”
进了房间,贺兰珏转身就把房门给锁了,阿离回头看看他,见他抱胸走到她面前,认真地问:“这个阿宸到底是什么人?”
他眼睛里满是疑惑,甚至还夹杂些小小的不安定,她第一次见他慌神的模样,心里倒是有点小小的得意。
“能是什么人,乡野小丫头一个。”她退开些。
这样的慌话他怎么可能相信,想他平日里万事都能猜个透彻,从来只有他算计别人,何时有别有人算计他的份,可是这次,他确是真真猜不透了。
“这丫头明摆着故意接近我们,可你却对她那么好。”他慢慢走近,盯着她的眼睛道,“阿离,你在卖什么关子?”
“你那么聪明怎么不自己猜?”她眨眨眼。
他眯起眼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猜不透。”
她只是一脸诚然地看着他不说话。
两人对瞪了半宿,终是贺兰珏冷哼一声,退了一步道:“钟元传话来说,今日一直有个人跟着我们。”
她问:“是什么人?”
“看不清楚,这人本领很大,连钟元他们也摸不清他的底细。”
他看看她,好笑道:“看来你知道这人对我们无害,可是,这个人是跟着阿宸来的,阿离你还不肯同我说实话吗?”
她又不说话了。
贺兰珏显然很不满意她的态度,不悦道:“你这丫头平时脾气是古怪,可你从来不瞒我什么事情,这次是怎么了?”
“我不会害你。”
她站着没动,只小声说了这么一句话,就低下头去。
声音很轻,他差点没有听清,可他听清了,眼里便有光点闪了闪。
她会害他,这一点他倒是从来没有想到过。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管理由是什么,各取所需也好,互相利用也罢,相伴地久了便也成了习惯,对方的影子不知何时就扎根在心底里头,就算分开,也能够时常想起这个人来,想他喜欢什么东西,爱做什么事情,自然而然地就都想起来。在自己看来这个人已然是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任何一部分都是自己的,做什么事情都是有利于自己的,就像自己从来不会伤害自己一样,这个深嵌在自己身体里的这个人也一样不会伤害自己。
他突然握住她的一只手,握得紧紧的,握得她骨骼也疼痛起来。
“我知道你不会害我,可是,阿离,你可会负我?”他问得那样诚恳。
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可她却一直没有抬头,依旧沉默不语。
耳边一声不可闻的轻叹。
“你总是这样,明明什么都清楚却当什么也不知道,是把我当傻子般唬弄吗可是,阿离,我即已当了三年傻子便也不在意继续当下去。”他放开她的手,转身推门而出。
门关上的时候,阿离莫然抬头,眼眶里的泪水突然一下涌了出来。
贺兰珏这一夜没有回来,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一夜阿离一个人缩在床头哭了很久,就像三年前很多个夜里她躲在屋里哭,总是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但是眼泪却可以流个不停。
可是三年过去,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哭过了。
如果一个人的心成长地足够坚强就不需要再用眼泪为自己搭起城墙。
可是,这一夜,她心里的城墙却突然挎了。
第64章 边南诡事(六)()
第二日起来,阿离的眼睛肿胀得厉害,她取了些膏药给自己抹上,肿胀便立刻消退下去。但表象上的东西虽然可以治得,却治不了心里的。
她心中惆怅,一早上都精神萎靡。吃早饭时,旁人见了都以为她心情不佳,纷纷自动离开二三丈远。
昨个儿心情好,今个儿心情差,无忧谷的阿离就是个晴雨表,一日三变,再正常不过。
只有阿宸敢与她坐在一道儿吃早饭,不过,阿宸今个儿也没什么精神,眼皮子搭拉着,回头见她一脸沉色,只轻轻问了句:“哥哥呢?”
阿离低头吃饭,没作声。
“是不是吵架了呀?”
她手上动作顿了顿,阿宸见势不对立刻低头啃馒头。
“我们哪会吵架。”贺兰珏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坐到阿离身边。
阿离抬看了他一眼,却正对上他的笑眼,一晚上也不知到哪里去了,精神那么好。她敛了下眉,低头继续吃饭。
阿宸给他使眼色,小声对他说:“姐姐今早上好像心情不好。”
他对她眨眨眼:“女人总有闹脾气的时候,你还小,不怎么懂。”
阿宸恍然大悟,猛然点了好几下头。
阿离没精神气理睬他们,却冷不盯瞄见阿宸手腕上裹着的药布。
“手怎么了?”
阿宸怔了怔答:“被碎碗扎了手。”
她不经意向周边看了两眼,又低头吃馒头。
“让我瞧瞧?”阿离想去握她的手,却被她轻松避开。
阿宸把手藏到桌子下面,对她笑了笑,“破了点皮而已,姐姐不用担心。”
贺兰珏开了口:“女孩子的皮肤可是金贵,最好不要留疤,你阿离姐姐这儿灵丹妙药最多,能讨着一样就算是你的福气。”
“不过是点小伤,根本用不了那么金贵的药,过些时日自然就会好了。”她的手伤在虎口处,所以就算不是什么要紧的伤,但若用药布包扎起来,伤努总也让你看着严重些。
贺兰珏没再说话,只彼有深意地看了阿离一眼,阿离见她一直推辞,便也没再问下去,只向她点点头算是作罢。
这一日,阿宸显得特别安静,行程中竟然没有缠着阿离聊一句闲话,多时是窝在马车里睡觉打盹,阿离看她十分困顿仿佛是二三天没睡觉的样子,不经意间又盯着她手上的伤看了半宿。
车队越往南走,人烟就越稀少,这日直到傍晚也未见着一个镇子,车队只能在山中扎营。
阿离把睡了一日的阿宸唤醒,她却仍是一幅昏昏欲睡的模样。
“你这瞌睡症也太严重了些,这都睡了一天了怎么还没睡醒?”她这幅模样怕是走路都要撞着树,所以阿离只得拉着她那只未受伤的手向火推慢慢走。
阿宸揉揉眼,仿佛还没睡醒,嘴里嘟囔道:“每次都是这样,习惯了。”
“你从前也常这样?”
阿宸怔了怔,眼里的迷糊少了几分,对她笑道:“睡不醒时就这样。”
阿离未作迟疑,只认真对她说:“我看你这样估摸是有什么病,回去找个大夫看看,那大夫要不行,改天拿着药单子来找我,我也可以给你开幅好药。”
阿宸听了开心极了,挽着阿离的手撒起娇来:“还是姐姐最疼可宸了。”
阿离叹了口气说:“你如今无父无母,可有想过以后怎么过日子吗?”
也许是提到了过世的父母,阿宸沉默了一会才说:“我在云南府有位叔伯,我可以去投靠他。”
阿宸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显然这位所谓“叔伯”并不是怎样可靠的人。
阿离看见火堆前,正坐着的贺兰珏向她们招招手,她看着他话却是对阿宸说的:“若是没地方去,你要喜欢可以跟我回去。”
阿宸忽得抬起头,睁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对着她:“姐姐说真的?”
阿离回头看看她,笑道:“当然。”
阿宸突得一把抱住她,把她勒得紧紧的。
“姐姐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我可不说慌话。”阿离花了好大力气才把她扯开。
“姐姐最好了,姐姐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阿离失笑:“小马屁精。”
贺兰珏在火堆前嚷嚷:“干什么呢?还不过来吃东西?”
“姐姐,姐夫会不会不让我跟着你?”阿宸瞅了瞅贺兰珏,小心地问。
阿离道:“哪里轮得到他来管我。”
阿宸嘻嘻笑道:“也对,姐夫可怕姐姐了呢。”
阿离无言以对,正想拉着阿宸继续往前走,阿宸却突然顿下脚步,对她说:“姐姐,我不想吃东西,想回车里睡觉。”
阿离有些奇怪地问:“不饿吗?”
“不饿,就想睡觉。”
阿离只得同意让她回去,一个人走去火堆前面。他们一共堆了四个火堆,二十多个人分散围坐在火堆前面吃着干粮说着话。
贺兰珏坐着的那个也围坐着几个人,都是这次几个主事的,徐堂玉,裘三,韩溥,贺兰修,当然总缺不了红